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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1 夙愿得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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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须知：
*背景if线，剧情有魔改，本线路女主稍微有点黑
*不刀，甜文写手是不可能写刀的【认真】
*对原结局意难平的完全私心产物
*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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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出于何种契机，某天我再次进入登录界面时，右下角被封印的版块上厚重锁链哗啦一声碎裂开来。我好奇地伸出手轻触，细微涟漪如水波般荡开，紧接着跳出来一个新风格的对话窗——纯黑色的边框，黯淡的底色，隐隐透出不详之感。
【是否进入特殊关卡——“Beast”？此关卡剧情与正篇相比有巨大差异，请谨慎选择！】
不安的感觉越发浓重了。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下去。
【是。】
窗口闪烁一下，再次询问道。
【是否确认选择？】
【是。】
【因为此关卡的特殊性，特向您提供原定剧情一份。注意，此剧情并非无法更改！顺应还是改变——选择权在您手上。】
【是否查看剧情？】
【是。】
【每一个世界都有无数种可能性，每一个选择都可能会延伸出截然不同的世界走向。而在这个世界……】
不同于此前用回想道具查看剧情时身临其境的全息体验，眼前只有黑色的文字一行一行显现。此时的我尚有余裕腹诽这游戏也开始了偷工减料，看完一切后我却只想感激它的体贴。
这样的结局……我绝不会让它成为现实！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贫民街。
来到这儿的第五天，我大致摸清了周围的环境和地形，以及……芥川兄妹的暂居之地。想要获得他们的信任绝非易事，我就干脆没去费这个工夫，只要能在关键时刻知道他们二人的所在位置就足够了。
视野里有块屏幕一直在即时汇报当前的剧情进度——故事正式开始的时间点，就要到了。
我掐着点提前摸到目的地附近，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隐藏好自己。
那个人来了。
带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息，太宰治步履悠闲地走过来，目标明确直指芥川兄妹的落脚地。
瘦小的少女满怀警惕地瞪视来人，太宰治低头对芥川银说了些什么，我离得远听不见，只看到几分钟后太宰转头往回走，银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就是现在！
我迅速冲出小巷，刚好拦在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
“这位先生……您能把我也带走吗？”我做出一副惶恐而瑟缩的样子，跪倒在地面捂着脸啜泣，“我、我不幸惹到了邻近街区的恶棍，被他们到处追捕，要是被抓到一定会遭到可怕的对待！求求您……只要您肯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做！”
太宰治表情难辨喜怒，深渊一般的鸢色眼眸沉沉看着我。与他眼神对视仿佛被黑暗所笼罩，我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但还是强撑着睁大眼睛试图表现自己的决心。
这种做法风险极大，我当然明白，但却是我能想到的最快捷径，如果失败……不，肯定会失败吧？
其实从底层人员做起，一点点往上爬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只是那样太慢了，港口Mafia的首领可不是能轻易接触到的存在。我来的时间点已有些晚，若是采用常规方法，等我能爬到高层时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还有几个更冒险的备选方案，实在不行也只能那样做了，反正……
我没那么容易死。
太宰治视线牢牢钉在我身上，几秒后他突然弯了弯唇角：“让可爱的小姑娘待在这种地方是不大合适。”
他绕过我继续往前走，黑色风衣下摆在风中飘动。
“算了，你也一起来吧。”
我发出惊喜的低呼，小跑着跟了上去。居然成功了？我本来都做好了用某些非常手段引起他兴趣的准备，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松了口。
当然了，我还没天真到以为他真的相信了我的说辞，从而生出恻隐之心，不如说我的出现怎么想都透着可疑。
太宰先生看出了什么，又为何会同意——我对此一概不知，接下来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毕竟……这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幕间——
办公室。
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太宰治翻看着属下呈上的调查报告，眼神晦暗。
为什么“这个世界”也……
无论如何，变数，还是放在身边更保险。
“可惜，我跟你所熟悉的那个人并不一样。”
语气冷酷中透着些许兴味，太宰低声道，“就让我看看吧，你要做些什么呢——”
“‘来历不明’的星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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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具身体的十六岁被太宰治带回港口Mafia，如今已是第四年。
中岛敦在我和银之后没几天也被首领领了回来，不过，比起直接被选为直属部下的敦，和24小时贴身跟随的小银，我的待遇就差太多了。
作为意外附赠品，我在最开始只被随意丢进了游击部队，所幸，得益于在其它周目中积攒的战斗经验，我在训练中进步很快。数年间我从不曾懈怠锻炼，又总是主动冲在最危险的战斗前线，异能等级和武力值都上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加入港口Mafia摸爬滚打整整一年后，我才再次得到被首领召见的机会。这次好运似乎终于眷顾了我——我也获得了留在首领身边的资格，并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逐渐被委以重任，一些不好明说情报来源的任务也可以交由我来做。
话虽如此，随着地位提高，我亲自上阵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少了，在充满暴力分子的黑手党，我那点攻击力属实不太够看，而且异能的最佳适用场景也并不是前线。
我在这个世界的异能力和主世界一样，是名为「此间不存」的空间系异能，效果是构建空间屏障，只要不被太宰先生碰触到边缘，便是这世间无懈可击的盾。再加上某个鲜有人知的特性，在被认定为可信后，我得以被允许承担一部分首领的护卫职责。
因此不用带队出任务的时候，我基本都守在首领办公室，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我和银一样都是首领的秘书。
我沉默地站在角落，像一个安静的影子。
如今我的异能已经提升到能覆盖整间办公室，虽然有着屏障建好便不能再移动的缺陷，对于宅在自己办公室鲜少出门的首领来说，已算得上完美的防御。
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停了下来，首领转了转手腕，视线掠过我时笑着感叹了一句：“有你在的房间算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吧，真是可靠呢。”
我单膝下跪，垂下头恭敬道：“能护卫首领是属下的荣幸。”
“说起来，星名小姐这些年变化挺大诶。第一次见面时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反倒是向小银靠拢，基本看不到什么表情了。”他以闲聊般的语气说道。
“太宰先生……”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久违地生出些窘迫之感。更深的潜意思里，我甚至觉得他是在暗示另一个世界的我，难道说，太宰先生获取的记忆里也有着“我”的存在吗？
我一向是拒绝深思这些的，面对能看穿一切的太宰先生，我这微不足道的掩饰和内心想法到底暴露了多少？
不知道，也不敢问。
被带回来的头两年我时常梦到被打入那间阴森的地牢，毕竟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实在是经不起推敲。虽然加入以来的种种表现逐渐得到了认同，似乎如今也是底层人员心目中首领身边的红人，但与太宰先生的相处中，对方偶尔投过来的，如同神明俯瞰信徒一般冷静而审慎的目光——时刻警醒着我这里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变化怎么能不大呢？若是还按照原来的行事方式，在这里将毫无立足之地。身份也好同伴也好目的也好，一切都要谨慎再谨慎，港口Mafia的职场环境可绝称不上友善。
或许……正是这份感同身受的落差，让软弱的我也能够坚定信念执行我的计划，对过程中所有鲜血视而不见。
说实话，刚开始我很不习惯这些事情。
和平的现世自不必说，在港口Mafia的周目都只是通过屏幕操作，没有太多代入感，而武侦的任务又远不及港口Mafia凶残。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深入黑暗，直面那庞杂的恶意和残酷的战斗。
我是为了他而来到这个世界的，正如我当初保证的那样——
“我可以做任何事。”
意图对首领不利的，我定将之排除。不管使出何种手段，也要消灭一切可能存在的敌人。
现在的我……和樋口小姐大概会很有共同语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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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库房有些家伙闹事，让他们安静下来。”
“谨遵首领旨意。”我微微颔首，退出房间时与来换班的中也先生擦肩而过。
率领部队迅速赶到地方，花了点工夫制住头领，剩下的杂鱼不足为惧。
“一个不留。”我面无表情下令道。
“是！”
看得出来，部下似乎对我最近越发冷酷的行为模式抱有些许疑惑，只是我最近越发难以克制内心的焦躁，对其它不重要的事情更加没耐心了。
离那个终局越来越近了。
近来做噩梦的频率飞速增加，梦里我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没能拉住他。
知道我计划的中原干部私下劝过我让我不要太绷着自己，理智上我也明白这样的心态并无益处，可若是感情能控制……又哪来所有这些困扰？
近些日子首领的注意力不太放在港口Mafia上了，他的心神已被其它更重要的事所占据。
如果我想做那件事的话，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冒昧上门打扰，还请见谅。”
“你是港口Mafia的那个——！”
我没做任何抵抗，任由他们将我紧紧捆在椅子上——虽然是预料中的结果，但被曾经熟悉的人用满是敌意的眼神针对着实不是件愉快的事，太宰先生他……在面对这些时又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柔声音，态度恳切地解释道：“我此行绝无任何恶意，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身上也没有带任何武器，不信你们可以先搜身。”
“我来此只是想和织田先生谈一谈罢了。”我补充道，“单独的。”
果然，这要求让对方敌意更重了，我暗自叹气，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虽然下定决心要透露一些内情出来，但知道的人过多绝非好事。
是江户川乱步拦住了他的同伴。
名侦探视线锐利地盯着我：“你……”
他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下去，只对织田点了点头。
我感激地笑了笑：“感谢您的信任。”
现在屋内只有两个人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跑到敌对方的大本营来？而且我并不认识你。”
“确实来这里是最愚蠢的做法，但我想您肯定不希望在某些更容易闯入的地方看到我。”意有所指的话让这个男人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我对这隐藏着杀意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说了下去，“选择这里，只不过是用尽一切来表达我的诚意而已。”
“……好吧，你想说什么。”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后道。
……
听完我说的话，男人微微皱眉，像是不能理解一般：“你说的事情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抱歉，但我无法确定你说的是真话。”
我暗道失策，或许刚才应该请乱步先生也留下来。想了想，我还是摊牌道：“事实上，您相信与否并不会影响后续事态的发展，不是吗？而我冒险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劝说贵社与我们停战。”
“不是……？那你付出这么大代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轻声说出了我的来意。
有那么一会儿织田作之助完全愣住了，他看着我，困惑地确认道：“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
“你是个好孩子。”临走前，织田作之助对我叹了口气，“希望你这之后不会出现在港口Mafia的叛徒处决名单上。”
“谢谢。”我笑了笑。
诚然我刚才做的一切完全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一旦暴露只有被处决这一种可能。
然而那件事若是失败，也就不存在什么“这之后”了。
——————
织田作之助走下狭窄的台阶，想起了与某个人的对话，
“不管您将要见到谁，恳请您的态度能友善一点。”
“芥川君和他妹妹都不会有事，我以生命和名誉向您保证。”
“……拜托了，不然，你有一天也许会后悔的。”
莫名其妙的请求，莫名其妙的保证，莫名其妙的计划……明知这大概只是敌人的某种圈套，可「会后悔」这几个字却像是奇怪的诅咒盘踞在心头。
织田作之助看向邻座之人，到了嘴边的刺耳话语竟真的说不出口了一般，
离开那间独特的酒吧时，织田作之助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人说到后面氛围竟是意外的平和——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们在其他世界会是很好的朋友？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要掏枪的，可是动手前想到了某个陌生人的话。希望我不会因为这个心软的决定而后悔。”这场谈话的最后，织田作之助轻声说道。
“某个陌生人……吗。”太宰治低叹，“又做了多余的事啊，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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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被外敌闯入的警报声震响时，我自座椅上起身，缓缓呼出一口气，最后在心中演练了一遍要做的事。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太过自私，可只有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违背他的意愿。
一路狂奔向楼顶，我跌跌撞撞闯进天台，视线瞬间捕捉到那人倒下去时飘荡开来的红色围巾。
曾经只是文字描述都让我心痛不已的场景，如今正变为真实在我面前上演。
即使自认已做好万全的准备，看到太宰仰面坠落的瞬间我的心脏还是被狠狠地攥住了，大脑完全停止运转，身体几近机械地行动起来。
耳麦那端中也先生似乎在狂怒的咒骂些什么，但我顾不上去听了。
我记不清在那短短的几秒内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我奇迹般地、成功地拉住了那个人，我们悬停在大约一百米的高度，下方许多块银白色磁铁密密麻麻铺展开来，边缘泛着绚烂的红光。
本该被远派在外执行任务的中原中也抱臂悬浮在我们旁边，相当暴躁地啧了一声：“你这混蛋玩够了吧？就算是首领我也会忍不住揍你的！”
他声音里犹带着一丝不明显的颤抖，吼起人来倒毫不含糊：“我不是说过只有我才能要你的命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太宰！这么想死的话还当什么首领！最开始就不要坐这个位子不是更好？”
中原中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冷笑起来：“不如这样好了，我把手放你面前，你若是非要去死就握住我，大家一起掉下去。我看星名是肯定得和你殉情的，你挂了的话我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死于污浊吧，反正你的任命书已经被我翻出来烧了，我是不可能继任当首领的，想都别想！”
太宰治闭着眼动也不动，死气沉沉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幻，这个人的躯壳还在这里，可他的灵魂像是已经去往了彼岸。
我最怕看到他这个样子。
不安充斥着心脏，做错事的感觉空前强烈，我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说：“十分抱歉，是我逾越了，请您处罚。中也先生刚才一定是开玩笑的，虽然我能力不足，但太宰先生需要的话，属下之后也会尽全力帮助中原干部。”
……我都在说什么？
思维仿佛和身体完全隔开，那道空茫的声音继续说着：“那个……我研究过，现在这种高度的话，依旧是可以无痛死亡的，如果您执意的话，请下令……”
“哈？！”中也先生愤怒的眼神移向了我，仿佛在看一个可恶的背叛者，“我才没开——不对……”
他突然歪了下关注点：“你怎么也……你研究这些干嘛？！”
“……”
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天边晚霞燃烧着最后的余烬，耳中能听到的唯有呼啸风声，整个世界仿佛在此时完全沉寂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终于动了动唇。
“中也好吵啊。”他喃喃道。
“你——！”中原中也看上去简直要爆炸了。
太宰治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伸出食指蹭了蹭我湿润的脸颊：“让美丽的小姐因我而流泪真是罪过。”
我依旧说不出话来，透过泪水模糊的双眼也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辨认出太宰治极轻地说了句：“辛苦了。”
那时的他一定露出了非常温柔的表情吧。
再次踩在地面上后，首领对自家干部说的第一句话是：
“中也竟然敢翘掉任务，真不听话啊，这个月工资没收。”
“呵，谁说我翘了！我可是好好完成之后才赶回来的，报告书都放你桌上了。”中原中也挑衅地看了回去，颇有些扳回一城的得意。
下达任务的太宰本人当然清楚那事件的麻烦程度，怀疑地看着他：“你从哪找的帮手？”
“……”中也神色却有些莫测起来。
他压了压帽檐，声音里透着股异样的平静：“实话跟你说吧，我到那里的时候，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是先代。”
“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我更想和小爱丽丝过二人世界，你捡的孩子还是你自己带吧。”
“……哈哈，这样啊。”
太宰沉默良久，随后背过身去，轻飘飘挥了挥手：“那就没办法了呢。”
我站在原地，望着中也先生追上那道背影喋喋不休着什么，身体晃了晃，终于脱力地跪坐下来，静静地感受着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的放松与愉悦。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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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像是触发了某个看不见的开关。
首领终于不再成天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布置任务，之前疯狂扩张的势力也慢慢收敛了一些，因那场激战有些轻微动荡的组织在短短一周内便重归稳定。
我对此毫不惊讶，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只看他愿不愿意去做罢了。
是放是收，全在他一念之间。
楼顶事件后，整个港口Mafia连轴疯转了快一个月，成堆的事务要处理，不加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不过这一次，我终于不用绞尽脑汁劝首领按时吃饭睡觉以免过劳死了。
事实上，太宰先生自那日起几乎变成了正常世界线中武侦宰的状态，曾经的组织劳模如今有大半时间找不到人，不是在摸鱼就是在摸鱼的路上。
我能怎么办？自己做的选择跪着也要宠完:）
即使工作堆积成山发际线日渐后移，我……我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我时隔这么久后，终于能够再一次看到那个人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
事后某一天，喝下午茶时不知怎么提起了这事，红叶姐点点我额头：“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胆量。”
我捂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支吾着蒙混了过去。
其实大家都明白，我拙劣的布置怎么可能瞒得过无所不知的首领？
有很多次我怀疑那个男人察觉了什么而内心惴惴；有几次我感觉到他要说些什么却保持了沉默；最后一次我不再犹豫，决定完成我想做之事。
我不怕他发现这一切，我只怕他会出声揭穿我。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局。
万幸的是，我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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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值得提起的是——
在那次事件结束后不久，某天早上太阳升起时，整个世界小小地震荡了一下。我一开始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哪里又地震了。
然而当天我在等电梯时偶遇中原干部，他一看到我就仿佛憋了许久一样招呼我附耳过去：“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啊？
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嗯，是啊是啊。”不过在没摸清发生了什么之前，我决定先假装听懂了他的意思。
叮——
电梯到了。
中原中也情绪十分激动，他甚至没辨认出我这敷衍的回答，大踏步走进了电梯，嘴里骂骂咧咧道：“混账！怎么可能……叛逃……哼！”
……嗯？
等等，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汇？
之后的试探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测。
出于某种未知的影响，有一些人脑海中突然被塞进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我本人是完全没受到影响，而这些人对首领的态度却变得古怪了起来。
首先是第一个暴露了自己的中原中也。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他和太宰相处时的态度越发随意了，曾经训斥中岛敦要守礼的中原干部自己后来也经常“以下犯上”。
首领本人对这种变化似乎并无不满。
双黑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再现，但只要是这两个人，总会再次找回那种熟悉而默契的相处模式吧？
再一个是某次陪同首领外出时遇见的芥川龙之介。
没办法，这家伙不管在哪里都不是能完美控制情绪的人。看到首领下意识想要放出黑兽攻击，然而停顿了片刻脸色变来变去欲言又止，好半天憋出一个“在下……”又没了下文。
我欣赏了一会摇摆不定的罗生萌，又和首领一起目送此人转身飞速离开。
“芥川君还是老样子啊。”太宰治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是啊。”我附和着。
完全不打自招呢，芥川龙之介君。
而中岛敦……他的露馅其实是个小事故。
此前大家从未见过他喝酒，因此中岛敦在自己的二十岁生日兼武侦入职庆祝宴上——不知为何是在港口Mafia名下的店铺举办的，甚至他的新同事也全员到场——不小心喝高后撞倒了一堆酒瓶也并不值得让人意外。
在场的只有港口Mafia高层和武侦诸位，换言之，没有外人。所以大家只是愣了片刻就不约而同地期待起了接下来中岛敦的表演，连小镜花都在确认他只是单纯喝醉后摆出了录像机。
就见顶着一头白毛的青年晃了晃脑袋，一路跌跌撞撞但目标明确地摸到了坐在角落吧台边呷酒的首领面前，接着站在那里盯着某个方向不动了。
所有人都跟着看向中岛敦的视线落点，那是……太宰治纤长的手。
首领放下酒杯，扬手在中岛敦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敦君？”
于是我们表情各异地看着中岛敦慢动作般跟着左右转动脑袋，活像是被主人用逗猫棒逗弄的猫一样。
嗯……这家伙的异能力就是大猫，没毛病。
如果到这里就结束的话，这只是一次平常的酒后失态，除了主角是向来很乖巧的中岛敦外没什么特殊。然而，接下来的发展让我根本无法保持微笑。
跟着转了几次后，许是发觉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中岛敦脸上慢慢多出一丝委屈神色：“……好羡慕……”
“嗯？羡慕什么？”首领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串含混的咕哝。我离得稍远没有听到，但太宰先生大概是听清了，因为他脸上的笑越来越愉悦。
“嗯，嗯，是呢。”他随意应和着。
而中岛敦面上的委屈越发浓重了，最后终于憋不住小声道：“您也能……摸摸我的头吗？”
“可以哦。”首领笑着答道，果真在白色的发顶上摸了摸，收回手时还顺便揉了两把。
现场有那么几秒死一般的寂静。
中岛敦呆滞了数秒，一头栽向前方，倒在了……没倒上——男人已先一步起身避开。
啊，这似曾相识的画面。
……？！
不对……等等！过程太快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然而其他人炸锅的反应残忍地昭示着这就是现实。
中，岛，敦！我又一次看错你了！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记得把录像发我一份~”太宰先生经过镜花身边时悄声道。
“他晕过去了，这里有医务室吗？”留在座位上的织田作之助向吧台后正悠哉晃着调酒器的金发女性询问道。
第二天醒酒后哀嚎声响彻整座大楼的人虎收获了一堆幸灾乐祸的问候和成沓的匿名约战书。
我们才没有嫉妒呢。
呵。
——？？？——
「后悔吗？」
「失去异能，留在这里。」
“当然不会。”
“感谢您允许我这一次的任性。”
「无妨，你的做法并不违背我的利益。」
「临别赠礼。」
归零的数值又向上跳了几格。
“！这是……”
「我的计算判断这里还需要它。」
“……谢谢，我明白了。”
【启动脱离程序——3、2、1】
“——再见了，■”
少女释然地微笑起来。
——————
“首领，您要的书送到了。”一身黑西装的下属双手递上包装精美的书本，被大掌挡住的书封隐约露出「新晋作家织田…」这样的字眼。
“放在那儿吧。”首领声音轻快。
“是。”男人恭敬地弯腰，退了下去。
小巧的通电器在抽屉深处尘封多年后再次投入使用，摁掉开关的下一秒，明亮的光芒顷刻间填满了这间巨大的牢笼。
太宰治单手托腮支着侧脸，五指张开挡在面前，男人眯起眼，似乎正饶有兴致地研究指缝透过的温度。
“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蹲坐在茶几上的猫咪晃了晃尾巴，纵身一跃跳到书上，应和般张开三瓣嘴：“喵。”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