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纹》冰卿

14、归宁

　　“好了，上菜吧！”郝天雪擦了擦手，吆喝了一声，随之张妈和其他几个丫头们都开始上菜了。郝天雪在厨房里稍微整理了仪容就出去了。
　　“麻烦借过一下。”郝天雪低着头走着，就看到一堵人墙挡着。
　　“严二少奶奶！”严梓修背靠着厨房的门柱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听到熟悉的音色后，抬起头，“严二少爷，有何贵干啊？”
　　“咳...咳，态度不是太好呀！”严梓修故意吊着胃口。
　　“这还叫态度不好啊，说吧，什么事儿啊，要开饭了！”郝天雪知道他是故意的，憋着好奇心，平心静气地说。
　　“哎，是谁近来一直在追问回娘家的时间啊？”
　　“额...定下来了？”郝天雪讨好地问着：“具体日子？说吧，我们玉树临风的严二少爷！”
　　“后天！让小喜帮着准备准备吧！”严梓修爽快地回答了，既话已带到，回头就往饭厅走去。郝天雪生怕自己听岔了，追上去一直在问着、确定着。
　　“你们看，这二少爷是不是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啊？”一个丫头问另几个丫头。
　　“可不是嘛，以前都没看过二少爷笑过，可自从二少奶奶来了之后，笑容多了！”说完，几个丫头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偷笑着。
　　“你们几个小蹄子，饭菜都端上去啦，谁让你们这么碎嘴的？！”张妈撵着几个小丫头，装势要打她们，一下子都散开了。
　　饭桌上
　　“开饭前，我有事儿说，后天就是天雪归宁的日子，天雪手上的活儿由大嫂料理下，好了，吃饭吧。”似乎在这饭桌上就是严夫人发号施令的地点。
　　“大娘，怎么这段日子爸爸没和我们一起吃饭啊？”到底是孩子，严梓容口无遮拦地就说出来了。她不问还好，一问，她妈王萍儿可激动了，忙捂着她的嘴，“梓容说你很多次了，这些事儿也轮到你管了！”
　　“萍儿啊，别怪孩子了，别说她好奇，连我们这些做太太的也好奇啊，是不是啊，大姐。”陈冬青的问题直逼严夫人孙逸兰。
　　“各家过好各家的日子。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吃饭！”其实孙逸兰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以前不管如何严老爷的行踪都有下人们会跟她汇报，可近来严老爷在家的次数几乎用手指就可以数清，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里。放眼望去，严家这三个太太都是表面风风光光的，背地里的苦水也只有在夜半无人时，自己慢慢下咽了。
　　新房内
　　“小姐，这件衣服带吗？”小喜欢欢喜喜地在帮忙收拾衣服什么的。
　　“对了，妈给的几包药材带了吗？”严梓修还是倚靠在软榻上看着书，只是时而给点意见。
　　“恩，还没谢谢妈呢，对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你收拾你的吧，我的，自然有人打点。”
　　就这样，这晚严梓修还是在新房里度过的。
　　第二天一大早，严家的所有人都出来送行了，“修儿、天雪，走好啊，早点儿回来啊。”上了车后，郝天雪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两家隔的不是很远啊，有必要弄的像要出远门似的吗！不过，还是要顾全礼节啊，她还是面带微笑地挥了挥手。
　　郝家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了女儿要回家的消息，郝家的人也是忙里忙外地张罗着，郝老爷更是一大早就让下人们推着自己在花园里等着。
　　“老爷，时候还早呢，小姐他们没那么早回来。”老管家古平劝说着。
　　“哎，雪儿一走啊，这家冷清多了，难得要回来，我可得让她第一个就看到我！”说完，还不忘往大门口张望着。
　　“叭叭”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把郝家人的注意都吸引住了，郝老爷慌着喊人推他去看看。
　　“爸爸！爸爸！我回来啦！”汽车还没停稳，郝天雪迫不及待地蹦出车外，一路疾跑往郝老爷那儿。
　　“听到了，听到了！我宝贝女儿回来了！”郝老爷此时恨不得自己的腿能站立！
　　“爸爸！”不知因多时未见到父亲，还是在严家这段时间的压抑，此时郝天雪抱着郝老爷痛哭流涕。
　　“天雪，别哭了，别惹爸爸难受了！”严梓修从车上下来后就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顿时被镇住了！
　　“是梓修啊，好好好！快回屋里坐。”郝老爷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招呼着往屋里走。下人们在门口齐声喊了声：“欢迎小姐、姑爷回家！”接着就帮着提行李。
　　到了郝家后，郝天雪和严梓修先去祠堂给过世的妈妈上了一炷香，然后还开玩笑似的介绍严梓修给妈妈认识。
　　郝天雪一回到家，像是充足了马力，一直都在激动着。还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了父亲，然后就看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在严家的日子，当然不忘表彰自己在厨艺方面的成绩咯！到了午饭时，郝天雪和父亲一直都在高声论阔、谈天说地。吃过饭后，郝天雪推着父亲回房午睡，严梓修也跟着去了。
　　看着郝天雪用心的在服侍着父亲，一会儿问问冷不冷，一会儿问问枕头高不高、矮不矮，一会儿又问问睡前要不要喝点儿水。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越发的膨胀开来。严梓修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活泼、开朗又有孝心的郝天雪，因为郝天雪在严家总是谨守着本分，从不妄越雷池半步，可是那样的郝天雪和今天的比起来，其实他更希望天天看到的是这个郝天雪。
　　“喂，愣着干吗啊，出去啦。”
　　回到郝天雪的房里，郝天雪有点儿发愁了，虽说大家常常都在同一屋檐下，可是那都是分房而睡的呀，可今天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又分房吧！严梓修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大不了，我不睡好了。”那么轻描淡写，越过她，自顾自地看看她的闺房。
　　“奇怪，你会读心术啊！睡就睡，怕你啊！”
　　“你看的书都偏向四方啊？”严梓修拿起一本莎士比亚的诗集看了起来。“而且居然都是英文版的，看来，我娶了一位才女夫人啊？！”
　　“你看得懂？”郝天雪以为严梓修只会之乎者也这些拽文呢。
　　“难道我不像？！”严梓修饶有兴趣地盯着郝天雪看。
　　“不是像与不像的问题，我是觉得好奇嘛，你又没有留过洋，而且我看你们家不像是那种会鼓励你看英文的东西吧。”
　　严梓修也没回答，确实，在那个深院大宅里，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可是至于自己内心的东西，那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之后，郝天雪一边收拾着衣物，一边和严梓修讨论起西方的文学，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两个人所喜爱的东西竟都是如此的相似。
　　“好了，去看看爸爸了，你慢慢看着吧，对了，夫君，要不要泡杯茶给你啊？”郝天雪眨着眼睛问着。
　　明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严梓修也回了一句：“那就麻烦娘子了！”郝天雪哼了一声走开了。
　　晚饭时分，又看到郝天雪边吃饭边手舞足蹈的。
　　“雪儿啊，别光顾着说啊，吃菜。”郝天雪顾着说，而郝老爷顾着替女儿夹菜。
　　“爸，你都不知道，在他们家吃饭都不给说话的。”
　　“咳...”同时两个人清了清嗓子。
　　“本来就是嘛，吃饭的时候就是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时候嘛。”说着又夹了菜给父亲，“爸爸，你也吃啊。”
　　“梓修啊，我这个女儿就是这样，你可多包涵包涵啊。”
　　“爸，我们应该互相包容。”
　　听着女婿能这么说，郝老爷觉得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爸，要是您平时没什么事儿的话，不妨可以去我们那儿坐坐啊，反正严家和郝家是世交，您和我父母都是熟识的。”
　　郝天雪坐在一边不禁也要为严梓修的这番话感动了。
　　“是啊，改天是应该登门拜访一下。好了，吃饭吃饭，丫头，你怎么不照顾照顾梓修啊！”
　　“呵呵，是他刚才说的啊，互相包容嘛，那当然也应该互相照顾咯。”
　　严梓修听后，摇摇头，主动为郝天雪盛了一碗汤。郝天雪也礼尚往来夹了几筷子的菜。
　　“丫头啊，这次能不能等你的生日过完后再回去啊？”
　　“啊，哦，是啊，生日要到了，亏有爸爸提醒呢，可是......”郝天雪看了看严梓修。
　　“生日嘛，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就可以了。”
　　“雪儿，你想怎么过这个生日啊？”郝老爷征求着女儿意见。
　　“爸爸，随意一点儿就可以了嘛，在家吃就好了，我主要想请我的那些朋友们，您知道，我一结婚他们几个我都没联系了。”
　　“可以，你是寿星，你看着办。”郝老爷顿了顿，“梓修啊，一会儿来书房一下。”
　　晚饭过后，郝天雪得知可以在家过生日，一直坐在房间里给那些好朋友们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家里玩玩。严梓修从晚饭后被郝老爷叫到书房后一直都没有出来。
　　“小姐，不早了，还等姑爷吗？”小喜一直在整理床铺，甚至贴心地铺了两床被子。
　　“也不知道和爸爸谈了什么，也许是生意上的事情吧，好了，小喜，你先下去吧，我再等会儿再睡。”事实上郝天雪一直都有留心家里的生意，不过对于这点，她还是十分感谢严梓修的，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天他便和郝家签了合同，让郝家可以喘口气。
　　看到严梓修进来了，郝天雪早已坐在被窝里了。
　　“额，爸爸和你谈了什么？”看着严梓修脱下外衣，坐进被窝里，郝天雪脸红得像两个番茄。
　　“男人间的谈话，你不困啊，还看书，睡吧。”
　　郝天雪还想问些什么，严梓修那头已经关掉床头灯躺下了，她也熄掉灯，睡下了。床不大，两个人虽然分被而睡，可还是挨的挺近的，郝天雪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可能是回家太兴奋了吧，折腾了大半夜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