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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篇:童年,幼时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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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儿,别跑!”小南宫公主和平阳公主追着弟弟打闹着。
一旁从帘幕中走出的王志微笑的看着他们。刘彻跑到王美人身后,大叫:“娘,姐姐们都欺负我。”用手蹭了一把鼻涕。
王美人无奈的笑了笑,蹲下为刘彻擦干净鼻涕,又转过脸对两个正在一旁掐花的女儿喊道:“来,南宫,平阳,你们也过来。”
两个小公主手里捧着花朵走到母亲身边。
“奴婢秋香,见过王娘娘。”王志又转脸看了看屈身跪拜的宫女,对着孩子们说道:“来,你们都跟我来,来见见你们的隆成姐姐。”
水边的亭子里。王志让秋香坐下,又命人端上了果子。
王志看着侍女端上一盘新鲜的瓜果,小刘彻伸手就要抓一个大梨,被王志打回了。“彘儿,先听娘把话说完。”小刘彻吐了吐舌头,缩在姐姐南宫公主旁边。
“这是隆成公主,你们就把她当作姐姐。”王志又转头看着平阳,南宫,“还有你们两个,把自己平时做公主的心得告诉她,教教她。”
秋香听到,连忙说:“奴婢不敢。”
王志打断她,说:“今后做了公主,可不能张口闭口就‘奴婢’‘奴婢’的喊。到了匈奴,做公主可不是做奴婢,要能展示我大汉皇家的高贵风采,代表朝廷的脸面。”
坐在王志旁边的南宫公主猛地看向母亲,她这才知道,这个宫女是要送到那个遥远的名叫“匈奴”的地方去的。
跪坐在一旁的平阳公主小声说道:“公主是生出来的,没听过能教出公主的。”
王志撇过脸瞪了平阳一眼,平阳公主拿起一个梨吃着,不说话了。
王志看到隆成公主把桃核吐到了地上,忙说:“别……姑娘,公主吃桃,吃李,吃枣,核是不能吐在地上。你看呐,如果是吃瓜,要先扔下花蒂,花蒂要成环形,用以祭食,这才吃中间,记住,扔掉手拿过的地方。你要去的地方,盛产瓜果,不学会这些礼仪可不行……”说罢自己示范起来。
小刘彻也抓起一个桃子,说:“对,姐姐看,要像这样吃。” 说罢“吭哧”一大口吃了起来。
南宫公主看着弟弟,叫着说:“这哪里是公主呀,是猴!”
正是夏天,王志便带着几个女儿和隆成公主洗澡。
满是热气的木屋中,秋香在洗浴。南宫,平阳刚洗完,坐在一边擦着头发。
年纪大些的平阳公主站了起来,有模有样的说:“宫廷中的举止行为,一颦一笑,都有固定的礼数。上次母亲跟你说了上舆的姿态。比如走路,看似简单,但有修养的和没修养的一望而知,我来走几步,你注意看……”说罢自己便走了起来,地上很滑,平阳公主刚走几步,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南宫公主看着姐姐,笑了起来。秋香也掩着嘴轻轻笑了。
平阳公主从地上爬起来,认真地说:“别笑。再说,你这笑母亲也会说缺乏礼数……”她提着浴裙的角又接着走了起来:“你看,要这样,抬脚这样……落脚这样……”一不小心,又是一个大马扒摔在了地上。
大家再一次笑了起来。秋香也裹着浴裙走出了水中。
王志在教秋香走路姿势:“你来走几步,不不,你要走在道路中间,做公主的切不可挨墙溜边。再试试,好!神态宁静一些,我跟你说过了的,要感觉自己的头顶放了一碗水……”
南宫公主和姐姐平阳公主坐在水边。南宫看着秋香艰难的学着走路,对姐姐说:“学做公主有那么难吗?母亲都教她两个时辰了,走起来还象一只母鸭。”
话被刚好跑过来的刘彻听到了,他凑到两个姐姐跟前,小声说:“秋香姐姐屁股太大。我看见了。”
南宫一惊,与平阳相视而笑。
刘彻闲不住,向王志和秋香跑去,叫道:“娘,我也要学!”南宫,平阳站起:“彘儿,别胡闹!”追着弟弟跑远了,留下水面上漂着的荷花花瓣。
晚上。秋香已经睡下了,南宫看了看旁边睡熟的平阳,便伸手招呼侍女给自己穿上衣服,去找母亲。
王志正在灯下绣着什么,听到有动静,不回头说:“是哪个淘气鬼,这么晚了还不睡?”南宫公主跑到母亲面前。
王志抬眼一看,“南宫,是你呀。怎么还不睡?”
“母亲,隆成姐姐是要去匈奴吗?”南宫望着母亲。
王志一惊,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是母亲白天在亭子里吃果子时说的呀!”南宫公主乖觉的坐在母亲旁边。“母亲,匈奴在哪里呀?”
王志抚摸着南宫的头发,怜爱地:“那是个在北方的荒凉之地。生活在那里的都是些蛮人,他们身材高大,骑在马背上,经常侵略我们的边境。”
南宫又问:“那匈奴人很可怕吗?”
王志摇了摇头,说:“孩子,娘也不知道啊。”她看了看窗外,一轮洁白的圆月挂在空中。王志吃惊地:“哟,都这么晚啦!”连忙站起身,催着南宫睡觉去了。
那是个可怕的地方,隆成姐姐好可怜。南宫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想。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度过一生。
秋香,也就是隆成公主,已经嫁到匈奴六年了。平阳公主已经初长成了少女,南宫公主也已经十三岁了,她们都快不记得那个美丽的隆成姐姐了。
去往汤泉宫的车子上。“母亲,父皇病的好些了吗?”南宫公主侧着头问。
王志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的国事太多了。”
南宫公主放心的低下了头。身旁的小刘彻淘气的望向窗外,手里举着小木弓。他刚要弹向窗外,便被一只洁白的手拉回来了。“彘儿,别淘气。母亲正在为父皇担心,你就别闹了。”南宫公主严肃的训斥他。小刘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姐姐旁边看着母亲。王志被他们的样子逗笑了。
汤泉宫的温泉池。温泉上袅袅的升起白色水气,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南宫公主和姐姐平阳公主泡在温泉中,刘彻和大他几岁的阿娇正在不远处的浅水里玩耍。阿娇的母亲,南宫平阳的姑姑长公主走进温泉,对着王志耳语了几句,王志就出去了。正在泡温泉的南宫没在意。
“朕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和你商量北方匈奴之事。”景帝站在窗边,看似望着窗外的风景。
“陛下和我商量?这么大的事臣妾怎么敢多嘴?”王志跪坐在一边,望着景帝。
“是的。必须和你商量。”景帝转过身,坐在窗边。
“眼下匈奴对汉室的骚扰、进犯、掠压,遍及从辽东到陇西的广大地域,有时则烽火直达京师,这对朕来说,是个必须消除的心头大患。可是,目前依着咱们的国力尚不能达到与其大规模的直接作战的水平,这需要长年的军事准备。因此,朕决议要与其再行和亲之策……”景帝拉住王志的手。
“可是……”王志欲说话。
“上次和亲的隆成公主,不就是爱妃训练的吗。”景帝眯起了眼睛,回忆起了秋香临行前的模样。
“那这一次……”王志不解的问。
“我们的南宫,已经十三岁了吧?还是个孩子啊……”景帝低下头。感觉到了王志突然间的颤抖。
“陛下……”王志的泪滚滚而下。
“南宫……你能理解朕吗?”景帝握紧了王志的手。
王志低低地哭泣着。
“自高祖以来,我大汉朝廷还从没有派过一名真正的公主出嫁。朕这次就是要破这个例。要让那些胡虏们看看我们大汉朝廷的君臣子民渴望和平渴望安宁愿与其和睦相处的诚意。南宫是你的骨肉,也是朕的骨肉。朕何曾想要把自己的亲身骨肉送去那蛮荒之野,横绝大漠,迢迢不归之路?朕也是忍痛而为之呀!”景帝说着,不忍地将脸转向另一边。
“陛下……打算让南宫什么时候走?臣妾这就去安排……”还在哭泣的王志问。
景帝霍地转过头。“爱妃如此深明大意,倒让朕事先准备了的许多话无从再说了。”
“陛下,南宫是陛下的骨肉,陛下舍得,臣妾有什么可说呢?”王志努力的微笑着,没有再掉下眼泪。
景帝的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