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故人重逢 ...
-
不知乐言用什么说服了郑云扬，从那天起他果然天天陪着小西一起上晚自习，上完自习还陪着她去跑步，最后再送她到宿舍楼下，小西用尽一切方法还是没法摆脱他，她偶尔向洛洛诉苦，洛洛不是说她炫耀就是说她矫情。现在全校师生都知道她俩是一对了，小西简直怀疑这才是乐言陪她复习的真正目的。
不过有乐言在的晚自习效果的确很显著，小西偷偷带到自习课看的小说被乐言毫不留情地没收了，原本还坐在小西边上偶尔和小西聊聊天的洛洛跑到吕碧儿那桌去坐了，至于拿别人的作业来抄和逃课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乐言不知转了什么脑筋，对小西看得比郑云扬还要严格。小西试了各种方法，装可怜没用，撒谎被戳穿，威胁不理，连美人计都使了出来，乐言威压照旧，强势得不得了。小西简直怀疑这不是那个月夜下对她深情表白的男孩，只有偶尔有时无意间的身体触碰才能看到男孩有一丝羞涩。
日子就这样在乐言的陪伴和高压下一天天过去了，小西和高一（四）班的同学们都渐渐习惯了一个高二学生坐到本班教室里自习的突兀感。这天晚上，小西来的有些晚，伴着铃声的响起她抱了几本书冲进教室，哐的一下和迎面走来的一个男生撞在了一起，小西连人带书被撞到了地上。
“对不起，你还好吗？”一个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西如遭电击，一动不动呆在那里。
那男孩见小西没起身且表情异样，蹲下扶住小西，小西一颤，任由他扶了起来，呆呆地站在那里。
男孩接着把散落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叠好，又扶住小西说，“你坐哪里？”
还是一样深邃的眼睛，还是一样英挺的眉毛，还是一样笔直的鼻子，还是一样漂亮的嘴唇，还是一样刚毅的下巴，还是一样好听的声音。小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忘了回答。
“给我好了，”一只有力的手从男孩手中接过小西，另一只拿回书本。
乐言拉着小西回到桌位，一声不吭。
晚自习开始了，郑云扬带着那男孩走进来，“同学们，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宇文正。”接下来的话小西一句也没听进耳，只见郑老师的嘴巴不停的开合，脑中反复回响着那个名字，宇文正，阿正，阿正。虽然高中生活比起十年前有了很多变化，但还是逃不过这一关么，以前阿正是在高一第二学期才转学过来的，现在高一第一学期才过了一半就来了，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要遇上的人终究是要遇上的，要发生的事呢，会不会也终将发生？小西下意识地望向洛洛，洛洛和大家一样表情平静地鼓掌欢迎新同学的到来，是啊，她之前不认识他，现在对她来说这也只是个新同学，那么他呢，小西心情复杂地望向阿正，他正好看向这边，一接触到阿正的眼睛，小西瑟缩着低下头，好没用啊，她在心中嘲笑自己。
阿正的座位被排在小西的后面，一整晚，小西如芒在背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第一节课下课后，乐言一把拉起小西往外走，小西本能地挣开他的手同时往后看了一眼，乐言一顿，再次抓住她狠狠地往外走去。
站在操场上，乐言沉默着，小西也沉默着，深秋的夜里已经有点冷了，起风了，带起地上纷乱的树叶回旋着再落回地上，一片狼藉。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小西觉得手被乐言握得有点痛。
手被大力一扯，小西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怎么办，”小西感到乐言的头靠在她的肩颈间喃喃自语，“小西，你不能喜欢上别人。”
怀中触到的是小西温软小巧的身体，鼻中闻到的是一缕淡淡的馨香，乐言刹那间迷失了所有神智，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地，他初次接触异性的身体，感到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象有电流通过，只想让小西紧紧地贴合着自己，她的头柔顺靠在他肩上，她柔软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纤细的腰固定在他的双臂中，她平坦的小腹，他不好意思地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怕被她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乐言身上有一种清爽的味道，象阳光一样的味道，被他抱在怀里，小西才发觉他原来那么高，她的头才刚刚靠到他的肩，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她听得到他砰砰的心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好象为了应和这砰砰声，小西的心跳也渐渐加速，他的怀抱越来越烫，烫得她的脸也红了。
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小西面红耳赤地想，不会吧，每天看到他唯恐避之不及，见到他走开就松了口气，和他在一起一点都没有甜蜜心跳的感觉，只有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那现在这样的动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被异性拥抱的关系？小西吓了一跳，难道我已经饥渴到被一个小男生一抱都会有反应了吗？
小西惊慌失措地推开乐言，看到她满脸的慌乱和拒绝，乐言失落地低下头去，一阵熟悉的苦涩感漫天遍地地涌上心头，想到小西望向那个新来的漂亮男生的神情，这种苦涩感便更加强烈了起来。
“走吧，等下好好做功课，你刚才一道题都没做。”乐言的声音淡淡的，他第一次自顾自地走在小西前面。
小西沉默地跟着走进教室，摊开课本开始用功，直至晚自习结束，两人之间都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西每天都过得很郁闷，最不想面对的人整天坐在背后，连躲避也避不开，乐言最近又极为沉默寡言，阳光少年变成了万年冰山。
这天周末傍晚，洛洛见小西闷闷不乐，便拉了小西去散步，两人走到校园中最美丽的雨娃河畔，夕阳西下，满天红霞，风扶柳条，波光潋滟，洛洛和小西在河边的长凳上坐着，欣赏这无边秋色，一时脉脉无语。不知那个宿舍的窗口传出一阵吉他声，在暮色中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小西随着这阵吉他声轻轻地哼唱起来：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经过多少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 也让我牵挂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小西唱着唱着，想起了以往不敢触及的往事，心中不免惆怅，还是一样的校园，一样的洛洛，一样的阿正，只是记得这些往事的只有她一人。小西的声音低沉婉转，把这首爱的代价唱得百折千回，年少的伤痛，成长的挫折，经历的，错过的，失去的，终于沉淀成一曲叫作青春的乐章。
小西沉浸在忧郁的歌中久久不能自已，直至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阿正不知何时开始站在她们旁边默默聆听，现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黑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小西的心跳快了一拍，不敢再看阿正的眼睛，找了个借口匆匆地逃走了。走过雨娃河上的那座小桥，小西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中的俊美少年地站在河边，沉默地目送她们远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故人重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