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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薛牧呈微愕,面不改色的往回一推:“我不想。”

      郁灵端回酒杯,往嘴边送,杯壁刚触碰到唇边,她的手突然一顿:“你既然不想喝,那看什么看,莫不是有毒?”

      他语气随意,又像故意恐吓:“嗯,有毒。”

      见他这般坦然,郁灵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释然一笑,樱唇含笑神若秋水,说不尽的妩媚讨喜:“抱歉,我想多了。”

      不可否认,她是笑得很美,薛牧呈却生不起怜惜之情,美人在他眼中和精美的物件一样,都是摆设。

      “阿碧,将银针取给我。”

      薛牧呈:“...”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小宮女见郁灵真的要试毒,赶紧上前,面带惶恐:“灵仙郡主,您放心,没毒,不信我帮你试试。”

      郁灵还未开口,小宫女眼明手快的将杯子抢走,一口闷下,强行挤出一个惨白的笑意。

      郁灵惊讶的看着她,真没毒啊,果然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薛牧呈冷笑一声,他是不信的,这狗奴才倒是忠心得很,至于幕后黑手他不准备查,就算遇到还会想要帮上他一把。

      郁灵将银针递还给阿碧,就算没毒也没心思再喝,既然生机膏已经送出去,她也没理由在这里干坐着,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她走后,小宫女也离开了,等她回到座位,阿碧轻轻附在她耳边:“女郎,我觉得刚才那个宫女很不对劲,自从她喝了那杯酒后,藏在袖中的手一直在抖,虽然她隐藏得很好,衣袖却出卖了她。”

      “你跟着去瞧一瞧,小心点,有事就退。”

      “是。”

      一直到晚宴结束,阿碧才一脸后怕的回来,像是看见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唇上全无血色。

      等出了宫门,阿碧再也承受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郁灵被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上马车,阿碧拽了拽她的衣襟,轻轻摇头。

      师候隐早就注意到闺女身边的侍女离开了很久,明白是被她派出去做事,也没过问,极贴心的喊上师灵韵和他坐一个马车。

      皇家宴会,马车众多,所以几人挤一辆马车很正常,若是一人一辆,怕是天亮都出不了御前街。

      阿碧在马车内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她掀开马车帘子,看见是勇一在赶车,放下心来慢慢阐述:“奴婢方才跟着那名小宫女,发现她进了冷宫,我偷偷跟进去,冷宫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萧条。她进了一间废弃的空房间,找了一根绳子,将自己绑了起来。奴婢看了好一会,她只是安静的睡着,也不见她有动作,就想离开,没想到...”

      阿碧一回忆全身都在颤抖,紧紧的咬了一口嘴唇才再次开口:“她开始猛烈的挣扎,她绑自己是下了狠手的,一直挣扎不开,她就像疯了一样用牙齿咬,嘴里咬的血肉模糊,牙齿都磕掉好几颗,才将绳子咬开。然后开始在全身死命的挠,头发被挠得连同头皮都拔了下来,她觉得还不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片碎碗,拿起就往肚子里捅,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肚皮被划得血肉模糊,甚至...甚至连白花花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整个房间如同地狱,全是血,满屋子的血。”

      郁灵不解的问答道:“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自杀,偏偏要选择这么痛苦的死法。”

      阿碧无比敬佩的看了郁灵一眼,她当时只顾着害怕,没有多想,她回想了一会才道:“那杯酒应该不会将人毒死,她可能也不想死,觉得自己能忍住不发疯,却小瞧了她的力气,我离开时她还没有死,还在地上蠕动。”

      这时阿碧突然抱着郁灵的手,哭了起来:“奴婢看她的惨样,就觉得后怕,若是女郎喝了那杯酒,岂不是...奴婢真的好害怕,一闭眼就是她癫狂的样子。女郎你能不能不要去招惹牧王了,他真的好可怕,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对女子都能下这么阴毒的药。”

      若中毒的是女郎,她力气那般大,肯定自己就能把自己撕碎。

      郁灵缓缓的拍着她的后背,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气得浑身发抖,她压制着怒意,轻声安慰道:“我命硬,这点鬼蜮伎俩害不了我,别担心。”

      阿碧依然哭个不停,身体一抖一抖的,显然被吓得不轻,毕竟她也才十几岁,虽然她从小跟着郁灵到处惹事,但也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郁灵握紧手心,嘴角慢慢往上扬,眼睛微眯略带蔑视:“认为我还欺负是吗?那你就错了,现在该我了。”

      回到将军府,郁灵率先抱着阿碧跳下马车,整个人背脊打得笔直,带着一股千夫莫挡的气势,消失在夜幕中。

      师候隐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叹息一声,当年她母亲生气也是这般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知道是谁惹了她,但他却知道,她的闺女一定不会吃亏,他吩咐侍卫,郁灵以后想出府做什么都装作没看见,不要拦着。

      郁灵回到射日轩,立刻召集二十名勇士,个个肌肉虬结的鲜卑汉子整齐的站在大堂,他们统一穿着短打胡服,宽肩窄腹充满着荷尔蒙气息。

      郁灵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背着手,表情严肃:“勇三去织造府偷牧王府地图,勇一和勇二去牧王府旁边选个僻静没人的院落,如果找不到,可以将主人绑了强行占领。其余人等他们踩好点,就开始动手挖一道直通牧王府的地道,等勇三偷到地图,直捣黄龙挖到薛牧呈寝殿旁。这时勇四和勇五负责将他寝殿里和周围的侍卫药晕,行动。”

      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做,郁灵一声令下,众人拿着专业挖地道工具,偷偷溜出将军府。

      郁灵没有带阿碧,而是吩咐她去休息,这次带的是阿萝,阿萝为人稳重,一直负责打理郁灵的家务琐事,她为人老练颇有管家之风。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地道打通,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树木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徒添诡异气氛。

      勇四和勇五是郁灵在柔然死牢里救的神盗双生,他们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愿意在这五年里奉郁灵为主。

      柔然王殿他们都敢闯,区区牧王府有何难,他们自创了一种无嗅无烟的迷药,点燃后,七百米范围内无人有意思,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刻钟后,迷药散去,郁灵从墙角一个隐蔽的密道内爬出,万籁俱寂,连夏日里的嘈杂的蝉鸣都停止了。

      她推开薛牧呈寝殿大门,寝殿里燃着昏暗的光,隔间睡着几名侍从,并无丫鬟。

      寝殿里比外面凉了许多,放置着许多消暑的冰块,整个房间都是冰凉的,地上奢华的铺着波斯地毯,壁上水晶玉台为灯,六尺宽的沉香雕花大床上挂着软冰蚕罗帐,里面的人若隐若现。仿若美人在云端,下意识以为精美的大床上睡的是绝世佳人。

      郁灵手上粗鲁的掀开罗帐,里面的人睡相极好,规整的躺在床中央,不依不偏,就像故意放置端正的尸首。

      她打了个寒颤,屋内冷气太足,甚至有点冷。她毫不留情的扳开他的嘴,塞进一颗红色小药丸,确定他吞下后,掀开被子,直接将殿中央融化的冰水泼在他身上。

      薛牧呈被一瞬间的寒冷所惊醒,睁开眼便发现郁灵似笑非笑的站在他床头,他蹙着眉很快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不动声色的将手往床头移动。

      郁灵仿佛知道他的意图,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就着力气将他扯下了床。

      薛牧呈摔在地上吃痛的闷哼,里衣敞开了一半,露出大片白皙精壮的的胸膛,他下意识的合紧衣襟,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他满脸震惊警惕的瞪着她。

      郁灵别开眼,看向一旁的空气:“放心,我不会碰你冰清玉洁的身子。”

      薛牧呈:“...”

      等他系好衣带,郁灵才开始进去正题,她面无表情的单手捏住他脸颊,语气无比肯定:“你想杀我?”

      薛牧呈并不害怕,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漆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冷笑露出了隐藏的锋芒:“是又怎样,你杀了我啊。”

      郁灵学着勾栏院里的妓子,娇媚的笑出了声,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中无限回响,魅惑异常,下一刻另一只手直接伸进了他的嘴,沿着他牙齿的轮廓细细的摩挲,像是在抚摸上好的瓷器。

      他的表情在这一刻开始龟裂,使劲的合上嘴,恨不得将她的手指咬断,可惜的他的意图再次被识破,捏住他脸颊的手固定着不让他使力,然而他也没有力气使。

      霎时,她拿开了逗弄的手指,若无其事的开口:“我来时不小心踩到狗屎,就用刚刚放在你嘴中的那根手指刮的鞋底,不知道你有没有尝出臭臭的味道...”

      薛牧呈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背过身不断干呕,整个身体团成一团,肩膀剧烈的抖动。他浑身湿漉漉的,头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在地上,像一只落水的波斯猫,极其狼狈。

      她冷眼看着,好半天才又开口:“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有这么脏。”

      他的脸色一点也没好,反而将愤恨的眸光向她刺来,语气无比肯定:“你做得出。”

      郁灵微怔,红了脸,恼羞成怒的将手张开,凑在他眼前:“休要胡说,我很干净。”

      薛牧呈压下心中的厌恶,仔细的看她的手指和指甲,很好,很干净,心中的恶心感减少了不少,但是还是觉得嘴里不舒服:“我要漱口。”

      什么?她听见了什么?身为阶下囚的他竟然还敢命令她,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想都不要想,不,可以想想,除非你答应我,明早去将军府提亲,我就让你漱口。”

      薛牧呈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高傲的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个凉薄而讥讽的笑:“休想。”

      下一刻,他按下扶手下方隐藏的按钮,郁灵上方突然落下一个巨大的铁笼,“哐当”一声,铁笼牢牢的将郁灵困住。

      铁笼不知被设的什么机关,下落的过程中无声无息,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郁灵措不及防栽了更头,她用力的拍打栏杆:“阴险的小人有本事放我出去,耍什么阴招。”

      薛牧呈嗤笑道:“不知是谁阴险,大半夜的搞偷袭,卑劣的给我下软骨散,我现在只是在自保。”

      “谁让你想杀我的,我第一次忍了,你还来第二次,不报复回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杀你,你很厉害,就是太妇人心肠,可惜我不会心软,你马上就要死了。”

      他表情很温和,看起来很无害,掌握生杀大权的刽子手,语气温柔的像逗小孩子开心:“杀了你哦。”

      下一瞬,笼子上方的突然冒出无数利剑,不像开始那般迅速,而是缓慢的往下沉,郁灵抬头,头上刀尖闪着寒光,是令人胆寒的锋利。

      他手上好久不曾沾过血腥,如果这女人不曾出现,恐怕还会更久。

      他并不喜欢血腥,相反他很厌恶,若不是太讨厌她,他也许会尝试其他温和的手法杀人。

      可惜她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底线,他现在只想让她死得最血腥,最痛苦,最破碎,最惨不忍睹。

      刀尖慢慢的穿透她的肌肤,让她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鲜血慢慢侵入洁白的地毯中,直到她被压成肉酱,血肉完全与地毯融合在一起,变成令人厌弃的暗红色。

      此刻他隐藏在深处的戾气完全释放,狠厉尽显,脸上尖刻又佻薄。

      郁灵两手攀在栏杆上,看着他躺在椅子上惬意的姿态,他的心果然是黑的,黑得无可救药:“你以为我就会这么简单的死去?你想错了,我会与你不死不休,我会与永远缠着你,我会是你毕生的梦魇。”

      语罢,她直接徒手扳弯手碗粗细的铁栅栏,她气势恢宏的从铁笼中出来,势不可挡,她低着头整张脸背着光,恐怖如斯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薛牧呈像被雷劈了一样,满脸的不可思议,眼前越来越昏暗,面前的人明明是女子,却像被困在笼中奋力挣扎的猛兽,很有攻击力,很有报复力。

      她在靠近他的一瞬间,突然猛的低下头,带着强烈的怒气扑向他脖颈,对准他跳动的大动脉,带着人类特有的温热气息。

      他感觉所有感官都在不断放大,时间在不断放慢,像临死前的走马灯,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垂下的发丝扫过他脖子。

      他认为会被野兽咬断脖子时,她却突然晗住了他的耳垂,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无尽柔软的糯湿。

      一滴热泪猛的砸下来,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直至胸膛再划向腹部,温热的鼻息呼哧在他耳尖,痒痒的酥麻的,却生不出一丁点旖旎。

      因为他听见她在他耳边软糯的喊他:“娘亲...”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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