17、暑期实践——孤儿院的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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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老师带着姬娜老师来到了孤儿们居住的寝室楼，径直来到了楼梯拐角处的一个杂物间。又找到了一个地下室入口，趴在地上听了好半天，确定没有人，这才将盖板打开了。
“里面可能有些黑，姬娜老师你小心一点儿。”小李老师一面说，一面将手电筒递给了姬娜老师。
“谢谢。”姬娜老师接过了手电筒。跟在小李老师身后，爬着梯子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借着手电筒的光，姬娜老师看见了一张带有无影灯的手术台。旁边还有一个架子，放着许多的医疗器械。
小李老师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灯。映入她们眼中的，是一间装备齐全的手术室。
“这是什么地方？”姬娜老师问道。
小李老师却是给她介绍起这间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来了：“这间孤儿院里的孩子，大概来讲，可以分为几种。第一种，身体健康，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第二种，虽然有轻微的残疾，但是智力正常，生活能够自理。这两类孩子，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嘴甜的，被想要收养孩子的人家看中的几率会高一些。今天和蓓蓓他们一起玩的，基本上都是这两种。比起其他的孩子，他们的待遇要明显好一些。至少，每天能有东西吃，到了年龄还能上学。如果有志愿者、实习老师来孤儿院，他们还能收到礼物。”
却是，今天和蓓蓓一起玩耍、吃饭的孩子中，并没有谁是缺胳膊少腿的。虽然有几个反应迟钝的孩子，或者语言障碍的孩子，但长得也是眉清目秀。
“第三种呢，就是有比较严重的残疾，甚至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小李老师继续道，“比如，像你刚才看到的那几个患有脑瘫、小儿麻痹症的孩子一样，完全不能下床的。这样的孩子，如果要照顾好的话，就必须要有人专门照顾，要有人给他们喂饭、擦身子。甚至可能还要帮他们洗屎洗尿，连他们的亲生父母可能都没有这样的耐心（不然也不会在孤儿院）。而且，他们的一生都会是这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好的可能。你觉得，院长会花费那么大的成本，去照顾这样的孩子吗？或者说，有人家会愿意收养这样的孩子，给自己找一个可能需要承受一辈子的负担吗？”
所以，他们就被抛弃在了废弃的破屋子里。那间破屋距离孤儿院的寝室楼、教学楼、操场等等非常远，中间还隔了一堵墙，臭味也闻不到。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外界，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处境，不用担心给孤儿院招来什么不好的名声。
雪儿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
她的右脸天生畸形，看起来非常恐怖。从有记忆起，她就经常偷偷来到孤儿院的厨房，偷走一些剩饭剩菜，或者是腊肉、香肠之类的。或者是到河边，抓一些鱼来充饥。
当然了，即便是前两种孩子，待遇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朵朵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这个善良的孩子经常会偷偷藏起食物，给那间破屋子送去。当年来实习的小李老师之所以能发现那间破屋，就是因为朵朵没有吃她给的蛋糕，而是藏了起来。当时的她年轻、好奇心重，一时兴起就偷偷跟着朵朵，想看看朵朵要把蛋糕带去哪里。
然后，就发现了让她几乎心碎的事情。
院长自然是不喜欢朵朵的。
他好几次警告她，在孤儿院有客人的时候，绝对不能去那间屋子。万一让客人发现了，就要打断她的腿，再扔去那里等死。
其他的孩子也一样，只要院长哪天心情不好或者是喝了酒，就对他们非打即骂的。整个孤儿院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不是没有人举报过这家孤儿院虐待儿童，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甚至就连报警记录，都会被抹去。
小李老师最初只是因为放不下朵朵，放不下这些受苦的孩子，才决心留下来照顾他们。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终止这一切，也没办法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找到合适的归宿，只想尽可能多给他们一些温暖。
可待的时间长了以后，她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
“我在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义工以后，发现这里经常会有孩子失踪。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去问院长，院长给我的答案永远都是被人收养了、或者父母来找了。当然，偶尔确实会有想要收养孩子的父母来孤儿院领养走孩子。但是，那些孩子走之前，都会和我告别的。而且，在那几个孩子失踪了以后，我偷偷问了其他的孩子，没有一个看见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新爸爸妈妈带走的。”
说到这里，小李老师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她用手捂住脸，将头偏向一边，另外一只手不断地抚摸自己的胸口。
“然后呢？”姬娜老师心中咯噔一声。
“然后……”小李老师似乎是承受不住心中的痛苦，靠着墙慢慢地坐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强烈冲击，开口道，“然后，我在孤儿院旁边空地的围墙上，装了针孔摄像头。看见他们将一具尸体，埋在了下面。”
“什么？”姬娜老师瞪大了眼睛。
“后来，我花了很长时间。孩子们的描述，加上我自己的调查，终于了解到，院长一直和人口买卖的团伙有来往。”小李老师道，“那些被收养的孩子，其实大部分都是被卖了。有些被卖去了国外，也有些被卖给了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家庭。甚至有些女孩子被卖去了山里，给人家当老婆。当然，这些至少还能活着。还有些买主，买的不是孩子，而是孩子们的器官。如果是那样的话，配型成功的孩子就会在这里被取走器官。”
至于尸体，当然就是埋在了空地下面。
“那，那个叫雪儿的孩子……”姬娜老师道。
“雪儿是今天中午才发现不见的，”小李老师道，“朵朵来找到我以后，我马上就来了这里查看情况。目前来看，她应该没有被送来这个地方。”也就是说，她很可能还活着。
至于她现在在哪儿，小李老师也不知道。
“蓓蓓，蓓蓓，你还好吧……”这时候，头顶突然传来阿福惊慌失措的声音。
“蓓蓓姐姐……”
两位老师俱是一惊，抬头一看。只见蓓蓓坐在梯子的顶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仿佛被吓傻了。
“蓓蓓！”姬娜老师连忙爬上了梯子，抱起蓓蓓往上举，递给了阿福。然后自己也爬了出去。小李老师连忙关了灯，也跟着离开了。
“蓓蓓，蓓蓓！”姬娜老师的手在蓓蓓眼前晃了两下，“你说说话，你别吓唬我啊！”蓓蓓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来，蓓蓓。”阿福拿出一根棒棒糖，“你最喜……”话还没说完，蓓蓓就一把将糖抓了过去，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没傻就好。
“哥哥，我刚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蓓蓓叼着棒棒糖道。
“什么？”阿福问道。
“原来，妈妈没有骗我。”蓓蓓道，“森林里面，真的有大灰狼！”
“啊？”阿福愣住了。
“是啊，”清溪托着下巴，坐在了蓓蓓旁边，“好大的一只狼啊。”
“那，清溪。”蓓蓓看向了清溪，“我们一起去打狼吧。”
“怎么打？”清溪眨了眨眼睛，“像小红帽和奶奶一样，把大灰狼的肚子剪开，往里面塞石头吗？”来的路上，蓓蓓已经把小红帽的故事讲给她听了。
蓓蓓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非常棒。
“那，哥哥、乔宝，我们一起去搬石头吧！”蓓蓓道。
“好的。”
“汪！”
“回来！”姬娜老师见几个小破孩子说走就走，连忙出声阻拦，“有没有搞错？还搬石头，蓓蓓和清溪不懂事，阿福你也跟着不懂事吗？”
“可是，姬娜老师，我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阿福道。这样的人渣，活着干什么？
“……可是蓓蓓，院长如果像大灰狼一样掉进河里淹死，不就没人知道雪儿在哪儿了吗？”姬娜老师道。
蓓蓓和清溪面面相觑，觉得好像有道理。
“那么，姬娜老师，”蓓蓓看着姬娜，“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就好。”姬娜道，“现在，回去睡觉！”
“放心吧，小李老师。”把蓓蓓等人再一次送回卧室以后，姬娜老师对小李老师道，“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不会给你们惹来麻烦吗？”小李老师有些担心，“我听朵朵说过，以前也有孩子趁着外出读书，向外面的大人求救过，甚至有人报过警。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就好，”姬娜老师道，“一定没问题的。”
院长第二天就出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暑期实践——孤儿院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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