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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明星的贴身保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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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乘坐的电梯刷上房卡之后,18层的按键亮了,他靠在电梯的内墙,开始计算电梯的速度。
酒店的电梯比他预想的速度更快,而行政层似乎也比他预想的更难下手。
这里的走道布满了摄像头,如此看来黑桃皇后应该不会大胆到敢在酒店直接下手。
“1801。”宋毓站在一扇绯红色的桃木门前仔细地核对门牌号。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按响了门铃。
门被打开了,一个短发女孩儿伸出头来:“请问您是?”
宋毓左手微微抬起,向短发女孩儿展示手里的公文包:“你好,鄙人宋毓,特来此地为工藤小姐试戴宋氏矿业提供的首饰。”
女孩儿的大眼睛眨了眨,回过头朝着屋里大吼了一声:“Lily姐,送首饰的保安来了。”
保安?这个称呼让宋毓稍微有点不满意,他嘴角微颤,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
“进来吧。”女孩儿把门打开,让宋毓进了屋子。
宋毓一进屋就开始观察整个房间的构造。这是一间套房,从会客厅到小型会议室一应俱全,卧室有三间,有两间靠着大门,另有一间靠着会客厅,那应该就是工藤纱织的房间。
“你是宋氏矿业的人还是大江集团的?看着很面生,我以为今天会是大江的向秘书过来送首饰。”
宋毓闻声看过去,是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漂亮女人,她脸带笑意,双眼半眯,眼神犀利地打量着宋毓。
宋毓走上前去,伸出手,自我介绍:“鄙人宋毓,就职于宋氏矿业,大江集团的向秘书今日无暇,因此工藤小姐试戴首饰之事将有鄙人代劳。”
“Lily姐,这个人说话怪怪的。”短发女孩在红发女人耳边轻声叨咕。
被唤作Lily的这个漂亮的红发女人斜眼看了她,催促着:“纱织那里还需要人帮忙试礼服,花花你还是先进去忙吧。”
花花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进了靠近会客厅的房间,宋毓心想这果然就是工藤纱织的房间。
Lily这才不慌不忙和宋毓握手,浅笑:“我是工藤纱织小姐的经纪人,叫我Lily就行了。纱织正在试礼服,宋先生可以把首饰给我,我去帮纱织试戴。”
宋毓一脸无辜:“Lily小姐,不是我不想直接给你,只是这款青鸟上面用的是索伦扣,要用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还得麻烦您带我去帮纱织小姐佩戴。”
“可是……”Lily咬着唇,眼睛里都是无奈,“纱织不喜欢陌生人碰她,每次试礼服和首饰,都是我和化妆师、造型师代劳的。”
女明星的琐碎超出了宋毓的想象,他以为宋府已经规矩够多了,没想到这个女明星才是真正的繁琐。宋毓正色,语气严肃:“青鸟价格贵重,目前市价已经超过100万美金了,虽然是免费借给工藤小姐,但是安保工作还是得我们负责,起码我本人要和青鸟寸步不离。”
“好吧,那你稍等。”Lily叹了一口气,留下宋毓就进了工藤纱织的房间。
宋毓很少被人冷遇,少了宋氏矿业掌门人这个身份,普通人宋毓倍感人间之冷。他把右手插入裤兜,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些娱乐圈的人计较。
“宋先生,麻烦你进来一下。”Lily的声音从工藤纱织的房里传来,宋毓随即敲门进入。
酒店的这个主卧很大,落地窗被薄纱掩着,光透过来变得柔和了很多,整个房间都铺着土耳其毛纺地毯,华丽而又庄重,人们围着一位红裙女子站着,有的人托起她棕色的长发,有的人拿着软尺丈量着她的腰围,有的人摆弄着她长裙的裙边。
一刹间,世界像个魔盒,里面装着皇后的魔镜,宋毓觉得天旋地转,而魔镜里走出了一位优雅的皇后,她拉着宋毓问:“魔镜魔镜告诉我,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谁?”宋毓刚张口,却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当然是你啊,美丽的皇后。”
宋毓大惊,他从迷幻中醒来,只看到红衣女子转过头来,问:“这位先生是来送首饰的?”
这声音,温柔得如林中那泓清泉,濯濯而来,流过山林,流过草地,流到了宋毓的心里,和他刚刚刹那间迷幻中遇到的皇后一模一样。
宋毓回过神,莞尔:“工藤小姐,鄙人代表宋氏矿业,特来为工藤小姐试戴首饰。”
“我听说了,是一套祖母绿的首饰对吗?我特意穿了一身红裙,就是想衬托它。”工藤纱织的手从耳边滑到锁骨,宋毓在努力克制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她的锁骨,如柳树的枝丫,春风吹佛,柳树微荡。
“祖母绿太过庄重,工藤小姐青春活泼,所以鄙人今天带了一条蓝宝石项链,更衬工藤小姐。”宋毓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暗红色丝绒礼盒。
礼盒被缓缓打开,纯白的丝质绸缎里躺着一条蓝宝石项链。银白色的铂金被锻造成树枝,承托起一颗圆润的蓝宝石。
工藤纱织歪着头,看向Lily,问道:“姐姐,不是说祖母绿吗?”
“原本是祖母绿的,昨天向秘书打电话过来协商说给换成了蓝宝石项链,我想着问题不大,所以没告诉你。”Lily面色尴尬,斜眼瞟了一下宋毓手里的盒子,继续说道,“这么看来这颗蓝宝石的确和纱织很配。”
工藤纱织闭着眼睛,摇着头:“我来不及换一条能配这条项链的裙子了。”
“再珍贵的祖母绿,有的时候也比不上有故事的蓝宝石。”宋毓看出来了,女明星虽然漂亮,但是肤浅,永远只喜欢最贵的首饰。
工藤纱织低头一笑,旋即抬起头,与宋毓四目相对:“好吧,如果宋先生的故事真的能打动我,我就戴着这条项链去慈善晚会。”
宋毓嘴角微翘,他把公文包和礼盒放在套间里的办公桌上,掏出了一双白手套戴上,再从礼盒里小心翼翼拿出青鸟。
“古时候有一位君王,他的国土最东边是无垠的海,最西边是荒芜的流沙,最北边常年都是冰川,最南边永远是夏季。他热爱旅游,常年驾着马车游历四方。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仙女。仙女的美丽让他震撼,他见过天下所有的女子,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仙人之姿。君王的英俊挺拔和见多识广也吸引了仙女,仙女从来都不知道人类也能如此可爱。于是他们相爱了。
但是君王还有国家不能抛弃,于是他只能忍痛向仙女告别。君王走后,仙女思念之情翻涌,她把所有的思念写成了信,一只小青鸟成了为他们鸿雁传书的大使。”
说到这里,宋毓走到落地窗前,轻轻地将轻纱窗帘扯开,阳光肆意地穿透玻璃,照在房间里的每个人身上。宋毓抚摸着手里的青鸟,薄薄的嘴唇轻启:“这颗蓝宝石的名字就叫青鸟。”
“因为太阳穿过这颗宝石的时候,里面能看到青鸟飞跃千山万水,让这份感情在历史的波涛中熠熠生辉所做的一切努力。”说着,他把青鸟举到齐眉处,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贴着青鸟,当他看到那片似乎还在飘动的羽毛时,嘴角间不经意露出了笑容。
工藤纱织被他逗乐了,她拨开围绕着她的一群人,朝宋毓走去:“我倒要看看什么叫做飞越千山万水的爱情。”
她伸手要去拿宋毓手上的青鸟,却被宋毓一把拉入怀里,众人尖叫,而宋毓宠辱不惊,不慌不忙地把青鸟放在工藤纱织眼前:“这样看,能看到吗?”
工藤纱织学着宋毓的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她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宝石内部时,一片羽毛躺在蓝光中,静谧得如同是跨越了千年但藏在心口说不出的爱。
“好漂亮的羽毛啊,这是青鸟的羽毛吗?”
宋毓把青鸟从工藤纱织眼前挪开,说道:“青鸟传书,飞越千山万水,岁月流逝,书信已经被时光吞噬,唯独这根羽毛与爱情不朽。爱情是时光里的酒,泛着沉香。羽毛和宝石融为一体,烈火不败,水淹不浸,沧海桑田,总有一天能被人看见。”
这番话对着工藤纱织说,说得她脸都红了,她故意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从来没听过君王和仙女的爱情故事,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倒是听过不少。”
宋毓哼了一声,不屑地说:“王子和公主才是骗你的,婚前是甜蜜的,婚后是一地鸡毛。而君王和仙女,得不到的爱才会被永远铭记。”
工藤纱织噗嗤一笑,问道:“哦?是吗?那你说说这个君王是谁,仙女又是谁?他们的爱情真的被永远铭记了吗?”
“《列子周穆王》听说过吗?书里有记载,那个君王就是周穆王,仙女就是西王母,他们存在很多的书里,在也歌里。”
“还有歌?”工藤纱织瞪着大眼睛看着宋毓,满脸都写着“不可能”。
宋毓看着工藤纱织的大眼睛,里面透彻得如同溪流,他心悠悠,不缓不急地说着:“是啊,西王母唱着离别的哀乐‘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这段词哀伤而怨念,工藤纱织垂下了眉头:“虽然我不是很懂什么意思,但我能听出她的不舍,他们今生就再也没见过了?”
“仙凡有别,人的寿命始终有限,穆王活了105岁,可谓是人类的极限,但对于西王母来说,105年不过是转瞬一间,她永远年轻美貌,却也永远也等不到那个翩翩少年郎陪她一起共游瑶池了。”宋毓看着伤心的工藤纱织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把这个爱情故事说得太忧伤了?
工藤纱织叹了一口气:“我看过一部电影,《罗马日记》,公主和记者也是今日一别,终生不得再见。”
她抚摸着宋毓手心里的青鸟:“西王母还算是幸运的,还好有青鸟能帮她传递相似。”
“所以工藤小姐愿意佩戴青鸟出席明晚的慈善晚会吗?”宋毓趁机问道。
工藤纱织扑闪着大眼睛,眼窝里流转着波光:“能和青鸟一起出席明晚的慈善晚会,我深感荣幸,它是西王母的信物,也会是明晚最耀眼的珍宝。宋先生,您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工藤纱织摆手指向门口,宋毓点头,带着公文包和礼盒走出了她的房间。
刚刚的片刻时光,仿佛一段旅程,宋毓自己也感受到了爱情里的悲欢离合。青鸟真的很神奇,它见证了宋氏三代人的爱情,从祖爷爷到父亲,每一个宋氏的男儿都是痴情种,每一位佩戴青鸟的女人都有一份从青丝到白首的爱情。
正当他感伤之际,工藤纱织的房门开了,一席黑色抹胸长裙的她肤色白得如同花瓶里的百合。
“宋先生,听说项链的扣子很复杂,得麻烦您帮我戴一下了。”工藤纱织笑眼盈盈,她提着裙子,站在灯下,宋毓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她的资料中媒体会写道“这是一个重新定义美的划时代女星”,她婀娜多姿、亭亭而立、美目盼兮,天下风流,她独占一半,倾城之色,恐怕明晚的月光也会为之淡然。
宋毓想着,明天晚上大概会很有趣,他要和工藤小姐一起保护青鸟。黑桃皇后如果是男人,他真的舍得伤害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