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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婚礼 ...

  •   在初春的晨曦中,教堂的正面带着石山般的凝重,两侧是修剪刷齐的大树,抹上一层浓烈得化不开的红色嫩芽,一直伸展到远方,渐渐淡去。宽大规整的水池,微微镶嵌着凸起的石砌边缘。水池两边,围绕着一座座静默无言的大理石雕像。
      绘麻就在这庄重典雅的氛围中向教堂走去。她身穿精心挑选的粉色小礼裙,脖系纯白小礼带,由琉生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亮眼。
      养父与继母在教堂中为她衷心祝福,13个俊美的兄弟簇拥着她一同离去。婚礼前的等待,绘麻享受着兄弟的呵护,感受着家人的温情。
      但这一切都与向时无关。她一向独来独往,在婚礼即将开始时,她才姗姗而来。
      礼堂的侧门忽的打开,逆着光,修长的身影缓缓而来。向时难得一见地束起了发,配上一套纯黑的西服,整个人显得英气又优雅。
      礼堂的工作人员都去准备婚礼事宜,只有养父与朝日奈美和在堂内。向时一步一步地走到养父跟前,优雅地弯腰:“父亲,恭喜您与美和小姐共结连理。”
      “啊呀,这就是向时啊,和绘麻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呢!”美和掩唇笑着看了眼麟太郎。
      养父的眼神对上向时还是有些闪躲,他自知有些对不起向时,不论是小时候的误解,还是现在让她与绘麻分开。
      美和看到麟太郎这个样子,有些迷惑。
      向时却有所理解,她执起美和之手,轻轻一吻:“愿你们百年好合!”抬头望向养父那一眼有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一时让美和都有些愣住了。向时随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礼堂,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亲爱的,这是…”美和轻拍了下麟太郎的肩膀。
      “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是我对不起她。”麟太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不自主地盖上了眼睛。
      朝日奈美和安抚地握紧了麟太郎颤抖的手,眼眸中多了点意味不明的神采。
      礼堂外是一排排气质沉稳的石浮雕,围绕在花团锦簇的花圃旁。磨得像卵石般溜圆的铺地石,对着那四四方方,一朵朵云彩在其间悠闲飘过的青天,非常沉得住气。
      向时望着花圃中各式各样,散发着生机的花朵,心中也不由地活跃了起来,她用手点了点眼前的蒲公英,静静看着它随风飘去的身姿。
      “你知道吗,蒲公英的话语是无法停留的爱,就像世间所有的爱情悲剧一样,徒留下悲伤。”柔和的嗓音从身旁响起,向时侧过身,看见一位银发男子正自顾自地盯着蒲公英,绅士的外表下透露着一股阴沉。
      “那只是人类赋予花的意义,不是它自身生命的意义。生命,是大自然中最美妙之物。”向时反驳着银发男子的观点。
      “自身生命的意义吗?”银发男子低声喃语。
      向时看到眼前的银发男子陷入了沉思,便悄然离去,沿途经过了礼堂广场,看见姐姐与各色各样的俊美男子拍照欢笑,心中就有些闷闷的。
      再也回不到只有姐姐和我的时光了,像是应证了养父所说的话“你与绘麻是完全不同的人,绘麻她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想让她卷进太多风波,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小时。”
      养父的确说得很对,妖怪之事本不该让绘麻参与,现在的她,不再为我唠叨操心,被新兄弟呵护关心着,或许这才应该是她真正的生活吧。
      “小时!”绘麻似是有所注意朝向时方向走来,而向时却赌气般快速地耍了一个招式闪身离开,空气中只有绘麻呼喊的回声以及兄弟询问呵护的问候声。
      近处的茂林中,黄莺飞舞。对面山上,布谷鸟唱起了悠闲的歌,覆盖着陡峭山坡的阔叶树悠悠地绿。默默地耸立着的针叶树,呈现一片浓浓的绿韵。
      向时悄悄走在青青草丛间,侧耳倾听,鸟儿的啁啾鸣啭间,还夹杂着稚嫩的小孩笑声。那笑声从地底传来,充满着欢乐与善意。
      向时拨开草丛,发现了地上有一个土洞。可能是有小孩掉下去了,向时随即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诶,大姐姐,你也不小心掉下来了吗?”清脆的童音在耳畔响起。回过头,向时看见了扎着小辫子,一脸天真地看着她的小女孩,以及,一只小白猪,不,是一只大胖猫。
      “啊!你这是什么眼神!”外形为招财猫本体为大妖怪的斑顿时炸毛。
      “不,只是你好像更胖了。”向时一脸正经,还认真地比划了下尺寸。
      “哼!愚蠢的人类…”大胖猫还没说完就被小女孩一把抱在怀里,软糯糯的脸蛋贴上柔软的大胖猫,看上去格外舒服,连向时也不禁伸出了魔爪,蹂躏着大胖猫软软的身躯。
      “呐,大姐姐,你知道要怎么上去吗?”玩累的女孩一边抚摸着白猫一边问。
      “知道。”向时目测了下洞口的距离,只需要凝结灵力化成绫带就能上去了。不过,她怕小女孩承受不住。
      于是大胖猫斑就看见眼前的黑发少女正面无表情地戳着自己,一戳,二戳,三戳……
      “喂,愚蠢的人类,你在干什么?”大胖猫努力作出凶恶的表情,结果…
      “哇!猫猫还会做鬼脸啊!再来一个!”小女孩拍着手,显得格外兴奋。
      向时凑近白猫身旁,轻声对它说:“你应该有办法上去吧。”斑自然知道向时的顾虑,它嫌麻烦地“咂”了一声,随即化作本身,纯白的毛发,优雅巨大的身姿,带着向时与女孩一飞上天。
      猛烈的风吹得向时睁不开眼,她护住身下的小女孩,紧紧抱住本体斑,不敢有一丝懈怠。
      “姐姐,这是在做梦吗?”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是啊,我们在梦中相遇了。”向时的声音近乎柔和,似乎在塑造一个小女孩的纯真之梦。
      “咯咯”的笑声如银铃般在空中回荡。那一瞬间,似乎连大妖怪斑也勾起了嘴角。
      被细雨浸润过的万物,都透着点点湿意。向时轻轻将熟睡的小女孩放到派出所旁,远处焦急的呼喊声也让向时轻轻侧身,“猫咪老师”“猫咪老师”的呼喊声由远而近渐渐接近。
      向时低下头,看见胖猫一脸别扭却又面带欣喜,飞快跑出去的身影,不禁抿唇一笑,真好!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与幸福,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向时望着远方呆呆愣神,一抹淡色身影却又出现在了眼前。
      “那个…我是夏目贵志,很感谢你帮我找回了猫咪老师,你还好吗?“少年的声音很是温柔,向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笨蛋,明明是我自己回来的!不过小鬼,你刚才笑得挺难看的。”胖猫竖起的双瞳透着别扭的关心。
      “啊,我没事。”向时蹲下身,摸了摸胖猫的脑袋,也遮掩住了有些湿润的眼眶。只是想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想到了在自己身边作伴的弔,那些古灵精怪的妖怪,心中便不由地涌出了喜悦与安心。
      下过雨后的街道,显得格外湿滑,空气中也带着丝丝冷意。向时在夏目的引领下顺利乘上了车。一路上的他们,虽然寡言少语,但彼此心里都知道,他们都曾经历过相同之事,年幼的时光,古怪异常的行为,亲人不解惊恐的眼神,是他们一生中最深刻的回忆。
      岁月使他们的内心更为强大,同时也开始隐藏他们真正的想法。夏目成为了一位温柔宽厚的少年,而向时则将真正的自己隐藏在古板有礼的外表之下。
      “夏目,你怎么又乱发善心啊!回家都要晚了,我的晚饭~~”白猫斑扭着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
      “只是觉得她很像以前的我,”夏目停顿了一下,目光悠远地望向天空,“如果不是遇到了藤原阿姨他们,我也不知道我该去何处。”
      “只是想要帮帮她,感觉就像帮助以前的我一样。”夏目低下头,目光中透着温柔与忧伤。
      “嘛!你们人类的事搞不懂!”猫咪纵身一跃,向着夕阳追逐着自己的晚饭。
      “猫咪老师,等等我啊!”
      夕阳下,一人一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余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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