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梦》黑鼻子小白

3、初遇

　　走着走着，白华在冰糖葫芦的摊子前驻足。
　　“小姐，来一串？”
　　“青言。”
　　青言从口袋中掏出五文钱递给小贩，小贩一脸堆笑地把一串糖葫芦递给白华。
　　“小的谢过小姐了。”
　　这时，耳边掠过几声熟悉而又陌生的蒙古语。
　　“王子，您说宋人可真有闲情雅致，国家都要灭亡了，还有如此心思处处张灯结彩，燃放爆竹，属下不得不服啊！”
　　“不日等我军将临安夷为平地，宋人恐怕就要到阴曹地府去笙歌了吧哈哈哈哈！依我看，宋人都是胆小如鼠。”不远处那少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白华几乎是没有思考片刻，疾步冲向前去，把手中的糖葫芦对准那少年扔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鼻子。少年惨叫了一声。
　　“谁？！”少年捂住鼻子，怒视着周围。
　　“是我。”白华站到了少年的面前。
　　“小姐，您干嘛招惹元人，赶紧走吧！”青言拼命扯着白华的衣袖。
　　“你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吗，他说我们宋人都胆小如鼠！”虽有一半的蒙古血统，但白华体内仍流着一半中原人的血液。
　　“哟，竟是个会说蒙古语的汉人，胆子不小啊。”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华，白华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有余，但白华脸上毫无怯色，反而走上前去，离少年更加近了。她踮起脚，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扯住少年的领口，少年猛地被扯到她面前。
　　“你不也是个会说汉语的元人！我告诉你，皇帝昏庸，我可不！天下千千万万的宋人不！你们要是再敢践踏我国土，我们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这一刻，白华似乎和故乡的一切都划清了界限。
　　凄冷的月光洒了一地，遗落了些许在白华的脸上，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显得有几分阴森和瘆人。少年英气的脸上掠过些许畏色。
　　“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等我军踏平了临安，我第一个就来找你麻烦！”
　　“不会有那一天的。青言我们走。”
　　不知是今日和父亲起了争执还是心中的愤懑已经积蓄了许久，这一刻，白华心中是无比畅快。
　　“小姐，您刚刚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还怕他真的找上我？反正我现在舒畅许多了。”
　　“小姐可您也算半个蒙古人啊。”
　　“我没有这样子的族人。”
　　“王子，刚才那个女人太放肆了。”
　　“放肆？怎么不见你刚才为我解围？我怕你也是看她看到入神了吧！”
　　“小的不敢....”
　　“呵，我十八年来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无妨，她肯定会再来找我的，一定会。”阿史那及用手揩了揩鼻尖的糖丝随即放入口中，待甜味逐渐退去。
　　阿史那及左手握着一条小红手绳，上面缀着小巧的银制铃铛，轻轻摇动，有阵阵悦耳的响声。那是白华满周岁时，祖母亲自为她求的，说是能保她一世平安。
　　阿史那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