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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早间梦】一面思郎念到今 ...

  •   这头贺兰知从树头摔下来,好歹摔得多了倒挺有经验,除了一身看着可怕的皮肉伤倒也并无甚么大碍。

      她阿娘原本抄着与形象极其不符的扫帚,气势汹汹地要打她,见着她摔下来却急得眼一红,急匆匆地赶过来

      “阿娘嗳,阿娘别急。”见母亲红了眼,贺兰知也有些过意不去,正想站起身抱她却不防膝盖一疼又摔回去。

      “知了(liao)儿,腿怎的是又折了?”妇人蹲下身来,指尖小心地点了点闺女微红的红肿膝盖头,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口一个多灾多难的儿,还有她那早死的爹

      .............

      贺兰知觉得多灾多难的是她这条左腿

      听大夫讲,这腿似乎是阿爹殉国那天内迁逃日本人追捕时摔折了没时间医,当夜里也正巧下了大雨,渡船又小又晃,荡了水进舱里,断腿受了寒水气儿,才变得格外易折

      贺兰知觉得这腿除了易折,寒日里雨季里疼个几回外,和好不容易保下的性命相比着实算不了什么。

      只阿娘多少有些过不去。

      贺兰知笑了笑,蹭到母亲的怀里黏黏糊糊地喊阿娘,撒着娇让她少教训自己/

      接下来几天贺兰知只得在家休养,邻居的当家还是时不时拉二胡,好在没前些日那么频繁,调子也轻了些,只有些说不出的怅惘和悲哀

      贺兰知又想起阿娘讲的殉国的幼子兄弟哥儿这么一说,不免有些为他担心起来
      ——那么好看的一当家,偏是老天看不过了么?

      人一闲着,想的东西就无端杂起来

      她的腿比往几次好得慢上许多,可能是因为“龙抬头”的雨期,骨缝里总有些隐隐作痛
      但大夫讲是好事,人还小,损伤自个儿修复得要快些,这次好得慢,指不定是要好全了

      阿娘信,她也得信,才叫阿娘放心

      只是她一个人倚在闺榻上,老想起那日树头上那一面,当家那白得晃眼的皮肤,细碎搭在额上鬓上的黑发,深沉而上挑的眼,绷紧却兀自含笑的嘴角,说话时一起一合唇珠饱满.........

      “小姑娘”贺兰知啐自己一口,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年纪轻轻的想什么阿郎。”

      说罢她眼前又浮现那扶着二胡琴头乌木的手啊,又白又细又长,乌木的黑从手骨的白间透出,衬得那手越发修妍

      她想那双手摸过自己的头顶,一片温润干燥,离开时勾起一缕她比旁人都细软些的长发。

      他弄乱了她的头发,也归他要打理好,他就得把发捋回来,以手作梳,一下一下,给猫狸奴儿顺毛一般。
      指尖落在她发上,脸上,肩上,背上,有些凉又有些烫..........

      迷迷蒙蒙不知怎的她就睡过去了,伴着雨打在窗棂上的滴答声,竟是到天暗沉下来方才起身。

      阿娘叫她吃晚饭,在桌上调笑她
      “方才见你小憩时听得你念叨阿郎,怎的,可是有中意的郎伢子了?”

      “哪里就说得上中意了,祗见着了个天人似的哥儿。”贺兰知脸一下子烧起来,赶忙埋头扒饭,末了又改了个口,“当家。”

      “小丫头片子没见识,你可知甚么事绝色。”母亲夹几块鸡蛋到她碗里,“你阿爹还在时得了几张梨园的头票,那儿的旦角儿生得那叫一个漂亮,待到谢客了,那旦角儿把妆一下,竟是梨园的当家,硬生生的男子,祗那一举一动却是女儿都难及的风流。”

      贺兰知脑子里却全是那日他偏头拉二胡的样子

      二月红........他像极了阿娘话里的绝色,刚柔并济,却是独属男子的风采

      贺兰知正发着愣,脑壳挨了母亲一下,却是咬着筷子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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