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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司舟已经成为这个“爱的集体”中的一员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他被女生摸了46次脸,被所有男生问了“你王者擅长用什么英雄?”“你吃鸡段位多少?”等若干问题28次。
      这个班都是魔鬼啊!就连司舟认为的“乖宝宝”易江也是个芝麻馅汤圆。
      正想着,一位女生又顺手撸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的发质真好啊,用的什么洗发水啊?”
      “……先天遗传。”
      司舟已经生无可恋了。就在他郁闷之时,易江发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声。
      “笑屁啊。”
      “咱们班就这样,看到新来的好看的同学都会调戏调戏,过几天大家熟悉了你就不这样了。”易江也手痒揉了揉司舟的头发,果然,发质很好,手指撩过发丝时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司舟也有点儿习惯了,易江揉他头发时都没反抗。
      “咱们班以前还有新同学?”
      “有的,就是姜九,脸白皮嫩的小可爱,刚进咱们班时我都忍不住捏了捏,手感确实不错。”
      正在和朋友高谈阔论的姜九听到有人谈自己,便朝易江呲了一口大白牙。
      易江摆摆手表示没事。
      司舟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他便也朝易江呲了一口白牙。
      “牙上有菜叶。”
      司舟立马把嘴闭上了。
      “骗你的。”
      “艹!”好玩个毛线啊!
      看着又露出芝麻馅的“汤圆乖宝”易江,司舟又把头磕在了桌子上。

      这天放学,易江如往常一样随易母回家。
      在校门口,易江如往常一样和同学告别,易母走过来突然握住易江的手腕,小声问他:“昨天你们班主任黄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表扬你对新同学特别友善,新同学叫什么啊?”
      易江知道东窗事发了,但还是对她笑着说:“司舟,司法的司,一叶小舟的舟。”
      易母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她在原地捉摸了一会,便强硬地拽着易江的胳膊疾步走了,易江还在笑:“妈妈你这是赶火车吗?小心脚底有石子啊。”
      “你的同桌不对劲,我给你驱驱邪!”
      “……您真是多心了。”

      司舟斜倚在墙上,他和易江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他听清了易母说的话,但他一头雾水。
      什么叫“你的同桌不对劲”?
      什么又是“驱邪”?
      现在家庭吵架还要牵扯无辜群众吗?
      司舟表示莫挨老子,拍了拍后背粘上的墙皮便回家了。

      易江一路被拽着手腕,手腕已经勒出了一个紫红的手掌印。易江低头瞄了一眼,望向易母。
      “妈,我手疼。”
      “不怕不怕,妈妈现在就领你去治病。”
      易江叹了口气,他的左手被易母牢牢禁锢着,而他的右手已经握成拳头,狠狠地用指甲抠着掌心肉。
      拳头收紧,松开,收紧,松开……
      与他的手表现情绪相反的是他的表情。
      他半眯眼眸,嘴角还是上扬,笑容含蓄,一双桃花眼盯着易母,好像她就是自己的全部。
      唯一诡异的是,这个表情和他望向镜子中的“胆小鬼”的笑容一模一样。
      毫无感情,好像在盯一个自己深爱着的死物。

      回到家后,易江很自然地放下书包,把上衣脱了,后背上露出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不是他的后背有多好看,不是他的后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纹身,而是——他的后背上有无数个圆形疤痕!密密麻麻的能把人吓死,尤其是后背对应心脏的部分,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而易江却见怪不怪,还背过手摸了摸疤痕,笑嘻嘻地对易母说:“妈,今天作业多,一会儿驱邪要快点哦。”
      “没法快,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远离性司的,丘师傅原来说了你八字弱,这辈子最怕与司氏交往,你和性司的做同桌就算了,还和他成为朋友!你不要命了!”易母气愤地大吼道,好像易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易江还在笑,越笑声越大,从刚开始低沉的笑声变成了像疯子般尖锐疯狂的笑声。
      他现在的样子,再也看不到上学时那一举一动间显露出来的温柔了。
      他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易江任由笑出的眼泪划过脸,脸由于笑到缺氧而通红,配上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色气。
      他看见他亲爱的母亲已经把路路通放在火上烤了,圆形的路路通上有着无数个圆形缝隙,黑烟从缝隙中钻出,竖直向上飘浮,被易母的喘出来的气打乱,路路通加热到一定程度会发红光,红色火星如恶魔一样争先闪现,黑烟渐渐变成了白烟,路路通——熟了。
      易江很自觉地走向易母,把后背对着她:“今天烧哪块?”
      “今天是芒种,驱胸6-7椎的邪。”
      易母用镊子夹着烧的通红的路路通贴到了易江的脊椎上,发出了滋滋的烧灼声和一股诡异的肉香味,一切都和梦境没有区别,因为梦境是真实的。
      哦,有一点变了,原来疼的大哭大叫的小男孩已经不会哭了,他只发出了咬紧牙关的磨牙声,眼睛红的像魔鬼,但嘴角还是在笑,嘴中无声地喃喃自语:“等着,等着……”
      不怕,不怕,会过去的,我不要变成疯子,不要……

      司舟回到家后,正好看见他爸爸司阳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他一屁股坐在司父旁边,一脸讨好地说:“爸,我回来了。”
      他爸没理他,把二郎腿放下来,上身一转变成背朝司舟,司舟更开心了,在旁边烦人。
      “别这样啊爸,我不就是把你的臭袜子塞你枕头底下吗,最后你不还是给洗了吗。”
      “臭小子一边儿膈应人去,不说好你洗吗?你还塞我枕头底下,好巧不巧被你妈闻到,以为是我干的,现在可好了,怨起我来了!”司父泄愤地把报纸扔到司舟身上。
      司舟一脸猥琐突然正色,把司父吓了一跳。
      “爸,你知道什么叫‘驱邪’吗?”
      “……啥玩意儿?”
      “驱邪”
      “应该是一种宗教迷信,把他们认为的不干净的东西以某种特殊方法祛除掉,你从哪听到的?”司母脱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啊?就是我的同桌易江,他放学时他妈说要给他驱邪,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们。”
      “那是别人家的事,咱们家没权利干涉,但是你同桌易江家可能有宗教信仰,你不要歧视人家啊。”司母轻轻拍了拍司舟的脑门。
      “知道,我不会的。”
      司舟并不感觉宗教信仰是什么龌龊的东西,人各有所好。
      但是,“宗教信仰”这一类词汇安在易江身上,总有一种不和谐感,就好像易江与宗教信仰相排斥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司父已经去哄媳妇了,客厅里只剩下司舟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突然猛拍脑门。
      想什么呢?你变不变态?背后捉摸人有意思吗?
      司舟这才把这件关于“驱邪”的事趋之脑后。

      而在同一时间的易江,正坐在书房椅子上,挺直着腰写着作业,他看上去平静安好,黄昏的日光斜照在他的测脸上,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这样子犹如一幅古代名家倾心做成的水墨画。
      易母把扒着书房门看了易江一眼,带着欣慰的笑容离开了门口。
      易母走后,这水墨丹青就好似被打翻了,易江弯下腰,伴随他弯腰的动作还有几滴双鬓间流下的冷汗。
      “不怕……疼”
      易江一遍又一遍得做着心理暗示,好像这样就可以帮他摆脱痛苦一样。
      他就靠这样,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驱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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