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传——民国篇》沙场墨客

9、保机密白瑜受刑，救白瑜青岳拼命

　　一日，青岳路过电台接发室，与奔跑着的接发员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着急忙慌的？”青岳疑惑

　　“突然接到南京加急密电”接发员撂下这一句话就跑没了影。

　　不等青岳反应过来，随即就接到紧急命令：与其他行动队一同被召集，立即参与抓捕行动！上级给的抓捕名单，令青岳震惊，上海地下党上至高层，下到交通员多半悉数暴露，当然，也包括白瑜。

　　青岳给本队人员冷静安排完抓捕行动后，找了借口匆忙赶到一队负责区域，那是白瑜所在的医院。

　　可无论青岳如何赶，已经来不及了。青岳眼睁睁看着白瑜被几个特务押解，带出医院。可青岳不死心，冒着暴露的危险，趁抓捕白瑜这队人走到偏僻路段时，解决了所有押解的特务，解开白瑜身上的绳子，拉着白瑜就要跑，却被白瑜一把拉住。

　　“青儿，这是怎么回事？”白瑜忙问

　　“姐姐，事情来的太急了，我也不清楚，我先帮你逃走再说，快走，其他人马上就来了”青岳着急的说

　　“青儿，电台与密码本还有一些机密文件还在家里，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毁掉，快去！”

　　“姐姐！你……”

　　说话间，二人听到周围呼呼啦啦的脚步声

　　“青儿！朝我开枪，不然你就暴露了！”

　　“不行！”

　　“快！”

　　白瑜拉住青岳拿枪的手，朝着自己的腿扣动了扳机。

　　啪！

　　白瑜痛苦的倒在了青岳脚下，鲜血染红了地面，青岳拿着枪傻在了那里。

　　“青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位置？！”是一队行动队长的声音

　　青岳看着趴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白瑜，她知道，姐姐是因为掩护她，掩护组织秘密才……

　　青岳背对着一队队长，闭上眼睛咬了咬牙，一把抓住白瑜的头发，捏住白瑜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转身面对着一队队长。

　　“王队可认识这个女人？这是我曾经负责监控的地下党中层重要人物，我就知道你们会失手，这不，你们的人差点让她跑了，诺，看好了”说完，拉起白瑜，一把扔到一队队长面前，转身没了踪影。

　　“拿下，走，去她家里搜查！”一队队长下令

　　可白瑜奋力挣脱了两个押解她的特务，之后又上去了足足有四五个人去生擒白瑜，却迟迟拿她不下，白瑜反抗着，为青岳争取时间。

　　“把人都调过来，去，摁住这个女人，要活的”一队队长冷冷的下令，更多的特务涌上来，扑向白瑜……

　　终于，白瑜被五花大绑，被两个特务架着，提到一队队长面前。一队队长抬起白瑜的下巴，望着这个贞烈的女人。

　　“队长你看，那里，起火了！”一个特务惊呼。一队队长顺势望去，正是白瑜的住处。

　　啪！一队长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到了白瑜脸上。

　　“带走，严刑逼供！她烧掉的，迟早从她嘴里再吐出来！”

　　国军特务处会议室

　　紧张的气氛中弥漫着血腥气，几个行动队长没有几个手上身上不带血。

　　“□□高层投靠了党国，其情报点也除掉大半，可喜可贺。”国军上海站站长扫视着几个行动队队长的表情，但并没有发现端倪。

　　“可是！据可靠情报，你们当中，有共军的线人！我希望这个人自己站出来，你的直接上级，白瑜女士已被我们捕获，特务处的刑讯逼供手段，那女人迟早要开口的，诸位的能力，鄙人再清楚不过，你们都是党国的人才，被这等女色蛊惑也情有可原，自己站出来，我会考虑留他一命”

　　站长又在每个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可并无一人出声。

　　“来人，把他们每个人都带走，单独谈话”站长下令

　　站长一圈问下来，并没有可疑之处，他一个一个人慢慢回顾，青岳在很久以前与这个女人有过交集，可这次她毫不犹豫的向白瑜开枪，抓捕白瑜的功劳也是她的，这如何解释？

　　“让他们每个人去刑讯室值班一天，谁能让那个女人开口，不仅责任全无，直接官升一级，俸禄加倍！毕竟，只要那个女人开口，卧底就再无处遁形……”

　　这天，轮到青岳审讯白瑜，与其他人不同，她只带了两人来到白瑜的刑讯室。

　　哒，哒，哒……青岳面无表情走下楼梯，皮鞋触地的声音在空荡的刑讯室回音很大。

　　昏暗的灯光，血腥的气味，死一样的冰冷沉寂……青岳低头坐在白瑜前面审讯官的座位上，双手交握，低头若有所思，她知道白瑜近在咫尺，可她不忍心抬头看姐姐，不看也知道，前两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特务队长会如何对她，特别是一队队长，人差点从他手上跑掉，他卧底的嫌疑也变得最大，这个人审讯敌人的手段残忍是出了名的。

　　可青岳终于还是冷冷的抬起头，看向了白瑜，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有些受不了。白瑜被捆在十字木条上，身上鞭痕累累衣不蔽体，大腿内侧的血迹干在皮肤上，头发散乱的滴水，头歪向一边昏迷不醒，十个手指指甲盖被拔下血肉模糊成一团，嘴唇也被咬出了血，这些还只是目测。

　　“她前两日都受了什么刑？”青岳声音无情且冰冷

　　“报告长官，犯人第一日，先受了鞭刑，但她性子太过刚烈，受刑时紧咬嘴唇，一声不吭，一队长恼羞成怒，为了瓦解她的意志，先是把她……而后还用了绳刑，因为麻绳粗糙锋利还沾有粗盐水，这女犯人那里当时不停渗血，痛苦的昏死过去好多次。然后，拶指、老虎凳、电刑、拔手指指甲盖、烙枪伤伤口、冰块、辣椒水、开水、钉、刺……犯人最后虽然忍不住惨叫，可还是没有开口。”

　　“把人都折腾的没气了，我们后边几个人还审什么？！怎么审？！”青岳止不住恼怒的大喊，一把掀了桌子，抓着刚在汇报的特务，一脚踹到地上。之后点了根烟，默默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刑讯室里被折磨致死的人很多，某些特工也略通遁形之道，所以，当局在这里设了符阵，无法施法。”青岳思索着，就算搭上自己，姐姐也无法顺利离开这里。

　　“姐姐为了保全我，受尽折磨，若现在暴露，自己输了不算，姐姐的苦也就白受了”青岳想到这里，冷静了不少，她知道，这刑讯室的某一处，站长正在监视她，若自己失了方寸，就真败了。

　　“把人带去医院，就剩一口气了，她这个样子，再厉害的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死我手里后边两位长官还如何审？去，叫人抬担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青岳下令后，走出刑讯室

　　“你把人送医院了？这就是你的方法？”站长诘问

　　“前二位酷刑拷打这女人开口了么？他们党内不怕死的站长还见得少么？硬逼不如软劝，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前二位队长已把人折磨的剩一口气，我后面还有四队，五队，这人折我手里算怎么回事？”青岳丝毫不落下风

　　“说的也是，那就看你的手段了，希望这招欲擒故纵别玩砸了，助你好运”站长说完拍拍青岳肩膀，走出青岳办公室。

　　“对青岳严加监视，给她准备一个测试”走廊上，站长对身边秘书说道。

　　医院里，白瑜缓缓睁开眼，渐渐有了知觉，她不顾周身疼痛，环顾着四周，才发现一只手被手铐铐在病床上，一只手输着液。病房里，四个墙角各站有一名彪形大汉，不用想，这些都是特务。

　　白瑜感觉浑身无力，口渴难忍。

　　“水……”她忍不住喃喃低语着

　　站在门口的特务见到她醒了，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小护士进来给她喂水。

　　“女士，你醒了，可要吃些东西？”小护士眼里噙着泪珠，声音有些哽咽

　　熟悉的声音，是小蝶！白瑜反应过来，定睛看了一眼，真的是小蝶。

　　“嗯”白瑜轻轻回答了一声

　　“长官吩咐了，好好照顾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小蝶说完，眼神复杂的与白瑜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一星期，白瑜已恢复了一些。这天下午，白瑜被接出医院，又被押解到刑讯室，没有捆绑，周围的特务，都很客气，基本可以说是把她请到刑讯室。白瑜坐在审讯桌前，背后，就是一堆铁链、绳子等毛骨悚然的刑具，可她平静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在意。

　　青岳一个人走下楼梯坐在刑讯桌后，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看着白瑜。

　　“白小姐，想必你已明白我的心思，我们只想知道，那个卧底是谁，你说出来，我们依旧对你以礼相待，否则……”青岳站起身走到白瑜身边，用手撩刮着白瑜的脸颊

　　“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我还真不忍心下手”青岳的眼神中透漏着怜惜之情

　　白瑜认真的看着青岳，心中有些忐忑：“青儿眼神中的怜惜是真的，她若控制不住自己，自己的努力也没有了意义”

　　白瑜猛地把头扭向一边，挣开青岳的手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在怎样，也掩盖不了你们内心的罪恶！你的这副嘴脸，让我感到恶心！”白瑜愤怒的盯着青岳的眼睛

　　青岳被白瑜这样看着，猛地一惊，姐姐眼中是真的非常愤怒，那意思是：你若对我手下留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啪！青岳一巴掌扇在了白瑜脸上，白瑜捂住脸，冷笑了一声，青儿心疼她心疼的已经乱了分寸，不过还好，自己已经有了对策。

　　青岳猛地用双手提起白瑜猛的把她抵在旁边的墙上

　　“你就这么想死么？！”青岳几乎是声嘶力竭，她想让白瑜清醒些，可惜情绪有些失控

　　“好吧，我说，但是，我要见你们上级”白瑜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青岳，那眼神里，有爱怜，有抱怨，有不舍……总之青岳看不太懂

　　青岳茫然的看了看白瑜，转身上楼……

　　“站长，她开口了，说要见你”青岳汇报着

　　“还是你有办法，走吧”站长心中有些高兴，赞赏的看了看青岳

　　呼啦哗啦，刑讯室里站了一二十卫兵，把刑讯室围的密不透风，而且，同时，站长把其他四组行动队队长去了枪械也带进了刑讯室坐在一边。

　　“白小姐终于肯说了，你若早点说出口，也不必受那么多苦，好了，你可以说了，那个卧底，那个罪人到底是谁”站长，站长秘书，青岳坐在了审讯桌后。

　　“好，我说”白瑜讽刺的笑了笑看着站长，伸手指向青岳

　　“她就是那个人”白瑜说的很平静

　　哗啦哗啦，刹那，二十条枪指向青岳，青岳很平静的坐在那里，心想，姐姐，你我可以同生共死了，她知道，国军把一切搞清楚后，是绝不会留她二人的。

　　“还有他，他，他，他”白瑜继续说着，手指向其他四位行动队队长

　　“他们所有人，手上沾满鲜血，全是罪人，当然，还有你”白瑜直直的看着站长

　　青岳愕然，呆在那里

　　“这女人疯了吧？！”

　　“杀了她！”

　　其他四位队长惊呼着

　　“青岳少校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待命”站长低沉的声音中，满是杀气

　　待到人全部撤去，刑讯室安静下来

　　“去，杀了她”站长掏出自己的佩枪递给青岳

　　青岳顿了下，毫不犹豫的接过枪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这里，你只能杀一个人”站长看着青岳，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她

　　而隐蔽在暗处，站长布置的枪手已瞄准了目标。

　　“这真是把好枪”青岳笑着拿着这把枪左右看了看

　　“我没想到，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青岳很豁达的笑着说着看着白瑜

　　白瑜看着青岳，心中一惊，她这是要？！

　　“我一直作为党国的一把枪，一把刀，杀了无数人，如今却让党国怀疑我的忠诚，那么好，站长，我证明给你看”

　　青岳说完，熟练的打开保险，上膛，把枪抵在自己下巴上

　　“咔！”是手枪空弹的声音。这是把没有子弹的空枪。

　　“敌人就在眼前，你竟然如此禁不住考验，选择自尽？来人，押下去，听候发落”站长下令，登时，下来两个特务，带走了青岳。

　　几日后，站长与秘书在办公室。

　　“测试如何”站长问秘书

　　“其他四位行动组队长都毫不犹豫的选择向敌人开枪”秘书回答

　　“去，明日安排公开枪决白瑜”站长毫不犹豫的下令

　　“另，五个行动队队长全部下放基层部队，特务组严密监视每个人”对于自己人，站长还是有些顾虑，他们每个人都是党国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一等一的高手，全部枪毙太可惜，若全留又有隐患。特别是青岳，若说不敢开枪？那逮捕白瑜时那一枪如何开的？若说敢开枪？她与其他四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这个卧底直属于这个叫白瑜的女人，二人感情应该是十分不同寻常的。若说她通共，那个女□□并没有对她有任何怜悯……站长越想越乱。既然是党国的刀枪，就把命贡献在战场上吧，最近日军蠢蠢欲动，东北已沦陷，这几把好刀，或许能为党国挡住一些灾难。

　　“青岳，下放中央军教导队给我当个普通士兵去，其他人，上海卫戍一师三营二连一班班长……，形成文件，立即执行。”

　　枪决白瑜那日，白瑜被铁链锁着游行走到法场。周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就在快到法场时，周围枪声大作，场面一度混乱后，白瑜不见了踪影。

　　一处仓库里，许源替白瑜打开了镣铐。

　　“青岳如何了？”白瑜问身边的小蝶跟许源

　　“她被下放教导队了，不知在哪里。但今日劫法场的都是她以前在青帮私下豢养的手下，上海地下工作基本损毁殆尽，没有这些人，瑜姐，我们是没人手敢去劫法场的。”小蝶解释着

　　“她走之前，安排了人，告知了我跟小蝶行动方案，她下死命令给这些人务必把你救出来，让我俩带你隐藏起来，我在租界已经营好一片地方，瑜姐，先跟我们走吧”许源补充着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