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为何物》疯狂的三

3、第三章 消散

　　只见那被再次打飞的大狗萎靡着眼神，站了起来，嘴里边吧嗒吧嗒向外低落着参杂着口水的鲜血。它看着老人，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看着那条大狗，我能感觉到它并不是什么等闲之物，它似乎能听懂人类说话，并且能和老人交流。

　　老人刚才说皈依我佛就不会杀它，那它为什么还要反抗，它不怕死吗？它为什么不逃？

　　大狗此刻看上去就像马上要倒下了一样，它颤抖着四肢，尾巴也没有了活力。

　　忽然！大狗漏出了獠牙，将目光从老人身上移出！竟然看向了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的愣住了。从那双眼里我仅仅看到了一种感情——‘死！’

　　我被那双眼睛盯的浑身发麻，那一双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眼睛，我在它眼里似乎就是被凝结到一团的憎恨。

　　那大狗向我冲来，我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识，我满脑子只想着大狗那充满憎恶的眼神，我的生命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那憎恶让我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勇气。

　　大狗的速度很快，扑到我面前我才知道，我要死了。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的脖子咬去。

　　我盯着大狗的那双眼睛，麻木的等待着死亡。

　　…………

　　速度很快，那双眼睛在离我半米左右的时候停下了，是老人救了我。

　　老人的金色右手此刻正抓着大狗的脖子，大狗在老人的右手上不停地挣扎，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杀我，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对不起了，你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说着，老人金色的右手猛的一用力，就要掐死大狗。

　　大狗感觉到脖子被掐的很紧，知道自己要死了，我看着大狗，眼神中的憎恨没有半点消退，死亡丝毫没有威胁到它杀心。

　　“噗呲！”大狗此刻竟然打了个喷嚏！我见到大狗的嘴里竟然飞出来一颗牙！一颗狗牙！狗牙对着我的身体射来！

　　“噗！”狗牙从我的右肩膀进去，然后贯穿我的身体，射在了后面的大树上。

　　与此同时，老人右手用力。“噶蹦！”掰断了大狗的脖子，大狗整个身体无力的瘫下。

　　大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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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着右肩膀大声惨叫，肩膀处的疼痛快让我失去了直觉。

　　老人看到这大狗竟然如此憎恨人类，不惜身死也要杀死人类而感到悲哀。

　　老人看向受伤的我，叹了一口气。

　　“哎，你生命中做的最后一件恶事，就让我来替你化解吧，也算是对你的一个送行。”

　　老人弯下了身子，手臂上的金光消散。“不要怕，没事的。把肩膀伸出来给我看看。”

　　我艰难的伸出了肩膀，肩膀上流着血，让我感到钻心的疼。

　　老人摸着我的肩膀，面色有些凝重，五指成剑在我的肩膀周围点了好几下。

　　肩膀不在那么疼了，血也不流了。

　　我看着老人，老人冲我笑了笑，“走吧，跟我来。”

　　说着，老人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车在树林的对面，我们穿过森林，我带你去疗伤，这是狗王所化的怨恨结晶，如果不医治三天后就会暴毙而亡。你的伤有些麻烦，可能会需要些时日，提前和你的家人朋友说一声。”

　　我一天听，如果三天不治就会暴毙而亡，吓的我连忙点头。

　　“好，一会儿我就给我妈打电话。”

　　“这伤有那么严重吗？不治的话我三天就会死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就算肩膀被贯穿，也不至于三天就死吧。

　　“哈哈，那狗王吃人已数十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怨恨形成的物体。你想想，你被怨恨咬了一口，还会那么简单的好吗？”老人说着看向地上的那条大狗，

　　大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张着嘴巴，舌头耷拉在地上，鲜血不停地流出。

　　即使死了，大狗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怨恨。

　　说完，老人转身便向森林里走去。

　　我站起身，虽然不疼，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捂着右肩膀。跟着老人向森林里走去。

　　今天的月亮很圆，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见了森林里的惨状。

　　树干整排整排的被折断，地面上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凹坑，树枝树叶七零八落。

　　我仿佛看见了刚才战斗的惨烈。那条大狗看来真的不是一条普通的狗，那老人经历了这等战斗也能淡定自若，看来也不是平常人。

　　我紧紧的跟在老人后面，老人步伐稳重，对那倒下的树干和大坑不理不睬。

　　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又出了树林。

　　树林外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

　　见老人走出森林，从别克车上下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一身休闲装，走向老人。

　　“师傅！”

　　中年人微微鞠身，拱手说到。

　　老人点头。

　　“师傅，他是？”中年人看向我说到。

　　“被牵扯到人的，狗王的獠牙伤了他，带他回去治疗一下吧。”

　　“是。”中年人点头。

　　“上车吧，要去的地方比较远，需要一段时间的路程。”

　　我嗯了一声，跟随者老人一起上了这辆别克车。

　　“啪！”

　　关上了车门，中年人驾驶着轿车，启程了。

　　中年人专心开着车，开了很长时间，整个夜晚我只听见了汽车行驶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我倚在车窗上。

　　今天晚上的事情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体型巨大的恶犬，能将手臂变成黄金的老人，我感觉我的世界观有点改变了，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我还不知道。

　　我捂着肩膀，睡着了。

　　…………

　　“嗷！！！”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被这咆哮吓了一跳！

　　我发现那本已经死了的大狗正凶狠的站在我面前！

　　“我要吃了你！”

　　“嗷！！！”

　　“我要吃了你！”

　　大狗站在我面前，冲我大吼到。

　　我捂着眼睛，双腿一软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蹭，想要逃离这大狗。

　　我坐在地上，发现这大狗并没有向我袭来。

　　慢慢睁开眼睛，我看见那大狗此刻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表情虽然凶残，但是并没有向我发动攻击的意思。

　　他并不是不向我发动攻击，而是他根本不能发动攻击，因为他的四肢都被铁链锁起来了，脖子上也锁着一个铁圈，铁圈后面链接着铁链。

　　他被锁起来了。

　　“人类！快过来让我吃了你！”

　　“你们人类都是这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就是被我吃掉！”

　　“我好饿！好饿！只有你们人类才能让我填饱肚子！快过来！让我吃了你！”

　　我楞楞的看着这条大狗，他居然说话了！狗怎么会说人话！我不敢相信。

　　“不对！”

　　不是他会说话，而是我能听懂他的意思了！

　　“我能听懂狗说话了？”

　　我吞了口吐沫，坐在地上看着这大狗。

　　“你，你凭什么吃我！我又不是你的食物！”

　　“嗷嗷嗷嗷嗷！”

　　那大狗听了我说的话嗷嗷大笑。

　　“我凭什么吃你？没有凭什么，你现在活着只是一滩肉，不被我吃，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说你不是我的食物？嗷嗷嗷，所有人类在没遇到我之前都认为自己不是我的食物，可是当它们遇见我之后，就战战兢兢的仿佛食物一样坐在原地等我吃它，有的虽然会逃跑，但那也是让我微微做一下饭前运动罢了！到现在为止，我遇见的所有人类都被我吃了！你说！你们是不是我的食物！啊！嗷嗷嗷嗷嗷！”

　　“你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我吃掉！”

　　我有些愤恨，眼前这条大狗似乎吃人吃的有些麻木了。

　　“我们的存在意义怎么会是被你吃掉！”

　　我试图反驳大狗的话。

　　“那你们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啊？你们人类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你们懦弱！胆怯！自大！邪恶！背叛！贪婪！完全是世间恶的凝结！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沉默了。

　　“没错！就是被我吃掉，我是这世间唯一能消灭恶的存在！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我是这个世界的王！”

　　“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类要妨碍我！为什么它会那么强大！我的使命还没完成，为什么会被他杀死！为什么！”

　　大狗疯狂的挣扎着，身后的铁链被他拉的笔直，哗哗作响。

　　我看着大狗疯狂的模样，他是被人类的恶冲刷了眼睛。

　　“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人类其实也有着善良的一面。”

　　“嗷嗷嗷！善良的一面？那只不过是你们为了掩盖丑陋而延伸出的面具而已！这种人类给我带来的感觉格外的香，而且，人类越多的地方，这种好吃的人类就越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条大狗说的对，人类的善恶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哎，看来就算是怪物，也挣脱不掉人类创造出的毒雾。”

　　“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快点过来！让我吃了你，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所有人类！”

　　“闭嘴！”

　　我有些歇斯底里。

　　“你又不是人类！你怎么能擅自左右我们的生命！我们人类也是有感情的！难道你吃的人里，他们给你的感觉就只有邪恶吗！”

　　“感情？嗷嗷嗷！那你倒是给我看看你的感情啊！”

　　大狗从我咆哮着。

　　“好，那我就给你看看！”

　　“我有爱我的妈妈和爱我的姥姥！我的妈妈每天辛苦工作供我上学，我的姥姥也每天做饭给我吃，虽然她们俩有时候有点啰嗦，但是我知道，她们是爱我的！”

　　“我有朋友，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在我面前从不隐瞒任何事情，虽然有时候有点不讲信用，但是我和他有十多年的友情存在！虽然我现在没有爱情，但是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而你呢，你有什么！你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我流着鼻涕，带着眼泪的冲他喊到。

　　大狗听了我的明显愣了愣，“你这话什么意思！”大狗张着大嘴裸露着獠牙，向我问到。

　　我缩了缩鼻子，“你说得对，人类是有黑暗的一面，可是我们也存在光明的一面，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这样，有黑暗，也有光明。大狗，你也是！我相信你也一定有光明的一面！”

　　大狗张着嘴巴，现在原地，虽然张着嘴巴，但并没有口水留下。

　　“我？光明？光明，是那种感觉吗？”

　　大狗回忆起了那次捕猎。

　　…………

　　那是一个清晨，大狗正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睡觉。耳朵传来的细微声音将他吵醒了。

　　他动了动耳朵，抬起头。

　　树木的缝隙中他看到似乎有人影闪过。

　　眨了眨眼睛，他高兴极了。刚睡醒就有吃的送上门来。

　　“嗷嗷嗷。”

　　他轻轻抬起身子，匍匐的移到草从里。一步一步的向那人影爬去。

　　大狗趴在草里，看见了那人影，那是一个带着斧子背着编制的草框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拉着女人的手跟着女人一起在山林里走着，看样子，是对母女。

　　大狗缓缓靠近。

　　其实这对母女已经逃不了了，可是他就想突然出现，体验人类惊恐和绝望的感觉。

　　他爬到了那对母女身前的草丛，嗓子一震，一声怒吼！

　　“嗷！！”

　　那对母女被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一大跳，妇女更是丢掉了手里的斧头，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大狗慢慢站起身，身高两米，体长三米，仇恨的眼神，嗜血的獠牙，乌黑的体毛，宛如地狱的恶犬。

　　妇女看见眼前的足有半颗树高的怪物出现在眼前吓的更是脑子空白。

　　“啊！！”一声尖叫。

　　妇女下意识的抱紧身旁的孩子，瑟瑟发抖。

　　大狗靠近两人，伸出舌头舔舐着妇女，就像在品尝食物的味道一样。

　　大狗张开了大口，向眼前的妇女咬去。

　　…………

　　“不许伤害我妈妈！”

　　一声带着坚强和勇气的声音想起。

　　大狗听见这这声音，有些疑惑的收回了自己嘴巴。

　　那个小男孩手里持着斧头，留着眼泪，但却目露凶光的看着他。

　　“嗯？这是什么情况？”

　　“居然有人类敢反抗自己！”

　　自己是人类的王，是人类的主宰者，反抗自己的人类，不应该出现！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大狗张开了大嘴，足有半米长！口中喷出的唾液都淋在二人身上。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那个孩童人类，可是那个孩童人类却依然现在原地，手持着斧子，硬狠狠的盯着他。

　　“不！不准！不准伤害我妈妈！！”

　　那人类孩童留着泪，上下牙齿咬的紧紧的，喘着重重的粗气，狠狠地盯着他。

　　大狗有些愣住了，这个人给自己一种强大的感觉，自己从没见过这么强大的人类，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人类如此强大！这个人类居然敢反抗自己！

　　他不明白，这是第一个敢反抗他的人类，他感觉自己不能吃这个人类，如果自己吃了他，自己可能会死！深深的恐惧侵袭了他的内心，他头一次感到恐惧。

　　大狗转头跑开了，跑的很快，宛如在逃离着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

　　大狗在心里不断地问这自己。

　　他停在了一颗树下，喘着粗气。忘不掉刚才的那一幕。

　　…………

　　后来，他明白了，原来人类是拥有感情的，这种感情能让人类从懦弱变得强大，每当遇到这种拥有感情的人类，他就会感到很害怕！感觉这样的人类很强大。

　　“那份强大是什么，好想感受一下。”

　　渐渐的，他也想拥有感情，他也想拥有那份强大。

　　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直到今天，他都没有找到感情。

　　…………

　　他回忆起那一幕，其实他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吃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只是想从人类中看到那种感情而已。

　　大狗流泪了，“人类，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人类身上的感情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能让人类变得强大，为什么他能让人类变得无畏，为什么！”

　　大狗带着哭腔，仰头向天咆哮。

　　我也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人类让你变成这样的，你本应该不是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啵，啵”

　　大狗的身上泛起淡淡白光，白光很是圣洁，在这白光下，大狗渐渐变得模糊了。

　　白光缓缓飘起，大狗也变得若隐若现，不一会儿，大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