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精自不量力》榆不知

4、又蠢又穷

　　魏离离可能也有和胡游同样的感觉，苏戚下车后，她就把胡游也拖下了车，然后她上车直接在校门口就掉转了车头。

　　“胡游，你就跟着苏院长去报到就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说着就想开车走人，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因为我好说歹说，领导都不同意让你单独行动。所以，就让你住在苏院长家。”

　　“什么？”胡游惊呆了。哪怕他已经知道苏戚对他帮助良多，他也真心感谢他的帮助。但是，和天敌住在一起不是要了虫命吗？！

　　“其实这样更好嘛，你要学习，苏院长就是你最好的人生导师。既然要找一个人监管着，苏院长就是最好的选择嘛。这可是我费劲口舌向领导争取的，好不容易才央求苏院长同意的。你可要好好努力，别辜负我的这一番心意啊。”

　　说完，魏离离一脚油门出去，胡游还想说什么而伸出去的手，触碰到的，只有扬起来的尘土。

　　苏戚来到胡游跟前，淡淡的说，“走吧。”

　　胡游能有什么选择？只能先跟着苏戚进了这所学校。

　　胡游闷着头，也不知道校园里有什么，就这么跟着苏戚去了办公室。

　　苏戚坐到了办公桌后，胡游四周看了看，选择了办公室里离苏戚最远的椅子坐下。

　　胡游就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了。他不知道正常的教学是什么，既然苏戚要教导他，那么就是现在吗？

　　胡游就那么呆坐着，一副懵懂中又带着隐隐期待的看着自己。苏戚也有种迷惑，他是在做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苏戚才反应过来。对，这是一只完全没有生活常识的妖精。

　　唉。

　　明白了过来，苏戚就叫来了他的助理余念楠，指了指胡游，“这是新转来的学生，胡游。胡游，这是余念楠，我的助理。”

　　余念楠是个外表看起来很严谨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凤眼隐藏其后，显示出他的精明。下颌微收，薄唇紧抿，看出他是个不会搬弄是非之人。整洁的衬衣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他做事肯定一丝不苟——总之，胡游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很无趣的男人。

　　“你帮他安排一下去处。”苏戚对余念楠说道。

　　“好的。”余念楠打量了下胡游，就打算带他出去。

　　“等等，”苏戚又叫住余念楠，“把他安排在丙班吧，他大概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余念楠有点诧异，“丙班？”

　　他怀疑的目光落在跟在自己身边的胡游身上。

　　胡游不知什么丙班不丙班的，丙班有什么不对吗？这种眼神看着他。

　　“嗯，没错，就把他安排到丙班吧。”苏戚沉吟，“再把他的食宿安排和我一起。”

　　听到这话，余念楠看胡游的眼神就又变化了，和苏院长同吃同住？这怕是有什么情况？

　　他的目光让胡游不自在极了，他不由的向后靠了靠，想躲开这种目光。

　　“对了，胡游，”苏戚抬头看过来，胡游又不敢动了，僵在原地，“你有钱交学费吗？”

　　“学费是什么东西？”

　　“嗯。”苏戚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念楠，记得给他在校内安排下工作，他需要以此偿还学费。”

　　“好的。”明明和院长有关系，却还因为身无分文，需要靠打工来赚钱。而且还要安排在丙班学习。余念楠脑中已经自动生成了怎样的故事情节，其余两人完全不得而知。

　　胡游只知道，他已经形容不出来余念楠看他的是什么眼神了。同情？探究？怜悯？怀疑？叹息？总之情绪太多，胡游这只没文化的妖精找不到精准的形容词。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苏戚又想了想，暂时却想不出有补充的了，于是摇了摇头。然后微偏了下头，目光又落向胡游，“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可以先问余助理。”

　　胡游感觉自己身上又起了疙瘩——苏戚的眼神和话语，对他来说，比千年前那只踩死了女神的鸟还要可怕啊。

　　余念楠看出了胡游畏惧苏戚，也不动声色，默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胡游同学，我们走吧。”

　　离开苏戚的办公室，胡游长长舒了口气。感觉空气都轻盈了几分。开始期待自己的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跟着余念楠到了丙班。

　　看到那些，要么化形都还没化，只能算是勉强开了智的……妖精。已经修行了一千年，且法术还很牛逼（自认为）的自己，要和这些个小不点一起学习？

　　“胡同学？”余念楠唤回傻了的胡游的神，“我们已经到了。”

　　而上课中的老师，而上课的老师，直接拉过这位新同学，给丙班这些还很稚嫩的学生介绍，“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哦。欢迎加入~”

　　那些勉强会说话，实际智商可能只相当于人类六七岁的小妖精，就也很开心的边拍掌拍爪，边用稚嫩的语言说道，“欢迎加入~”

　　看到这一幕，老师还是觉得很温馨的，然后就扬着笑脸问胡游，“看来新同学很受欢迎哦，新同学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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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游边跟着老师学习，边在心里骂着把自己安排在丙班的苏戚——原来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才开智的小妖精啊！

　　不过，老师教学的确实是胡游从没了解过的新鲜事物。

　　好吧，我还真和这些小妖精没差别T^T

　　胡.千年.文盲.游终于深刻的认识了自己。

　　余念楠就在门外，看着胡游在老师的安排下，坐到了一只小猪精的旁边，跟着讲台上的老师念起了a/o/e。他低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转身离开。

　　深藏功与名。

　　小妖精们因为智力和体力都还没有稳定，所以只会上下午这半天的课。

　　而作为一只完全成熟，且身无分文的妖精胡游，则要用剩下的时间，上午和晚上，来偿还自己欠学校的学费。

　　胡游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所以正好赶上小妖精们的课。

　　等他下课后，余念楠拿着一张报表又来找了胡游。

　　“今天下午应该学了基本的数字了吧？”余念楠问胡游。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胡游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今天下午出了学了字母歌，也教了胡游十以内的数字。

　　余念楠见他点头，就将手上的报表递给他，“上面是你的学费，以后你每天打工的钱，直接扣除抵除学费，你没意见吧？”

　　之前在苏戚办公室也是这么听说的。有借有还的道理胡游还是懂的。他下午的时候还和小妖精们聊了一会，确实读书应该交学费的。他没有钱，那就靠他的劳动换取呗。

　　“没意见。”

　　胡游拿过那张据说是他学费的单子，只见上面有好几个零。老师好像说过，数字前面加零，数字不变。这是数字后面加零，数字就会变大。胡游一个个指过去，5这个数字后面跟了四个零。

　　虽然他不知道这叫做五万，但却也觉得好大的一个数字啊。

　　“这么多？”胡游拿着单子就这么惊呼出来。

　　余念楠很是平静，“因为你食宿是和苏院长一起，食宿费已经免除。你手里的只是学费而已。”

　　胡游已经快忘了自己的呼吸了。

　　果然他在进学校的时候，感觉是对的——这学校可是真的贵！

　　余念楠又递给胡游一张报表，“这是我按照院长的要求，给你选择的工作，每日工资都在上面。你看看你要做哪一样，我好安排下去。”

　　胡游接过去一看，能做的工作是还真的有好几样。只是再看看工资……基本上都只有一个零。

　　胡游指着一个数字最大的问余念楠，“这个是什么工作？”

　　“梳理工。负责日常清理维护学校的下水通道。”

　　下水通道？

　　胡游四处看，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圆圆的铁盖。这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他的同桌，小猪精告诉他的，说那个下面可臭可臭了，它住的不远处有一个下水道坏了，臭的它都不敢从那边走。它还告诫胡游，千万不要对着那里玩火术，不然要“砰”地一下，把妖精炸的血糊糊。

　　胡游指着问，“这是下水道？”

　　余念楠点点头。

　　“梳理工就是清理这个？”

　　余念楠又点了点头。

　　“这也太脏太危险了吧？而且工资才那么点！”胡游愤怒的朝余念楠大吼。

　　余念楠像是没听到胡游这超分贝的叫喊，依旧淡淡然，“一个妖精从开智到化形成功，少说也会经历百年时光。身为一个妖精，大多数手上都有几件用久了的东西。这百年来用过的东西对妖精来说也没什么，对寿命有限的人类来说却是稀罕物了。所以很多妖精都会把自己的旧物卖给人类。而人类称这类物品为古董——一件就可以交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学费了。”

　　胡游听到这么说，也不发货了，眼睛都亮了起来。几百年的东西都值这么多钱，那他千年的得有多少钱啊！

　　余念楠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所以，胡同学，你有这样的物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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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游只有千年分的石头渣！身上的衣服，都还是之前魏离离去监狱时，友情赞助的！

　　最穷的妖精就是他了吧。

　　“所以，老实打工吧。”余念楠拍拍胡游的肩，鼓励道，“你努力工作的话，大概一两年就能交清一年份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