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想成为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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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郑确就几大步到洪鸿面前，两只手一边一只地一把薅住洪鸿的耳朵：“小兔崽子快说，你是不是来这破地方当奸细的？”
洪鸿疼得嗷嗷叫：“确哥你明鉴啊！我当初跟你在混混之余也有跟你好好学习好嘛！你看我这么一表人才忠心耿耿，能是奸细吗！”
郑确嘀咕一声“也是”，便放了手。
他原本就没想怎么刁难洪鸿，就是想和初中一样打闹就是了。没曾想洪鸿张口接话道：“怎么，大哥你知道阿姨派来的奸细是谁了？”
空气凝固三秒。
伴随着洪鸿杀猪般嚎叫的是郑确恶狠狠的声音：“好小子你肯定知道什么！如实招来，坦白从宽！”
洪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确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放屁！”郑确大叫一声，伸手去挠洪鸿的腰后侧，“老子都没说是谁的奸细，你小子张口就说是我家老女人派的奸细来！快说是不是你！”
洪鸿到底也不过十几年的道行，怎能受得了这等酷刑？当即便招了：“确哥我说我说！你放过我的痒痒肉不行吗……”
郑确冷酷地停手，居高临下道：“三分钟，我要那个奸细的全部资料。”
洪鸿：“……”
再开口的时候，洪鸿的表情像是吃了固体排泄物一样复杂难辨五彩斑斓难以言喻。“其实我也不知道奸细是谁，只是阿姨找过我，问我想不想和你进一步接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吐吐舌头，冲郑确强行微笑，“我说，谢谢阿姨，接触是不可能再接触的。”
郑确内心也是十分的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哦天杀的……不行，不能骂自家老女人。
郑确刚想问洪鸿，自家老女人有没有透露其他的人选，上课铃又打了起来。
这两人只能火速窜回座位，迎接下一堂课。
然而郑确一看这堂课是数学，就完全丧失了继续当个好人的希望。
最后一节课过去，郑确回味这一天，发现竟然只认真听了第一堂自家大姐的地理课。
其余的什么数学物理化学语文之类的都是在神游，到了自己就自我介绍，过去了又继续神游。
不过一天没睡觉，值得表扬。
郑确点点头，暗自得意自己又有了一大进步。
却不料身后有人一个箭步过来在肩膀上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哥，点啥头呢，终于想验证一下自己脑子里有多少水了吗？”
郑确迅速抓住那只手，咧嘴笑得凶残非常：“洪鸿，你小子倒是敢仗着我要做个好人来戳磨我了？啥事儿啊？”
洪鸿顺势双手抓住郑确的手，含情脉脉道：“确哥，你看这时间，这夕阳，这地点，愿不愿意随我去进行一场美好的体验？”
郑确表情有了瞬时的失控和抽搐。
傻子，这种奇怪的玩笑也要等着人少再说好吗！
这是最后一节课刚下课，同学们虽然都急着走，但是大部分人都在收拾东西；再加上洪鸿的嗓门本来就大，自然就有很多同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郑确感觉自己似乎又接受了一次众人目光的洗礼，而且好像还有女生的小声尖叫？
郑确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本来就具有探索精神，而且都这么大年纪了，初中的时候狐朋狗友也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所以脑子里自然就会有一些神奇的黄色废料。
看郑确不答话，洪鸿又笑着问：“怎么了确哥，不去体验一把？”郑确心里的小火苗唰地就蹿了起来。
嗨哟？我堂堂大男子汉怎么能被尔等小人反复调戏！
郑确几乎不经大脑地说：“放弃吧洪鸿，跟男生我只可能是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之后爆发出的是女生们高了一个调的疯狂尖叫。
郑确感觉洪鸿看自己的眼神无比复杂，便斜眼过去：“怎么？”
“确哥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洪鸿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郑确感觉自己脑子有根线“啪”地断了，声音都带着虚弱的颤抖：“那是……什么……”
“食堂啊食堂！食堂啊确哥！”洪鸿抓狂大叫，“都说这高中的食堂是咱们整个市高中食堂里最好的啊！确哥你没救了啊！”说着他迅速后退几大步躲到后门：“你不要过来啊！”
女生们的尖叫又高了一个调。
郑确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大事不妙。
下一秒，杨羽美丽的脸庞出现在后门。她笑得沉鱼落雁闭笑里藏刀。“红红同学，我相信你和郑确同学是真爱。”
“杨老师我叫洪鸿，不是红红！最后一个字是二声不是轻声！”
杨羽眨了眨她不怀好意的大眼睛：“不反驳一下‘真爱’吗？”
郑确：“……”
郑确感觉女生的尖叫又又高了一个调。
完了，洗不清了。
郑确十分清楚自家大姐的德行，自己初中的时候她就开始塞给自己奇奇怪怪的小说，其中的内容无不充斥着七彩玻璃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他曾经问过大姐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的小说。
印象中的大姐十分骄傲而恬不知耻的说：“因为我给你二姐三哥四哥看，他们都拒绝了；更何况，有利于小郑确塑造一个更正确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思及此，郑确叹了口气，抓起包里的饭卡就大步奔向在后门瑟瑟发抖的洪鸿，一把捞起拔腿便跑：“大……啊老师再见！”
远处传来洪鸿凄惨的哀嚎：“确哥你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闭嘴！你是想我们俩都被锁成弯的嘛！快去食堂！”
与此同时，在暗处，学校论坛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篇帖子，名为《７１级乙部十三班ＺＱ同学的二三事》，发帖人叫做“ＺＱ观察员”。当然，这篇帖子的大火是后话了。
两个大男生大步奔向食堂就是一顿猛吃，吃完了又像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逃离了食堂。直快到教学楼了，两人才放慢脚步。
原本一路无话平平安安，突然洪鸿蹦出来一句：“确哥你想不想成为直的？”
郑确下意识顺着话接道：“老子想成为直……”话还没说完，郑确感受到了来自洪鸿的视线，剩下的话就被嗓子眼吃了。
洪鸿的表情可是一个复杂无比一言难尽五彩斑斓难以言喻。
郑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用脑子思考了一下：“老子想成为直的……老子想成为直的干什么啊！老子本来就是直的好嘛！”
洪鸿“啧啧”几声：“真的吗？”
郑确翻了个白眼：“老子拿自己这十几年的节操保证。”
洪鸿十分嫌弃的撇撇嘴：“得了吧确哥，你的节操都已经被你败光了。”
郑确冷笑一声：“红红，敢不敢跟老子打个赌？等老子换了同桌，不仅能够证明自己是直的，而且高二开学之前必然进班里前十。”
“好！那我就赌确哥你在换了同桌之后不仅是弯的，而且还进不了班里前十！”洪鸿一拍手，“还有，确哥，叫我洪鸿，别叫红红。”
郑确恍若未闻：“红红，你小子要是输了怎么办？”
洪鸿立刻回答：“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买学校小卖部每天限量的炼乳夹心面包！”
郑确呵呵一笑：“红红你特么只是想吃那个面包而已吧。”
洪鸿：“或者梅子巧克力！五块！”
郑确呼吸一滞：“那个巧克力贼鸡儿贵……不对你小子堂堂一个男子汉为什么会喜欢吃巧克力！”
洪鸿不屑哼笑：“我还就是喜欢吃甜的！确哥怕了？”
郑确仰天大笑：“怎么会！两块巧克力，不能再多！”
“四块！”
“三块！外加一包炼乳夹心面包！老子就不信老子还能输了！”
洪鸿就等着这句话：“成交！反悔的是小狗！”
郑确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当了，因为面包比巧克力还贵。
然而他只是翻了个白眼以表示内心的不甘和对于洪鸿的谴责：“成交就成交！反悔的那个人还要在体育节上穿女装！”
“好！”
刹那间，两人冲向对方，快准狠地伸出小指勾在一起，飞快地上下晃动三次，气沉丹田齐声大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反悔的穿女装！”
洪亮的声音在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回荡，回荡。
旁观者眼里，他们仿佛两只凶狠的沙雕。
实际上，郑确也觉得他们这样很沙雕，特别是在小广场上还有不少同学的情况下。这一出闹得同学们纷纷转头来行注目礼，还有几个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同学稀稀拉拉地鼓掌。
郑确还发现了几个貌似今天在班里见到过的面孔，还有男有女。
空气一度凝固。
场面一度尴尬。
两人落荒而逃。
过了一会儿，《７１级乙部十三班ＺＱ同学的二三事》更新了。发帖的人依旧是那个神秘的“ＺＱ观察员”。
直到进教室之前，郑确和洪鸿还在讨论“郑确是不是弯的”这个问题。
在他俩即将就这样高谈论阔地走进教室的时候，这二傻被在教室门口、楼窗跟前抽烟的一黢黑大爷给叫住了。
大爷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六十，皮肤黢黑的——说句不好听的——像是挖矿的。他腰背微佝偻着，精气神倒还是不错。郑确一眼看过去，看见的就是大爷脸上的那双笑眼，在如同包公一般的面庞上分外显眼。适中的身材，适中的身高，适中的亲近感。
“小伙子们是这个班的啊？”大爷把烟头在瓷砖窗台上碾灭，笑眼弯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是刚吃完晚饭来上晚自习嘛？”
“是，”郑确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您有什么事是我能帮您的吗？”
一边的洪鸿已经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所以说有没有哪路神仙能过来，帮我这个十分平凡的小男生看看：这妖孽到底是不是每天三句话离不开口吐芬芳而且脾气究极暴躁的确哥！
大爷的眯起眼来，嘴角含笑地盯了郑确许久，说：“本来有，现在没有啦！谢谢你啊小伙子！”
说着，大爷拿起烟头，轻轻扫掉窗台上的烟灰，转身迈着不矫健也不蹒跚的步伐走向走廊的尽头。
郑确感觉有点懵。
大爷没事吧？
“卧槽确哥，能耐了啊！”洪鸿兴冲冲地一巴掌就要乎上郑确肩头；郑确怕疼无比，身体一转躲开了那猛烈的爱抚。
洪鸿倒是丝毫没有被这个小动作影响心情，仍是无比兴奋：“怎么回事啊，怎么反应那么快？我还觉得那大爷怪可疑的呢，刚想不理他，确哥你就搭上话了！怎么着，确哥你还真转性了不成！”
郑确翻了个白眼。他感觉自己今天翻了不少白眼。
“老子家里一堆长辈，都跟那位大爷差不多的，看着大爷我就亲近。”
洪鸿有点呆滞：“啥？什么？怎么回事……”
郑确不甚自在的撇撇嘴，“其实吧，怎么说，习惯就好了？”
说完了，郑确大踏步走进班里，留着没反应过来的洪鸿独自一人在走廊上默默凌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想成为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