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等闲之贝

30、学游泳

　　学游泳

　　来这里两年一直生活在乡村，男女界限不太严格，男童女童几乎没有区别，陶夫子的话让阿君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古代封建社会，婚姻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要是阿爹阿娘把自己定给什么人怎么办啊？有什么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打消阿爹阿娘给自己定亲的念头呢？还好自己才五岁，应该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给自己周旋，嗯 ，办法慢慢想，会有的。
　　踏进俞厝村时，一路都可以看到河里一堆一堆的孩子戏水打水战，吵闹声喧天。阿茂已耐不住挥舞双手奔跑起来：“三叔，二姐姐，快点走啦，游水去啊。”
　　俞立成阿君也是好玩的，几人连走带跑回到家，俞立成逼着阿茂休息一刻钟，待身上的汗晾干了，才去河里，阿君带着一个木盆，李君实紧跟而上。俞立成道：“阿李你在岸上看着，别下水。”
　　李君实道：“我也要游泳！”俞立成道：“不行！我大哥再三交代不能让你去河边。”李君实道：“你能看住我一时，能看住我一个月两个月？还不如教会我游泳，就不用怕我淹死了。”
　　俞立成为难地看着阿君，阿君道：“表哥说得也有道理，咱村里的小孩子可不都得学会游水的吗，三叔你就费事教教他。但表哥你也得听从三叔指挥，不能乱来。水里可是很危险的，前不久我邻居一个小孩就差点淹死了。”
　　阿牛在水中跳跃着道：“就是我啦！我差点淹死了，是阿君姐姐救了我，我现在要赶快学会游水，以后也可以救别人。”
　　阿君训道：“阿牛不许胡说！你现在还小，会游水了也不能救人，得长到我三叔这么大了才能下河救人，记住没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和你玩了。”
　　阿牛顿时蔫了，闷闷道：“记住了，得长到阿成叔那么大才能下河救人。”
　　阿雨道：“阿牛你是被阿君亲嘴亲活的，你长大得娶阿君。”
　　阿牛鄙视地看着他，傲然道：“你什么都不懂乱说话，那天我醒过来阿兰姐也这么说，我阿爹就说她胡说，阿君是我姐姐，我不能娶她，我会快快长大，一辈子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
　　阿君板着小脸严肃道：“以后谁也不许说亲了嘴就要娶这话了！我那天都教过你们了，这不叫亲嘴，叫人工呼吸，是救命的法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顽童七零八落地回答。
　　李君实道：“阿君你还有救人的法子？那得教我才行！”
　　阿君点点头：“好，回头再教，你先学游水吧。”
　　李君实也学阿茂脱得只剩一条亵裤下水，只是脱得犹犹豫豫扭扭捏捏，众小孩齐齐发一声喊：“哇，好白啊！”
　　李君实刷得从脸红到脚，象只煮熟的螃蟹，难堪地顺着台阶飞快跑进河里，冷不防脚下一滑，登时摔进水里，四肢乱动，俞立成紧一步抢进水中捞起李君实，已是沧了好几口水，咳嗽不止。待一抬头，看到阿君也在水中，瞪大眼睛惊叫：“你……你，你下来干嘛？”又是惊叫又是咳嗽，憋得满脸通红。
　　众小孩拍手踢腿哄堂大笑，登时水花四溅，李君实赶忙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心里直骂：“这群无知小儿！野蛮人！哪有女孩子下河跟男孩一同游泳的！”
　　阿君站起身骂道：“不许笑！都走开！这是我表哥，从没下河过，不会游水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谁生下来就会游水？”
　　众小孩偃旗息鼓乖乖离去，阿木游到阿君身边道：“阿君，我来教你表哥。”
　　阿牛也凑到阿君眼前道：“阿君姐姐，我刚才没有笑你表哥。我喜欢你表哥，我跟他玩。”
　　阿君道：“嗯，你比他们懂事。”
　　阿木沮丧地对阿君道：“阿君，我以后不能天天陪你游水了，我阿嬷让我割完稻子就去你阿爹学堂读书。”
　　阿君道：“读书是好事啊，将来考得功名，你阿公阿嬷也风光。就算考不上功名，多识些字长大也可以走出小村子去外面干大事业。”
　　阿牛插嘴道：“阿君姐姐，我长大也去读书！”
　　阿木听了又高兴起来：“阿君你等着，我一定好好读书，以后不能陪你游水了，我陪你读书写字！我知道阿君你会读很多书。”
　　李君实抢白道：“阿君用得着你陪她读书吗？你知道她读了多少书了？你都还没开蒙，能陪得了吗？”
　　阿君白了李君实一眼，道：“好了好了，咱们游水吧。”
　　李君实回瞪她一眼，轰阿木离开：“你走开！你在这儿防碍我学游泳！”
　　阿木哼一声：“不会划船嫌河宽！”一头扎进水里，好一会儿才在远远的地方冲出水面，一抹脸，飞快游走了。
　　李君实心里羡慕不已，打起精神跟着俞立成一板一眼地学起来。俞立成先做个示范教他水下闭气，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沉入水中，过了一会水下冒出一串气泡，俞立成呼地站起来，带起一片水花，甩甩头抹一把脸，对李君实道：“你来！”
　　李君实深吸一口气，也不捏鼻子，腿一弯，沉入水中，好半晌没动静，气泡也不冒一个，俞立成看着水下的李君实，担心起来，伸手一把把李君实拎起来，李君实甩甩头，抹了一把脸，说道：“怎么了？”
　　俞立成奇道：“你怎么会闭这么久的气？吓我一跳！”
　　李君实道：“这很久吗？我还可以更久。再学别的。”
　　俞立成就教他把头埋进水中身体成一平面，划手踢腿地游起来，李君实照做，没一二刻钟就找到了诀窍，直游出二三丈远才被俞立成拨转头拉回来。
　　俞立成道：“这小子，看不出来学得这么快！来，现在把头抬起来，手脚还是这样做，看你会不会沉下去。”
　　乡下人游泳从来都是狗刨式，李君实也就照着狗刨式游起来，感觉是比把头埋进水中游起来更累点，但对李君实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绕着俞立成游了三四圈就学会了，兴奋地道：“游泳很容易嘛！看来我真是个天才！”
　　俞立成阿君被雷得不轻。
　　阿君撇嘴道：“骄傲没铺靠！我让一位教练教你一个游泳姿势，看你多久能学会。”说着请俞立成去抓一只青蛙过来，俞立成往水草密集处游去，不一时果真手里虚握着一只青蛙回来。
　　阿君道：“表哥你好好看三叔手里的青蛙怎么游，然后学会，算你厉害！” 接着叫声：“放！”
　　俞立成张开手，那倒霉的教练一进入水中，前爪一划，两只大长腿往后一夹一蹬，几下子游得没影了。
　　“看清楚没？这叫蛙泳，比狗刨快且省力。”
　　李君实瞪大眼睛看着，在脑中回放青蛙的动作，自己比手划脚，抬头踢腿，喝了好几口水，阿君故意大喊：“阿茂你刚刚怎么在水里尿尿啊！”
　　阿茂气红脸辩道：“我没有！”
　　李君实登时反胃欲呕，阿君和俞立成哈哈大笑。
　　如此反复喝了总有十来口水，阿君在一旁指导换气及动作要领，李君实总算学会了蛙泳，一口气游到河中间，再游回来，直起身子冲阿君高高仰起头，得意洋洋道：“怎样？天才吧？”
　　阿君深受打击，想当初自己是花了钱请体校教练教了一个暑假才学会的，这人不到一个时辰就会了，教练还是一只青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还是不是人？”
　　“多谢夸奖！”
　　把阿君的话学来了。
　　阿茂、阿牛皆星星眼看着李君实，缠着要学蛙泳。
　　“别对我太崇拜，我只是天之骄子！”李君实傲娇地一甩头，一个猛子下去，在远远的地方冒出头，再蛙泳回来。
　　阿君接着教阿茂阿牛，俞立成也跟着学，发现蛙泳确实比自己的动作省力很多，佩服地道：“阿君你真聪明！跟你表哥一样聪明！”
　　李君实有点怀疑道：“你有没有作弊？是不是有人教过你？”
　　阿君老实道：“我的确作弊，因为你只有一只青蛙教练，我有好几只青蛙教练，而且从去年就开始学了。”
　　李君实一脸的“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得阿君手痒痒的想打人。
　　阿茂双手拍水道：“我以后不抓青蛙喂鸡了，它们是教练！”
　　阿牛也拍着水叫道：“我也不抓青蛙了！”
　　阿君道：“我再教你们自救的法子，如果你们乘坐的船不幸沉了，更不幸周边找不到飘浮的东西，可以用自己的衣裳制作简单气囊。”
　　拿来阿茂的裤子，在水中把长裤浸湿，裤管部分打了死结固定住。把打好的结放在脖子后头挂住，裤腰用腰带扎紧，左手压住裤子浸在水中，再用右手大力的往下打水，把空气压进裤子内，然后……在三人惊奇的目光中，一个简易的救生圈就作成了。阿君把救生圈取下套到李君实脖子上：“你感受感受！”
　　李君实脖子挂在救生圈上，全身不花一点力气，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霎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君道：“阿茂的裤子是棉布，下次把你的裤子拿来试试，不知道哪种材料做的好用持久。”
　　又对李君实道：“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琢磨出来的，免费教给你，但愿你以后用不到才好。如果万一用到了，你就又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要还哦！”说得俞立成都笑了。
　　李君实点点头，细长凤目看着阿君郑重道：“你放心，我必不会忘记！”
　　李君实这样的大富大贵人家子弟，这人情当然要做实了，让他记牢了，也许以后用得着呢。
　　阿茂和阿牛一边拍打水花一边异口同声喊：“拉勾！拉勾！”
　　李君实眨眨眼，一脸懵。阿茂拉起李君实的手，掰出小指头，叫道：“二姐姐，来！来！”
　　阿君好笑地伸出小指头，勾了勾李君实的小指头，阿茂和阿牛在一旁拉长了声音配音：“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