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一百八十九章 魔女与普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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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兰发现这条蛇咬了自己后，他就起身想处理掉这条蛇，可那带着杀意，妄想把蛇劈成两段的动作，到最后却变成拿捏着蛇的七寸——
只因为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别杀这条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小心那个白裙子的少女。】
这突然出现的女声和她话语中透露的一些信息，让普兰愣了愣，可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便觉得脑袋一阵刺痛。
接着，他的记忆开始崩塌——一幕一幕鲜明的画面破碎重组，而埋藏在黑暗中的却慢慢浮现。
普兰只觉得脑袋肿胀，根本没办法辨认那些搅在一起的记忆真伪。
普兰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名为芝夏的白色连衣裙少女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和普兰是第一次见面……
可细细想来，却不知到底在什么时候……
普兰现在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虚伪什么是真实，但怀疑却在此刻达到了顶点——无论是对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芝夏，还是对这个在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声。
就在普兰犹疑不定时，那个女声再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告诉你一些调查的事情罢了。】
【你应该也察觉到一些怪异的征兆了吧。】
【如果你有所疑虑，不妨找个僻静的地方听听我想说的话吧。】
——这个女声来历不明。
——但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处境更加诡异的？
——会说话的蛇，陌生又熟悉的白色连衣裙少女……
普兰捂住有些发痛的脑袋，他作出一个决定。
——听听也无妨。
在告知了伊芙琳一声后，普兰便掐住蛇沉默地走着。临至溪流时，他才开口向脑海中那个女声询问：
“你是谁？想告诉我什么？”
普兰皱着眉，他的记忆虽然在进一步重组恢复，可依然没办法彻底理清。但在这之前，直觉已经告诉普兰，他自己卷入了非常麻烦的事情中了。
【你该想起和那个叫芝夏的少女有关的记忆了。】
这个女声又一次在普兰的脑海中响起，而这一次，却与之前有所不同，她的话语间似乎带着魔力，引导普兰妄破迷惘指引向最终的答案。
——芝夏……
念及这个名字，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翻涌。
但这次，又与之前不大一样了。
一层层虚妄破碎，真实的逐渐浮现。这时间虽然煎熬，但在外界也不过短短几秒钟，可正是这短短几秒，普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找到了那些记忆！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荒谬感来自哪里了！
——熟悉！怎么能够不熟悉？！
在他上次“死亡”的时候，那张挂着柔软笑容，像是瓷娃娃一般容易破碎的脸，那身鲜血勾勒花纹的白裙——
他怎么能够不记得？！
普兰清楚地记得，在芝德城的时候，他带着【朝圣者】的众人，比伊芙琳他们先行一步。而在前往卡纳图学校的树林中，便是遇见了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她当时披着一件苍蓝色的短款斗篷，上面也绘制着【苍色之翼】的标识。
她就这么站在树枝上，安静地俯视着普兰他们，li。
而当看见她的身影，还没来得及靠近之时，无法言说的微妙危机感便如黑影一般笼罩在这只【朝圣者】的队伍头上。
那些【朝圣者】的成员，一开始还在警惕，可随着双目与这少女的视线接触，他们的神情逐渐变得呆滞麻木，手中持着的武器逐渐掉在地上——而在普兰想要出声警告时，已经太晚。
饶是普兰也不知道，左右不过几秒钟，这么这么一支实力不算弱的【朝圣者】队伍，在战斗开始前便已经失败——更恐怖的是，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影子……
不，与其说是影子，普兰更觉得那是一种灵魂的具现——那种模糊的，保存着生前一些特征的存在，被扭曲着从躯体中抽出，然后如破碎的镜片一般脆弱地消散。
到最后，那已经空白的躯壳还在原地站立，呼吸，脉搏，也与之前无异。
可普兰却是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这种刺骨的寒意瞬间袭上脊背。
——为什么他没事？为什么【朝圣者】的其他人这么快就出事了？
——是因为他没有和那个少女对视？还是因为他也是魂异者，灵魂与精神上的防御要比其他人强上一些？或者是他的魂技对这个少女的能力有一定防御力？
如若是在平时，普兰一定会静下来好生想想——可现在，他满脑子只有：
逃！逃！！
那种死亡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上气，危机与绝望也在同一时间笼罩，但强烈的求生欲却催促着他离开，他奋力想挪动双腿而双腿却似乎被钉在了地上——
而这时，普兰的耳边响起了一道轻声的话语：
“呐，你在做什么？”
轻柔而平和，但却——近在咫尺。
普兰的身子没忍住一颤，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剧烈，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就像是有死神站在了面前，镰刀锤下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普兰喉咙滚了滚，他抬起了头，即使是有心理准备——可在看见那张凑近了，大写的脸的时候，也忍不住心中一颤。
——她在不知不觉靠近了，甚至无声无息地带着戏弄之意看着他挣扎。
“有漏网之鱼啊……”注意到普兰的目光，这个少女的眼睛弯了起来，她看向普兰的眼睛里带着一些好奇，这番打量了一番，又纠正到，“不……看来不算漏网之鱼呢。”
“你灵魂上的保护做的很好，看起来似乎也是一位魂异者？啊……也是控制系吗？怪不得呢……”那少女轻声感叹，双手抚上普兰的头，眼睛又一次弯了起来，“但也……不过如此呢……这种脆弱的防御，并不能坚持多久吧？”
而当她语音落下的那瞬间，如无数绵针一般的刺痛扎进了普兰的脑子里。
那惨叫声回荡在这个寂静的月色里。
“让我来给你个痛快吧。”在欣赏够普兰的挣扎后，这个少女低声说着，她的手再次触摸上普兰的头——她的那副高高在上，和地上卷曲着的普兰的狼狈模样成了对比，也是如此，她的话语和举动中带上了几分神明的慈悲，只是这份慈悲和她所做之事已然截然相悖。
可也就在此时，看样子明明被折磨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普兰却一把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在她的手掌触及他脑袋的前几分。
“你为什么要坚持呢……？你这样活着明明这么痛苦……为什么要拒绝呢？”芝夏的眼中有些莫名，她可以挣脱普兰这无力的束缚，但比起这束缚，她更在意另一些事情，“明明死亡就能回归神明的怀抱，享受永恒的安详平和……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与少女的接触让普兰的感觉疼痛又剧烈了一倍，就就算如此，普兰还是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我可去你妈的吧。”
少女顿了顿，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没在意普兰的辱骂，却有些意外他这幅坚持：
“你到底再坚持什么呢……”
这般呆呆的打量了一会，少女又笑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信念，很迫切的想要传达的事……？”
普兰心中微微一跳。
“看来我说对了。”那个少女眼睛又弯了起来，“我喜欢珍贵的东西，那能让我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找到意义。”
——这家伙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普兰皱起眉，可突然，他的头仰了起来，普兰心下一惊，少女那双浅红色的眸子在普兰的眼中不断放大。
慢慢的，他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无底的深渊。
最后，普兰呆呆地看着少女。
“你刚才在想什么？”少女好奇地发问。
“我要……把消息……传回给……伊芙琳他们……”普兰这么说着，双目无神。
“是重要的执念呢。”那少女顿了顿，又轻声接着问着，“伊芙琳……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她是谁呢？为什么要告诉她这里的事？”
“伊芙琳……是「黑白圣女」的这届拥有者，带领了另一支【朝圣者】前往卡纳图学校的队伍。”普兰的神情更加空白，“卡纳图学校的这次行动……很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陷阱……只有告诉她这里的危险，才能避免更大的亏损……「黑白圣女」不能在未长成前就枯竭……【朝圣者】的未来首领，也不能就这么死亡……不然下一届的【朝圣者】又会更加动荡……”
“果然是很重要的人啊……”那少女微笑着，“珍贵的信念，珍贵的人……这可都是宝贵的祭品，能够献给我重要的，尊贵的……”
“啊……对了，你不是想把这里的事情传达出去吗？”那少女说着，看着普兰，“好呀，我不会阻止你……你的步伐将会指引我找到这些祭品。”
普兰有一时间的呆楞，他明白这少女言下之意，因此所剩无几的意识在极力防抗——可这并没什么用。
“好。”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最后的意识也在此刻快要消灭。
“遭了……不行……”这少女突然顿了顿，她先低声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说法，“那些人好像快到了，我可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谁知道那个伊芙琳在哪里……让那些家伙先进去可不好了，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可这少女的语气中又有些不甘，她看着普兰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
那少女捧起普兰的脸，直视着他：
“那这样好了，你什么也不记得，你只是模糊地记得你们受到了袭击……因为你魂异者的特殊性，你才幸免于难……”
“然后，你去找到【朝圣者】的另一只队伍，特别是那位「黑白圣女」的拥有者，让他们继续前往卡纳图学校……”
那少女这么说着，声音在普兰的脑海中不停回荡：
“这样……我们总会在卡纳图学校中再次见面的……”
那语音让人不寒而栗，普兰猛地从回忆中惊醒。
“芝夏是【苍色之翼】的人！”普兰低声说到，他还在胀痛的脑子l全然是那个少女身上披的黑蓝色斗篷，“她根本不是这里的什么原住民！”
【你猜对了。】
陌生的女声又一次在普兰脑海中响起。
【芝夏的确是「苍色之翼」的人，事实上，这整个事情都只是「苍色之翼」的阴谋。】
“什么……？”普兰皱起眉，低声问着。
【你真的以为「朝圣者」和「末日黄昏」同时出事，是一场巧合吗？「苍色之翼」的目标和谋划远比你想象的更远更深。】
普兰顿了顿，他心下倒也没太大惊讶，他早就猜到了【苍色之翼】会做的一些手笔，可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手脚透底的冰凉。
原本，普兰以为，白狼和菲丁他们就是【苍色之翼】前来的主要战力，可现在……
普兰握紧了拳，他想起现在依然在和伊芙琳他们友好相处的少女，手掌怎么握紧也无法有一丝热度。
——为什么要强调「黑白圣女」，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他们……
——明明也是【苍色之翼】的人，为什么没有和白狼他们一路出现？
这个名叫芝夏的少女的心思远远比普兰想象中的更深，她必然所图不浅。
——不行！得警告伊芙琳他们！
普兰迫切地想着。
【或许……你有另一件事情要做，而不是叫醒他们。】
而这时，那个脑海中的女声这么警告着。
——另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比叫醒伊芙琳他们远离危险还要重要的事？
“……你又是谁？”普兰皱起眉，突然问到。
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声对他来说同样不可靠。
【我……算是和你们利益一致的人吧……】
那个女声顿了顿，这么说着。
她没有说是同伴，也没有说是朋友，而是说利益一致。
【我只是和你们中的一个人做了笔交易，但是我没办法联系上他了……】
那个女声继续说着。
【你可以叫我「红月的魔女」，我的本体并不在这里，也并不是很想淌这滩浑水，进入这里的入口已经关闭，我只能通过咒语，将意识附在一条幻化的蛇上，但这撑不了多久……幸好看见了你们从这里路过。】
【如果真的要说为什么找上你，那大概是因为你离我最近吧。】
那个女声这么说着。
菲丁皱了皱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可信，他低声确认到；
“那和你做交易的人是谁？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和你利益一致？”
说起利益一致，菲丁只能想到【朝圣者】的成员。
可【朝圣者】的成员怎么会和不知底细的魔女做交易？
当然，普兰也猜测到这个魔女可能不会这么爽快地透露对面的信息。
然而，那女声卖的很爽快，没有一点犹豫：
【卡纳图的一个学生，叫做安泽的家伙，你听说过吧？】
“……”这下普兰闭上了嘴。
他突然脸上有些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How old are you？
——为什么老是你？
【这样我算可信了吧？】那女声继续说着，【至于利益一致……也很简单……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可要听好。】
【这次‘卡纳图宝藏’的事件，就是「苍色之翼」埋藏的一个陷阱。相信你也知道了，「末日黄昏」的首领和部分高层在不久之前失踪了，你们「朝圣者」的内部斗争也突然剧烈，甚至出现了大量伤亡，高层们几乎也无暇分身……安泽他们的目的是保护卡纳图学校，你们「朝圣者」前来支援也不就是这个目标吗？】
普兰皱起眉。
——其实这也不能算完全的利益一致，或许对伊芙琳他们来说是这样，但是对大部分「朝圣者」成员来说……并不完全是。
——其中有多少分想要渔翁得利的想法，也只有普兰自己知道。
【而唯一，没出什么乱子，没被突然出现的意外绊住手脚的，就只有「苍色之翼」了。】那个女声说着，【我已经查到了消息，「苍色之翼」的人正大规模往卡纳图学校前行，而「苍色之翼」的首领更可能一两天后就到达卡纳图学校。】
“【苍色之翼】的首领要来了吗？”普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来就来吧。”但随即他这么叹气地说到。
【什么？】那个女声愣了愣，有些不解，她没有料到普兰会是这个反应。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明显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普兰摇了摇头，“【朝圣者】前来支援已经仁至义尽，更别说路途上折损了这么多人了。我现在只想带伊芙琳他们安全回去。”
——犯不着在这泥潭里拼上性命。
普兰这么想着，也不是他太过凉薄，而是他本就是绝对清醒的精明人。
【……我理解你的想法。】那个女声顿了顿，说着，【但是你知道吗，如果让「苍色之翼」的首领拿到‘卡纳图的宝藏’，这世界会有灭顶的灾难。】
“……你不会想要拿这种事绑架我吧？”普兰皱着眉，“世界的安危将系存在我一个人身上？”
【说世界的安危是一种夸张。】女声叹了口气，解释到，【‘卡纳图的至宝’能够给「苍色之翼」带来巨大的力量。目前的「苍色之翼」就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损失，若是在他们得到力量后……世界上还会剩下「朝圣者」的名字吗？】
普兰目光一闪，脸色沉了下来：
“我当然有考虑到这些后果，具体的补救措施我会在喊醒伊芙琳他们之后再做商量。”
【但你现在就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魔女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
“什么……？”普兰眉头拧起，目光中有些疑惑。
【这就是我要说的更重要的事。】那个女声继续说着，【「苍色之翼」的boss正在前往卡纳图学校的路上，如果你能让他——】
“……你该不会想让我，一个人，去阻止由「苍色之翼」boss亲自带领的队伍吧？”普兰的语气很是诧异，对这异想天开的想法非常震惊。
【……也不是阻止……】那个女声顿了顿，【「苍色之翼」的boss抵达卡纳图学校是最后一环，只要你能拖住他……我相信，以那家伙的能力，是能够在这点时间里破坏掉「苍色之翼」的布置的。而那时，一切阴谋都将是枉然。】
“但是你根本没办法联系上安泽，不然你也不会把我叫出来了。”普兰微微眯眼，“所以你根本没底气，你这是在盲赌！”
那女声叹了口气：
【诚如你说的那般。那你愿意去赌吗？仅仅是需要一点时间……或许最终的结局就将完全不同。】
“但也有可能导向更坏的结局——我和伊芙琳他们都归于死亡，谁也没救下，什么也没阻止。”普兰淡淡地说着。
那女声没有再响起，似乎也陷入了沉默。
普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伊芙琳他们该在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可能是和那些家伙呆久了吧……不，我在卡纳图学校呆的日子也算不上长，但和这些家伙在一起的经历却是刻骨铭心。”
【但你们的关系算不上好，甚至你那时的背叛也很可能让一些家伙心有怨憎。】
“是这样。”普兰握紧的拳头松开，他转过了身，“我进入卡纳图学校是有目的的，我在伪装期间也是谨守着该有的样子，不敢暴露分毫，连回到【朝圣者】，我也是尽力扮演一个得力成员的样子，辛苦谋划，试图得到最大的成功……我看不起安可的冲动，觉得林塞和加利亚的矛盾可笑，觉得伊芙琳他们太天真鲁莽……”
“但有时候，我又在羡慕这些家伙。他们鲜活得仿佛站在和我不同的阳光之下，他们在夜幕中燃烧，在漆黑中起舞，随心所欲，恣意妄然，而不计后果。”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谨慎将变为懦弱，藏在阴影久时就无法再踏出一步……”
“所以这次，我突然想试一试。”普兰这么说着，突然笑了笑，“我也相信那家伙好了。”
【你这是答应了？！】魔女惊呼出声，她都快以为普兰会拒绝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啊……和那些家伙呆久了，总会染上一些奇怪的习性……”普兰耸了耸肩，“芝夏目前还不会对伊芙琳他们产生生命威胁，那家伙既然也进了这里……那应该总能碰上吧。就当这是一场盲赌了。”
“给我说说吧，该怎么绊住「苍色之翼」的boss。”普兰低下头，看向那条红色花斑的蛇，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坚毅。
【……好。】魔女顿了顿，这么应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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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开心？”一个声音轻声问着，带着一些鼻音，听得出来这话语的主人应该很是年幼。
“有吗？”红月的魔女伸了个懒腰，靠在了椅背上，“小小姐，我可是累的要死，哪来的什么开心啊……”
“可是，菲娜说你很开心呢……”女孩举起兔子玩偶，有些迷茫地看着魔女。
“唔……”魔女捋了捋自己鲜红的长发，低头和兔子玩偶对视着，半分钟后挫败地认输，“好吧，是的，我是挺开心的。”
“是因为什么？”小女孩追问到，“因为安泽的事吗？”
“并不是……小小姐，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再参与了，我总觉得首领那边快有所察觉了，这会给我们带来危险。”魔女皱了皱眉，说着。
“可是……我并不喜欢萨罗姆想要的结局……”小女孩有些低落，“你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
魔女缓和了语气，有些安慰意图地劝到：
“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能帮的也已经帮了，再有什么动作可能会引来更大的反噬，你也知道，如果首领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保不准他会有更大的谋划……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吧。”
小女孩抱紧了兔子玩偶，依旧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魔女弯下身，想要安慰女孩，手却在摸上女孩脑袋前顿住了——
因为那只名为菲娜的兔子玩偶开口说话了。
“魔女，你觉得那个名为安泽的家伙，是怎样的人？”那个兔子玩偶这么问到。
魔女顿在原地，沉吟着。
“比之我们的首领，萨罗姆，又如何？”那个兔子玩偶继续问着。
“老实说……首领我们也知道，他是个会让人轻而易举地想要追随的男人……或许说是人格魅力也不为过，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在明知道这家伙内底里是扭曲和黑暗时，也依然如飞蛾追逐火光一般义无反顾。事实上，在帮助小小姐的时候，我心底的愧疚也常常萦绕……但我的理智知道，这个像疯子一般的男人，他追求的只有毁灭。可我依然无法再作出更多的背叛之举……如若我再按照小小姐的命令去做什么，我可能无法保持基本的伪装，从而容易让他一眼识破我们的谋划。”魔女这么说着，皱眉头。
“的确是这样。”那个长耳兔玩偶点了点头。
“而安泽……”魔女说了这三个字，又开始了沉吟。
“你会觉得，我们投向他，以他为首，会是更好的抉择吗？”兔子玩偶问着。
闻言，魔女的眉头从轻微皱起，变成了拧紧可以夹死蚊子的程度：
“不……我……我不知道……”
魔女踌躇再三，最后憋出了这几个字。
“说说你的看法吧。”兔子玩偶继续说着。
“……我们都知道，一般首领是需要有能力，有公信力，有责任担当，有大义追求的家伙担任，这种人往往具有人格魅力，也让人能够发自内心的信任与尊敬……”魔女这么说着。
“那你在安泽的身上看见了这些吗？”兔子玩偶问到。
“老实讲……我……看不……”魔女嘴形变了又变，最后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我看不透他。”
“……”小女孩和兔子玩偶一齐沉默地看着她。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魔女抓狂地抓着自己本来柔顺的头发，“要说起来安泽也不是不具备首领资质！那家伙的确是能让人不自觉靠拢！那些人也的确是无比坚信，无比相信着他——就像是这个普兰，他也许和安泽接触算不上多，但也是相信着安泽——”
“这不就……”兔子玩偶才开口，又被打断了。
“但是那种相信，那种坚信很奇怪啊！！那不是我们信任首领追随首领的感觉！”魔女忍不住嚷嚷着。
“魔女，你冷静一点……”兔子忍不住开口安慰，“我其实也听说了，就是那些会追随安泽的家伙，坚信安泽会搞事情对吧，的确挺奇怪的……”
“不……我原来也这么以为……”魔女并没有冷静下来，“我现在感觉是……他们坚信安泽会搞事情，然后提前一步先自己做自己的事，并且坚信无论好坏后面都有安泽兜底。”
“……”那兔子玩偶和小女孩又一次沉默了。
“啊，那真是可贵的信任啊……”最后这兔子干巴巴地说到。
“其实，我并不觉得安泽是个好人选……”魔女顿了顿，稍微冷静下来，这么说着，她看了眼兔子玩偶，“……如果我们得另寻生路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兔子玩偶耳朵动了动。
“……这家伙的骨子里可能也不比我们首领的疯狂少多少，毕竟也是流淌在血液中的相似。”魔女这么说着，又有些犹豫，“不过抛开这个不说……上次和这家伙通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兔子玩偶竖起了耳朵。
“这家伙，好像，也觉得这些琐事麻烦得不行，似乎迫切地想找个人兜底，接受过这些麻烦事，然后自己安心过上退休养老的休闲生活。”
魔女面无表情地总结着。
“所以，要找个靠谱的boss的话，这家伙铁定不行的，估计一有机会分分钟给你跑路。”
作者有话说第206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魔女与普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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