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两个ta》JayPe

17、意外之客

　　在回宿舍的路上，柳皓然他们遇到了一个人，一个避之不及，却又躲无可躲的人，“站在。”柳飘飘将额前的头发向后一捋，说实话，还是十分感性而迷人的，当然，前提是你不了解她。
　　“姐。”柳皓然他们像太监遇到圣人一般卑躬屈膝。
　　“怎么就你们几个？”
　　他们都知道柳飘飘在问常一鸣去哪了，但谁也不愿意出卖兄弟而开口。但这样下去，反而更可疑，穆柏颜咽了口口水压压惊，“他去图书馆了。”
　　“图书馆？”
　　“学校要把图书编辑入档，让他过去帮忙了，有偿的。”
　　柳皓然听得手心冒汗，但穆柏颜却面不改色。
　　“那你们怎么不去？”
　　“一小时才二十块钱，还不够一顿汉堡的。”柳皓然也鼓起了勇气，帮忙圆谎。
　　“就知道吃，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以后不准吃那些垃圾食品。”
　　“我，”柳皓然有苦难言，他知道自己反抗的越多，被打压的就越惨。
　　“走，陪我去吃饭。”
　　就连最喜欢蹭吃蹭喝的张子枫都不情愿，但太监哪有说不的勇气。
　　说是吃饭，但柳飘飘又喝得烂醉，走路东倒西歪的。今天常一鸣不在，所以是穆柏颜送她回去的。
　　****
　　常一鸣按照地址，来到了一栋洋房的前面，按了门铃，是外公开的门，“你是？”
　　常一鸣正想解释时，屋内传来慧姐的声音，“进来吧。”
　　常一鸣笑嘻嘻地和外公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然后看到慧姐正在厨房忙活着。
　　“慧姐，你要的东西我买来了。”常一鸣拎起塑料袋，晃了晃。
　　“放那吧。”酒红色高跟鞋，迷你包臀裙，束身小西装，这种装扮，很难与厨房的油盐酱醋融洽而和谐，但慧姐在手忙脚乱地忙碌着，显然，她不是个称职的主妇，料理的能手，“进来帮我打鸡蛋。”
　　常一鸣和外公互看了一眼，他们在推测，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应该是你。”外公分析了慧姐的语气，实在不像一位女儿该对父亲使用的口吻。
　　“我想也是。”常一鸣乐呵呵地笑着，挽起袖子，赶紧过去帮忙，“这算不算外出特勤？”
　　“怎么，你想加工资？”一张嘴，慧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把那个碟子递给我。”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常一鸣嘿嘿一笑，但手上的活也没闲着，啪啪啪，没几下，蛋清与蛋黄已融为一体，而且还起了泡。
　　“你做过饭？”慧姐见常一鸣得心应手，不像是第一次下厨房。
　　“你看我像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吗？”常一鸣嘴皮子刚耍完，楼上便走来一位坐着等吃的主。
　　“外卖还没到吗？我都饿死了。”裘畅的脚虽然崴了，但她下楼梯的架势还是那么的放浪。
　　“马上就好。”慧姐探出头，微笑着给了裘畅一个惊喜。
　　“你！你怎么回来了？”裘畅一脸漠然，与她欣然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立。
　　“当然是回来看你了。再等一会，很快就好了。”锅里还炒着菜，慧姐没时间多耽搁。
　　这时，外公扶着外婆出现了。
　　“周书记，是不是你叫的？”裘畅翻着白眼，质询着外公。
　　“我没叫她来，只是说你们俩都受伤了。”
　　“那不等于。。。”裘畅撅着下嘴唇。
　　“你不想见你妈，我还想见我女儿呢。”看自己老伴被欺负，外婆出头了，“饭，你可以不吃啊。”
　　裘畅可不是一根筋的愣头青，而且也不会那么容易和外婆赌气，“都做好了，我干吗不吃。”然后就没脸没皮地捡个最近的位子，坐了下来，正好背对着厨房。
　　外婆也刚坐下，慧姐就让常一鸣把菜端上去。
　　“我来洗碗，你们一家好好聊聊。”常一鸣小声道。
　　在慧姐眼里，常一鸣一直都是个有眼力劲的孩子，“那好吧。”
　　“最近还好吗？”慧姐慈爱地看着裘畅。
　　“你能不能走点心，来点新创意，每次都问这个。我好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刻薄的言辞丝毫没有影响裘畅的嘴，巴拉巴拉地吃个不停。
　　“她好得很，能吃能睡的。”外公像个小孩子一般，和裘畅抢食，“你有空关心关心你爸，我那酒柜可快空了啊。”
　　“行，我改天就给你买。” 慧姐无奈一笑。
　　“家里没什么可操心的，照顾好你自己。”从外婆那冰冷的面部表情上，你很难看出，这是一句关心的话，“这草头有点淡，去把酱油拿来。”
　　“哦。”慧姐赶紧去厨房，看那自然的反应就知道，以前没少被使唤。
　　遇到这一家人，慧姐也真是辛苦，这是常一鸣偷听下来的总结。
　　“都洗好了？”
　　常一鸣点点头。
　　“谁啊？”裘畅听到厨房里似乎还有他人，立马问外公。
　　“她店里的小职员。”
　　裘畅本来想回头去看看长什么样的，但腿脚不方便，而且填饱肚子才是要事。
　　“店里还有事，我就。。。？”慧姐看了手表，已经九点多了，正是忙的时候。
　　“走吧走吧。下次记得带点叉烧回来。”裘畅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妈妈记住了。”
　　裘畅不想目送的尴尬，所以把脸埋在碗里，不停地巴拉着。
　　“好啦，都走了。”外婆故意奚落道。
　　裘畅停了下来，然后朝门外看去，夜幕已黑，她只能看到妈妈消瘦的背影，和为生活而急促奔忙的步伐。当然，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孩，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一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
　　慧姐和常一鸣刚到店里，就被一个女孩拦住了。
　　“怎么又是你？”常一鸣无奈地看着cc，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么晚了，你们俩去哪了？”cc的眼神中，充满着醋意。
　　“为什么要告诉你？”慧姐很忙，示意她让开。
　　“因为我是这里的VIP。”生气的人，气焰都理所应当的嚣张。
　　听到VIP这三个魔幻的，充满铜臭味的字母，慧姐的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虽然一看就知道不走心，但她还是展现出了职业微笑。
　　但cc的眼神告诉她，自己没那么好糊弄。
　　在这斗智斗勇的关键时刻，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慧姐受气微笑，摆出刚正不阿的态度，微微地偏过头，朝常一鸣冷语道，“管好你的小女友。”
　　常一鸣一听，立马有种被出卖的伤痛感。
　　“麻烦让一让。”
　　这次，cc十分听话的，且愉快地让开了，阳光璀璨的笑脸，羞涩地看着常一鸣。
　　常一鸣叹了口气，悲哀世态的炎凉，“以后别来这家酒吧了，酒不好喝，歌不好听，服务还差。”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切，少来骗我。”cc完全不上当。
　　“我没钱，没家世，没才华，除了帅，一无是处，你到底缠着我干嘛？”
　　Cc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难道你是狐妖，上辈子我救过你，你来报恩的？”
　　“你小说看多了吧。”
　　“那你纠缠我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是纠缠？”女人和男人在意的点就是不同，当你阐述A的时候，她们的侧重点却在B。
　　“我要上班了。”常一鸣没有做正面回答，而是选择了逃避。
　　****
　　晚饭过后，大人们在一起闲谈，比较许久未见，嘘长问短的事有很多，邵美馨则陪着小表弟在一旁玩。
　　谈话的内容自然少不了香港如今的动乱，对于这件大事，邵美馨没有表示出半点的兴趣。
　　之后，从舅舅和舅妈口中，表达的多半是在香港生活的压力和忧愁。从没来过上海的舅妈，对这个陌生的城市竟然毫不吝啬赞美的言辞。而且询问了上海的房价，物价，环境，交通，基础设施等等各个方面。
　　美馨的父母一一回答，当然，虚荣心让他们只挑好的方面去说，但也都是事实。舅妈的反应则是羡慕上海，然后不断诟病在香港的难处，甚至萌生了要卖掉香港的房子，来上海生活的打算，可这也是气话，在香港生活的那么多年，圈子也都在那边，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她的抱怨，更多的是出自于爱。
　　可这件事，却在邵美馨的心里，激起了涟漪。以前，香港在她的身上，一直都是个让她自豪的标签，但慢慢地，她觉得这个标签在淡去。外人可能觉得这没什么，但对邵美馨来说，这是种打击，至少对于她的自信来说。
　　就像出国的华人，在以前，中国这个标签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卑。而现在，祖国的强大，让他们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哪怕他们从事的是工人，保姆这类工种。所以，故乡，对一个人自信的影响是巨大的。北京男人天生洪亮的嗓音，爷们的作风不是没有缘由的。
　　****
　　苏丽娜回到家，已是筋疲力尽，但让她更累的，是空荡荡的家。明亮的水晶吊灯，却照不走她内心的寂寞。她习惯性地把电视打开了，虽然不看，但有声音的陪伴，也会让她感到些许慰藉。
　　简单地下个面吃，然后她就窝在窗台上，打开了日记本。可她不知从何写起，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脑子里思来想去的，都是些烦心事。苏丽娜不想把太多的悲伤写进回忆里，她对日记的畅想是，等自己老了，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头顶是绿意昂扬的藤蔓，脚下依偎着一条小狗在打盹，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头金兽，焚着檀香，打开日记本，读的是甜美的微笑，合上日记本，回味的是安心的满足。
　　“想什么呢？”
　　由于入神，有人站在房间的门口，她都没有注意到。
　　“妈？你怎么回来了？！”
　　苏丽娜的妈妈叫彭立旻，短发，一身黑色职业装，没有上海女人的柔美婉约，尽显英姿的飒爽和干练，“这是我家。”
　　“吃饭了吗？”苏丽娜赶紧起身，顺势把日记本合了起来，显然不想被妈妈发现。
　　“被你这么一问，我倒是真饿了。”
　　“那我去给你煮碗面。”
　　“thank you。”
　　苏丽娜去煮面的时候，彭立旻则去换上了居家服，她也不是爱穿职业装的人。再说，家，本来就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的地方。
　　“嗯，好香啊。”玄关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外人，是苏丽娜的爸爸，苏泽。虽然才四十多岁，但头发上已染了不少飞霜，皮肤也有点粗糙，眼袋特别重，一看就知道经常熬夜。
　　“你不是去外地查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彭立旻扎着兔耳朵头巾，一身粉红色运动服，脚上一双兔头毛绒拖鞋，在脸上拍着护肤水，走了过来。她和苏泽站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夫妻，更像是父女。
　　“线索断了，就提前扯了。”苏泽脱掉鞋，很自觉地，整整齐齐地摆到了鞋柜里。
　　“爸，你回来了！”女儿果然都喜欢爸爸，苏丽娜听到声音，手里的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立马从厨房冲了出来。
　　“嗯，回来了。”苏泽见到女儿，也是开心的很，本来疲惫昏安的脸上，立马有了光泽。
　　“看到小情人这么高兴？”彭立旻故意开他们父女的玩笑。
　　这时，有情商的男人估计会说，“看到大情人更高兴。”之类的话，但苏泽只是嘿嘿地傻笑。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在感情方面，略显迟钝木讷，静默清冷，稀有情调。但在警队的风评中，他又是一位机智多谋，正直热情，勇敢果断的好队长。
　　“做什么好吃的呢？”
　　“面，你饿了吧。我去盛给你。”
　　彭立旻故意咳了两声，示意那面是她的。
　　“臭烘烘的，我先去洗个澡。”说着便向里屋而去。这句话，足以证明苏泽的机智，他委婉地把面让给了老婆。
　　“你个没良心的，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给你买的。”彭立旻用食指戳了一下苏丽娜的头。
　　苏泽忽然放慢了脚步，这句话，他听到了心里去。作为一个警察，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肯定是有自尊心的。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每年都是世界各地旅游，吃到许多高档的美食，也的确是靠自己的老婆。所以警队里，有些敌对派总是用夸赞他有个好老婆来揶揄他，俨然把他看作靠女人养的小白脸了。
　　其实苏泽也不穷，工资也不低，但和老婆比起来，就有点捉襟见肘了。他对物质也没太大的要求，本来住在父母留下的八十平老房子里，他也觉得挺好的。从小到大，从没出过国旅游，他也没觉得有多渴望和向往。其实一切，都是为了苏丽娜，他当然想让女儿过更好的生活，而且还是那么可爱懂事的女儿。
　　吃好面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彭立旻吃着菩提，把腿敲在了苏泽的膝盖上。
　　苏泽很明白，立马帮他按摩起来。
　　“爸，你出去这么久，一定也很累了吧。”苏丽娜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妈妈听的，但彭立旻完全无视，“我帮你捏捏。”
　　“好。”苏泽倒也不礼谦，立马把背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