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大胖达

2、距离

　　“哈哈哈哈，就这样？”
　　前往美利坚搬砖三个月刚回国的沈总裁，在那家风格卡哇伊，到处挤满小萝莉的甜品店里定了个小隔间，在各种各样的手作小饼干里准确挑出印有佩奇图案的，啊呜一口一个，一边吃着一边大声嘲笑顾西照的套话成果。
　　顾西照蹙着眉伸手削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别把嘴里的饼干沫子喷出来，然后慢悠悠开口：“我也怀疑小王没说全。”
　　然而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沈总就用个噤声的手势堵住了他的话。
　　沈总从画着粉红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他那擦过之后的手指又润又白，非常干净漂亮。
　　他只在手机上那么随意一通划拉，然后就整个不管不顾的抛给了顾西照。四肢动作都极其不协调的顾科学家这次的反应居然是满分，原因无他，唯手熟尔，这个动作他们已经配合过太多年。
　　他条件反射一般利落地接住，然后视线瞟到了那手机。
　　愣住了。
　　页面显示——“攻受是BL文化中两个男生的身份区分，攻属于关系中的施动者，受属于关系中的受动者。但随着BL文化的不断壮大，这一划分标准已经不能满足需要。”
　　“外事不知问谷哥，内事未察艹度娘。傻三三。”沈暮语气轻松地向他解释道。
　　突如其来的搜索页面，顾西照被里面“xx关系”砸得满脸血的同时，还不忘又条件反射来堵沈暮一句：“禁止使用不雅词汇。”
　　沈总笑笑，只好举手作投降状，忙不迭点头。
　　沈暮说：“小姑娘们就喜欢这些个，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叫耽美吧，反正就是讲男男恋什么的。上星期我和Alex在泡吧，让公司小萝莉助理看见了，当时就羞红了她的一张小脸，还私下扭扭捏捏的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唉。”
　　好像觉得这个很有意思，他说着还略略展眉一笑，同时不动声色地，他从顾西照手中抠回了他的手机。
　　顾西照看上去仍是受打击很严重的样子，好半晌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gay？？？…难道，我们所里的小姑娘，都是LGBT平权运动支持者？”
　　这下沈暮顿了顿，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然后他站起了身，“是什么都不重要”，他说。“三三，你不应该理会这些。”
　　顾西照没有答话，顿了顿听沈暮又说：“我刚回来事儿还挺多，抱歉，只来得及匆匆见兄弟你一面了，就先走啦？”
　　那声音又沉又有磁性，似乎还携着几分笑意，听起来刮得人心都酥酥的。
　　也没再开口问一句，顾西照就自然地点点头，只冲他摆了摆手。似乎是对沈总突然又仓促离开毫不在意，似乎又是想争分夺秒的利用时间，他转身就开始翻动起自己的文件来。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沈暮潇洒转身时的表情。
　　沈暮长相是那种非常特别的又英气又漂亮，但刚刚那一瞬间，他一向蓄满水光的桃花眼冷森森的，寒意流转。
　　沈暮起身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裹挟着淡淡的香味。那味道非常清淡，但顾西照的鼻子过于敏锐，他还是捕捉到了。
　　那好像是葡萄柚和橙花的甜味，却又有香根草和橡木苔格外凛冽的草木香，很有迷惑性。
　　他不知道那是TOM FORD的灰色香根草，相当昂贵又强势的男神香，它有最独特的一点——高级的性感在于距离。
　　那种凛冽又沉稳的香气让你有想要依恋的迷醉感，但吸引靠近的同时，强大的气场又让人无法忽视，它本身的那种强势，就有着一种让人忽远忽近的错觉。
　　顾西照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至那最后一丝香味也乖顺的钻进他的胸腔，他才拿起文件来。
　　这时的沈暮已经没影了，顾西照叹了口气，伸手一下子扯下自己的眼镜。他把摆脱禁锢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放松，又转眼定定地盯着沈暮刚刚一直拨拉的小饼干。
　　半晌，从来最讨厌甜食的他，还是忍不住动了手，好不容易从里面找到一个同样是佩奇图案的。看着焦黄的小圆饼上那嘴角上扬，憨态可掬的小佩奇，他学着那人一样扔进了嘴里。
　　他一边细细咀嚼着饼干，一边忍不住回想那个人的话——“上星期我和Alex在泡吧，让公司助理看见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
　　然后顾西照似乎有点迷茫，他自言自语：“是Alex都不会是我吗？”
　　之后其实他没有花一分的心思在文件上，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在小包间里坐了很久。直到逼迫自己在店里喝完了一杯店长命名为“佩奇和乔治都最爱的白桃芝士小甜甜茶”的神物，他发狠的捏了捏太阳穴，没去管不能接受甜食而腻到翻江倒海的胃，他起身从偏门拐出甜品店。
　　其实他也不好意思来这些女孩子的店，但沈暮特别喜欢。沈暮喜欢的东西很多，尤其看到可爱的小东西就完全移不开眼。
　　正想着想着，突然无意听见身边有个软软的声音说话，可能是在逛街的女孩子安慰她的小姐妹：“不要伤心啦，那种朝三暮四的渣男，不要理他。”
　　顾西照立刻顿住了，虽然“朝三暮四”完全是个贬义词，但这却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成语。
　　上大学时沈暮爱抢他的课本玩，并在他的书本上乱涂乱写一气，还自诩是书法家赠墨宝。字体大多用的是潇洒流畅的行楷，少数也有龙飞凤舞的狂草，字字铁画银钩，的确写得相当漂亮，一看就知道有七分风骨，被大家争相欣赏。
　　可同学们小心翼翼的捧着顾西照的各种《细胞生物学》《神经生物学导论》和《脂质体研究教程》看来看去，最后唏嘘的一致判定，那全只写着四个字——“朝三暮四”。
　　于是乎大家觉得这二人间结有梁子，虽然沈暮学习也好，但他校霸的形象显然更深入人心。你这么无所顾忌的在人家所有课本上都乱涂乱画，还是用这种贬义的成语污蔑人家恋爱都不谈的乖乖学霸，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挑衅？难道是害怕人家抢你校草的位子？
　　但是当时，只有作为当事人的顾西照，表面风雨不动安如山，心里却桃花朵朵乐开怀。（当然那时纯洁的医科大都是些糙汉老爷们，还没有腐天使们来破解真相。）
　　其实，当事人顾西照的心里，那是又酸又甜，又暖又软，更加有种隐秘的骄傲和得意。
　　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秘密——“朝”是“照”的谐音，“暮”直接就是“沈暮”的“暮”。“朝三暮四”，仿佛是确定下来的某些东西。
　　之所以沈暮叫他三三，他叫沈暮沈四，也是因为这个。
　　但是连最爱打听儿子秘密的沈暮妈妈，都不知道这个外号的真实缘由。大家都一致盖棺认定是沈暮和顾西照两个相邻的宿舍玩得好，所以他们四个人排了先后而已。
　　当然，他们曾经多么亲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剧场之这两人在干啥篇
　　顾某：在柜门的边缘疯狂试探，试探了十年
　　沈某：呃…… ＋1
　　导演大胖达：来来来合唱一首“想出但是出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