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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眼神 ...

  •   我总是有些怀疑,似乎自己是陷在了一段冗长的回忆之中。身边的人笑着哭着,都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又不得不承认感受的真实,区别于梦境。
      或许人生真的是一场游戏呢,我抽到了重来的那一张牌。
      大学生活阔别还没有多远,就又晃荡着回来了。社团和功课,晚自修的灯,重新回到生命。我适应得挺快,迅速从一只苦大仇深找兼职吃泡面的狗变回浪荡一天是一天的米虫。
      听过祈少谰发自肺腑的表白,再看他现在的游犬形态,总觉得哪里不太自然。
      “哎,江少容,待会儿去体育部一趟。”“干嘛?”“搬水。”我眼角一抽,心里默念要冷静,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哎呀,宣传部的学姐之前请我去帮忙来着。”
      祈少谰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斜斜看了我一眼:“宣传部?邹传儿?”我飞速点头。只见面前的人默默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手机“叮咚”一声,我心里一寒,面前的人险险跳了一下眉毛,勾了勾嘴角:“好了,你不用去了。”真是被他之前认认真真的样子欺骗了,都忘了当年的学长其实是这么一副德行。
      “我现在申请退社还来得及吗?”我在心里碎碎念,把祈少谰的几代祖宗问候了一遍。面前的人看了看不慎溅到衣服上的水渍,“啧”了一声,又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没什么。”
      体育部的信学长,是祈少谰的好基友。学校里关于他们俩的事迹传得很广,什么同桌吃饭同床睡,衣服是情侣款,还有人扒他们的锁屏,一个是天,一个是海,遥遥相对。在全校cp榜中排第三。
      作为一个腐女,白束对这一类八卦很吃。我耳濡目染的也了解了不少。自然多年以后证明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既然回来了,也不妨装作自己乐在其中。
      我抱着桶水走在去体育馆的路上,冷眼瞧见祈少谰和冷信凑在一起说话。天高云淡,少年人眉目舒朗,言笑晏晏。原本也是一道风景,可惜我现在除了白眼之外贡献不出别的什么表情。
      冷信随手拍了一下祈少谰的帽子,似乎要说什么,一转头就瞧见我的白眼,微微一愣,然后眼角染上一丝笑意:“阿谰,你不厚道吧,又让小江同志帮我们搬水。”
      那你特么倒是来帮忙啊,我懒得维持笑容,目不斜视。
      祈少谰两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我从他身边擦过:“年轻人应该多历练,就她那体重,再不多运动一下明天就把社里的称给崩了。”
      我把水桶向上举了举,遮住自己向上的白眼,忽然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哪天翻不回来了怎么办。还是保重自己比较重要。
      冷信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你们社里还买称的?”祈少谰漫不经心地回复:“嗯,老杨买的,称猪肉的。”
      目的地已经不远,我的手有些酸,又不想被这些家伙看了笑话,强撑着就是没放下。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有个影子缓缓遮在了我身上,别说,还挺凉快。
      一只手托住了水桶的下端,重量一下子轻了不少。副社长大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行了,我来吧。”
      都快到了你来个鬼啊。我在心里唾弃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松了下来。
      “谢谢学长。”
      祈少谰接过了那倒霉的水桶,忽然看着我,眼神有几分的古怪,我有些瑟缩地向后退了退。
      他抱着桶打量了我一下:“你最近,有点奇怪啊。”
      我惊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两天遵纪守法的也没表现出什么超时代的不正常之处,这位向来有点近视的大爷是如何敏锐地发现我有问题的?
      我咽了口口水,调整了一下心情:“啊?”
      祈少谰似乎是想抽出一只手去摸一下下巴,试了一下发现不行,又老实地抱住那个桶:“你最近好像不太讲话,也不太回嘴。你是不是...”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难道我脾气变好了就这么惹人怀疑?是不是应该怼他两句缓和一下。
      “生理期到了。”
      我感觉自己头上的毛翘起了三根。他还知道生理期这种东西?
      我刚想回他一句“智障”,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肩:“可以走了,帮忙就帮忙,搭讪还没完没了的了。”祈少谰又看了我一眼,转身:“搭个鬼讪,看儿子最近不大正常,适当关心一下,送一下温暖。”
      冷信“扑”地笑出声来,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儿子啊。”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眼,我却忽然感觉有几分冷意,好像其中夹杂着什么不知名的情绪,让我不由想要后退。
      怎么回事,我摸了一下额头,是从前没有注意到吗?信学长的眼神,其实不太友善。还是,只是我的错觉呢?
      “那我先回去了。”我讷讷道。
      祈少谰稍稍扭过脖子,似乎想说什么,又顿住,回身:“哦。”
      冷信摸了摸他的头:“上次篮球赛认识个妹子,中文系的,长得挺正的......”
      我抬了抬头,冬日的阳光暖得有些动人,道边的树上零落着几片叶子,显得有几分萧瑟。教学楼不知是什么时候修过,墙壁雪白,有学生抱着一打书册匆匆迈向图书馆。
      一切都太熟悉。可这熟悉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几分的陌生。
      我转过身,手机一响。
      邹传儿:你还来吗?小容儿,不要屈服于祈大少的淫威啊。
      我愣了一下,原本想回绝掉,因为答应了白束一起去看今天的篮球赛,刚才那么一说也只是唬祈少谰的借口罢了。又突然想起了信学长的那个眼神,指尖一抖,回复:好。
      本能地觉得,不应该和祈少谰走太近了。

      宣传部,好像在教学楼C的三楼来着。我循着记忆一路上爬,记得音乐社好像也在这边。果不其然,二楼传来乐器的声响。隐约是吉他,还有架子鼓,曲子很耳熟,只是叫不出名字。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是什么曲子呢?让人仿佛一下子划破阴霾,看见耀眼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里招进来,看见少年人的眼睛,清澈透明,意气风发。
      那仿佛不是一首曲子,而是一个场景,一个我本身经历过的场景。但顺着记忆搜寻,似乎又只是一个幻想。
      “阿容。”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猛地转头,高高扎着长发的少女睁着好奇的眼睛:“你在干嘛?”
      “学姐。”我松了口气,“在听歌。”
      邹传儿,宣传部的顶梁柱。她天生爱笑,爱穿长裙和牛仔裤,像一束热烈的花,自由生长。我看着她的时候,常常想到迟夙,想她若是成长起来,兴许也会是这样的姑娘。
      邹传儿向音乐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了然地笑笑:“他们在排新的曲子,好像是原创的呢。写曲子的还是个大一新生,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原创的曲子吗?我收回视线:“没事,我就是一时好奇。不是要帮忙吗?我们走吧,学姐。”
      邹传儿点点头,愉快地挽起我的手:“那上楼吧,就是有幅画报,小六病了来不了,就想着叫你了。”她气鼓鼓地嘟了嘟嘴:“祈少谰那个混蛋,竟然还威胁我,你这还不是来了吗?”
      我点点头,忽然有些好奇祈大少是拿什么威胁的她,想了想还是忍住没开口。
      上了楼向里走第三间教室,里面已经有人声,叽叽喳喳不知在讨论什么。有个声音高声喊道:“我不管。”我感到头上有一滴汗,这熟悉的声音真是令人感动。
      元闵安,宣传部最大的,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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