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含海道》青城碧雨

1、第一章

　　河畔，血色的河水缓缓向东流去，两岸开满曼沙珠华，火红的花萼像是要燃尽这之间一切。
　　琉璃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随着岸边的清风似要飘起来。
　　河畔是青玉打造的神龛，十步一盏，延伸至遥远的黑暗中。神龛上忽然隐隐约约地现出一个人来，仿佛是烟雾的缓缓凝聚，幻化出人形。
　　那是一个擎长的少年，水蓝色长发一直垂至腰际，等他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露出一张与她年若相仿俊美面容，仿若天人，白的近乎透明的的脸上露出美丽而温暖的微笑，那袭流云锦缎织成的长袍无风自动。
　　琉璃警惕地抓住腰间的七星匕首，“你是谁？”
　　少年但笑不语，他轻轻抬手，凌空画来一个奇异的符号，“莫要出声，跟我走。”
　　—— 忽然间，河畔的曼沙珠华燃起烈烈火焰，那些火焰中现出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嘶叫着，“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打扰亡灵！还不速速受死！”
　　那些火焰似陡然间有了生命一般分做两路烧了过来，把少年围在中央。
　　“唉……！”血红的河水对岸发出一声悲悯的太息，那人隐在望不见对岸的黑暗中，露出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少年飘然而至，牵起琉璃手，“别怕，跟着我走。”
　　琉璃握着七星匕首，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身后，而那些火焰疯狂地燃烧着，将他们围在中央，却不敢再近一步。
　　“你是谁？”琉璃边跑边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三途河，你再往前走就到了三生石，过了三生石就算我也救不了你了。”少年牵着少女的手，右手幻化出一串翡翠灵石，口中念着咒语，“去！”
　　一刹那，火焰消失不见，曼沙珠华依旧盛开在河畔，妖艳，诡异。
　　“方才，方才……？”
　　“那些不过是障眼法，你牵着我的手千万别跟丢了。现在还只是稍厉害点的障眼法，等会，你同我出去的时候，会遇到时空之境，那时的障眼法才会要人命的。记好了么？”
　　“嗯，记好了。”
　　少年在虚空中画了个圈，单手结印，那圈越转越大，大到可以容纳一人通过，“走！”少年牵着琉璃跳入光圈中，琉璃只觉有好大好大的风吹得她早已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
　　一股灼热的感觉从身后射来。
　　“小心。”身边的少年轻声说，“往右转，抬脚，前倾。”
　　琉璃毕竟会些功夫，照着做完少年的嘱咐，轻声问，“好了么？”
　　手的那端忽然传出中中的喘息声，“咳咳，好了，真乖。”
　　风声，灼热感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浪花声，是浪花击打着墙壁的声音。
　　“安全了，你可以，咳咳，可以睁开眼了。”
　　琉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苍白到惨白的脸，唇角浸出血丝，却仍美的惊心动魄，雍容华贵。
　　“你怎么了？没事吧？”琉璃忙去看他的伤口，“伤在哪里了？”
　　“咳咳，”少年轻轻咳嗽起来，唇角沁出更多的血，“不打紧的，你莫要慌张，”他挡开琉璃的手，“方才三途河畔的红莲烈火也随了进来，我不小心被伤了点。”
　　说罢，整个人好似顿时失去了力道，倒在了琉璃的肩头。
　　琉璃本是西域儿女，不似中原少女，她一心想要救人，于是脱掉了少年的流云锦缎长袍，只见少年洁白如玉的胸膛上仿佛灼伤后被剑刺伤，黑色的血迹从胸口一直延伸手臂，整件青色锦缎长袍竟已然被湿了一大半！
　　还好，心跳声还在，琉璃暗自庆幸。
　　她认得红莲烈火的伤口，小的时候爹爹也被伤过，好在莫离给爹爹治好了，不过此后，每年的每月初七日，爹爹的伤口便会重新出现，好似被谁打上的印迹一般，每逢七月十五再受红莲烈火灼烧之苦。
　　为此莫离先生为她爹爹配有药方，以便他不在时随时服用，以抵抗力红莲烈火的灼烧。
　　“还好，爹爹也给我我一份，也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啦！”琉璃从怀中掏出百宝箱，从里面掏出青瓷瓶，倒出几粒塞入少年口中，扶他躺下，然后守护在旁边，自言自语，“哎，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要救我呢？你长得真好看，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儿了，夷陵哥哥都要逊色你三分呢！”
　　少年虽说是在昏迷中，全身却散着青色华光，他似陷入残酷的梦中，口中不停地喃喃着，“不，不，我不要！”
　　琉璃奇怪地看着他，他已经满头大汗，口中念着莫名其妙地咒语，似要挣扎地挣脱谁的束缚。她重新揭开他的长袍，胸膛处的伤口已完全愈合，洁白如玉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好似心口中积压着无数痛苦。那里隐约显出金色光芒，琉璃凑了过去，伸出手还未触及他胸口，忽然一股强大的外力将她直直的弹飞出去。
　　“救命！！”少女惊骇的大叫，眼见她就要撞上水晶做成的桌椅，少年陡然在睡梦中大喝，“定！”
　　于是她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在空中滑翔而落。
　　一只金色的海豚游弋在空气中，将她拖著放在了少年身旁，海豚在空中温驯地转圈，半眯起眼睛，凑过来嗅着中间的人，似乎认出了什么，眼神愈发的驯服和欢跃起来，仿佛遇见了最熟悉的朋友一般，亲昵地摩挲着琉璃的脸。
　　“谢谢你，”
　　金色海豚似乎能听懂人话，它绕着琉璃不住的欢跳，游到琉璃的脚边不停地摆动着尾巴。
　　“是要我骑着你吗？”
　　小海豚类人般点了点头，琉璃双手保住海豚的脖子，金色海豚便带着她朝屋外游去。
　　无数根水晶柱交结，形成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宫殿三面环绕着高耸如云的红色珊瑚树，无数的七彩鱼儿悠然自得地游弋着，大殿正中间有一尊雕像，水蓝色的长发及至脚踝，那鲛人衣着华贵，水蓝色的长发垂至脚踝，左手背剑，右手持有令牌，上书:永世临安，鲛人雕像两翼雕刻着两只飞龙护驾。
　　大殿中有宫人来来往往穿梭其中，仔细瞧去，那些人都长相俊美，竟也一时辨不出男女，一头水蓝色的长发披散而下。
　　小海豚发出欢快的声音，带着琉璃四处游弋。它时而摆摆尾巴，时快时慢带着琉璃在水晶宫的上空穿来穿去。
　　“小海豚，这是哪里呀？真美。”
　　小海豚依旧拍打着水花，发出欢快的海豚音。
　　转了好多了，琉璃也累了，她拍拍海豚的背，“小海豚，我们回去罢，我们出来太久了，我担心。”
　　小海豚圆圆的眼睛里透出失望，却仍旧乖乖地带着少女往水晶宫里游去。
　　“琉璃！快离开它！”少年双手结印，拇指交叠，吐出一段咒文，那金色的海豚开始痛苦的挣扎着。
　　“你干什么！不要念了！”琉璃抱着痛的不停晃头晃脑的小海豚焦急的大叫。
　　“危险！”少年左手下垂，手中陡然现出一把银色长剑，说话间人已经到了琉璃身边，右手搂住她的腰，飘然地往后直退，左手长剑由后至前朝着金色海豚劈来。
　　“快跑！！！”琉璃几乎是哭着冲着金色小海豚大叫，小海豚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往左闪去。
　　然而少年手中的剑光越来越盛，几乎包裹住了整个房间，在触及它的时侯
　　小海豚居然发出尖厉的女子的叫声，“呀咦——！”，带着伤，迅速的逃了出去。
　　“收！”
　　二人从半空中渐渐落地，“咳咳，”少年已然元气大伤，苍白的脸上汗水如大豆一般不停地往外流。
　　“哎！你伤还没好，你干嘛要大动杀心！”少女气呼呼地责怪着少年。
　　“咳咳，”少年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了琉璃身上，脸上却是欣慰的笑，“还好你没事，我真害怕你又出事了，哦，对了，我不叫哎，我叫苏澈。”
　　“好啦，”少女扶着他躺下，“你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么？你刚刚服用了控制红莲业火灼烧的药，半日內是不能大动灵力的！就你这样，救你也白救。”
　　苏澈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举世无双的容颜让世间最美的花儿都惭然失色，“你这是担心我？”
　　“你，你，你！”琉璃连连说了几个你字，却发现接不下去，她早已羞的整张脸都红透脸，仿佛抹了胭脂一样。
　　“苏澈，”琉璃奇怪地问他，“你怎么认得我？我又为什么不记得你呀？”
　　苏澈疲惫地倚在琉璃肩头，“现在很危险，我们还没有走出时空之境。”
　　“时空之境是什么？”
　　尽管已经很累，苏澈却没有不耐烦，耐心地为琉璃解释，“时空之境是可以穿越时间，空间的术法。它说是术法，其实不然，它其实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空间，只要施术者能打开这个空间的口子，进入这个空间，就能避免在现实空间的伤害，但是时空之境似乎也是由什么操纵者操纵，所以进来的人一般难以回到原来的时空，最后饥渴而死。”
　　“那我们怎么办？”琉璃已经吓的脸颊发白，她还不想死，她还要去找爹爹，去找娘亲，还有去找夷陵哥哥，让他不要担心！
　　“放心吧，时空之境的规则是弱肉强食，只要你术法高，就能撕开裂缝，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你算术法高超吗？”
　　“那是自然。”
　　“那为什么我们还在时空之境？”
　　“咳咳，”少年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我这不是元气大伤嘛！”
　　琉璃快哭出来了，“现在我们出不去，那该怎么办？”
　　苏澈捏了捏她的手，“嘘——！它们要来了。”
　　“谁？谁要来了？”
　　“时空之境的恶灵，就是刚才的那只金色海豚一样的恶灵。”
　　说话间，无数张面目狰狞的怪人从门口涌了进来。
　　“琉璃，你听我说，跟着我念，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
　　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
　　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
　　视我者盲，听我者聋。
　　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
　　咒文织成了一张网，将那些恶灵挡在网外。
　　“还好，还好，吓死人了。“
　　苏澈的眉头却皱的很深，他忽然似想起什么似的，“不好！待会会有个大麻烦，要是以前的我，没问题，可是现在。“他若有所思，冷静地对琉璃道，”等下你按照我教你的咒文，一遍一遍的念，不让那些恶灵靠近你。我去会会那只老妖怪！“说罢，他将身上的流云锦缎长袍扔给琉璃，“披上它！”
　　话音未落，屋顶上传出一声声非男非女的狂笑声，“哈哈哈！苏澈，近日你我缘分挺深啊。“
　　苏澈脸上露出蔑视的笑容，“不敢，不敢，只是没想到当日的手下败将今日也会同这些杂碎来凑热闹！“
　　“哈哈～！小鲛人，我不同你逞口舌之快，既然我们往日有仇近日有怨，那就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说时迟那时快，苏澈提着手中长剑踏地直飞而出，单手由后自前劈将过去，只见光芒万丈，整座水晶宫好似被摔碎一般，哗啦啦的坍塌下来。
　　众恶灵被压的死伤无数，而琉璃身旁却凝着结界挡住了砸下来的水晶碎片。
　　“好小子，中了红莲业火还这么不识抬举，跟我耍酷！”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尖笑着，“当日你困我蛇妖于此，就早该想到会有今日！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方能解恨！”
　　霎时间无数条蛇尾悉数袭来，苏澈提着真气左右躲闪。
　　他心下思忖，这蛇妖这般快速，时间太短无法凝聚灵力，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你想使用昊天剑？没门！”
　　不男不女的笑声疯狂至极，蛇尾不停地扫来，苏澈几乎是提着全部的真气躲闪，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一味躲避只会慢慢耗掉我的真气，也无法使用灵力，要怎么让它停下来？
　　思考地空挡，苏澈一个不留神，一条红黑的蛇尾拦腰扫过，苏澈重重的地撞在了珊瑚树上。
　　“噗！”一口鲜血从胸口往上涌了出来。
　　苏澈拄着昊天剑缓缓地，吃力地站了起来。
　　“哈哈……，今日你身中红莲业火，又得我这么一击，哈哈，我看你活的过今日吗？！”
　　话音一毕，无数蛇信子带着青黑的毒液如冰棱朝苏澈射来。
　　“快了！就快了！”苏澈计算着毒液的距离，左手柱剑右手自上而下，划出一道虚空之境，那些毒液还未到达苏澈身上便已经穿进虚空之境的出口！
　　“毁天灭地！”苏澈闪电般平地跃起几十丈，长剑指天，自上而下划出咒文，
　　霎那间，银色华光犹如白昼，那些光芒直直冲向蛇妖。
　　“啊！！！！！！可恨！可恨！……苏澈！我今日杀不了你也要拿你心爱的人做陪葬！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就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才身中红莲业火，哈哈，我现在就要杀了它！我要你永世活在恐惧中！”
　　刷的一下，那道仅剩的青烟消失在半空！
　　苏澈闪电般地捏绝＝决，“日行千里！噗！”又是一口鲜血，他整件白色内衣竟然全部染血，“琉璃！琉璃！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苏澈捂着胸口，那里火烧一般的疼痛，他拼命地朝着琉璃的方向跑去，“琉璃，琉璃……。”
　　“苏澈！苏澈！”琉璃躲在流云锦缎织成的结界里不敢出来，她害怕啊！害怕极了，“苏澈，苏澈，你在哪里！”
　　结界外堆满了奇形怪状面目狰狞的妖怪，有的已经被结界砍断了胳膊，砍断了腿，削掉了脑袋，它们却好像不怕疼似得，一个劲儿的往结界里冲，想要吃掉结界里鲜美的灵魂。
　　“苏澈，苏澈！你在哪？！快回来啊！我害怕，！”
　　然而毫无回应，没有人，只有一批接一批冲上来而后被砍掉的恶灵怪物，没有人理她，琉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七星匕首，紧张地看着外面想要冲进来的怪物。
　　结界上的血越染越多，结界的光圈越来越小。
　　一只有着双翅的怪物，扑散着翅膀冲来，竟然冲破了结界的一角，它整个头已经伸入结界中，张开嘴尖叫着“吃掉！吃掉！吃掉！”
　　琉璃闭上眼双手不停地冲那鸟头扎去，“坏蛋，坏蛋，不准吃我！”
　　那双匕首似乎毫无用处，鸟头已经凑的更近了，再一点就能吃掉她了，琉璃睁开眼不停的后退，退离离结界中心，身后的怪物疯了一般地冲撞着结界，也想要打破结界。
　　鸟头已经到她的头部了，身后的怪物簇拥着即将要打破结界！
　　“苏澈！苏澈！”琉璃疯狂的大喊！
　　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凌厉的剑芒闪电般击来，“啊——呀！”
　　少年提着长剑平削又是一道白色剑芒，那鸟头已经滚落在地，黑色的血喷涌而出。
　　“琉璃！”，少年瞬间移到少女身旁，抱住少女，口中念着奇怪地咒语从怪物中飞出！
　　“时空之境！开！”苏澈右手幻化出一串翡翠灵石，在半空中破开一个仅半人高的光圈，挟着琉璃从光圈中飞入。
　　琉璃紧紧抱着苏澈，只听得见耳边呼啸着的风声，和那声轻而温柔的呼唤，“琉璃……。”
　　“噗通！”他们一同沉入了水中。海水中的苏澈已经闭上了双眼，水蓝色的长发在大海里飘动，他的脸颊旁是蓝色鳞片，额角长着一尺长的龙角，两耳变成了扇贝一般的鱼鳍，碎裂开的长袍下是一条巨大的鱼尾，蓝色的鱼鳞在水波下闪着蓝色的砖石一般的光泽。
　　“苏澈，苏澈！”琉璃哭着大叫着他的名字，“苏澈，苏澈，你醒醒！”
　　“我还没死呢，你别哭。”
　　苏澈闭着眼说。
　　琉璃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她紧紧地抱住苏澈，不停地喃喃，“苏澈，苏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嗯，你轻点，很痛。”
　　琉璃这才抹干净泪水，“，呜，你醒了，那你干嘛不睁开眼睛。”
　　苏澈胸口上下起伏着，很虚弱，很虚弱地道，“我怕吓到你。”
　　“不会的，不会的，”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怎么会吓到我 i呢！”
　　“是么？好。”
　　苏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全蓝的眼睛，清澈的像此刻的天空，湛蓝湛蓝。
　　“真美！这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眼睛！”琉璃忍不住伸手过来想去摸那双眼睛。
　　苏澈迅速地闭上了眼，“别是不小心，把眼珠子抠出来了。”
　　“你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我只是高兴，真的。”
　　琉璃将头放在苏澈未着一缕的胸膛，很安静，很安静。
　　“琉璃，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听，你们鲛人有没有心跳。”
　　“那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好快！好快！”
　　苏澈望着天空嘴角噙起了世上最美的笑容，“琉璃，我需要回到海里，这样回复的比较快。”
　　“嗯。”
　　一个巨大的浪花冲了过来，将二人吸入了大海中。
　　苏澈从右手中幻化出一颗白色的小石头，递给琉璃，“含在嘴里，你就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
　　琉璃将石头放入嘴中，只觉得方才的憋闷一下子消失不见，只觉得神清气爽。
　　“来。”苏澈伸出手，牵着琉璃朝着更深的在大海游去。
　　“哈哈……，呵呵……”有小鱼儿绕着二人打转，还时不时地亲吻着她肌肤，痒痒的，琉璃好奇的问他“刚才的那个巨大的浪花是你召唤的吗？”
　　“你猜？”
　　“那就是喽！”
　　“来！“ 苏澈牵着她来到了一棵宫殿一般大小的银色珊瑚树下，在珊瑚树下亲吻着她的额头。
　　“呵呵……哈哈……“苏澈的舌头在她额头滑动，软软的，滑滑的，痒痒的。
　　“好了，“苏澈的蓝眼睛里带着幸福的笑，”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的到你了。琉璃。“
　　“那我要怎么找到你？”
　　“用这个。”苏澈将先前在三生途用过的翡翠挂在她脖子间，“用这个，不论我在哪里，你也都能找到我的。”
　　“你只要在心里默念着我，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如果你把我忘了，这个契约就失效了。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你一辈子也见不到我。”
　　“那要不是故意忘的呢？比方，是因为有极重要极重要的原因忘了呢？“
　　“这个契约是建立在记忆之上的，无论什么原因，忘了的话，契约就不成立。不过，如果想见我，你也可以找到我，用这个。“他纤长的手点了点琉璃脖子上的翡翠，“它同我的灵力是一体的，可以感应的到我。”
　　“你待我真好。”琉璃通红着脸，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