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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照相机 ...

  •   暮色西沉,一望无际的白云带着最后一缕阳光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河畔正并肩躺着的两个少年中有一个站了起来,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很玲珑的身材曲线。

      阿不思抬起魔杖,将身上的衣服烘干后,又对着仍躺在地上的盖勒特念了一个烘干咒语。
      “我要回家了,盖尔,阿不福思和安娜还等着我做晚饭呢。”

      “就不能不走吗?”盖勒特牵住了阿不思的袖口,把嘴巴微微撅着,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这家伙,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阿不思无奈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将手伸进盖勒特长长的金发里反复抚摸着。

      “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我也有做哥哥的责任啊。”

      “好吧。”盖勒特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从袋子里摸出来了一块黏糊糊的柠檬雪宝扔进了嘴里。

      “那你再吻我一下,我们就各自回家。”

      “喂!”阿不思的脸歘的一下红了,但还是乖乖凑了上去,在盖勒特的嘴角处轻轻啄了一下。

      “这样才乖嘛。”盖勒特满意地笑了。

      “说到你那个弟弟,”盖勒特一边走着一边对阿不思说:“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每次看见我就跟看见了仇人一样。”

      “这个都怪我,”一提起阿不福思,阿不思就有点懊悔,他这个弟弟出现的时机实在掐的有够糟糕,那天他浑身是伤回到家里,就撞见了从学校回来的阿不福思,虽然阿不思没有把全部的事实告诉他,只说是和朋友出去玩受了点伤,但已然在他的心里为盖勒特树立了一个损友形象。“不过我以后会把事情慢慢告诉他,相信他能够接受你的。”

      “最好是这样哦,”盖勒特砸吧了一下嘴巴,把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的糖直接吞了下去,“不过既然你弟弟已经回来了,你也就用不着每天都看着你妹妹了吧?”

      “你想做什么?”阿不思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现在他们已经离家很近了,所以阿不思停下了脚步,以免被阿不福思撞见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也没什么,”盖勒特来回摩挲着阿不思脖子后微微突起的颈椎骨,“只是我想明晚和你一起度过,毕竟这会很有意义,你说呢?”

      “咳咳,”阿不思不是傻子,当然能听明白盖勒特的意思,但这确实来的有点突然,让他有一些措手不及。

      “我尽量吧,不管阿不福思同不同意,我明天都把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他敢不同意我就把你硬抢过来,盖勒特在心里嘀咕道。“好吧,”他对阿不思说,“希望明天你能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起来到我身边。”

      说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一下阿不思的嘴唇,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巴希达家的院门。

      盖勒特是被各种食物混合的香气唤醒的,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绒球正扑腾着翅膀在房间里撒野。

      “好姑娘,别这样。”盖勒特抓住了满屋子乱窜的小猫头鹰,想把它放回笼子里,不料绒球丝毫未向他妥协,正好巴希达这个时候打开了房门,小猫头鹰就顺势挣脱了盖勒特的手飞出了房间。

      昨晚盖勒特几乎整夜都没睡,一直叮叮咚咚地捣鼓着自己的小玩意,把绒球折腾的可够呛。这个一向很傲娇的“小姑娘”已经决定暂时和自己的主人绝交了。

      十盒鱼罐头都换不回来的那种!

      “早上好,姑婆。”盖勒特笑着走到了巴希达面前,给了她一个亲切的早安吻。

      无论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女娃娃,还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盖勒特的吻都能让她们瞬间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女。当然了,并不是外貌上的十八岁,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那种青春气息。

      不过盖勒特本人并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在他第一次参加校园舞会象征性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舞伴后,他完全明白了女人发起情来是有多么的可怕。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柏林城堡没有一个女仆的原因。

      “看来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啊,”巴希达笑着说:“不过惊喜还在后面呢,快下楼看看谁来了。”

      透过姑婆的眼神,盖勒特已然猜出了答案。他飞速冲下楼去,嘴里连着喊了好几声“阿尔”,最后盖勒特将目光锁定在了正散发着早餐香气的饭桌上。

      平日里几乎一直空荡荡,只在饭点才会摆上几个餐盘的桌子,此刻已经被各色食物填充的满满当当。蓝色的瓷碗里盛着奶白色的麦片粥、煎的恰到好处的咸肉火腿裹在绿油油的生菜叶子里、烤成金黄色的面包片上淋满了晶莹剔透的果酱,更另人惊喜的是还有德式肉肠色拉。

      自从盖勒特离开柏林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到德国菜了。第一次,他在异国他乡有了家的感觉。

      餐桌后面,还未脱下围裙的阿不思正一脸笑意地轻挠着绒球的脑袋,连着给它喂了好几条小鱼干。“小姑娘”也对这个漂亮朋友好感满满,扑腾着钻进他怀里,拼命蹭着阿不思的脖子,把他逗得哈哈直笑。

      “够了够了。”盖勒特一把揪起了绒球,把它拎到窗前抬手扔了出去。尽管它只是个猫头鹰,但刚刚和阿不思的那些亲密举动就已经够让盖勒特吃醋了。

      他自己都没蹭过阿尔的脖子呢。

      “这么说你弟弟已经同意你今晚夜不归宿咯,”盖勒特大口嚼着沙拉,看着对面正托腮凝神的阿不思。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没把实情告诉他,只是随便扯了个谎。”

      “他没怀疑你?”

      “这个不用担心,”阿不思慢悠悠喝了一口橙汁,“在讲谎话这方面,我还是蛮有天赋的。”

      “哈哈哈哈哈,”盖勒特突然大笑起来,他站起身子把手伸过去摸了摸阿不思的红头发,“阿尔,我发现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学坏了。”

      但他很喜欢阿不思这种微妙的小变化。

      “我吃好了,谢谢款待。”盖勒特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端起盘起走向厨房,不料却被阿不思半路拦下。“还是我来吧,”阿不思用魔杖指挥着餐具们有条不紊地飞进水池,浸过水的海绵团立刻开始了它的工作,几分钟后餐具们已经整齐叠成一摞收进了碗橱里。
      不得不说,阿不思在家务方面确实得天独厚。

      “很贤妻良母哦。”盖勒特打趣道,手已经很不老实地摸上了阿不思的腰。

      “喂!”阿不思一把打掉了盖勒特不老实的那只手,“待会有什么安排吗?”

      “都听你的,”盖勒特把手按在了胸口前,像是童话故事里披荆斩棘的骑士。“今日在下任您差遣。”

      阿不思转了转眼睛,之前和盖勒特在一起的时候,多半都是由对方出主意,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习惯成为被动的那一方,现下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做。

      “要不我们弹会儿钢琴吧,”阿不思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点子,“自从上次小教堂那晚后,我就再没见过月咒了。”

      “可以,”盖勒特赞成了这个意见,走到钢琴旁边“唰啦”一下掀开了阻挡灰尘的金丝绒布,“有什么想弹的曲子吗?”

      “你决定吧,我随意。”

      “哦?”盖勒特挑了一下眉毛,仿佛在说“那你等下可别后悔哦”。

      “李斯特的《追雪》,你意下如何呢?”

      阿不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还真有点后悔了。虽然自己的琴技一向很好,但要驾驭这种世界级难度的曲子,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相比之下,上次的《死之舞》可以说是很简单了。

      可即使是《死之舞》,他都还弹错了一个音符。

      “我不确定能不能弹好,试试吧。”阿不思坐到了盖勒特的身边,将琴盖轻轻掀开。

      “没关系,随便玩玩而已。”盖勒特倒是相当轻松,他把左手放在琴键上,右手做出了一个打响指的动作。“那么,开始吧!”

      “啪!”

      两个人的手立刻在黑白键上飞速滑动,流出一串又一串音符。

      和《死之舞》这种大起大落的节奏不同,《追雪》的调子一直很柔和,但柔和之中却蕴藏了成千上万个音阶,不仅要考虑两个不同演奏者各自的单手协调,还要左右手互相协调,半音阶的强弱控制,大跳的精准与力度控制,都十分有讲究,且手指又不能用力过猛,必须得以一种温柔宁静的节奏来弹出原曲中所展现的意境。

      但很明显的是,阿不思在盖勒特的身边根本不可能做到什么心如止水的平静,况且身边这个金发小子不是一会用脚勾一下自己,就是拿闲着的那只手牵自己的衣袖,短短几分钟,阿不思已经弹错了十几个音符。不过这次他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将曲子弹错了,反倒随着成串的误弹进行了自我创作,盖勒特也由着他即兴发挥,两个人越弹越离谱,最后索性在一片滑音中结束了这支曲子。

      沉默了一两秒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欢乐的笑声。

      “哈哈哈哈,”盖勒特将头埋在阿不思的脖子里使劲蹭了蹭,“咱们还是别在月咒面前丢人现眼了,小蝴蝶要是有拳头,估计现在就要把我们拎起来揍一顿了。”

      就在他们相拥着你侬我侬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的巴希达默默拿出了珍藏已久的照相机,定格住了两个少年的青春一幕。

      相机骤然的强光打断了钢琴边两人短暂的欢愉。但无论是盖勒特还是阿不思都没对巴希达的偷拍行为表示反感,反倒对她手里的照相机很感兴趣。和一般笨重的照相机不同,这是一个十分小巧的便携式方箱照相机,可以让摄像师很轻松地拿在手里进行拍摄。

      “我可以看一看这个照相机吗?巴沙特太太。”尽管知道巴希达不会拒绝自己,阿不思还是很礼貌地询问了一下对方。

      “当然,你们拿去玩吧,照相机这种东西不就是为年轻人发明的吗。”巴希达把相机递给了阿不思,一边走上楼梯一边对二人说,“今晚我可能要写论文到很晚,你们两个就自行安排时间吧,不用再过问我这个老太婆了。”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盖勒特开心地回应了一下姑婆,拉着阿不思的手就飞奔出了家门。

      “咔擦!”阿不思举着相机,为盖勒特拍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张单人照。面前的盖勒特却是一脸严肃,好像镜头后面站着的不是自己的恋人,而是德姆斯特朗最严肃的教导主任。

      “你怎么不笑一笑,盖尔。”阿不思向盖勒特走去,想和他一起拍几张合影。相机在魔杖的指挥下,独自飘在了半空中。

      盖勒特故作神秘地咳嗽了一下,凑到阿不思耳边用一种格外凝重的语调对他说:“因为传说如果你对着镜头微笑的话,里面的魔法就会摄走你全部的快乐,效果就和摄魂怪差不多。”

      “哈?”阿不思很疑惑地看了眼平平无奇的照相机,怎么也没法把这东西和摄魂怪联系到一起去。“有这种说法吗?我怎么从来没听别人讲过。”

      “大概这个传说只在德国流行,还没有传到英国吧。”盖勒特随手摘了片薄荷叶丢进了嘴里,强烈的刺激感让他皱起了眉头。

      “既然是很流行的说法,那就宁可信其有吧。”阿不思调整好了照相机的角度后,站到了盖勒特的身边,“咱们拍几张合影。”

      他扭过头看了眼盖勒特,对方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于是他也敛了笑容,让自己的样子也尽量严肃一点。

      “咔擦,咔擦——”照相机对着二人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偶尔还根据光线变换摄影位置,寻找到最合适的那个角度。

      趁着照相机找角度的空当,盖勒特瞟了一眼阿不思,发现对方正拼命克制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估计也是因为平时在学校拿到了奖状太多了,和各个领导经常合影留下的后遗症。嘴里的薄荷味渐渐淡了下去,盖勒特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在草地上蹦跳了两下,活像个五六岁爱捣乱的小孩子。

      “好啊!你又耍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阿不思朝着盖勒特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盖勒特一个没反应过来,竟被对方扑倒在了地上。

      “从咱们两认识到现在,你耍了我多少回了?啊?”阿不思骑在盖勒特身上,双手插进了盖勒特肆意散开的金发。

      还没从恶作剧得逞的快乐中解放出来的盖勒特笑着承受了阿不思下手很轻的拳头,然后趁对方放松警惕的瞬间突然反扑,抱着正在生气的红发恋人滚进了身后的灌木丛中。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已经写到一半啦,后面基本都是很甜的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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