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秘术师》舟木

21、金霄雪的起床气

　　因为金霄雪受了伤，胡兮卿坚持不让她和陈林溪回酒店，将他俩带回了自己家。

　　星城大学倚靠着5A级景区玉枫山，胡兮卿的家就坐落在玉枫山下，是一栋双层别墅。别墅一楼的院子里搭着葡萄架，葡萄藤爬满架子，葡萄叶茂盛，人一走进去，望见绿油油的一片，不由得心旷神怡。

　　金霄雪对陈林溪说，胡兮卿这片葡萄园到了秋天是会结葡萄的。她前年中秋来胡兮卿这儿过的时候，一串串漂亮的葡萄挂在葡萄架上，到了晚上，圆圆的月亮爬上架子，跟一颗颗圆圆的葡萄组成了一幅极有韵味的画。

　　不知道为什么，陈林溪的脑中浮现出了一只狐狸坐在挂满葡萄的葡萄架上对月嚎叫的画面——他始终记着胡兮卿是只狐狸，并且很好奇胡兮卿的狐狸原身长什么样。

　　金霄雪伤得不重，胡兮卿用灵力帮她治伤，很快伤口就愈合了，一点痕迹也没有。

　　胡兮卿家里的客房总是收拾好的，虽然平时来拜访他的客人并不多，但他习惯了定时收拾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胡兮卿把陈林溪带到为他准备的客房里，细致地帮他调好空调温度，备好睡衣、牙刷、毛巾、拖鞋。在做这些的时候，胡兮卿始终微笑着用温柔的语调跟陈林溪寒暄。

　　陈林溪是个不太擅长语言交流的人，这表现在他经常在谈话中冷不丁爆出一两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思维跳跃的话，例如上次左轻颜说金霄雪活了一千年，陈林溪脑子拐了个大弯问：那她是不是很有钱？然而跟胡兮卿聊天，无论陈林溪说什么，胡兮卿总能接得住，而且还会顺着陈林溪的话抛梗，让陈林溪能也够接下去，不至于冷场。

　　温柔的人总能令人心生好感。反正陈林溪对胡兮卿的印象是好得不得了了的。

　　陈林溪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正准备打局游戏以助睡眠。然而他还没开局，琨臣就从紫袍玉带石吊坠中钻出来了。

　　这次琨臣没有变成小狗，而是以紫烟的形态漂浮在空中，它幻化出鼻子眼睛，在半空中盯着陈林溪看。

　　“看我干嘛？”陈林溪被它看得有点不自在。

　　“你好看。”琨臣笑眯眯地说。

　　陈林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在觊觎我？我没那么重口，我对人兽恋不感兴趣……”

　　这次轮到琨臣表情扭曲了，“什么鬼？想什么呢？我觊觎你？啊呸，我要觊觎也是觊觎澹台法师，他才是我男神……啊不对，我谁也不觊觎！”

　　“小琨琨，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把我们从梦境里带出来的？”

　　“四千年前，我还在魔界当凶兽中的霸王的时候，捕到过一只梦貘兽，我吓唬它要把它吃掉，它向我求饶，我问它它会些什么好玩的技能可以逗我开心，它就造了个梦给我看;我又问它怎么从梦境中出来，它便告诉了我出梦境的口诀，和口诀的使用方法。”

　　“你既然知道出梦境的口诀，那为什么不早点用？”

　　“大哥，那是四千年前的事情了，四千年前的事情谁件件记那么清楚啊？跟着你们在梦境里玩了好久，我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茬事的。”

　　琨臣飘到陈林溪面前，似笑非笑地问他：“而且，为什么要急着出梦境？梦境里面不好玩吗？”

　　陈林溪一时语塞。梦境里面好玩么？答案是肯定的——好玩，太好玩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但他心里却隐隐觉得危险，危险的因子是金霄雪。从梦境出来后，金霄雪的影子就一直在他脑海里飘着。金霄雪对他说的那些谈心的话，虽然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平静的下面，似乎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与感情，这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想去探究金霄雪的故事;金霄雪拉着他跳舞的时候，他明明不会跳舞，却并不拒绝，心里面紧张又兴奋;在飞毯上时，金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睫毛。那碰的哪是睫毛啊，那分明是在他的心上挠了一下。

　　陈林溪觉得危险，是因为他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陈林溪突然不想打游戏了。他关了灯，闭眼，睡觉。

　　琨臣在陈林溪关灯的时候乖乖地回到了吊坠里，然而在陈林溪睡着之后，它又悠悠地从吊坠中跑了出来，还是以紫烟的形态漂浮在空中，幻化出鼻子眼睛，盯着熟睡的陈林溪看。

　　它看着陈林溪，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清晨，一缕阳光射入陈林溪的房间。

　　陈林溪做梦了，他梦到他坐在飞毯上，飞毯悬浮在一片黑暗之中，金霄雪在他旁边，歪着头盯着他看，像只猫一样。陈林溪心跳加速，一动也不敢动。

　　突然，金霄雪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睫毛，然后发出一声轻笑声。

　　陈林溪连呼吸也窒了。

　　然后陈林溪就醒了。射入房间的阳光有些刺眼，陈林溪本能地抬起手，遮了一下太阳。他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去洗了把脸。

　　越来越危险了。他对自己说。

　　陈林溪洗漱完毕，胡兮卿叫来他吃早餐。餐桌已经摆好了牛奶、三明治和水果，正好是三个人的份。

　　陈林溪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没找到金霄雪，便问：“金霄雪呢？”

　　“还没起床。”

　　“要不要去叫一下她？”

　　胡兮卿睁大了眼睛，用看勇士一样的眼神看着陈林溪。他想了一会，忍着笑温和地对陈林溪说：“好呀，你上楼去叫她吧，上了楼梯左转第二间房间。她睡觉睡得比较死，你敲门大点声。”

　　“哦，好。”

　　陈林溪傻楞傻楞地上了楼，走到金霄雪的房门前，敲了两下门。

　　“金霄雪，起来吃早餐了。”

　　没有回应。

　　陈林溪想起胡兮卿的嘱咐：她睡觉睡得比较死，你敲门大点声。于是他加大敲门力度，用力地敲了几下，又加大了音量喊道：“金霄雪，起来吃早餐了！”

　　还是没有回应。

　　陈林溪忽然有些担心，他想起来昨天晚上金霄雪受了伤，虽然胡兮卿用灵力使伤口愈合了，但说不定好的只是皮外伤，会不会还留有内伤？

　　金霄雪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里，陈林溪急了，疯狂地敲起门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金霄雪，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应我一下。”

　　突然，房门被重重打开。金霄雪顶着一张怒气冲天的脸站在陈林溪面前。此时的金霄雪气场相当恐怖，吓得陈林溪不敢说话。

　　“你……没事吧”陈林溪小心翼翼地问。

　　“有事。”金霄雪咬牙切齿地问答。

　　她大步上前，狠狠地一拧陈林溪的耳朵。

　　“啊啊啊啊痛！”陈林溪疼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金霄雪下手真狠啊。

　　金霄雪将陈林溪揪到二楼走廊的栏杆边，她松开了陈林溪的耳朵，转而用擒拿手将陈林溪的胳膊扭到背后。

　　金霄雪将陈林溪抵在栏杆上，将他的背往下一摁，陈林溪的脚悬空了起来。

　　“快快快……快掉下去了”陈林溪被迫脸朝下。一楼到二楼的高度还是蛮高的，这么砸下去，非得脑袋开花不可。陈林溪胆战心惊地想。

　　金霄雪阴森森地说：“警告你，永远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永，远！”

　　可能是脑袋充血的缘故，陈林溪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于是金霄雪又阴森森地来了一句：“不说话？”

　　“不……不……”

　　“不？”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金霄雪这才把他放下来，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用力关上。

　　陈林溪战战兢兢地下了楼，回到餐桌前，发现胡兮卿在憋笑。

　　陈林溪嘴角抽搐，感情胡兮卿是知道金霄雪起床气的恐怖的，却故意让自己去叫金霄雪起床，他好在一旁看热闹。

　　原来是只腹黑狐狸。陈林溪在心里说。

　　过了一会，金霄雪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踱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霄雪昨晚睡得怎么样？”胡兮卿问金霄雪。

　　“昨晚睡得很好，就是早上有个傻逼吵到我了。”金霄雪的起床气还没全消。

　　“林溪我好像看到你的黑眼圈了。昨晚没睡好吗？”胡兮卿又问陈林溪。

　　“可能昨晚做了个梦，所以有点累。”

　　“客人在我家没睡好的话，我作为主人是会自责的。一会吃完早餐，我再煮一壶咖啡，尝尝我新买的咖啡豆味道怎么样。”

　　早餐过后，胡兮卿去煮咖啡的间隙，陈林溪悄悄对金霄雪说：“胡兮卿这个人好温柔啊。”

　　“嗯，他是挺温柔的。温柔，但是缺少感情。”

　　“缺少感情，怎么会呢？”

　　“有时候温柔的人才最无情，他们温柔，只是因为习惯如此而已。”

　　陈林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今天周六，胡兮卿没有课，正好可以开车带金霄雪和陈林溪去崇明老街找紫袍玉带石吊坠的线索。到了崇明老街，三人并不心急，在街上慢悠悠地逛着。

　　金霄雪想喝崇明老街上一家奶茶店的奶茶，但这家店排队的人很多，她不想排队，便支使陈林溪去排队。

　　陈林溪乖乖地帮金霄雪排队去了。在队伍里他无奈地叹了声气，想自己好好的一个技术型人才，互联网公司开发工程师，竟然沦落到帮人跑腿的地步了。

　　他不自觉地望向金霄雪。此时金霄雪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她今天穿了一条超短牛仔裤，大长腿显露无疑。

　　腿长优越啊。陈林溪想。

　　“喂喂喂，偷看美女又被我抓包了。”琨臣的声音在陈林溪耳边响起。

　　“你又冒出来干嘛？”

　　“当然是帮你来了。伙计，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就能找回属于你的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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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