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加蒜！》干鱼小鱼干

9、欲同风雨度难关，本性难移破后叹

　　“……”莫关山挑着一筷子粉丝，看着对面风卷残云，内心感觉特别复杂，那一口粉丝硬生生没能送下去。

　　好吃是肯定好吃的，但是你这种吃法也未免太粗犷了吧？！

　　说好的优雅的吸血鬼呢？所以你真的是个二世祖中二神经病吧？！

　　内心疯狂吐槽，莫关山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表示眼不见心不烦。他垂下眼帘，努力把心思从对面那个吃得人神共愤恨不能上手捞血的吸血鬼身上转开，放到“灾后重建”这一艰难项目上来。
　　这么一想，他更没有什么胃口了。

　　刨去直接的材料损失不说，莫关山撑着额头，只觉得短期内能不能重新开张还真说不准。更大一部分的开销来自于房子的修缮，当然还有些隐性的开支，比如网站外送服务之类，他叹了口气，现在还先别去算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东西吧。

　　“嗯？怎么了？”他正低着头，盘算着银行存款还有多少，能不能先渡过这次的危机，桌子对面就传来一声不甚清楚的询问。

　　莫关山闻言抬头，刚好贺天也带着询问看过来。当下四目相对，莫关山一脸纠结落寞，全数落进贺天的眼睛里。

　　他眯了眯眼睛，轻轻放下碗筷：“在想什么？”

　　“没事。”莫关山垂下目光，用筷子随意戳了戳碗里已经泡涨了的粉丝，“对了，这几天你就别去店里了。”他抬眼瞟了眼贺天，隐约地翻了个白眼，“店里要重新装，乱糟糟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好。”

　　贺天也不以为意，指尖敲着桌子角：“你没报警？”

　　“吸血鬼也这么遵纪守法么？”莫关山嗤笑一声，“民警来过了，说我店里没有监控，调查起来可能要很久。”他叹了口气，“操他的，只能自认倒霉。”

　　“那你手里有多少钱能动的？”贺天不动声色，伸着筷子去大汤碗里挑血渣子吃。

　　莫关山没有听出他话背后的意思，一提到钱的问题，他实在忍不住烦躁：“装修队都他妈饿死鬼投胎的，我今天去问了下价，跟我说新装要十万，还至少要半个月。”他气不过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坐地起价丧良心！老子当年新装的时候才十二万！”

　　贺天刚小心翼翼挑起一小片遗漏的鸭血，莫关山一拍桌子，他手一抖，眼看着那细小一片鸭血落回红油之下，再也瞧不见了。贺天撇撇嘴，丢了筷子：“工期紧张，人家拿乔也是理所当然吧？”他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的样子事不关己，看的莫关山一脑门的火。

　　“我他妈是抽了筋才跟你说这个。”莫关山恨恨咬牙。他撑着桌子似乎要站起来，“吃完了没？吃完了自己把碗筷拿去厨房，老子可不会伺候你！”

　　“连带装修，还有后厨的添置，周围邻居停水停气的协商。”贺天权当没听到莫关山的吩咐，压根没有挪窝的意思。他依旧歪着头，嘴里的话像刀子一样，字字往莫关山最不愿触及的短板上戳，“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小二十万，莫仔，你钱够么？”

　　“你他妈几个意思？”莫关山被惹毛，气的又拍着桌子指着贺天鼻子吼，“有没有关你屁事！没有老子还有房！就算借高利贷……”

　　“不是，关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贺天几乎被莫关山的手指戳成斗鸡眼，配着脑门中间的鼓包，怎么看怎么滑稽，“我的意思是，你钱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莫关山的呼吸一窒，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贺天，表情从惊讶变成狐疑：“你？你钱多烧了的？”

　　“你自己想，这么样一笔钱，你现在暂时拿不出来，铺面不修好你也没法开店，两头卡着恶性循环，再等下去你损失的更多。”贺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倒是针针见血，“你去银行贷款，手续麻烦就算了，到时候万一资金还是不够……”撞上莫关山恶狠狠的倔强视线，他举起两手做投降状，“你别这么瞪我，事有万一，万一到时候你还不上贷款，难道真的要用你父亲留下的房产去抵债么？”贺天撇撇嘴，“你家那块的地皮能值多少，你心里也有数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不太好接受而已。莫关山憋着口气，慢慢把手放下：“所以你借我钱？”他冷哼一声，“别他妈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老子不接受你的施舍，也不会欠你的情。”

　　最怕就是只有八分精明硬要装十分。贺天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抑制不住的吐槽魂：“我又不是做慈善，借你钱肯定还是要抵押的。”他耸耸肩，表示一切都由莫仔你来决定，我只是提出建议，绝不干预，“不过我们是朋友，期限可以放宽一点，利息就不收你了。”贺天眯着眼睛，对莫关山笑得颇具诱惑，“怎么样，莫老板，对你有利无害，考虑一下？”

　　条件真的太好，莫关山忍不住不动心。

　　以贺天的财力，这点资金周转应该不成问题。对方非亲非故，却愿意为他出谋划策甚至谋求福利，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举措，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不再有后顾之忧。

　　“你说的抵押……”莫关山试探着问出口，几乎已经是变相的答应。

　　贺天低吟了片刻：“这样，还是用你的房产做抵押。”他又开始习惯性地敲击桌面，“总共借给你三十万。”他抬手，阻止莫关山急迫的发言，示意对方稍安勿躁，“二十万给你做修缮扩大，还有十万，算我入股。”贺天笑眯了眼，舔了舔嘴角，“菜太好吃了，舍不得饭店消失。”

　　“那是不是我得给你办个会员卡啊？”莫关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人傻钱多。

　　“嗯？不是直接免单么？”贺天托着脑袋故作惊讶。

　　“操！你想得倒美！”

　　“我去跟基金会的人打个电话。”贺天看着莫关山端着桌上的杯盘碗碟往厨房走，想去帮个忙却被莫关山嫌弃笨手笨脚，差点打了玻璃杯。

　　他略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目送莫关山往厨房去：“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钱就能到位，你把要用的资料收拾一下，跟着他们做个公证。”

　　“知道了！”莫关山被一堆东西挡着眼前的视线，贺天作为专业人士，安排的明明白白，“你是借钱的你不去？”

　　“……我不喜欢太阳。”贺天拿着手机翻通讯录的动作一顿，“而且我信得过你的人品嘛莫莫仔~~”他故意把语气拉的很长，甜腻腻的夹杂了好几分的真心。

　　拉近距离的机会不多，这次的事故，究竟是福是祸，真的为未可知。

　　“操！你恶不恶心！”莫关山看神经病一样投过来一瞥，他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碗筷卡拉拉掉了满水池，“正经点说话你是会死还是……卧槽！嘶——”

　　他转着脸，没留意到案板上的菜刀伸出一截锋利的刃，手里拿着重物避之不及，手腕在刀尖上蹭过，一道细长的暗红的细线浮出，一错眼的功夫，豆大的血珠就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了。

　　斜着一条由上而下，划在手腕内侧。莫关山疼的一哆嗦，本能地伸手想捂住伤口。

　　手还没伸出去，手臂被贺天死死捉住，连同整个人被他提到近前。

　　距离太近了！

　　莫关山惊恐万状，贺天的动作在他眼中被放慢了无数倍。他眼睁睁地看着贺天咧开嘴，犬齿瞬间伸出，尖利细长，慢慢凑近他的手腕。猩红的舌尖划过同样鲜艳的血珠，莫关山的脑子嗡地一声，像是开启了什么的开关，突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皮肤被刺破，冰冷细长的尖刺破进皮肉里的感觉如此明显，莫关山几乎没办法呼吸。贺天的力道大的惊人，肩头手肘被牢牢桎梏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可能。他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我去……”

　　身体中的液体不断流逝的感觉并不好，手脚开始麻木，脑袋开始眩晕，莫关山拧了几下，只换来贺天更大力的抓握和手腕处尖锐的疼痛。

　　他眯了几下眼睛，最终没有敌过身体的自我保护，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