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夜到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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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墙角的那个人几乎让侍卫以为早就气绝身亡了。
要不是不时会发出点喘气的声音，看在门口的侍卫都要准备提着头去见家主了。
说来奇怪，家主对这个疯子的所作所为似是偏袒照顾，可是有时又能看到他被里面的疯子气的绝尘而去。
侍卫摇摇头，表示对这些贵人的私生活很不理解。
算了，想这个干嘛，反正这疯子马上就要被问斩了。
“砰！”
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一个身着暗色锦衣的带刀侍卫，显然就是气势跟之前的那个看门的侍卫都是不能比的。
带刀侍卫面无表情，走到墙角，一把抓起那人的后领，转身就走，这人就被拖在地上。
这人同样也是面无表情，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和紧闭上的眼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绝望的气息。
头发由于多日来未曾梳洗，已是脏乱蓬散；身上的白色里衣被屋子里的虫鼠咬的坑坑洼洼，还沾有些许血迹。
此刻的他被拖着，地上还有着几乎是镶进去的碎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碎片硬是从他的大腿插入，直划到脚后跟，肉先是缓缓翻开，然后渐渐的开始流血，一直流到东市的刑场门口。
“家主，人已带到。”那个侍卫对着主子深深作了一揖，把那疯子随手丢在行刑台上，退了下去。
台上的那位大人整了整衣袍，故作不经意，缓步渡到他的面前。
面色几乎扭曲，似笑非笑，似哭无声，他一把抓起疯子的头发，说：
“夜笙啊，终于……我终于可以杀了你了啊……”
他将季夜笙提起来，手轻柔的抚开脸上的乱发，又用他带茧的手摸了摸苍白的脸，然后注意到了他腿上的伤，怒喝道：“顾渝！怎么回事！”
刚才的侍卫再次站上行刑台，任旧面无表情地道：“季明笛都去世了，让他季夜笙流点血怎么了。”
听到这话，那家主不再作声，而季夜笙这几天毫无变化的面部扭曲了一瞬间，心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痛又重新涌了上来，他猛地按住面前人的手，用他那已经嘶哑的声音吼出：“临桓！李临桓！我不恨你！我真不恨你，我恨就恨我不争气，眼睛一毒就瞎，不能让我再临死之前，再看你一眼啊！”
“看我？你看清了吗？你能看出现在这是黑天？这是白天？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渣滓，你凭什么看我。”
李临桓推开了他，很是嫌弃的拍了拍衣袖，扭头离开。
临走时，他轻声呢喃：“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不是爱上你，而是我竟然杀了你。”
也不知道季夜笙听见否。
先不论听见否，但事实证明李临桓走的还是太慢，当斩令下达时，还来不及走开躲避，就被血沾了一身，月牙色的锦袍，被溅到了血，那红色分外明显，同时李临桓感受到了血的温热，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只不过这笑声比哭声还要凄惨，停止时，两行泪水已不知何时干涸在了脸颊。
这一幕看的分外凄凉。
啊，这是为什么呢......
刀子从举起来到落下，不过眨眼一瞬，可是在季夜笙眼里，那远去的脚步声，却像是一步一万年，他毫无挣扎的被摁在落头台上，最后轻轻一笑，结束了人生。
忽的一道长光闪入了季夜笙的眼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眼泪不自觉的爆发出来。
那双眼睛有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透过泪珠的朦胧，是一双颜色极其浅淡的瞳孔，好像是琥珀色，可似乎又透了些墨绿。
这双眼里，笼盖了着三千花花世界，蕴含着浩瀚无边的星海。
啊，天亮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黑夜到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