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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我初识五小娘子之时,尚是几年前,着实令人印象深刻,我当时便知你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后来几次与我为难,我就先且不说了。咱就谈谈年初黄府之事,我与你...有仇?”

      冯盛忽的冷笑一声,愤怒地盯向魏小婉。

      仇倒是谈不上,顶多就是嫌隙?误会?

      魏小婉轻摇脑袋,声音软糯地说道,“当然没有。”

      “喔~,是么?”冯盛看似有些恍然,随即又哈哈大笑,轻挑了下眉头,道了一句,“那以后就算有了。”

      疯了,这人疯了。

      魏小婉见状,有些发颤,但有些话她又觉得不得不说清楚。

      她绷着严肃的小脸,正色道:“冯公子,首先,进黄府之前,我不知你有议亲之事。再者,内院之中,不得外男擅入的规矩,想必冯公子也懂,即便冯公子不懂也应该知晓,当下世道,对女子有颇多严苛,想必公子也能体谅。最后,我当时只是想让冯公子知难而退,搅和公子的事,实非我的意愿。”

      魏小婉一口气将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顿觉轻松不少,她应该解释得够清楚吧。

      冯盛看她板着小脸,巴拉巴拉地说一通,说完后又像兔子一般的缩回去,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回想起她的作为,又顿觉有些心塞,当下语气颇为冷淡。

      “你这张小嘴倒是利索,但愿你能一直这般。”

      说完,冯盛提绳纵马,朝着另一方向离开,与魏小婉二人渐渐拉开了距离。

      魏小婉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言语,心底凉飕飕的。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魏小婉迟疑地望了魏获的背影一眼,心事重重地转身走了两步,未注意到眼前台阶,差点踏了个空。

      莺竹眼疾手快地赶上来拽住她,“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魏小婉摆了摆手,让莺竹放心,转眼瞟了莺竹一眼,伸手将莺竹拉近自己,压低声音,“莺竹,我问你哈,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嗯......让你和你的喜欢的人分开。但她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她吗?”

      考虑到莺竹对男女之事还懵懵懂懂的,魏小婉不好揠苗助长,便换了一个委婉一些的问法。她暗搓搓地想获得一点心理支持,即便冯盛和莺竹的思维方式可能有些差异,但同样是人,总会有一些共同之点吧。

      谁知莺竹睁大眼睛看向魏小婉,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接下来的话让魏小婉心理防线崩塌,“当然不会呀,谁要是让我和姑娘分开,我一定讨厌死他了,我一定会报...复...他。”

      听了莺竹这话,魏小婉脸色变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末了语重深长地憋出一句,“咱要善良......”

      莺竹在旁兀自小声嘀咕,“就算善良,我也要讨厌他。”

      魏小婉捂着脑袋,微微摇了摇头,这小丫头怎的心里这么黑暗,谁教的?

      她走回竹棚落了座,抬眼望向场上,此时两边正你来我往,争夺得如火如荼。

      赵墨书这边遥遥领先,眼看输赢就要见个分晓。

      “铛,铛,铛。”几声锣响。

      另一边换上几人,魏小婉瞧了个仔细,冯盛赫然在列。

      “铛~”后半场形势逆转得很明显,赵墨书这边一球未进,及至结束,竟然还被对方反超一球。

      冯盛得意洋洋地拨转马头,经过魏家竹棚前,还有意无意地往魏小婉这角落瞟了一眼,威胁意味十分明显。

      魏小婉低垂下眉眼,双掌交握搁在膝上,手心处渗出一丝细汗。

      冯盛在看台正中央下了马,将马缰绳交与一小黄门牵走,往前行了两步,落落大方地朝竹棚内的太后拱手一拜,“姑祖母万安!”

      “不得无礼,要唤太后。”竹棚内一道轻飘飘、软绵绵的女声落下,却是太后身旁一位温婉女子开口提点冯盛。

      “诶,无碍,不用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太后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看向底下的冯盛,“盛哥儿赢了马球赛,按赛前说好的,哀家的那根马球杆是你的了。”

      冯盛嘴角浮上一丝张扬的笑意,含笑道,“马球仅是小道,盛,意不在此。而且此杆为太后喜爱之物,盛不敢夺人所爱。盛不要马球杆,但求太后允盛一个请求。”

      “哈哈哈”,太后听罢,不由哈哈大笑,环顾左右,“这猢狲,倒来跟哀家讨价还价来了。”

      “好,你且说来听听,只要不荒唐,依你却也无妨。”

      冯盛听到“不荒唐”三个字,今日又有母亲在场,想来要荒唐也荒唐不起来。

      他眸子一转,又改了心思,“盛还未想好,只是就想要个恩典,他日想好再与姑祖母说,保证不荒唐。”

      “呵呵呵,好罢,那就容你好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与哀家说。”

      太后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连冯盛都未想到太后居然答应得如此轻易。

      其实也不难理解,虽然冯盛还未被授为侯爵嗣子,但他是被冯氏寄予厚望来做继承者的。

      毕竟威北侯已是数代单传,能找到的旁支都是已经出了五服的,压根不能指望,冯盛作为长子,自然要担负起袭爵之责。

      否则出过两任相国,两代皇后,一位大将军的赫赫侯府,恐怕就要在这场袭爵之围中,被碾为尘土,从此籍籍无名。

      冯太后要表达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冯盛拱手谢过太后,回头从小黄门手中接过马匹缰绳,似又是故意地骑着马“嘚嘚嘚”地从魏小婉跟前踏过,路过时还似笑非笑地瞧了魏小婉几眼。

      这人可真是......幼稚。

      魏小婉想过了,自己只要好好儿在府里待着,不要一个劲儿在外头瞎蹦跶,能避则避,他还能把手伸进魏府里不成?

      魏小婉还是想得太好,太年轻,因为在不久之后,冯盛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能!

      她此时心里有了底,自然不在意冯盛的吓唬,还聚起点勇气,回瞪他一眼。

      谁怕谁?

      马球赛会临近尾声,众人纷纷起身散去,各家都准备套好马车,打道回府。

      天色阴沉,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幸好魏家的马车顶部都是用油布包过的,魏小婉坐进去也不会淋湿。

      虽然雨势不算太大,但架不住细密,地面坑洼处很快就出现积水。

      冯盛撩起马车窗布,回首望了一眼后边,坐回了身子,一只手按在膝盖上,手指轻弹,眉眼之间洋溢着飞扬的神采,眼神蕴含一股子算计。

      “你说......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女子不开心,不快活,笑不起来,过后还要哭哭唧唧地来求你放她一马。”

      冯盛突然偏头朝向坐在旁边的小厮冯冬问了这么一句。

      这位爷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么阴暗?往常在外面厮混惯了,现如今竟然还要对姑娘家下手。

      虽然冯冬心底有些腹诽,但作为一名专业、顶级的狗腿子,最基本的职业修养还是要有的。

      他面色如常,仍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爷,说的是......哪家姑娘?”

      见冯盛横了他一眼,直把他瞧得忐忑不安,只得砸吧着嘴,斟酌一下语言,“若是寻常人家的,那最好把人先送进府里,才好慢慢拾掇。”

      冯冬跟着冯盛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主,早已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能,此时偷觑了冯盛一眼,见他面色未动,便知没有说到坎儿,“若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就难办了点,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还需侯爷同意......”

      冯盛蹙起眉头,怎么好端端扯到侯爷哪儿去,他想做的事,侯爷什么时候同意过了,这基本没门,不说没门,连窗都没有。

      “娶妻娶妾,只要进了侯府的门,爷要怎么办,端的还不是看爷的意思?”

      冯冬阴测测笑了几声,搓了搓手掌,展露出狗腿子的标志性笑容,“爷,这主意如何?”

      冯盛闭着眼睛,一只手捏了捏额头,而后复又睁开,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狗屁不通,这不纯属膈应老子么,以后我还回不回府了?”

      多年以后,冯冬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位爷的有些话听听就算了,尤其是关于夫人的,那是万万不能较真。

      冯冬挠耳抓腮,还想搜刮出一些好点子来,马车突的一晃,一阵猛烈的摇动过后停了下来。

      “公子,马车左侧轮子陷进泥地里,还请公子下车稍等片刻。”

      外间传来车夫惶恐不安的声音,冯冬自旁边取过一把纸伞,遮掩着冯盛下车,还不忘一边呵斥车夫,“你怎么回事?这么大条路,也不看道,把爷晃坏了,你吃罪得起么?”

      “行了,呱噪。”冯盛一脸嫌弃地止住冯冬的抱怨,见车夫推得费力,伸手接过他手中撑开的纸伞,用眼神示意,“车上还有一副斗篷,你去披上,帮阿力推一下。”

      “不是,爷,我还是给你撑伞吧。”

      “还不快去。”冯盛作势欲踢,冯冬赶紧应了一声,“好勒。”忙不迭地跑回车上扒拉出那身斗篷穿上。

      车夫寻来几块木头垫住,正在喊号子拉车。

      冯盛撑着油纸伞,立在马车后方,遥望着远处的雨景,忽觉这样的景色也不错。

      路的尽头陆续行过来几辆马车,冯盛原本也没注意,不过一眼瞥见马车上挂着写了“魏”字的牌子,便留了几分心思。

      前头过去的几辆马车都安安稳稳的,就是最后一辆马车与前车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车夫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子,跑得晃晃荡荡。

      冯盛皱着眉头,不禁暗笑,这要是在侯府,怕不是个找打的货色。

      他眼瞧着那马车渐渐接近,及至跟前,碾进一处水洼,溅起一幅水花,冯盛躲避不及,被溅了一身。

      马车一阵晃荡,车内发出几声女子叫声,一个声音在冯盛听来甚是熟悉。

      冯冬听得这边动静,回头过来瞧,跟着急驶而过的马车追了几步,大喊大叫,“喂,停下,怎么驾车的,把我们爷泼了知道不,狗娘养的,你给小爷回来。”

      等了一会儿,冯冬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冯盛轻擦着溅到脸上的泥水,眉头微挑,“追上了?”

      “嘿嘿,没呢,这贼孙子跑得快。”冯冬嘿嘿地干笑两声,搓了搓手。

      冯盛瞧向他,面色冷淡,“你戏有点多啊,要不要把马卸下,让你骑着追上去?”旋即叹了口气,“你是觉得你两条腿能跑过人家马车是么,还不给我拿备用衣裳去。”

      “哦,哦。”冯冬这才反应过来,回马车里给冯盛取了身备用外袍换上。

      那马车彪出几里地,莺竹从里间虚脱般的冒出个头,朝车夫啐了一口,“顺子,你是要死啦,姑娘都快被癫坏了,还说回府要好好赏你几板子。”

      车夫顺子回头愣愣地应了一声,“啊?”

      “还不驶慢点。”莺竹一见他还楞头楞脑的,瞬间气炸了,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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