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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饭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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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停风送司墨和山竹走出警察局正门,让他们先回去,目前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陆停风皱着眉:“我有种直觉,冯言并不是个例。”
“你是说,韦谦还对其他女性做了同样的事。”司墨静静地陈述,仿佛已经认同了陆停风的观点。
“对,韦谦此人,现在细想……总觉得他对于自己的包装过于片面了。”陆停风边思考边说,“他对外展示出来的一些东西,都是正面的,学生和老师都是清一色的好评,就连被他带过绿帽子的赵一帆,上次过来也被蒙在鼓里,还真心实意地给他点了个赞。他藏得太好了,就像刷了釉的花瓶,看着光洁无暇,但只要出现一丝裂缝,粉碎只是迟早的事。他这种塑料的优质感,现在看来已经打破一大半了。”
司墨:“陆警官的意思是,还有没打破的部分?”
陆停风回过味来,把问题抛了回去:“这要问你了啊,顾问。”
司墨打了个哈欠,朝他挥了挥手:“没什么事本顾问就先回去了,下次叫我最好是个重要线索。”
陆停风对着他爽快走掉的背影沉吟片刻,回局里了。
山竹走在司墨旁边,在还没出警察局院子之前,便指着前方的一堵墙道:“那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你跟陆警官讲话开始,她在那儿前后左右原地踏步至少十分钟了。”
司墨:“……”等等,她是怎么看到墙外面的事物的?
司墨快速理解了山竹这句话,挑重点道:“那人还在吗?”
山竹点头。
司墨:“那……”
他还只说了一个字,山竹便平地起跳,身手卓越地翻墙而出。
……也不用这么急吧,院门就在旁边两米不到的距离而已。
司墨规规矩矩地从院门走出去,转了个弯就看见山竹正跟一个女生站在一起。那女生身材娇小,还有点畏畏缩缩,山竹那一手撑墙把她拦住的姿势活像是小太妹抢劫现场。
司墨顾不上吐槽,逮住空隙就扫了眼这女生的剧本胶片。
“你们……有什么事吗?”
女生见山竹还有“同伙”,更慌了,看向司墨的眼神都是惧怕的。
“别怕,我们是刑警队的顾问,”司墨打消她的疑虑,说出他看到的片刻前的情景,“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跟警察报告吗?”
“我……”女生十分犹豫,随即摇了摇头。
司墨不打算勉强她,跟她说有线索的话随时来绿苑街的司命屋找他,便叫上山竹打算走。
女生见司墨真的要走,表情更为纠结起来,出声叫住他:“其实,其实……”
山竹结合之前的信息,盲猜一波:“其实韦谦不是什么好人?”
女生愣住了,连司墨也有些惊奇地看向山竹。
“接得好。”司墨微微低下头,贴近山竹的耳边说。
山竹一阵奇妙的悸动,就像猫被挠了挠下巴。她抬起脸,迷恋地追随着司墨的气息,司墨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见状只好顺势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山竹居然在他掌心里拱了拱。
司墨:“……”卖什么萌啊。
女生为难地左顾右盼,鼓足了勇气似的:“这几天看到温颜被针对,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漂亮不张扬,人也很善良,她是不可能杀人的……何况,韦谦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根本不像外面夸的那样,他是个禽兽!他曾经……”
女生难以启齿地住了嘴,眼里还浮上了一层泪水。
司墨暗暗地叹了口气,他已经通过女生的剧本看到了一些事,但他的证言却无法成为证据,毕竟直接从人家脑子里看来的东西,对于崇尚唯物主义的陆队长来说,也太超自然了。
他对女生说:“刑警大队的陆队长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他很认真,也很负责,他重视每一条线索,因为他知道要找到真相,缺了任何一片拼图都不可能完成。”
女生睁着泪眼,不明白司墨的意思。
“你今天能来到这里,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司墨对她笑了笑,像鼓励一般,“说出这些并不容易,但你想要帮助温颜,这就是必不可少的一块拼图。”
女生止住了泪水,振作地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警察局远门。
“顾问先生!”司墨和山竹已经走出去一截,又听到女生在身后喊住了他们。
司墨回过头,女生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茫。
她问:“人死了就应该被原谅吗……我不明白。”
“不,”司墨的声音被一阵清风送到她耳边,“生与死都不是评判标准,善与恶才是。”
***
司墨第二天早上在钟太太店里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了陆停风的电话,他说有个女生来举报韦谦曾经猥亵过她,受害者不止她一个人。
网上的风向再次急转,很多学生表示不可置信,但依然有人说是举报人趁机造谣,诋毁死者。书吧的电视里播放着韦谦案的最新消息,山竹嗦着粉点头:“我就知道。”
司墨有点好笑:“你知道什么了?”
“那个韦谦啊,”山竹边吃边说,叉起一块卤牛肉塞进嘴里,“越看越像个伪善者,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的头被割掉了?”
“……这样的话也太草率了吧。”司墨吐槽了一句,随即把视线移到山竹旁边的范途安身上,非常不解,“为什么一大早你会在这里啊?”
范途安正在用山竹的同款姿势嗦粉,推了推眼镜道:“上次在你家新装了五个高速摄像机,我过来检查一下是否运转良好嘛。”
“我倒是希望它们早日殉职,”司墨冷漠地说,“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加速它们的死亡。”
范途安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抓住司墨的胳膊:“喂喂喂这可使不得,你知道这些东西花了我多少钱嘛?这可都是研究经费啊!虽然我知道你戒指一摘随便就能做到,但这么浪费资源的事,还是别了吧……”
“研究经费?”山竹好奇地问,“饭团你是科学家吗?怎么……”
“请叫我范博士!”范途安纠正了一句,随即骄傲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山竹说完了后半句,继续低头嗦粉。
范途安:“……”
司墨撑着下巴问山竹:“那你觉得他像什么?”
“像变态。”山竹说。
司墨做出很惊讶的样子:“难道不是更像偷窥狂吗?随时随地监控我们的行动什么的……”
“住口!”范途安拍桌愤而起身,指着他们俩,“我不允许你们把我高尚的科学研究解读成奇怪的痴汉行为!”
“啊,”司墨抬起死鱼眼看着他,“你也知道这叫痴汉行为吗?”
范途安的食指抽搐着,防风镜后的眼睛被气到瞳孔颤抖:“你你你……”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钟太太端着几笼小吃过来,拍了拍范途安的背,笑眯眯地安抚道,“吃饭的时候不能生气,否则胃跟食物发生化学反应,会爆炸的哦。”
“……”范途安坐下,心想虽然我不是生化领域的大拿,但这种哄小孩的说法未免也太民科了吧。他心情复杂地看了慈爱地钟太太一眼,还是把满嘴生硬的科学道理咽了下去。
司墨斜眼:“你刚刚在心里想民科两个字了吧。”
“……”范途安很憋屈,“我想想都不行吗!”
钟太太放下食物,感叹道:“年轻人就是有朝气,连吵架都这么活力四射。”
山竹拿起一个水晶蒸饺便往嘴里塞,招呼道:“奶奶跟我们一起吃吧。”
钟太太便坐在了司墨旁边,她看着狼吞虎咽的山竹,一脸关切地问:“小山竹真的没关系吗?饭团说在司命屋安装了很多什么高数偷拍设备呢。”
范途安再次愤而起身,憋得脸都有点红了:“钟太太,我必须纠正您,那个叫高速摄像机,既不是高数,也不是偷拍设备!”
钟太太一副说错的抱歉表情:“哎呀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呵,”司墨冷笑一声,“你还真敢到处说,不怕警察逮捕你吗?说起来,最近我跟警察关系很好,不介意亲自举报你一下。”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范途安昂起脸,很骄傲的样子,“我的研究行为都是在国家备了案的,每一项都有据可查。我范途安在量子物理界的大名谁没听过?你以为谁都有这样的待遇吗?”
范途安说到这里有点纳闷起来,疑惑地看向司墨:“哎不对啊,当初你明明答应了要配合我的观察实验,最近干嘛这么叛逆?”
钟太太偏头看向山竹,范途安也后知后觉地将视线移了过去——山竹正在专心致志地啃凤爪,对这场对话毫无察觉。
“啧,”司墨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山竹,“就算好吃也不用这么拼吧。”
山竹腾不开手,将脸向前伸凑向司墨手里的纸巾,司墨无法,只好轻轻帮她拭去了嘴角的汤汁。
“……”范途安和钟太太一起看完了他俩的互动,突然明白过来,“司墨,你这是吃醋了啊。”
范途安解释道:“你放心,任何涉及到隐私的地方我都没有安装,我只是想观察你们的日常行为,跟一般人类有什么不同而已。我们搞科研的,只对一切超脱常理的事物感兴趣。”
山竹:“我无所谓啦,我没有记忆,也没有隐私。”
她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司墨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陆停风发来的短信:“速来青葱医院509病房,林静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