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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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爱读书，家里也有很多小人书，别的小孩子都是让妈妈像说故事一样把小人书里的内容告诉他们，而我则是希望自己能看懂那些文字，自己能够独立阅读。逐渐的，我成为了大人们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记得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发了两本课外读物，一本叫做《天堂滚下来的故事罐》，一本叫做《中外英才》。小孩子自然是被故事罐的童话故事所吸引，而冷落了成年人的英才读物。我母亲看过《中外英才》后跟我说：“孩子，这本才是你应该读的书。”
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母亲建议我阅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看了，也看完了。说句实在话吧，我不是圣母，而且因为当时我太年幼，所以不太能理解钢铁战士那伟大的情怀，但在年幼的我的心中却是埋下了一个疑问：究竟一个人会为了自己的信念做到什么地步呢？
之后的岁月里，我陆续看来很多世界名著，我很敬佩福尔摩斯的智慧，同时羡慕福尔摩斯与华生的友情；也为基督山伯爵大仇已报鼓掌叫好；也幻想过能遇上美丽、热情、奔放、一生追求自由最终也为自由而死的吉普赛女郎卡门.......直到读到了玛格丽特夫人的《Gone with the Wind》。当时我也就是15岁，初三，看这部作品是因为《乱世佳人》这部电影实在太经典，费雯丽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也许是文化差异，当时的我不太看得懂书中要表达的含义，但书中的某一句话我却是记下了。
优秀的文学作品不应该只是流芳百世的文字作品，很多当代的漫画作品也会在百年后成为经典。我所生活的年代正是日漫最辉煌的时代，几乎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日漫的青春热血中成度过的。我用我优异的成绩换取了一尊又一尊的手办，它们都是我的朋友，静静地在我房间的壁柜里，目送背起书包去上课的我，又迎接打球或是习武归来的我；它们见证了贴满墙壁的各种奖状，也忍受了吉他初学者那催魂的噪音。我将它们当成了我无言的知己，曾经，我以为它们会见证我生命中的每一刻。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我的家是父亲单位的职工福利房，房改时期买断下来了，虽然是两室一厅不到六十平米，却也温馨舒适。母亲喜欢养花，在阳台种了很多花，每年春天都会有许多蜜蜂和蝴蝶来到我家阳台。很多人怕蜜蜂，可我从来都不怕，每天放学回来我都会抱着吉他在阳台唱歌，蜜蜂和蝴蝶围绕在我身边却从不蜇我，在我心中它们都是大自然的精灵。
我的父亲唯一的爱好就是自己泡酒，各类水果酒、蜈蚣酒、乌鸡骨酒摆满整个酒架，还好，我父亲爱泡酒，不爱喝酒。他最开心的事就是下了班坐在他的酒驾前欣赏自己的作品，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日子安逸而幸福，直到我高二的某一天。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从武术馆回来，进到单位小区就看到街坊领居聚集在小区大院里，激烈的讨论着什么，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政府征地”这个词，但是没怎么入脑。回到家里，看到父母愁容满面的正在议论着什么，我感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妈，你们在议论什么呀？”
爸爸似乎很生气，妈妈看了看爸爸，叹了口气：“今天你爸的单位接到市里的通知，市里要扩建道路，我们所在的小区要被拆迁了。”
“什么？！拆迁？”仿佛一道天雷劈在我身上。
妈妈继续说：“单位要求我们必须在半年内搬离，你说这怎么是好呀？”
“这套房子我们不是已经买断了吗？这是我们的私有财产，凭什么拆我们的房子？凭什么把我们赶走？”我非常愤怒。
“单位说这块地还是属于单位的，单位有权收回土地！我们只有房屋所有权，没有土地所有权！”爸爸难掩心中怒火地吼道：“单位的意思是最多是还给我们买房的钱，没算折旧就不错了！特别是我们这是老小区，房子都已经有二十年房龄了，已经算是危旧房了。”
“那我们住去哪？把我们的家拆了，我们住去哪？”我慌了。
“单位说可以安排我们住去单位的职工周转房。”爸爸说。
我听了之后非常愤怒：“这是明着开抢吧？凭什么抢走我们的房子让我们无家可归寄人篱下？这简直欺人太甚！要拆我们的房子也可以，但必须要还一套房子给我们！”
“哎！”爸爸无奈的叹气：“今天单位领导也把态度摆明了，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不签字同意拆迁，就会有下岗的可能。”
这是威胁！
我握住爸爸的手：“爸，不要着急，我们先看看其他人怎么做，我去找律师咨询相关情况，也许不会那么糟糕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拆迁”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好在从那次之后，爸爸的单位就再也没有人提起拆迁这件事。时间过了一年，就在所有人几乎都淡忘这件事的时候，几个大大的“拆”字唤醒了那曾经恐怖的记忆。
那时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下晚自习回到家都已经22：30分左右了。那一天和往常一样，我踩着自行车回家，远远地就看到小区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还有几辆警车，警车的车灯闪烁得很刺眼。走近了便闻到很浓郁的油漆味，小区的业主基本都在场，他们将几名民警和手里提着油漆桶的拆迁办工作人员团团包围，嘴里都在叫骂着。民警拿着扩音器尽量安抚群众的情绪，但显然根本没人听他们在说什么。小区的外墙被刷了几个大大的“拆”字，鲜红的油漆好似血一样使人厌恶。
自己的栖身之地将被强拆，没有人可以做到冷静。争吵之中有人夺过拆迁办人员手里的油漆桶，将正桶油漆泼到了拆迁办和民警身上，还有些业主从家里拿出了扫把、锅铲、菜刀。眼看事态趋于严重，其中一位民警举着枪向天开了一枪，本以为鸣枪示警之后业主们会冷静，没想到这一举动更是将业主们的怒火全部点燃。
“想拆我的房子就必须踏过我的尸体！”
“有本事就一枪打死我，我与我的房子共存亡！”
随即便是业主与拆迁办、民警扭打在一起。
后来增援的民警赶到，将参与围殴执法人员的小区业主全数带走。事后，被些上“拆”字的墙刷上了新油漆，暂时掩盖住了这个令人厌恶的字。
小老百姓是不会知道好好地道路，从没出现过拥堵的街道，为什么会被纳入城市道路扩建的范围。据我向律师咨询，说是马路扩建宽度不能超过50米，我们小区门面那条马路的宽度只扩建到49米，符合规定。就算是扩建到49米宽度，最多也就是我们小区大门，不影响到小区里面的居民楼呀，为什么却要把我们整个小区纳入拆迁范围？
律师摇摇头：“年轻人，很多事你不懂的。你所在的小区确实是老旧小区，但隔这一条马路就是全市最大的公园，日后市里还会在公园里投资建设游乐场、餐饮、宾馆之类的增值项目。而你这个小区如果改为商圈，再建商住楼，哎，光是想都知道那是数不尽的财富啊！”
我不服：“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下来了，使我们的私人财产！”
律师：“可是你们没有土地使用权呀，土地使用权还在单位，开发商只要跟单位领导谈妥了，随时可以收回土地的。而且你们的房子已经属于危房，按市场折价更不值钱。”
我：“如果我就是不搬呢？”
律师：“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现在手头正有个案子，是另一个城区的。强拆，一家人死都不愿离开，最后被压死了两个人，家属正在打官司。其实从去年开始，全国就兴起大面积拆迁，由于没有相关法律保障，各地都出现因拆迁而产生的流血事件。但你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些事情都被掩盖了。我们律师接受这些案子也是很为难，维权最终还是需要法律的支持，在现在还没有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之前，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不会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我们只想安静的住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我们只是日求三餐夜求一宿。
爸爸的单位持续给职工施压，据说要实行末位淘汰制，每个季度要进行各项考核，包括英语和计算机考试。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真以为是大学生考试呢？爸爸和单位的多名同事只能报读英语和计算机夜校，一些还有一年半载就退休的老职工叫苦连天，但即使这样，也是没有人愿意签字退房。
五一假期过后，爸爸的单位放出消息，只要工龄满二十年的，都可提前退休，并且加六级工资，还可参加单位接下去要建设的单位福利房。这一招诛心真的高明，绝大部分挣扎在英语和计算机课程里的老职工二话不说，直接签字画押了。
爸爸问我和妈妈：“单位很多人都提前退休了，加了六级工资。他们都劝我算了吧，这也是危房了，拆旧拆了。”
我：“爸，别听他们的！你一旦签字，我们就要流浪了，谁知道下一轮的单位集资房要到猴年马月啊？要是哪天单位换了领导，不认了，我们又能怎么办”
我说服了我爸。
五月底，整个小区就只剩下五户人了，俗称钉子户。
六月份就是高考了，还好，高考前一段时间还是平静的，只是每天下晚自修回到小区都像进了鬼城一样，阴深深的。
高考很顺利，我给自己估了个很高的分数，填志愿的时候我选择了学医，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一直是我的梦想。
七月份的某一天，我接到了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应该是值得庆祝的时刻，可是，这一刻，停电了，然后发现，水也被停了。这一停，就是三天。三天后，整个小区就只剩下我家这唯一的钉子户了。
我跟爸爸说：“爸，即使要提前退休，也要单位进行赔偿，赔偿款必须足够我们买新房子。”
爸爸：“话谁都会说，可单位就是不给，我们又能怎么样？”
“爸，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尽量争取得到最大的赔偿。”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一丝底气，但是我必须表现出胸有成足的样子，仅仅是希望爸爸妈妈好过一些。
原本小区操场每天都是被一群退休的大妈们霸占，原本还觉得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很扰民，原本每天到了饭点整个小区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这一些都不复存在了。我第一次觉得，安静，原来是那么的可拍！
爸爸想向单位提要求，可单位领导根本不见爸爸。家里隔三差五的就是停水停电，炎热的夏天，没水没电的房子根本无法居住。我曾向水厂和电厂反应，得到的答复都是：水管和电线都老化了，维修也是需要时间的。听听，说辞都编好了。
律师曾经给我透露一个信息，拆迁这种事最好就是让其曝光，更多人关注就对拆迁户越有利。然后，我做了个疯狂的决定，我到附近的加油站买了几桶汽油藏在家里，这事是瞒着父母的。
拉锯战一直持续到了8月底，我即将踏上前往外省求学之路。可是我根本无法放下爸爸妈妈，我无法想象如果我不在身边，他们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但事实是有人比我更着急。我永远不会忘记2004年8月25日那一天！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家里没有被停水停电。爸爸在欣赏着他的酒架，妈妈在阳台给花修剪枝叶，而我，正在收拾行李。突然，窗外响起了急促的汽车喇叭的声音。我往楼下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辆黑色奥迪，我认得那辆奥迪，那是爸爸单位的公务用车，但长期被单位领导私用。跟在奥迪车后面的是一辆大型的卡车，车厢上印着XX搬家公司的字样，而跟在卡车后面的则是三台大型挖掘机。
奥迪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拿着高音喇叭大喊：“老孔，单位已经决定，今天就给你加六级工资，你今天就可以退休了。整个单位的老职工都已经签字，就剩你一个，你是一名优秀的党员，应该有党员的积极性，而不是再拖党的后腿！”
爸爸和妈妈显然被这一阵势吓着了，我一边安抚他们一边给电视台拨打电话请求记着前来报道，之后再打给110。我必须冷静，我必须坚持，至少要坚持到记着和110的到来。
“老孔，请你现在配合搬迁！”那个男人还在楼下叫喊着。
妈妈被吓得蜷缩在爸爸的怀里，爸爸抱着妈妈也是一个劲的哆嗦，我跑到阳台对楼下的人喊道：“要我们搬离可以，必须要给我们50万赔偿！否则我们绝不离开！”
“你说什么？50万赔偿？！你怎么不去抢？”大腹便便的男人听到50万这个数字气得直跳脚，这时有个看上去像秘书的男人在他身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立刻换上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赔偿款好商量，你们先搬出来，其他的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我：“不行，不答应我们是不会搬走的，也绝对不会签字！”
大腹便便的男人：“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回头就让人把50万转账给你们。”
我：“必须是现在，立刻，马上！钱到账我吗马上搬！”
“你踏马个小兔崽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啊？我呸！”大腹便便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敲诈是吧？想要50万？没门！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挖掘机不敢从你身上碾过去！”
“来啊！有本事从我尸体上碾过去！”比声音大谁不会？
“孩子你胡说什么！”爸爸妈妈从房间里冲出来将我紧紧抱住，妈妈抽泣着说道：“你没了，我们还要房子来干嘛？”
爸爸对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说道：“乔书记，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们真的没地方住了！我可以打报告提前退休，我也可以不要加六级工资，我只求单位提供个住所给我们，你们给的赔偿款实在不够买房子啊！”
“老孔，我们都是按政策办事，你们只有房屋居住权，没有土地使用权。而且现在已经是危房了，没有按危房直接拆除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的！”
“得寸进尺的是你们！”我指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乔书记是吧？您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党员就应该有党员的积极性，不应该拖党的后腿。您也是一名优秀的党员，还是领导干部，这时候党组织里有同志遇上困难了，您是否应该主动站出来相助呢？这样吧乔书记，只要您将您现在居住的房子让给我们，我们马上搬走！”
“放尼玛的狗屁！”乔书记气得满脸通红，抬起哆哆嗦嗦的手指着我们：“你们这些刁民！都是刁民！你们不搬是吧？好！我来搬，我来帮你们搬！”，然后便对身后搬家公司的人说：“走，跟我上楼搬家！”，说完一群人就冲上楼梯。
“砰砰砰”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开门！今天必须搬离，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爸爸妈妈被吓得腿都软了，我又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但我必须挺住，现在就只能靠我了！
眼看那扇木质房门是坚持不住了，我情急之下将沙发、椅子全推上去堵门口，能撑一会是一会。可我太天真了，卧室的门被由内而外打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门外拼命敲门的那一拨人只是起到了转移视线的作用，真正的大部队是直接架梯子从阳台爬进来的。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愤怒的朝他们大吼的同时抬起腿一脚揣给第一个闯进家里的入侵者，我可是自幼习武的，这一脚下去至少要他断两根肋骨。“爸妈你们堵住门口，千万不能让他们冲进来，阳台的人我来对付！”
那个被我踹了一脚的人已经在地上打滚，其他的人自然也都退到阳台边上不敢上前。我正寻思着，我家在三楼，如果把这些人踢下去应该不至于出人命，这时就听到那个乔书记在喊：“上啊，还愣着干嘛？把这小兔崽子给我摁住了！”
“乔书记，他会武功的，我们摁不住他！”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一个人吗？十个人不够就上二十个，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小兔崽子！”
随即又有十几人顺着梯子爬上来，我正要上前阻拦，就被那几个已经爬上阳台的人合力围住，就算被我打倒在地也是奋力抱住我的脚，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有好几个人爬上来了，果真是寡不敌众。五、六个人联合将我架起来，其余的人冲进里屋去开大门，爸妈已经被这情形吓得瘫坐在地，那些入侵者粗暴地将我爸爸妈妈推到一边，房门还是被打开了。
乔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老孔啊老孔，原本念在你是个本本分分老职工，给足了你面子。你看你，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这个房子，今天拆定了！”然后对身后一众人喊：“搬！给我把这屋的东西全搬了！”
“住手！你们住手！你们这帮强盗、土匪！不许碰我的东西！”我挣扎着要挣脱那几个架住我的人，乔胖子走到我面前，扬起手“啪”一个耳光耍到我脸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学了几下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说着，还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个捏死蚂蚁的动作，“把这三个碍事的人拖到楼下去！”
我和爸爸妈妈被一群人反扭着手臂架到楼下，眼睁睁地看着家具被一件件的从屋里搬出。妈妈心爱的花被像垃圾一样随意丢弃，美丽的鲜花沾染了尘埃；爸爸的酒罐子被打碎了，浓郁的酒香仿佛长了蜜蜂的刺，扎得人眼泪直流；我的书柜被人扛着从我眼前经过，由于柜子门没有上锁，导致里面的书纷纷掉落，撒了一地。那是属于我童年记忆的《故事罐》、那是陪伴我成长的《中外英才》、那是钢铁战士保尔柯察金、是睿智而绅士的大侦探福尔摩斯、那是热情奔放一生爱自由的卡门........还有，悟空的手臂！
曾经，我用优异的成绩换来一尊又一尊精美的手办，《龙珠》的悟空、《火影》的漩涡鸣人、《海贼王》的路飞和艾斯，他们就像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一样每天目送背起书包去上课的我，又迎接打球或是习武归来的我。而如今，我心爱的它们却支离破碎的出现在我面前，像垃圾一样被人踩在脚下，踩在他们身上的每一脚都犹如踩在我身上，反复碾压！
“滚开！”我用尽全身的里挣脱束缚住我的人冲到我心爱的朋友面前，它们是我放在心尖上的珍宝，它们承载着我每一段欢乐和感动的回忆，可如今，被践踏了！
“好狗不挡道！”随即我被人一脚踹到一边。
“你们都给我去死！”我愤怒地挥起拳头砸向那个踢我的人，随即有几十个人前来将我围起来殴打，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有木棒。我虽夺下其中一人手里的木棒回击，但由于对方人数众多，我并没有任何优势，而且，我的体力已经开始不支了。
这时，远处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声音越来越近，110来了。跟随110警车来的还有报社的记者。几个记者一下车立即将摄像机镜头对准现场，一名女记者拿着话筒在摄像机面前正在自报家门，乔胖子冲上去用手挡住摄像机镜头：“你们谁啊？别拍了！你们这时妨碍公务，请你们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我也冲上前推开乔胖子，对着摄像机镜头大喊：“我要举报！我要举报这个姓乔的私闯民宅、肆意毁坏他人财物、鱼肉百姓！他们是强盗，是土匪，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兔崽子你找死！”乔胖子扑上来想要掐住我，被我一记右勾拳捶在他脸上，直接打掉了他一颗门牙。
这次的事件最终以我被带到派出所接受批评教育而结束。由于新闻媒体的介入，这次强拆事件被大肆报道，单位迫于压力，最终同意一次性支付三十五万元搬迁费以及五万元财物损坏赔偿款，共计四十万元整的费用，银行转账支付。确认资金到账后，爸爸在提前退休申请书上签了字，单位立即盖章同意，至此，我们与这个单位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租住在宾馆里。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偷偷一个人回到那个曾经的家，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我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Gone with the Wind》里那句让我忘不了的台词，是斯嘉丽的父亲对斯嘉丽说的：“你要记住，土地，永远是战争的根源！”
我捧起一捧地上的沙土，站在已成为废墟的“家”的面前，迎来新一天的日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