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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光的另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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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过这样经验。他心思深,对任何人事秉持着一套自己的奖惩法则体系。面上看着无波无澜,功过早在心间清算,办的事自然给你好处,但犯的错?不时便找的由头给人教训派头吃。
尤其他随便便抛出的”小教训“,样样不是我这样小人物好担待。
所以我决定先发制人,趁早先讨好他,逢迎他,把这点小小不开心先抹杀过去。伸手小心拉着他胳膊,学着李太白一样的矫情软糯:”你之前不是说今天不需要去的么?而且你不在,我害怕。“
但很显然,这套法子并不适合我,整个一东施效颦。他已经转过身,脸色在流灯虚虚回笼中阴晦不明,难看得很:“不闹了,快点休息,不然超极本不还给你。”
不过几句实在话,除了我,他的不少亲友当在他面前都提谈过罢。倒是偏生在我这里上置上气了。
想来是觉得连我都敢对他的私人生活认评头论足,多多少少总是僭越罢。况且他是纪言泽,他的迁怒闹气又何需要道理?我心里恹恹,想不起用什么漂亮话语挽回,琢磨着要不要正式规范的检讨下,或者干脆直接把功夫花在出卖色相以色侍人上。
我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大约也只勉勉强强剩下以色侍人罢。也好在这具身体,他似乎是有一定兴趣的。我像李太白一样磨磨蹭蹭缩到他怀里环住他的胳膊:“我反正是又说错话的了,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以后记住就是。我刚做完手术呢,脑子还有点不清不楚,你是知道的。”
他没有说话,我抬起头,看他神色依然不虞,眉头微微蹙起,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他没有推开我,顿了顿,俯身有点不耐的噬咬我,充分让我把时间用在以色侍人上。
他的吻技向来很好,唇齿绵绵间我已有点被晕头转向,勾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回应他。因为做手术的关系,我们也差不多两三个月没做过了,大约很有点“小别怡情”的意思,他很快被我糊弄住,打横把我抱进卧室里。
别看他平时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但在床上向来生猛,拆骨入腹一般,今天更狠得也许是把我当生意场上的仇人。刚跟他开始那阵我看到床都怕,他一碰我我连细胞壁都是哆嗦的,整个人气血都仿佛要凝结僵硬掉,恨不得闭上眼睁开眼已经结束。后来他也算拿出好耐心,耐着性子慢慢哄我,才算好了点。
但他很久不像今天这样凶相毕露的了,我求他他也不管,我觉得自己像一尾脱了水的鱼,在火架上孜孜烘烤,五脏六腑已经不是自己。等他终于饕足餮饱沉沉睡过去,我亦跟着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神思混沌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红围绿绕青草殷殷的塑胶跑道,形形色色各式人等在跑道上跑闹嬉戏。穿着蓝白校衫的幼小的自己,正冲着前方开心的不停挥手,可是前方飞来的是巨型的喷火龙,熊熊火光,张着血盆大口,我下意识要避开,可以脚下像灌了千钦铅似的,紧紧粘在跑道上,半分动禅不得,我拼命的使力,拼命的使力。。。
“砰”,也许就要被火球吞噬了吧,我猛的睁开眼睛惊醒过来,窗外星火璀璨,原来,又开始放烟花了。我浑身冰凉,微微侧过身子,望着水蓝纱帘上轻轻浅浅映起的琉璃窗落,一格子一格子,虚虚笼着窗外消弥烟火鬼魅槐影,风起随流,呜咽飘摇,微而终于沉沉坠下来,零碎四散。寂寂中就袭来排山倒海突如其来的慌张,仿若是凌虚之中一脚踏了个空,却原来是无边不见底的深渊,唯有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