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花满楼穿到大观园》十九畏

9、第 9 章

　　这回说到王夫人自上次见到晴雯便暗记在心，又得几个素日与晴雯不和的趁势更是编出几千种理由，齐齐约上来见王夫人，一齐告倒了她。

　　王夫人一一记在心中，正恨着，这会儿凭空突然杀出一个花满楼，言语中偏偏透着对晴雯的关心，更是坚信晴雯必是妖怪，不然怎得这么多男人前仆后继的过来寻她。

　　只盼花满楼带走了她，偏偏是认错了人：“可别叫我的宝玉被这些狐媚子迷了心。”

　　便着手自己下手发落。

　　堪堪忍耐了三日，这一日，终于等到宝玉同花满楼一齐去到宁国府。

　　这天一大早便有那府的人着小厮来请。

　　原来是贾珍听说这边府中得了个绝色人物，专门摆酒，请过来开开眼。

　　花满楼来时，据说宁国府中，从老爷到丫头，全部夹道欢迎，暗中窥看。

　　花满楼穿一身青色长衫，仅在头顶束上一冠小玉，手执长扇，在小厮的引领下，从西门进入宁国府。

　　都说传闻不如见面，众人一看，无不啧啧称奇，虽然穿着简单朴素，依旧不住周身的富贵之气，偏偏举止又十分低调得体，如同山水画中走出的人物。

　　贾蓉亲自出门，迎了进来，宝玉笑着同贾蓉引见：“这位便是花公子了。”

　　贾蓉笑着相见，花满楼同样收扇抱拳还礼。

　　贾蓉早就耳闻花满楼眼神不便，当下一边引着往前走，一边细细地查看，却见花满楼行的稳稳当当，没有一点不便。

　　宝玉早就习惯花满楼的听声辨形，贾蓉却不由得暗暗纳罕：“说他比明眼人还耳聪目明都不为过，且这周身的气度，更是让人不敢小瞧，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心内存疑，也不发问，只是说些闲话，趁机将各府中适龄的公子猜了个遍，竟是无法与他相匹配。

　　说话间引花满楼来到大堂：“花公子请坐，我这便去叫家父。”

　　贾珍早在一侧偷偷查看，只是故意不现出来。

　　见到贾珍，贾蓉先凑近说了几句：“这怕不是到我们两府中微服私访的吧，故意扮成盲人，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

　　贾珍听了心里一紧，再看看花满楼的模样，略思一阵：“先把歌姬遣走，只拿些好酒招待。”

　　贾蓉领命而去。

　　花满楼早就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心里暗暗好笑：“想是这两府中平日定是奢靡过度。”

　　贾珍这才迎出来，花满楼随着宝玉叫一声珍大爷。

　　宝玉前脚刚走，王夫人便带着一群婆子，杀到了怡红院。

　　王夫人雷霆架势地冲进来，脸上黑云密布，怡红院上下噤若寒蝉，一群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袭人带着一群小丫头，乌压压地跪满了一屋子。

　　四儿见势不对，悄悄拉住一个小丫头：“快去那府中叫宝玉回来，要快！”

　　偏偏就被有心人看见了，那婆子只盼不得在王夫人面前建功，一面着人拉住，一面报告进来。

　　王夫人大喝一声，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谁敢去叫！”

　　袭人等一听，头吓地更低了一寸不止，跪在地下簌簌发抖。

　　王夫人利眼察视一番，一群人低着头，不敢则声。

　　王夫人目光看向洞开的大门：“冷不防便有人逃出去报了信，这次不除，不知又得拖到何时。”

　　周瑞家的立马知道王夫人的意思：“太太，要我说，大门一关，任她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此话正中王夫人下怀：“来人，把大门给我关了。”

　　“哐哐”两声，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闭住了。

　　晴雯被人从炕上拉了起来，蓬头垢面，奄奄一息。

　　原来，晴雯自那人服了花满楼的药，本来效果甚好，只是晴雯心气太高，受不了这委屈，竟是四五日不曾服下一粒米。

　　可惜良药虽好，不得以主食调养，心火涌上来，究竟是越发地病重下去。

　　宝玉长期陪同花满楼宿在贾母处，也不得空探视，花满楼只当晴雯服了药，再细细调养，这病必是能好的，又加之人多口杂，不敢过多的关心。

　　只有袭人每日端药过来，细细地规劝几句：“究竟是要将这身子养好了些，才有力气分辨。”

　　晴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上口气不接下口气：“她们认准定是我狐媚了他，究竟拿人拿赃，捉奸捉双，我咽不下这口气。”

　　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单，手背上青筋暴露，袭人见晴雯气火上涌，只得说些零碎的事：“这药是新来的那位花公子给你开的，贾母甚是喜爱他，等你病好些，他一说，保准没事的。”

　　晴雯泪流满面：“你不用宽我心，他一个公子，怎会为了我这样的丫头求情，只是想见见宝玉，他究竟多日不曾回来了。”

　　袭人听着晴雯这意思，竟是要去了的话，心痛不已，不由得掩面而泣，只是在病人面前哭泣实乃大忌，待晴雯喝完，便匆匆出去了。

　　晴雯一人躺在床上，干嚎几声，便沉沉地睡去。

　　这里晴雯正烧地糊涂，突然便闯进几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架了起来，一路拖着来到王夫人面前，推搡至地下：“跪下！”

　　那人一脱手，晴雯便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下。

　　袭人听见噗通一声，便知是晴雯倒下了，侧脸瞧去：只见晴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周身已经站立不稳，就那么被扔在地下，像扔一件器具一样。

　　只一眼，泪便涌了上来。

　　晴雯不大听得清王夫人说的什么，她歪在地下，已经产生了幻觉，只见一只大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她想躲避，无奈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一下都动弹不得。

　　她想就这样吧，只可惜没有见到宝玉最后一面，便这样去了，究竟是不甘心，不过事已至此，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想到此节，眼睛便沉沉地闭上。

　　袭人只见晴雯突然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便慢慢的闭上，只当是晴雯已经大事不好，这已经是回光返照，哭地更凶。

　　其实，花满楼的药确实有效，晴雯只是太久不曾进食，虚弱所致，仍是有一口气在。

　　王夫人发落完了晴雯，立马便有两个婆子再次架起，将她拖了出去。

　　晴雯被送到他哥哥嫂子家。

　　一张旧炕，连铺盖都不曾铺一个，就几捆稻草，两个老婆子像扔铺盖一样扔了上去，也不管晴雯是死是活，便匆匆回去复命。

　　晴雯已经昏了过去，脸朝下，好久没有力气动弹，幸亏稻草透气，究竟没有被活活憋死，总是有一口气在。

　　许久之后，晴雯终于攒够了力气，艰难地翻了个身，已是大气不断，出了一身的汗。

　　“还没死吗？活着真累啊！”晴雯想道。

　　哥哥嫂子很快回来，指天道地地骂了一顿，晴雯也听不见，就那么空洞的看着房顶，有几只蜘蛛，正在爬来爬去地吐丝结网。

　　不知看了几时，晴雯终于困了。

　　“我可能现在连一只蜘蛛都不如了，它还能爬来爬去，我是一下都动不了了。”清醒完这一阵，便又沉沉睡去。

　　燕儿等在角门处，下午时分，终于拦到宝玉：“晴雯被送出去了，花姐姐让你赶紧回去呢。”

　　别人犹可，花满楼一听，吓地脸都黄了，宝玉不顾不上向贾母请安，加快步子向怡红院赶去。

　　花满楼脚步踉踉跄跄，在任何地方都是如履平地的他，一连绊倒了好几次，脸上灰尘仆仆，宝玉这才相信花满楼是真的盲了。

　　花满楼心神震动，腾不出精力环顾四周，所以才不停摔跤。

　　宝玉只得上前，搀着花满楼，一齐奔回来。

　　怡红院一片哀声，四儿也被遣走了，说是聪明太过，宝玉看着晴雯所有的日常衣服还在这里，人却不在了，泪眼婆娑地看着袭人：“她人呢？”

　　袭人赶紧回到：“已经收拾了她的日常衣服，到晚间，便给她送去。”

　　花满楼自进来就面色如纸，因为那股熟悉的兰花香不见了。

　　好不容易挨到夜间，花满楼留神听着，见那老妈子出了门，赶紧一路跟上。

　　一路向西，到了一处门房，交于一个老妈妈，花满楼远远地继续跟着，到了一处矮墙，老妈子进门，同那妇人开始说话。

　　花满楼跳墙而进，因为他闻到兰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