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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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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哈哈,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看究竟是我这‘山后雪’跑得快,还是你这‘一丈雪’跑得快,如何?驾!!”林蔚一边大笑着,一边扬起马鞭,两匹并排小跑的马瞬间因为一只的突然加速而拉开了距离。
“那你可要当心了”,韩秦勾起嘴角,微微弯下身子,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只比试多没意思,不如再加个彩头,看谁跑的时间久,若你赢了,我就给你一壶我珍藏多年的梅霜酿,若你输了,就要把你最近新得的‘踏雪胭脂’给我一匹,怎么样?”
“殿下你这也太狠了吧,我一共就两匹‘踏雪胭脂’,你可是有好几壶梅霜酿!这不公平!”
“废话少说,比不比!”
“比就比!我的‘山后雪’可不见得会输!”
“一言为定,明日我便去你府上牵马!记得给本宫准备好!驾!”韩秦一扬马鞭,两匹马的距离越拉越近。
“殿下,话不要说的太满!”林蔚撇撇嘴,愈发加快了速度,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一白一黑两匹骏马腾空而起,马上的少年肆意而张扬,笑声爽朗,好不快活。
鲜衣怒马,自是韶华。
“吁——”
“殿下!”身旁传来林蔚焦急的叫喊。
韩秦瞳孔紧缩,他想让马停下来,但是,来不及了!
眼瞧着离那抹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韩秦索性松开缰绳,踩住马镫跳马背,足尖轻点翻身抱住了那抹身影。
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钻入鼻孔。
韩秦一手护住怀中人的头部,一手紧紧搂住怀中人的腰,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神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人身上真香。
两人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韩秦不禁。把脸埋进怀中人的发丝里,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有点像草木香,淡淡的,冷冷清清,恍惚不似真实。
“殿下,你没事吧!”林蔚翻身从马背上跳下,冲过来想扶韩秦起,但看着紧紧搂抱着的两人,虽然看起来更像是他家殿下搂着人家不放,竟感觉无从下手,只得楞楞地杵在一旁,磕磕巴巴道:“殿,殿下,你没事吧,有,有没有受伤?”
韩秦猛的睁开眼,那双向来清亮澄澈的眸子里似有隐隐怒火,狠狠瞪视了林蔚一番。
“殿,殿下。”林蔚诚惶诚恐,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怒了这位爷。
韩秦冷哼一声,没再理韩秦,他小心翼翼地环着怀中人的腰,半搂半抱地将人扶起来,并贴心的为人排掉衣衫上沾染的草屑,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后,才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俊美无疆的笑容,冲人灿烂道:
“在下无意冲撞姑娘,还请见谅,不知姑娘可有受伤?”
随即他对上了一双冷清淡漠的眸子。
韩秦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瞳孔如上好的黑珍珠般温润纯净,又似古井般无波无澜,深邃却又清澈,所有情绪深深地隐在眼眸看让人看不透。
韩秦眼中露出些许惊艳,他慢慢地把目光从对面人儿的眼睛上移开,乌黑的发丝,挺拔的鼻子,嫣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
“咕咚”,韩秦艰难地咽下口水,这可真是个绝色大美人儿……
林蔚在一旁捂着脸不忍直视,从他家殿下开口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要完。
殿下,咱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各种各样的美人也见过不少,能不能有点出息!虽然面前的这个确实好看的人间少有,但也架不住人家是个男人啊!看着人家目不转睛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叫人家姑娘……
林蔚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殿下,你睁大你尊贵的眼睛看看!人家是男人!你们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也不敢真的踹过去,只得在一旁暗自着急,嘴角不停地抽搐,仿佛得了癫痫。
正当韩秦沉迷对方的美色无法自拔时,那人轻轻皱了皱眉头,突然开口,一字一句道:“我是个男人。”
声音干净冷冽,不算很大,甚至有些轻——但响在韩秦耳边时却仿佛炸了一个平地惊雷,让他一下就从美色里惊醒了。
他,他说他是个,是个男人……
韩秦瞬间清醒,他心虚地看了对面一眼,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但确实是个男人。思及至此,他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忧伤。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那么喜欢的人,还想拐回去做太子妃呢,他可是连拐走的台词都想好了啊。
姑娘我撞了你是我不对,我会负责的,不知姑娘你有没有受伤,如若受伤不如跟我回家一趟,家姐的医术十分高超……
他没有撒谎,他二姐的医术师承青山老者,那可是正宗的药王谷第十八代传人……
不过,这次他二姐也不能帮他了。
“唉。”韩秦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对面的人沉默地盯了他半晌,见他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不想等下去一般,打断了韩秦的思绪,微低下头冲他拱手道:“草民不知,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啊?”韩秦抬头有些不敢置信:“你怎知我的身份?”
那人不说话,只静静地看向他的腰间。
韩秦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便看到了自己腰间系着的黄玉夔龙佩。
这玉佩是早年一位云游四海的大师为他雕琢的。当时的它还只是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当时韩秦见大师如此宝贵一块破石头还颇有些不屑,谁知剖开来却发现里面是上好的黄龙玉。大师说这玉与他有缘,便雕琢了大方地赠与他,说可保他平安。
这件事天下人皆知,也难怪被认出了身份。
韩秦张了张嘴,有些不甘心道:“在下与公子甚是投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为韩秦的身份而产生其他感情,可偏偏语调尊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不敢当,草民姓华,名惊云。”
“惊云”,韩秦摸着下巴心不在焉道,“名字不错。”
“谢殿下夸奖。”
一旁的林蔚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瞪大了双眼。
他,他竟然就是惊云公子……
直到华惊云告辞离开,韩秦还有些魂不守舍。
“蔚儿”,韩秦耸拉着脑袋不开心道,“本宫的太子妃没了。”
“殿下”,林蔚替韩秦整理了一下外袍,撇了撇嘴:“殿下,你当真没认出他?”
“谁啊。”韩秦呆萌道。
“华惊云啊”,林蔚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个‘薄日山河升,云来百鸟鸣’的惊云公子啊!”
“那个和我齐名的惊云公子?”
“对啊。”
韩秦恍然大悟,和他齐名的人,怪不得长那么好看。
其实也不怪韩秦,只怪那人长得太绝色,害他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韩秦如是道。
林蔚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表示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薄日山河升,云来百鸟鸣”是沧澜国最为杰出的两位青年才俊。“薄”,是指韩秦,他的字为非薄,而“云”,指的就是那位惊云公子了。
双城曾断言道:若这二人齐心协力,必有扭转乾坤之力。
哦,双城是他澜沧国的大国师。
他俩齐心协力能不能扭转乾坤韩秦不知道,但不得不说,华惊云的确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华惊云这个名字是近几年才流传从来的。据说他父母早亡,家里无一亲人,只有一个药童陪着他。传闻他曾师承白鹤、江蕴、林轻绚、午鸿,骆冰等多位高人,知天文晓地理,善使医毒,才智过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阴阳之事也知晓一二,曾以一己之力治好了一个村庄的瘟疫,实乃旷世奇才。
而和他齐名的韩秦自然也不会差,从小聪慧机敏,天赋过人,垂髫习武至总角之年,十八班武艺已样样精通,熟知各兵书兵法,弱冠之年时曾率二十万精兵灭了不断骚扰沧澜边境的不冬国,名声大噪。
二人一文一武,都是不世之材,指点江山,实乃绝配。
只是这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六畜兴旺,实在没有那个机会给他俩扭转乾坤。
不过,这也挡不住韩秦和华惊云名扬四海。
“唉。”在韩秦今天第九次叹气的时候,林蔚终于受不了了,他站起身拉着韩秦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殿下,听说丁宴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我们去捧捧场。”
韩秦被林蔚拖着一路跌跌撞撞地爬上了马车 。
林蔚看着韩秦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样子,忍不住语重心长道:“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
韩秦抬眸瞅他一眼,“你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芳草吗?”
林蔚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憋的脸通红,好半天才道:“再好看那也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人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都……”韩秦嘟哝着,声音越来越小。
“殿下!”林蔚惊恐地瞪大双眼,忍不住抓着韩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两下:“殿下,你告诉我,你何时背着我偷偷断了袖?”说完突然如烫手一般猛的缩了回来,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前襟,如受惊的兔子般:“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韩秦终于肯坐直抬头正视他,虽然面无表情。
林蔚“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口口水,半晌义正言辞道:“殿,殿下,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公子,并无龙阳之好,就算你贵为一国太子,我,我也是决计不会从的!”
说罢偷偷瞥了韩秦一眼。
只见韩秦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像结了冰一样。
“……”林蔚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目视前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你有华惊云十分之一好看吗?”,韩秦缓缓开口,吓得林蔚一个激灵。林蔚苦着脸思索了一会,他的长相虽不及华惊云惊艳,但也眉星剑目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还是在徽城排的上号的俊俏公子哥,“有,有吧”,林蔚弱弱道,“我觉得我有他十分之一好看。”
韩秦不说话,眯着眼看他。
林蔚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打量。
“别忘了欠本宫的踏雪胭脂,明日派人送到东宫去。”韩秦突然道。
“……不是”,林蔚有些呆愣,“我什么时候输了,明明是你先撞到人了,我才停下来的。”
“我停了我的马没停。”韩秦理直气壮道,“所以你输了。”
林蔚恶狠狠地瞪向他,韩秦无所畏惧,坦坦荡荡地迎视他的目光。
林蔚气馁,想了想华惊云,又想了想自己的未婚妻,罢了罢了,不跟孤家寡人一般计较。
韩秦得意地哼了声,转身拉开帘子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