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怎么又重生了（穿书）》古德莲

15、第 15 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夜深，王寄柔躺在卧榻上时，在心里问自己。

　　“亲，这意味着皇帝已经快要爱上您了。”系统君回答。

　　“闭嘴，我在自己思索人生。”王寄柔不耐烦地说。这个系统君始终绑定有点讨厌，王寄柔很不喜欢时刻能被窥视到想法的感觉。

　　系统君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句，还是消停了。

　　接下来两天继续和晋玄月按部就班查案，王寄柔觉得自己不是在调查凶杀案，而是在扫黄打非。

　　根据俞若白的家人及酒友反映，俞若白平常喜爱光顾风月场所，估计藏匿也是藏在相好的青楼女子处。晋玄月带人将京城中的青楼几乎都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不免令人十分丧气。

　　而且令王寄柔丧气的还不止这一点，这几日的相处，晋玄月对王寄柔的好感始终在68至70之间浮动。按理来说，王寄柔长得不差，举止（还算）温柔，在破案过程中时刻都表现出睿智和机敏（大概），两人天天腻在一起，怎么晋玄月的好感度就那么难刷？这人真的这么慢热？

　　她要不要学一下乙女游戏，给晋玄月送点什么道具或者触发一下什么剧情点？

　　一连忙活两三天一无所获，即使云淡风轻如晋玄月，也显得有些挫败。

　　“如果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杀人团伙，俞若白作为抛尸的环节，这个组织想必会给他安排容身之处，未必是在青楼内。”王寄柔回想着尸检报告，分析道。

　　“有组织有纪律的杀人团伙？”晋玄月侧过头瞧她，似乎觉得王寄柔的这个说法很有趣，却又变得严肃起来，“如今京城中的青楼都已经查过，怕是只剩灵梦楼了。”

　　“那便即刻启程。”王寄柔说。

　　晋玄月站在原地不动，负手迟犹道：“灵梦楼非同一般，若要去灵梦楼，还是待明天吧。”

　　“有何非同一般？”王寄柔好奇地问。难道最近扫|黑|除|恶风声这么紧，这家夜总会还有保护伞不成？

　　“坊间关于灵梦楼的谣言甚多，那既是极佳的寻乐场所，又经营许多见不得人的买卖；若要从其中查出些什么，只怕凶险万分。不过俞若白倘若真藏身灵梦楼，倒有必要一查。”晋玄月沉吟。

　　王寄柔很不理解，不就是个有些背景的夜总会么，晋玄月是刑部侍郎，她是御前侍卫，背后的靠山便是皇帝，难道这夜总会的背景还能强大过当朝天子？

　　晋玄月思忖一会儿说道：“明日去灵梦楼，不要大张旗鼓，我们扮做寻常的商贾夫妻，带两名侍卫扮做随从，先去探听一番。”

　　在晋玄月说出扮做“夫妻”这两个字的时候，系统君提示，他对王寄柔的好感诡异地上浮了一个点。不过一分钟后，这一个点又跌了回去，他对王寄柔好感依然是比陌生人只强一点的68分。

　　这一天，因为探案任务结束得早，王寄柔很早就回宫了。她去了紫檀殿，却又不见人，问了轮值的人，道是皇上去了甘泉宫。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现今甘泉宫是太后的居所，前阵子被皇帝从景秀宫赶到甘泉宫的。

　　孔大人之死，是否与太后心内恙怒有关？

　　这些天来，她和晋玄月都执着于寻找俞若白的下落，眼看这条线索就要断掉，或许能够从其他角度切入……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在石凳上坐下，胡思乱想。

　　王寄柔一会儿想着这桩命案何时才能有突破，一会儿又想明天要和晋玄月扮做一对夫妻……大伯家知道此事，估计会气得不行吧，不知道堂姐王寄芸能否再像雪姨一样上门闹一次……还有弟弟王策，如今不知怎样，也不见这小子写信来，前几日在紫檀殿中睡着的梦令她隐隐不安……

　　“寄柔。”她听见有人温柔地叫了她一声，温柔得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渣男皇甫琦。

　　王寄柔弹跳起步准备走为上策：“寄柔见过王爷。寄柔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恕先行——”

　　皇甫琦一摇纸扇拦住她的去路：“见到本王，何必躲得这么着急？”

　　“寄柔忽然想起——”

　　“是为近来的案子劳心吧。今日本王也无琐事缠身，不若爱卿便在此处与本王说说都有何难处。”皇甫琦笑得桃花眼眯成了好看的月牙，他凑过来，王寄柔看得清他那长且翕动着的睫毛，却又还没有近到能被一个过肩摔扔到池子里的地步。

　　王寄柔考虑了一番是否要把皇甫琦踹飞，忽然又想到皇甫琦似乎还有喜欢跑青楼溜达的习惯，便堆起笑容，询问道：“敢问端王爷，灵梦楼是何等去处？”

　　*

　　“大人这身装束，倒是十分好看。”

　　瞧瞧，同样是说骚话，端王皇甫琦说出来就是十足的渣男腔，晋玄月说出来就正儿八经令人信服。

　　晋玄月撩人，怎么能算是撩呢？毕竟系统君刚才告知她晋玄月对她的好感度还是万年不变的68分。

　　两人扮做一对富庶人家的夫妻。王寄柔的衣裳是跟宫里人借的，是件月白色的褙子和葱绿的裙子，料子是上乘的丝缎，配色淡雅不俗，与她日常穿着的胡服比起来，又是别一番风情了；晋玄月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常服，亦不削其英俊文质。

　　“您不必叫我大人，”王寄柔干笑，“叫我寄柔便可。”

　　“一会儿在灵梦楼上，为让旁人信服些，我会唤你娘子，冒犯之处，先在此道歉。”

　　“哪里的话。”王寄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高冷一些，其实对这种过家家般的角色扮演还有几分期待。

　　此次微服探访灵梦楼，晋玄月显得非常谨慎，甚至还带了两名侍卫扮做家丁。王寄柔很不理解为什么晋玄月要这般如临大敌。

　　昨日，她向端王皇甫琦打听灵梦楼，皇甫琦告诉她：“只是一般的风月场所罢了。不过规模大些，出入之人鱼龙混杂，若有逃犯藏匿灵梦楼，也不失为好地方，却也没有如传言那样玄乎。”

　　一行四人乘车出城，沿着河畔行不多时，便至灵梦楼，此楼依山傍水，半边悬在悬崖峭壁之上，却又稳若磐石；周边风景甚佳又不失招摇。

　　王寄柔挑开车帘抬头看着这座颇具神秘色彩的灵梦楼，觉得它的造型很像江月楼。但江月楼作为皇家宴饮场所，装潢颇得庄重，灵梦楼就轻佻华丽了许多，屋顶是湛蓝碧绿错杂的琉璃瓦，斗拱、栏杆俱是颇显暧|昧的绯色。

　　此时是上午时分，灵梦楼内顾客不甚多，偶尔见几名锦衣华服的公子歌女穿梭厅堂走廊之间，熏香、脂粉味混合一处。小二热情地将晋玄月“夫妇”引至三层雅间内，并介绍道，灵梦楼与江月楼一样，共有五层，愈是尊贵的客人，所在楼层则愈高。

　　起先，晋玄月与王寄柔在雅间内还低声交谈几句案情有关的话题，待小二上了茶，又来了位琴师在雅间竹帘后弹琴，晋玄月便不说话了，专心品茶听曲，一点都没有打听俞若白下落或调查其他情况的意思。

　　在喝了N杯茶之后，王寄柔感到非常无聊。

　　她不禁开始思索起此行的意义，而且怀疑晋玄月是来公款消费的，甚至有点想举报。

　　突然，一名灵梦楼中的侍者敲门进来，低声对晋玄月说道：“公子，我家主人在五楼有请，您夫人也同去。”

　　晋玄月沉稳点头，平静地说：“烦请你带路。”

　　但是由于王寄柔与他挨得很近，她能感觉到晋玄月霎时紧张起来，连同他藏在袖子下的手指都攥紧了。

　　*

　　理论上来说，灵梦楼侍者的主人，就是灵梦楼的主人。

　　王寄柔和晋玄月随侍者到五楼另一处装潢别致的雅间内。房中除三两侍女，席间落座的只有一名女子，波斯人打扮，手腕上、脖颈上挂满金灿灿的首饰，脸上蒙着面纱，只显出一对眼睑上不知糊了多少金粉的眼睛，非常有异国风情，看不出多大年纪。

　　“刑部侍郎晋玄月晋大人，我还记得您。”女子起身迎接，声音和语气听起来都娇滴滴的，不像是此处老板。

　　“灵梦姑娘，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不想您现在还记得。”晋玄月沉着应答。

　　所以灵梦楼的主人就叫灵梦吗？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灵梦转向王寄柔，笑道：“这位姑娘应当不是你的夫人，不知她是……”

　　系统君滴滴答答提示王寄柔：“亲，神秘女子灵梦对您现在的好感度是74，不算很低，至少比陌生人要高。”

　　“可我不认识她啊？难道她认识我？”王寄柔一脸懵逼。

　　“老夫也不太清楚，原著中没有这个人物。”系统君故作懵逼地说。

　　晋玄月咳嗽了一声：“与我同行的这位女子是谁，无太大干系。”

　　“怎会无太大干系？”尽管隔着面纱看不清灵梦的表情，但王寄柔能感觉到她满面笑容，“让我猜猜，她便是前不久江月楼前一道圣旨宣入宫中的御前侍卫王寄柔吧？你们来我灵梦楼，是为查案？还是抓人？”

　　晋玄月沉默不语。系统君悄悄提示王寄柔，晋玄月此时的紧张度正在大幅上升，他在皇帝面前都没有这么紧张。

　　他在怕什么，灵梦难道会吃人？

　　灵梦又笑了：“晋大人不必如此拘谨，您有吩咐，灵梦岂有不鼎力相助之理？”

　　晋玄月对王寄柔使个眼色，王寄柔便替他开口：“我们无意打扰阁下开张，确实为寻找一人而来。此人名俞若白，若在此处的话，应当是四五日之前来的。”

　　灵梦半阖起金色的眼睑，似乎是在思索，忽然轻快地一拍手，肢体动作十分浮夸，活像演话剧。

　　王寄柔有点理解晋玄月为什么感到紧张了。她与灵梦共处一室，也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俞若白？可是俞七公子俞若白？灵梦好像前几日见过他！”灵梦娇滴滴地说，“他夹着一个包袱过来的，失魂落魄的，在灵梦楼歇脚。”

　　灵梦拍手，叫过来一名侍者，吩咐引着二人去俞若白的房间。

　　晋玄月与王寄柔起身道谢，随那名侍者从雅间出去。王寄柔悄悄问晋玄月：“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晋玄月目不斜视，走动时衣袂在身后飞扬。他动了动嘴角，用极快的语速说：“此人行事诡秘，无法揣摩，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引路的侍者说俞若白几日之前就住了进来，一直闭门不出，也不听曲交游，可能是病了。王寄柔心里暗暗后悔，要是排查完俞府就追查到灵梦楼，说不定案子早就能有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