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鬼妃》赫连初七

1、前往京城

　　即将入夜又下起大雨，官路上行人稀少。只见一老一少相互依偎着前进。
　　如此时间，如此地点，见到这样两个人就很令人感到怪异了。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少女左半边面颊几乎完全被红色的胎记所覆盖。若是常人看到恐怕会以为见到了什么鬼怪。
　　“爷爷，我们得先找个住处。”少女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转头对已经很虚弱的老爷子说道。老爷子面色苍白像是昏迷过去的样子，也不知他是否听到了少女所说的话。少女左右瞧了瞧把老爷子扶到一颗大树下。“爷爷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一个过夜的地方。”少女说完便离开了。
　　不过她走到一个四周无人的地方的时候却看向空中说道“小云，小雨帮我看着老爷子。一有什么情况赶紧过来告诉我。”原来从少女的视角可以看到两个面色紫胀身体浮肿四五岁的女孩子。如果有经验的仵作看到定能分辨出来这两个女孩子是溺死之态。
　　两个小女孩点了点头就飘着回去。雨越下越大，唐唐见此加快脚步。她手中拿着从路边掰下来的大叶子遮雨，雨水滴落到叶子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终于一刻钟过后，唐唐找到一个破庙，虽然破败了一些但是用来挡雨也勉强够用了。她立刻回去将老爷子带了过来。
　　唐唐用包袱里还干燥的衣物帮老爷子换下湿衣服，老爷子在这期间一直意识模糊，几乎没有睁开眼看过唐唐。唐唐将老爷子扶到干草堆上休息，看着老爷子面上逐渐浓郁的黑气轻轻皱眉。老爷子时日不多了。想必这趟到京城也是为了完成他自己的夙愿。唐唐想着也躺在一旁干草堆上睡着了。
　　跟着唐唐的两个亡魂不需要睡觉，就绕着破庙飘着。
　　半夜，唐唐感觉到一阵凉气直吹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睁眼就看到两个女孩子急躁的飘在她面前对着她吹气，唐唐缓了缓头疼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情？”
　　“有人，很多人过来了。”大一点的小云说道。
　　“在哪里？”雨还在下个不停，想必也是发现这里可以躲雨。唐唐想着起身开始生火。
　　两个小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回答唐唐的问话。她们年龄还太小不懂得如何描述来人的位置。
　　火堆的光晃醒了老爷子。老爷子咳嗽了几声问道这是在哪里。
　　“距离京城几里的破庙，雨太大进来躲雨的。爷爷，到京城我先带你去看病吧。”
　　“不需要，我这身体我清楚。做完这件事，我就没什么牵挂了。”老爷子拒绝的很果断，唐唐也不好说什么。
　　“快点，快点。”唐唐听到庙外有士兵的声音，从脚步声听来，人数还不少。老爷子和唐唐同时看向庙门，先是两个个小士兵进来打探了一圈。
　　小兵看到唐唐和老爷子走过来查问了一番。老爷子把身份碟拿给他们看又解释说在家里生活不下去，是以到京城投靠亲戚家。小兵拿着身份碟检查了一番就还给他们了。
　　“一会儿有贵人到此处歇息，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就不会把你们从这里赶出去”小兵说完便离开了。
　　唐唐很疑惑此时有什么贵人回到此处，能得兵将护身应该不是普通人。
　　不一会儿，车马声，脚步声就在外头喧闹起来。先是一个女官带着两个丫头和四个太监进来，他们迅速的在破庙的另一侧用帷幕围起来一个小空间。随后两个丫头出去招呼着几个兵将来来回回搬弄了一些东西。在之后两个小丫头扶着一个穿着华丽的人进了帐篷。唐唐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也不过是余光悄悄看两眼。
　　老爷子此时又神采奕奕有了精神气，他正在用一个两个巴掌大的小锅煮酒，见了对面的情形他先是一思量就让唐唐坐到他内侧。
　　唐唐顺从的坐在里侧烤馒头，她一边又悄悄的使眼色给小云和小雨去打探情况。小云小雨回来后说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正在睡觉。”这和唐唐看到的没什么差别，看来是打探不到什么新消息，她只好作罢。
　　小锅里的酒很快就煮出来香味，唐唐很快闻出来这是老头子珍藏的秋露白。是上饶村一个擅长酿酒的婆婆送给老爷子的，至少酿造了三十年。上京路途遥远，老爷子只带了一小瓶。不仅唐唐闻到香味，另一边的兵将也闻到了。
　　又过了一刻钟，一位看起来像是年轻将军的人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龄偏大的军师。唐唐观察这两个人，年轻将军周围无死气看来是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大少爷，而他身边的军师正相反，周围萦绕的都是死气。
　　“小辈过来讨口酒吃。”年轻将军向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手一伸摆出个请的姿势，年轻将军就地坐下，接过小锅正要喝上两口就被一旁的军师拦住了。将军转头看向军师只见军师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将军见此却赌气一般的快速喝下几口酒。
　　刚入口将军就惊了惊，酒水绵柔顺滑，唇齿留香。小将军一时不留意多喝几口就解决光了。小将军看着老爷子有点不好意思，他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兵。小将军对他说了几句，小兵就回去搬了一坛酒过来。
　　“这是进贡的龙膏酒”小将军介绍着摆手想让小兵把酒放到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婉拒道“老朽的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小将军不过尝尝，算不得什么。况且这样金贵的酒老朽路上不好带。”
　　唐唐想着也是，光是酒坛封口上御用两个大字就够惹眼的，更不用说这么一大坛又不方便带。
　　小将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道。不知您这是往哪里去。”
　　老爷子将小锅拿过来又开始热酒，秋露白装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罐子里，老爷子将剩余的酒都倒出来热着却没有回话。
　　在一旁啃馒头的唐唐见此说道：“老家日子不好过，爷爷带我去京城舅舅家。”
　　唐唐开口说话，小将军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她面上红色的胎记有些骇人。不过很快小将军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那倒是顺路，我们可以捎带你们一程。这龙膏酒也就可以顺便带着”小将军说着被军师打断，军师突然就咳嗽几声说道：“将军，在下有些事情”他停顿住有所保留的不往下说。
　　小将军虽然和军师不对付，不过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听军师如此说他就只好跟着军师到庙外头稍远的地方商量事情去了。
　　他们到外面商量事情也瞒不过唐唐，唐唐给小雨小云使了一个颜色。两个人就飘到外面光明正大的偷听去了。
　　小将军和军师回来的时候小雨和小云也一同回来了。其他人是听不到亡魂说话的，小雨和小云就在唐唐面前复述小将军和军师的话。唐唐一边嚼馒头一边听小雨小云复述。她听到的和她猜的差不多，小将军要带唐唐和老爷子一起去京城。而军师不同意觉得他们不怀好心，最后小将军以一个弱女子和一个老头子能做什么强行说服了军师。
　　唐唐刚听完小雨和小云的复述，小将军这边也和老爷子谈完了。就决定二人坐在一辆还算是空闲的马车上随着队伍到京城门口，之后就放他们而离开。
　　到京城剩余的路程，唐唐和老爷子要走个大半天，坐马车能节约两个时辰，又省力。
　　天还是漆黑的，模模糊糊地听着老爷子在和小将军聊一些京城的趣事唐唐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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