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宠你长大》烤串

35、去世了

　　霍彩彩上次和霍玉生吵架，还是在她念大学的时候，这次回来，她已经毕业半年。
　　刚毕业那会霍玉生联系过她，问她愿不愿意回清平市工作，大学毕业如今还能给分工作，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好歹是铁饭碗，有保障，不像他呆了半辈子的货站，说关就关了。

　　霍彩彩不愿意，这次回来，她也不是为了要留在清平市。

　　“爸，您要和李阿姨结婚，其实我是不愿意的，但是为了您后半辈子考虑，我同意你们结婚。”
　　“真的？彩彩，爸的好闺女，你妈走的早，爸爸要上班工作，对你照顾也不够，这些年你一直在外面上学，是爸亏待你了。你月华阿姨人挺好的，她肯定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
　　“那倒不用，她有女儿，俩呢，怎么会把我当亲闺女，爸，您说她不图你是站长，也不图咱家房子，那这房子迟早是留给我的，我现在和我对象想在省会买房子，还差几万块钱付首付，索性咱这房子卖了，我去省会买一套。”

　　这才是霍彩彩回家的真正目的。她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意气用事的小姑娘，大学毕业，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她开始为她以后的小家打算，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老爸有了新家庭，更不会在意她，所以，她必须为自己打算。

　　“差几万？爸爸攒了点钱，给你结婚用。”霍玉生也没想到女儿会想着卖房子。

　　“多少？”
　　“估计有一万多点，在基金里面，你要用，爸取出来给你。”霍玉生的钱不算多，酒店赚的，他只拿了特别少的一部分，攒下的基本上是公园溜冰场和小卖部的盈利。除了在世纪花园小区二期贷款买了房子，剩下的听人建议都买了基金。

　　“您现在还挺潮流，都会买基金了？”霍彩彩说，“基金那玩意不懂别乱投，万一赔了，还不如拿来买房子呢。”
　　“是，彩彩说的对。”
　　“那你抽空把基金里的钱取出来给我用吧，房子当陪嫁的话，我带不走，就卖了，换成钱最实在。”

　　“彩彩，这老房子你卖了也不是不行，爸攒钱买了个房子，才付了首付，你和你对象可以用爸那个房子当婚房。”霍玉生挺想让女儿留在身边。
　　“清平县这种小地方的房子值什么，要买就去省会买。”霍彩彩才不愿意回家乡呢，“我对象刚在省会签下工作，我也要留在省会，必须在那买房子。再说您都说了，只付了首付，还得还贷款呢，卖也买不了多少钱，就把老房子卖了，我去省会买。”

　　“爸，必须在你结婚之前卖，要不然，就成了你和李月华的共同财产，还得分给她呢。”霍彩彩说，她一是需要钱，而是怕父亲把房子财产分给李月华和她那俩女儿，这是她爸，都是她的，才不要分给别人。

　　“霍伯伯，您尽快和彩彩姐把房子卖了吧，我们不图您房子，我妈就相中您这个人了。”顾念念和顾盼盼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小心思被这小孩戳破，霍彩彩有些羞恼，“进门不敲门，真把这里当你们家了，我爸和你妈还没结婚呢！”
　　“彩彩，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能这么说话。”霍玉生怕顾念念姐妹俩不自在，连忙训斥。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霍彩彩不服气。

　　“彩彩姐，你要去省会买房子？挺好呀，我高三想去省会的学校美术集训，到时候少不了去你家找你玩。”顾念念说道。
　　“可别，咱们不是一个妈生的，又不是亲戚，找我做什么。”霍彩彩语气很不善。

　　“彩彩，你怎么还不如念念有礼貌，别说以后爸爸和你月华阿姨会结婚，就是邻居朋友的孩子来咱家，你都不能这么没礼貌。”霍玉生生气的很。

　　“哼，还说她不是图咱家房子图您工作好，我房子还没买，她就想着去省会找我住我家了，她凭什么！我都没计较您一个人养她们母女仨，您反而来说我？”
　　“你阿姨她是凭自己能力养活她们，根本没图咱家什么，图我工作？我工作早……”

　　“爸！”霍彩彩打断霍玉生的话，“那您敢不敢让她和您写协议，你名下的房子百年后都是我的，你的工资也和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你俩财物分开各管各的，她肯写吗？她肯写，就证明，她不图您的条件。”

　　“敢呀，彩彩姐，如果我妈和霍伯伯结婚，我妈也是你的妈妈，你说要写协议，那意味着，你不能继承我妈的财产喽？”顾念念歪着头看她。
　　“切，你妈妈的财产？她有？你们连房子都是租的，有什么财产。”霍彩彩嗤之以鼻，“咱们这就写协议。”

　　霍玉生原本想告诉女儿，他的工作早就没了，现在是和李月华一起打理饭店、经营游乐场项目。可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他把话全咽进了肚子里。

　　霍彩彩的事情整完，霍玉生找人看了结婚的好日子，就忙着准备婚礼。
　　李月华不想大操大办，但是霍玉生想举办婚礼。李月华和顾耀辉结婚时就没办婚礼，因为穷，后来改嫁给刘大川，二婚更是草草领了证。
　　这一次，他想给她一个隆重正式的婚礼。

　　顾念念和他提起过，女人，都向往那一袭白婚纱。

　　那他也洋气一把。

　　顾念念负责通知她认识的亲戚朋友。
　　她去旁边的那栋楼里，给季锋泽姥姥发请帖。这么多年的邻居，必须请她老人家来。

　　进了屋，季锋泽说姥姥还在睡，没起呢。

　　“你家不扫房子啊？这都腊月二十六了，也该收拾收拾，姥姥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你多帮着做点，要是你一个人不行，喊我来帮你扫房子。”顾念念说。
　　“我怎么不行。”季锋泽去敲姥姥卧室的门。
　　没人应声。

　　“十点半了，姥姥该醒了吧？该不会是姥姥早就起床出门，你没听见？”顾念念问。
　　“有可能。”季锋泽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

　　屋里好安静。
　　姥姥在床上躺着，还盖着被子。

　　“姥姥，您不舒服？用不用吃药？”顾念念蹑手蹑脚走过去，趴在床边，轻声的问。

　　姥姥没有任何反应。

　　“让姥姥继续睡吧，我去做饭，一会再喊她吃饭。”季锋泽说。

　　顾念念觉得不对劲！

　　姥姥平时脸色白里透红，今天的脸色，青灰色。

　　胸口的被子特别平稳，没有一丝起伏。

　　顾念念的心突然揪起来，伸出手指，在姥姥的鼻底试探。

　　没有呼吸。

　　“季锋泽！快，快来看姥姥！”顾念念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她轻轻拍拍姥姥的脸，晃晃她的身体，都没有反应，“你家不是有电话，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

　　季锋泽扑到床边，只觉得整个世界要崩塌了……

　　新年，家家都贴春联。
　　唯有季锋泽家，什么都没贴，就连旧的春联都拽了下来。

　　姥姥走了，医生说，是夜里突发性脑溢血，她走得悄无声息，走得那么安详，季锋泽根本就不曾察觉。

　　家里只有季锋泽这个半大孩子。
　　他给首都的母亲打了电话。
　　姥姥还穿着秋衣秋裤，就那么躺着。
　　顾念念听季锋泽说，姥姥压箱底的东西里，有准备好的寿衣，是姥姥亲手缝的。她就给姥姥换上了寿衣，上面每一处绣花，都是姥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栩栩如生。

　　当天夜里，季锋泽母亲终于出现了。

　　顾念念第一次见到季锋泽母亲，她想，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人间尤物吧。

　　姥姥的葬礼在新年前匆匆办完。
　　季锋泽在节后也要去首都，这一次，他就再也不回来了。因为，姥姥不在清平市了。

　　顾念念去他家看望季锋泽。
　　他瘦了好多，整个人特别的消沉。
　　他说，如果他夜里惊醒一点，或者夜里有去姥姥那屋看看情况的习惯，姥姥也许就不会走。如果他平时少惹点事，乖一点，也许姥姥会更健康更舒心，就不会突发脑溢血。

　　“我活着挺多余的。”季锋泽黯然，“以前只有姥姥疼我，姥姥走了，我得去首都，去帮她争。”
　　“你还有我们几个好朋友。我知道，朋友是不能和姥姥相比的，但是，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这可比什么亲戚什么的，感情好多了。以后如果你成材成功，我们替你高兴，混不下去，就来找我，说不定我以后还能成有钱人呐，到时候保证有你的饭吃。”

　　“你肯定会有出息的，如果我和你一样上进，姥姥应该会很高兴的。”

　　“后悔了？小孩，现在努力也不晚。”顾念念放轻声音，“姥姥有一次和我说，她不觉得你不争气，她说，每个孩子都是祖国的花朵，但是你不是，你是祖国的大树，能长成参天大树的那种，我觉得姥姥说的对。”

　　季锋泽忍着哭声，却还是流了泪，“姥姥真是这样说的？”

　　“对啊。你就要去首都喽，多羡慕你啊，好好学，我会去首都找你的。”顾念念拍拍他的肩膀。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