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可追》依玥然

13、第13章 试探

　　华清一听白丹瑃这样说，顿时惊诧万分，连忙问道：“你当真知道她在何处？”
　　白丹瑃回过身，并不答话，只用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华清只得无奈道：“是，天尊确实交待过我一些事情，可你又如何得知？”
　　白丹瑃苦笑道：“天尊心里只有瑶玑，也是因为瑶玑，我娘亲才……所以我猜想，天尊一出关必定会去寻她，即便不亲自去，也会派他信任的去，他这次闭关前只见过你，若不是你还会有谁呢？”
　　华清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圣母知道这些吗？”
　　白丹瑃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猜她或许想到了，只是还不确定，这才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

　　华清古怪地盯着她，又不解问道：“你不是圣母派来的吗？又为何告诉我这些？”
　　白丹瑃满面悲戚，无比心酸，“我娘亲死的那样凄惨，全拜圣母所赐，我又岂会真的和她一心？不过是在她胁迫之下的权宜之计罢了。”
　　白丹瑃说完这话又盯着华清，她强按住自己不停跳动的心口，情深意切道：“上仙，如今我心中只有你，只想永远待在你身边，只求你心里也有我，只要你答应，我便告诉你那瑶玑的下落。” 她很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只有去尽力争取，才有得偿所愿那一日。

　　华清没想到白丹瑃竟会向自己提出这个非份的要求，他立刻面色大变，恼羞成怒道：“你别妄想了，你哪里还有心？我看你就是棵墙头草，两边都想得好处而已！我不会再信你的话，你回去吧！” 说完转身便拂袖愤愤而去。
　　白丹瑃见他真的生了气，连忙朝他大喊道：“我有心，我现在有心了，是那‘蔷薇仙子’的心！”
　　华清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惊，不禁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雪地上。他急忙回过身，不敢置信问道：“你说什么！什么‘蔷薇’的心？”

　　白丹瑃捂住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胸口，慢慢向华清走去，泫然欲泣道：“我真的有心了，是圣母给我的，这心中只有你，一见到你这心就狂跳不停，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华清霎时惊愕不已，“不，不可能，蔷薇已经不在了，彻底不在了，永远离我而去了。”
　　白丹瑃强颜欢笑道：“她是不在了，可她的仙芯中凝聚着千年灵力，圣母不舍丢弃，便留了下来，又赏赐于我，怎么，你还是不信吗？”
　　华清突然得知这荒唐的一切，一时间令他始料不及，心中更是一团乱麻，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白丹瑃慢慢拉起他的手，轻轻伏在自己心口上，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上仙，我的心，正为你不停跳跃，你可曾感受得到？”

　　华清这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禁觉得头痛欲裂，脑中更是一片混乱，万万没想到圣母竟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卑劣无耻的事情，他那时看蔷薇胸口一片血色，还以为只是被‘玉虚剑’所伤，却没想到她竟会被活生生挖去了仙芯，他无法想象那时的她该会有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啊！
　　华清只觉得悲恸欲绝，在蔷薇最无助、虚弱的时候，自己却未能陪她共度难关，即便事后做了再多那也是于事无补。可那毕竟是她修炼多年的仙芯啊，圣母却随随便便就给了那牡丹，华清顿时气愤不已，上前一把死死掐住了白丹瑃那纤细的脖颈，怒不可遏道：“不配拥有她的东西，你不配！你不配！”

　　白丹瑃没料道华清竟会如此勃然大怒，她不禁惊恐万分，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随着华清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她感到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便忍不住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就在这时，华清突然发现她心口处隐约约地散发出一些浅红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强烈，最后竟慢慢幻化成一朵蔷薇花的模样。
　　华清顿时怔住了，不觉松开了手，白丹瑃立刻跌倒在雪堆上，她捂住红肿的脖颈咳个不停，心中气血不停翻涌，自是惊惧交加，最后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华清紧紧地盯着她胸口处的那朵半透明的蔷薇花，只觉得熟悉异常，没错，那就是浅薇的仙芯，也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珍贵无比的东西！他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酿成大错就悔恨不已，如果这白丹瑃真死了，那这宝贵的仙芯也将失去寄生之所，或许会烟消云散，或许会了无声息，这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华清瞥了瞥地上的那位，心中一阵纠结，虽然自己对这白牡丹很是反感排斥，可她心口处毕竟留有浅薇的东西，那种剖胸取物的阴狠毒辣手段他做不来，也不屑去做，看来这白丹瑃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想到这里，华清长叹一口气，便走向前去为她输入了一些灵气，不过稍过片刻，那白丹瑃就慢慢醒了过来。
　　她咳嗽了两声，感到咽喉处疼痛难忍，忽然，她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顿时有些惶恐不安，不禁战战兢兢道：“上仙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痴心妄想，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我的心啊。” 说完，她又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华清怒火中烧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那不是你的心！那不过是暂时在借居你体内而已，你给我永远记住！”
　　白丹瑃这时才恍然大悟，她一下明白过来，不禁满脸泪痕地质问道：“原来你喜欢的不是她，而是蔷薇仙子，是不是？怪不得你竟会如此失态，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华清不想理会她，只觉得自己心痛难耐。
　　白丹瑃看他竟默认了，不禁连连惨笑道：“那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从头上拔下一根尖尖的牡丹簪子，朝着自己的胸口就狠狠刺去。华清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出手阻止，一道白光闪过，那簪子已断成两截，砸在地上。

　　白丹瑃顿时嚎啕大哭，她声泪俱下道：“我活着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控制不了去喜欢你、去想念你……可你却一次次把我推开，这让我生不如死，可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为什么？”
　　华清只觉得心烦意乱，终于，他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咬牙切齿道：“行了，你留下吧！”
　　白丹瑃立刻止住哭声，赶紧站起来，破泣为笑道：“真的吗？谢谢上仙，您总算想通了。”

　　华清看她心思起伏不定、情绪转换自如，不禁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可他既已开了口，也不好再反悔，只得又恨恨道：“希望你安分守己，别再有非分之想！这样大家都好过。”
　　白丹瑃连连点头，喜不自胜道：“我懂，我都懂，上仙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经过她方才一番精心试探，终于弄明白了华清的心意，原来他喜欢的是那早已不在的“蔷薇仙子”，可白丹瑃还是隐隐有些忧心，初见那玫瑰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如今想来她竟和浅薇有些相似，看来以后还是得对她不得不防。
　　白丹瑃又想到那蔷薇的仙芯已与自己融为一体，华清就算看在浅薇的面子上，也不会再为难自己，只要能时时守在他身边，早晚有一天她定会让那华清接受自己。

　　华清只觉得越发看不透那白丹瑃了，不知道她心中还藏着多少算计，只希望她以后真能安分一些。想到这里，华清便问道：“既然你留下了，那能不能告诉我，瑶玑究竟在何处？”
　　白丹瑃有些迟疑不决，她犹豫道：“我说了你会再让我走吗？”
　　华清只好向她保证道：“我已说过让你留下，自然说到做到。”
　　白丹瑃这才安心，于是便实言相告道：“我娘亲说那瑶玑去魔界了。”
　　“魔界？” 华清吃惊道，“她为何要去到那儿？”

　　白丹瑃想了想，“如今六界之中唯一能与天界对抗的只有魔界，大概只有那里才可护她周全。”
　　华清沉吟了半响，又问道：“那魔界的入口在何处？”
　　白丹瑃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娘亲把她送下去后就被魔界的接走了。”
　　华清听她如此说，只觉得事情更加复杂，难道瑶华、瑶玑，还有浅薇都跟魔界有关吗？

　　白丹瑃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忙辩解道：“我们跟魔界没关系，我娘亲只是负责护送，本来接应的该是浅薇，可她还未出现，魔界的那些就抢先把瑶玑接走了。”
　　华清疑惑道：“你娘怎会那么放心？都不阻拦吗？”
　　白丹瑃有些委屈，“是瑶玑主动要跟他们走的，当时形势紧急，我娘又怕圣母察觉，只得让她先行离去。”
　　华清愈发困惑，“那瑶玑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让瑶华、浅薇都为她舍出性命，还让魔界如此护她周全？”
　　白丹瑃思虑片刻，才解释道：“那瑶玑本是魔界圣女，在人间游历时认识了我娘和浅薇，后来又结识了天尊，被封为天妃后，又把我娘和浅薇带到天界，她们自然很感激瑶玑的提携之恩，这才帮她隐瞒魔界的身份，后来又助她逃出天界。”

　　华清只觉得内心震动不已，他没想到那瑶玑的身份竟如此特殊，过了良久，他才又问道：“圣母知道这些吗？”
　　白丹瑃摇了摇头，“不清楚，圣母从未问过我，她大概巴不得那瑶玑永不出现呢。”
　　白丹瑃怕华清不信，又急忙保证道：“上仙放心，我心中只有上仙，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至于圣母，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华清顿时变了脸色，呵斥道：“这些话我不想听，以后莫要再说！”
　　白丹瑃立刻改口道：“我错了，不是我的心，是蔷薇的心，蔷薇心中只有上仙，上仙心中也只有蔷薇，是吗？”
　　华清怒目圆睁道：“你还说！你该想想如何向圣母交待！”
　　白丹瑃笑嘻嘻道：“不急，咱们可以慢慢商量着办呀，如今天色已晚，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华清越来越觉得她话语中处处透露着古怪，便甩袖负气而去，白丹瑃不由得心情大好，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