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他不在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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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点十分，白天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安静了许多，前面广场依然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了来来往往的人流。“呜——”的一声汽笛鸣声，明海至松山的最后一班火车进站了，一会儿功夫火车站出口处就涌出了一大群大包小包的旅客，分散向四面八方，五分钟后小西背着背包从火车站出来，白色毛衣，深色仔裤，牛皮短靴，看上去十分青春利落，这批火车带来的旅客基本上已经都走光了，小西站在空旷的广场格外醒目，她顺利地叫到了一部车扬长而去。
乐言离开松山中学已经有四个月了，转学到明海市第二中学也有两个月了，小西为了及时和他联系，特意配备了传呼机，每天两人就不时地呼来呼去，乐言刚走时小西只觉得度日如年，日子分外难熬，每一个地方都有关于他的回忆，每一件东西都有他触碰过的痕迹。
不管他们的思念有多深，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慢慢地小西也习惯了这种分居两地的生活，寂寞而固执地守着两个人的约定。在乐言不在的日子里，她象男生一样会一个人拎四个热水瓶，她每日按时去上课自习，再也没有逃过一堂课，她几乎不再参加什么娱乐活动，现在她的功课已经遥遥领先，在学校里有直追杜蔓的趋势。只是在寂静的夜里，她又重新抽上了烟，只有在妖娆的烟雾中她才会不觉得特别地寂寞。
小西到达学校时已经一点半了，学校周围的街道都静悄悄的，后门已经关上了，小西熟练地将背包甩过铁门，然后攀着铁门上横竖相间的铁条往上爬，噌噌两下就攀到了铁门最高处，自从经常晚归爬门，小西才发现这后门的铁门上的铁刺中，最中间的三根是连根折断的，想必是和她一样经常爬后门的人为了方便翻越弄的，现在她就轻松就翻过这个空档正要往下跳，这时从下面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深更半夜，小西不防有人，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差点摔了下去，还好有人从下面托住了她的屁股，小西跳下地后，尴尬地笑，“从家里出来晚了点。”
阿正狐疑地看了看她一身远行的行头，“你等我一下。”
不待小西回答，他就利落地翻过大门从街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包方便面，又翻门而入，男生和女生就是不一样啊，小西自认为爬门技术已经十分娴熟，可一看阿正，人家那才是干脆漂亮，如履平地。
“走吧。”阿正一把把小西的背包甩上肩膀，回头对小西说。
“还是我自己来吧。”小西有点扭捏，伸手去扯阿正肩上的背包。
背包一动不动，阿正哼了一声，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森冷，“走。”
小西尴尬地跟在阿正后面大踏步往前走，夜深人静，俩人沉默地一前一后，气氛有点怪，一路无言着到了小西的宿舍楼下，阿正一言不发地把背包递给小西，她转身的瞬间，有个轻轻地声音传入耳朵，“你从明海过来吧！”
小西闻言背影一僵，旋即复又往前，恍若未闻。
路灯清冷地照在阿正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看上去有种说不去的孤独味道。
小西敲开了宿舍门，这学期她很注意与管女生宿舍的两个大妈亲近，每次从家里回校，都会带点东西给她们，平日嘴巴又甜，有空时还会和大妈聊聊天，现在大妈们都很喜欢这个乖巧漂亮的女孩，每次她晚归只会象家人一样唠叨几句让她早点休息。
小西摸黑上了楼，寝室里的女孩们都已经睡着了，她小心地草草洗漱了一下就爬上床，上床后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反复地回想着这两天在明海的事情，嘴角带着一丝傻乎乎的笑意。
枕边调成无声的传呼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小西的心好象忽然跳动了一下，她一把抓过传呼机，呼机淡绿地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字，“乐言说很想你，睡不着，问你到了吗。”小西笑得更傻了，她正准备爬起来给他回个电话，传呼机又一阵震动，“乐言让你早点睡，别回电。”
第二天早上，小西破例没有早起，被洛洛拉起后，早饭也顾不上吃，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匆匆跑去上课，刚好踏着早自习的铃声奔进教室，教室中书声琅琅，同学们或在背着英语单词，或在朗诵着语文课文中的名词佳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教室中一派蓬勃的朝气。
小西饥肠辘辘地坐在教室中呵欠连天，有气无力地念着课文，在饥饿地状态下要做到精神饱满真的很困难。一阵肉包的香味从后面传来，小西精神一振，好香啊，她的脑子里自动地出现了又白又胖热乎乎的包子。身后传来了凡奕的大嗓门，“好香的包子啊，阿正，你怎么会想到帮我带早点的，你也不早点通知我，我已经在路上吃过了。这包子看上去很好吃啊，真是浪费。”
小西心中大喜，顾不上害羞，转过身去，笑眯眯地说，“不浪费，不浪费，我可以帮你吃啊。”
凡奕扁扁嘴，不齿地说，“小西，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么？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得要命，不谢谢我还说什么帮我吃。”
小西顾不上和他斗嘴，一把抢过包子，刷刷咬了几口。晨曦中小西眉开眼笑，鼻子微微皱着，用力地吸着包子的香味，嘴巴还叭哒了几下，象只吃得正欢的小狗，很是可爱。
这包子真是好吃啊，皮薄馅多，一咬一包油，小西美滋滋地一口气吃了三个，这才缓过来，揉了揉肚子，感叹着，“要是现在能喝上一碗豆浆就更美了。”
一直闷声不响的阿正递过来一个袋子，小西打开一看，乐了，正是一杯封闭杯装豆浆，她一喜之下忘了平日与阿正相处时折小心翼翼，大声赞美，“阿正，你真是太神机妙算了。嘿嘿，我今天运气可真好。”
阿正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自然又迅速转变成一付面无表情的样子，只用鼻子哼了一声。因为这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小西觉得平日里很别扭的阿正一下子变得顺眼了很多，嗯，阿正还是蛮善解人意的嘛。
洛洛捅了捅小西，由各个班轮流抽员组成的检查纪律巡逻组来了，小西身手敏捷地一把把豆浆塞进课桌，顺手抄起桌上的语文课本装模作样地开合着嘴巴，眼睛却偷偷地瞄向窗外的纪检小组，一瞄她就瞄到了个熟人——乐言的死党阿伟，她正在那里向阿伟挤眉弄眼，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的书拿倒了。”
小西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果然，手上的课本是倒着拿的。她面红耳赤地把书转了过来，这个阿正，那么大声干什么，早上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带来的好感迅速消失了，这个家伙还是一样的讨人厌啊。
早上刚上了两节语文课，班主任郑云扬就跑来给小西布置了一个很艰巨的任务，代表班级参加学校里的演讲比赛，演讲的主题是——你想拥有什么样的青春。本来这个任务是交给宣传委员张春超的，春超演讲稿都准备好了，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扁桃体发炎开刀住院了，郑云扬就把这个棘手的任务扔给小西了。这演讲小西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她实在是害怕得很，一直以来在电视上看到人家演讲得慷慨激昂痛快淋漓，她设想了一下自己当着全校师生站在讲台旁的样子，内心抖了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没等开口她就会被吓傻。何况，何况她现在是校园里的名人，关于她和乐言的流言流传很广，平时她都受不了各种目光的洗礼，根本不参加学校里的任何公共活动，现在要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中大谈青春价值，她自己都觉得不象话。
不行，坚决不行，小西去找郑云扬，“郑老师，我，我不行，我真的会说不出来。”
郑云扬却摇摇头，“没办法，小西，这次，你无论如何得上，我知道你没有演讲经验，可是我们班里能登台的实在太少了，你好呆还是文娱委员，平时我看你有时也能上台唱个歌跳个舞啥的，舞台讲台都是台，你就把讲台当舞台得了。”
小西目瞪口呆地看着郑云扬，这讲台能跟舞台一样么，这唱歌跳舞能同演讲相比么，郑老师这也太马虎了点。
郑云扬看着小西的呆样，叹了口气，“唉，小西，我们班这方面人才太少了，你回去好好准备，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进入前十名就行。”
小西再一次被震呆，她傻傻地开口，“郑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凭我的资质，不进倒数十名就不错了。”
郑云扬笑得云淡风轻，用非常老成的口吻说，“小西，年轻人要自信，自信，知道不？”
小西看着郑云扬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对郑老师的看法都是不正确的，他一点也不单纯，他根本就是，腹黑。对，就是腹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他不在的日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