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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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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穿越到这个地方,本以为可以像快穿宫斗剧女主一般进宫,上演一场尔虞我诈的宫斗戏码,或者是遇到白衣侠客从此过上浪迹天涯的快活日子。
唉,很可惜,这些,都没发生到自己身上。
她穿越到了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已经三年了,这个小山村,建立在一个悬崖的边儿上,悬崖的那头是被烟云笼罩的群山,一眼望不到头。从悬崖边上往下看,根本连一棵树的影儿都见不着。
下山的路也不安全,飞禽猛兽出没得多,通常都是村里的壮年结伴同行才得以安全下山。
她叫林秩,树林的林,秩序的秩。村里的人都喊她阿秩。
一天......
“我家秩儿怎么会偷你们家的鸡呢!!!”一个穿着深绿袄子中年妇女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大声吵嚷着,旁边愣着的就是她家的傻闺女林秩,自从去年那一场六月飞雪过后,村里人都说她得了怪病,谁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以为她做事得罪了神佛,神智经被夺走了。
“那现在被我抓到的人是谁!”另外一个穿着深红袄子的中年妇女同样扯着嗓子喊着……
她本来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小区某栋楼的顶楼一跃而下,那个时候,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下落的时间突然变得很长很长,足够她用来回顾她那压抑且灰暗的一生。
她每天都像走在一条充满迷雾的很长很长的小径上,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她听见有个声音对她说,她想回自己的家,她回过头,却是那个家。她已经不想再回去了,一步也不想踏进去。她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讨厌看人脸色而活的日子。
那个不属于她的家,她不想再回去了,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家了?想到这里,她终于掐灭了自己内心里最后的一丝光芒。
她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
……
林秩看着窃窃私语的村民们,并没有回答那个气势汹汹的大妈,两道细细的柳叶眉纠结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燃起,这鸡不是她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半夜起来散个步,路过某个村民的家,会莫名被一个在门口渡步的红袄子大妈一把抓住手臂,然后手腕就被大粗麻绳绑住了。
然后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她刚开口想说点什么,只见一个臭鸡蛋呈抛物线飞了过来,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脸上。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很快,那个砸鸡蛋的小男孩嘻嘻哈哈地跑走了。
这时候争论,还有什么用呢?她边这么想着,边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衣角。
“娘,我想回家...”她细声细气地说着。
“回家?!你还想回家?!偷东西可是要浸猪笼的!!”红袄子大妈厉声叫道。
此时一旁看戏的群众里,一个戴着破布帽子邋里邋遢的老乞丐站出来说话了,“她只是个傻孩子,什么也不知道,更何况你又找不出她偷的鸡在哪,何必在此争论不休呢?”
林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看向红袄子大妈,说道:“鸡,不是我偷的。”
那大妈好似还是信不过,死死地盯住林秩,好像要把林秩盯出一个洞来。
“找到了!鸡!找到了,是前天夜里来的黄鼠狼干的!”一个中青年气喘着从远处跑来,很快,就跑到了众人面前。他手里拎着一只嘴里含着鸡毛的半死不活的黄鼠狼。
“哦哟哟,是黄大仙!这可得把它放了”
“是啊,这不能杀的。赶紧的,再来两只鸡!”
村民开始纷纷出主意了。
呵,人还比不过一只黄鼠狼呢,她这么想着。
那大妈终于无话可说了,放开了扯着林秩的手。
“那..那就..放了吧”。说着,村民一哄而散,那大妈脸色时青时白,也跟着走了。
林秩的母亲解开她手腕上的麻绳,心疼道“唉,李大妈也真狠,平白无故就把我家秩儿绑着拉走了,哎哟~这麻绳咋比你手腕儿还粗呢,秩儿,我们赶紧回家,我给你上药。”
“嗯。”林秩有点想哭,她来到这里之后,每天都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可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
今天外边儿怎么这般热闹呢?林秩看了看窗外,原来是一年两度的下山征集。村里的少年、青年、中年男人都各自展示自己捕猎时的技巧和野外生活的技能。
下山征集,即下山捕猎,赶集。每年两次,分为三月和十月,下山时间为期一个月。
这项活动充满着未知性和危险性,去的时候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可不是原来那么多人了,他们从来不让妇女来参加,在他们眼中,妇女只是一种自己归家后慰藉精神的物品,从来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窗外的人锣鼓喧天,有说有笑,娘不准她这几天出门玩儿,现在的她只能坐在自己的小房间一个人自说自话,唉,真真是好生无趣也。
等她今年及笄,她就要被嫁给隔壁村儿地主家的傻儿子了,她在这个世界里醒来之前,她发现她躺在一片草席上,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可是无论如何,她都睁不开。
她听到这个女孩的父母在旁边小声地交谈着什么。
“真可惜,好好的一桶金子,咋说没就没了?虽然她疯癫,可毕竟我们都把她养这么大了,今年六月中就该及笄了。”一个男人说道。
“唉,是可惜了,不过,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
“嗯,媳妇儿说得对,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最重要。”
待那个男人语毕,林秩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回忆着,心情稍微沉重起来。
到了晌午十分,娘进来了,给林秩端了一碗温热的面条。
“娘~我想下山走走。”她放低自己的姿态,半撒着娇。娘亲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说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女人怎么能下山呢?我听说半山腰有个吃人的狐妖,夜晚村里的人守夜,就时常见着那只狐妖。”
“我还听说,那只狐妖时而浑身赤红,时而雪白,头上还长了个角,还会邪术,已经咬死了几个村里的壮汉喽,这不,前几日被你爹特制的胡桃箭射中,这几日已经没见它的踪影了。”
明日,我带你去村口儿送你爹,他是这次下山征集的队长呢!”
“可是我……”
未等林秩说完,娘抢先了话头:“好了,吃了这碗面你该睡觉了,别想那么多。”
“嗯。”果然寻常之法是走不通的。
在娘的注视下林秩吃完了面条,她心里暗自忖道:要么就趁晚上再偷溜出去一回吧。
打发娘出去之后,她便午休了。
直到傍晚,窗外的喧闹吵醒了她,林秩心情有点烦躁,便要出门一探究竟。可是房门居然被锁了。
娘是想做什么?
大门不让出就算了,这会儿,连我这小房间也给锁上了?
她又躺回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隐隐约约听出,爹好像喝酒了,他用浑浊的声音大声宣布着什么,可是自己听不清。
这时,娘过来敲了门。林秩带着几分不爽道:“娘,您来做什么?”
“额....我..我当然是给你来送饭的。”
她吃过了饭,便把娘打发走了。不就是明天早点起床,穿好看的衣裳,去送那个爹嘛。林秩含糊地应着。
一夜无眠。
早晨的阳光通过树叶透进薄薄的纸窗,洒落到她的小床上,洋洋洒洒的。使林秩不得不睁开了思索了一晚上的眼睛。
今天是爹下山的日子,她却不想过多梳妆打扮,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称她为傻子,是因为她的思想,言语都不像一个传统的古代女子么。
为了顾及娘的面子,她还是穿上了她为她缝制的湖蓝色长衫,这是只有节日才能穿的衣裙。再插上两支木雕花发插,林秩便在房间等待着娘。
很快,她便吃完了早餐,随娘出了门。外面锣鼓喧天,各种吆喝声响彻村庄,听着倒是很振奋人心。
只见一群壮汉排成两列,穿着短打白汗衫,头上系着头巾,背上背着一个布包儿,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器具。
爹在和他们说着什么,他好像看到了她们娘俩,朝我们走了过来。接着,他略略不舍地对她们说道:“娘子,秩儿,一会儿我们可就出发了。”
娘担忧地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朝他小声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林秩看着爹,一言不发。
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娘,说道:“我不在的时候,我大哥会留下来帮我们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娘子不必过于担心,我们会顺利回来的。”
娘垂下眼帘,轻轻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要出发了。”
爹回到队伍中,手持短镰刀,向上挥了挥,一声清脆的出发从他的嘴里跑出,队伍里的人都大声地作出回应。
突然,她瞥见那个上次帮她说话的老头子,只见他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破斗篷子,站在队伍不远处,大大的帽子把他整个头都给遮严实了,显得脸色阴阴沉沉的。林秩看着他,他目光一转,直直的目光看看向林秩,只见他桀桀一笑,林秩便觉得有一瞬间的眩晕,闭着眼摇了摇头,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林秩问娘刚刚有没有看到远处那个穿着深红色破袍子的老头,她直说没有。也难怪,她一直看着爹远去的身影,旁边有什么人,她是肯定不在意的。
晚上,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窗外绿叶被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声音。
她轻轻地试了试门,发现并没有锁。心中大喜,终于能出门玩儿了!林秩走出房间,发现厅堂内一个人都没有。娘的房间倒是亮着一盏灯。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外,关上门那一刻,林秩觉得,此生最大的痛快也不过于此。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到处转转。
晚上的村庄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她兜兜转转了一圈又一圈,路过那个红袄子大妈家,看见了她们家的鸡,林秩心想,不就是一只鸡嘛,找不到证据还乱抓人。
她一边愤愤地想着,不禁拿起脚下的碎石子就往他们家前院丢,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