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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五章再相逢 ...

  •   睡了一天一夜,薄衣才醒转过来。头昏昏沉沉,嗓子里火辣地难受。西陵葵递过一杯茶,薄衣就着他的手喝了,忽然想起丢下他,独自出游的事,心中一震内疚,嚷嚷着:“头好晕,我再睡会。”
      换做平日,西陵葵必定是要唠叨一阵,今日却默默坐在床边,不出一言。
      薄衣心虚,躲在被子里,低声道:“对不起。”
      西陵葵长身玉立,一身白衣,一张俊脸上带着几分挫败感,道:“其实,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
      薄衣不再装死尸,坐起来笑道:“我是自愿帮你,你不用自责。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该相互帮助的,何必这么见外?”
      西陵葵幽幽道:“他要见你。”
      薄衣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谁,该来的还是逃不掉,装傻哈哈笑道:“婚礼这么忙,还有空见我?你不是听错了吗?”
      “……”
      薄衣道:“好吧,他若问我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西陵葵道:“你就是薄衣,怎么回答都对。”薄衣觉着西陵葵活的时间长了,讲道理的本事果然是高的。不过,听着也有道理。对付魔君,直接摆明失忆了,就来个一问三不知,看他能怎样?薄衣打定了主意,笑道:“去就去,还怕他?”
      薄衣起身梳妆,用的是桃花红的胭脂,淡淡的粉色显得格外娇俏。右边的发髻上故意留了两个小辫子,走起路来,左右摆动。簪着西陵葵送的小狐狸,妩媚动人,艳丽不可说。
      西陵葵目送薄衣而去,长身玉立,如木人一般动也不动。
      夜明珠依旧悬挂在魔宫上面,照亮了地面。
      薄衣跟着一个魔奴到了朝露殿。这宫殿,薄衣认识,就是那日蔷薇花妖偷偷溜进的那座。薄衣停在门口不敢进,暗想:“若是蔷薇花妖,或者和花妖一样想法的女妖精,刚刚溜进去,我若再进去,不是很尴尬?”
      薄衣贴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动静,轻轻敲了敲门,仍是没有回应。她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门“吱嘎”一声开了,正堂没有人。里面的帷幔拉着,薄衣猜测应该是在里面,站在帷幔外面福身行礼,道:“见过魔君。”里面无应答。
      薄衣大声道:“魔君,您在里面吗?”
      “……”
      薄衣大着胆子拉开帷幔,不见魔君,暗暗嘀咕:“叫我来,自己却不见影。”薄衣有个毛病,就是好奇心太盛。对没见过的事物,总是管不住眼珠子。只见那锦被之上扔着一块丝帕,露出的一角绣个什么花。薄衣拿起来,仔细观看。是一块云丝手帕,一角绣着三朵桃花,一大两小,绣工却不是十分精细。靠近一闻,还真有淡淡的花香。
      薄衣嘀咕:“说不定是哪个女妖送的?”只觉着一阵头晕目眩,心中暗叫:“不好。”随后,晕倒在地上。
      薄衣觉着自己像是躺在棉花上,到处是软的,连自己的身体也是软的。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卧榻之上,锦被的里面。一摸衣服,完好无损,才放下心里。
      有人道:“你醒了?”
      薄衣猛然抬头,只见那人面容姣好,皮肤白皙透亮,浓眉凤眼,面部轮廓分明,薄唇微红。穿一件大红色的喜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麒麟兽,脚踩祥云,怒目而视。泼墨般的长发用王冠束住,显得一张俊脸多了几分艳丽,眉清目秀间却有一丝风流之气。不是魔君纪元,是谁?他口中说话,眼也不抬一下,一手执书册,一手握茶杯。
      这样的日子,谁穿喜服不是一目了然?薄衣想着自己刚刚被迷晕,定是魔君所为,心中气恼,跳下床来,只是站着却不行礼。
      魔君抬起头来,望着她。薄衣腹诽:“原来我还以为是多情种,却是下流胚。”白了魔君纪元一眼。
      魔君也不气恼,继续看他的书册。薄衣只能傻傻站在一侧。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薄衣的脚有些酸了,试探道:“您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纪元道:“是你自己要去拿那块手帕,现在又生什么气?”
      这是什么辩白?薄衣气道:“你是故意的?”
      “这手帕本就是你的东西,看样子,你真的失忆了?”
      薄衣脑内飞转,暗暗思忖:“他怎么知道我失忆了?谁告诉他的?临江?西陵葵?不管是谁,都省去了我解释的麻烦。刚刚的手帕是试探吗?他信我了吗?”薄衣抬眼瞥见纪元,纪元一张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波澜不惊。
      薄衣暗暗感叹:“果然是做魔君的料。”她点点头,装可怜,道:“是啊,是啊。我已经失忆了,不管我们有仇还是有怨,都看在我失忆的份上,算了吧?好不好?”
      纪元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薄衣身边,直视她道:“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说算了就算了。你若是装失忆,本君又给谁说理去?”
      薄衣见纪元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像是有天大的委屈要讨,暗暗怀疑是不是薄衣欠了纪元的灵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薄衣懂得这个道理,思量了良久,拍了拍胸脯,才道:“我以前欠你多少灵珠,以后还你就是了。”
      “灵珠?”纪元笑道:“欠了是不少,怕是几十万年也换不清了。不过,你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诚意,专门跑来还本君的灵珠吧?”
      薄衣暗想:“这又是在试探吗?西陵葵肯定私下见了魔君,说明了来意,这会儿又来问我。这魔君真是多疑,也难怪,在那个位置上啊。书中的皇帝们得疑心病的也不少。”
      薄衣耐心道:“西陵葵的妻子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七夜红莲。我们是专程拜求七夜红莲的。”
      “七夜红莲在魔界是什么分量,狐妖应该给你讲了吧?你们不会认为本君慷慨到白送吧?”
      薄衣嘟嘴道:“我当然知道啊。西陵葵也没打算让你白送啊。”
      解忧故作姿态,直接坐在床沿上,翘着二郎腿,道:“哦,那他打算用什么物品交换啊?”
      薄衣头低的更厉害,声音几不可闻,道:“是我。”
      “什么?本君没有听清楚。”
      薄衣鼓足勇气,道:“是我,我就是那个物品。”
      纪元像是不敢相信,问道:“你愿意?”薄衣点头。
      “姬妾也可以?”
      薄衣再点头。不过,她从纪元丝毫没有变化的脸上感受到不悦,真是神奇,明明脸上没有变化。
      纪元冷冷道:“你还真是热心啊?为了别人什么都肯做,狐妖的魅力真是不小啊!”
      薄衣没有嗅到醋味,火上浇油道:“狐妖的魅力就是不小,以前我们在狐狸山的时候,经常有母狐狸送情书,都被我收下,烧火用了。那些纸非常好用,一点就着。”
      纪元打断道:“闭嘴。”
      薄衣本打算骗得一时是一时,弄到七夜红莲再说,没想到魔君忽然变脸,这不是聊得好好的吗?又是那句话说错了?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乖乖的闭了嘴。
      纪元道:“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多。”假薄衣暗暗欣喜,这就是说魔君纪元把自己当成了真的。若是这样就好办了,狐妖不是说薄衣对魔君纪元有救命之恩?就可以拿这儿作筏子,要挟加可怜,看他还不就范?
      薄衣道:“我虽然失忆了,但是,西陵葵说,我于魔君有救命之恩。虽然我这人并不喜欢别人报答我,若是别人知恩图报,投桃报李,我也欢喜的很。”
      纪元笑道:“本君从不需要别人的恩惠,也最怕欠人情。所以这些也没记在心上,确实也有些不知死活的上门来讨,茱萸直接绑了,扔进忘川,万鬼分食,省去了许多麻烦。”
      薄衣觉着魔君果然有气魄,呵呵傻笑,道:“有气魄,有气魄。魔君果然是个好魔头!”
      纪元恬不知耻道:“多谢夸奖。”
      “好说,好说。只是你怎么才肯借七夜红莲?”
      纪元缓缓道:“你是东海的公主,和天界有亲,要救人的性命,怎么不去求你的未婚夫婿?天上法力高深的大罗金仙不少,你们却想出这最笨拙的法子,不是本末倒置?让本君怎么不怀疑你们有其他打算?”
      薄衣觉着好像十分有道理,暗想:“和天家的亲事,还是从一位老者的口中知道,西陵葵却不曾说。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若是找灵丹妙药,还是天界多。怎么不到天界去骗,反而到魔君来了?这个魔君凶巴巴的,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天上的神仙仁慈可爱的多。或许西陵葵还真有其他打算?若是没有,不如改道去天上?我以为就这个一个法子,也就你豁出去一试,没想到还有其他路子,真是天不绝我啊!”
      薄衣嘻嘻而笑,道:“没有,没有。我们哪里有什么其他打算?您看,今儿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西陵葵还等着呢?”
      纪元像是看出了薄衣的心思,一张俊脸上都是寒意,道:“打算去天宫?”
      薄衣道:“你看我失忆了,连未婚夫君的样子都忘了,实在不好。去见一见他,也合礼数。”
      “未婚夫妻私下见面,合哪门子的礼数?天界等级森严,纪律严明,你虽然和天家有婚约,但是庶女。就算到了天宫,你能得到几分尊重?心下也该盘算一下。这些年,天庭冷落东海,想必也是婚约的缘故。庶女位卑,也敢高攀天家?”纪元语气冷淡,讽刺之意显而易见。
      薄衣气恼至极,忍耐了一下没忍住,道:“庶女,庶女。别让庶女腌臜了您的地方,魔君放心,我们连夜就走。”说完,薄衣头也不回,抬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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