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个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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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最光阴的福，时间城的人喝上了这壶由四时露所泡的极品茶茗。这段时间，我的生活极度奢华，焚的是千秋香檀木，喝的是百年大红袍，沐浴的是时间天河水，赏的是千娇百媚花。
“阿宝，在许多年前劣者见过你。”素还真为我添了七分茶水，我们当面而坐，侃侃而谈。
“嗯？”我有些意外，作为一名智者，他太懂得明哲保身了。这段时间，无论我与时间城的矛盾如何严重，他总是谨言慎行，置身事外。
“在苦境，那时的你，背上背着双剑，身后护着你的同胞，意气风发。”素还真喝了一口茶，喟然叹道。
“我怀疑你喝了假药！”一个人说我的故乡是苦境我不相信，两个人说我的故乡是苦境我觉得有阴谋，但当素还真这样的人也在说我的故乡应该是苦境时，我想不通。
“你曾感叹武功是危险的能力，足以催动欲望、遂行欲望。所以武力必须中立、必须集中在少数的保卫者身上。所以，你的武学，从来温柔而守护，你建造的境域，平等，富足，安稳，文明。你曾极目冷眼笑苍云，寂寞一生傲天穹。你师承你的师者，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想不通，时间城是世外之地，就算我的行为导致了它的消失，也不会对苦境造成影响，反而，放任它的存在不知会生出何种变数。作为一个优秀的境域守护者，他为何要帮助时间城的人一起来诓骗我。
“她恨我！”我呷了一口茶，观察了他好久，道：“如果有另一个我，她一定会像另一个时间城主恨他自己一样，恨我！”
“哦？”素还真看起来打算对我使用嘴炮技能了，但，思想的碰撞下，谁影响了谁，谁又说得清。
“在来苦境之前，另一个时间城主给了我他的留影，让我有一天，拿给他的另一个自己看，他……另一个我们，一直想跟我们同归于尽。”现实并不美好，在无尽的生命中，我们是一群连自己都恨自己的人，我也确实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这样的我，怎么会是他口中的人。
“为什么不是相让呢？”素还真的话却超出了我的想象，让我愕然。
“嗯？”我的唇有些抖，却还是忍不住从嘴边溢出了疑问。
“纵使自己面对无穷无尽的危险与绝望，却仍然有另外一个自己在享受和平与安乐，为什么一定是另一个自己抢了自己期翼的生活，不是这个自己甘愿忍受所有的苦难与折磨，换取另一个自己在和平安详的世界幸福。”多么美好的谎言，无论你是怎样恶毒，如何在阴诡风云里搅弄风波，始终有一个自己在包容着你，她在世界的另一端全心全意的接受你，接受你全部的坏，全部的悲伤。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吗，会吗？
“……”说不震动是假的，我从来不觉得素还真与知心姐姐有关联，但通过前面短短的谈话，让我再面对他时竖起了汗毛。面对强敌，他们可以毁灭你的身躯，面对素还真，他却可以诛杀你的心智。这个男人——不简单！
“大家好，喝茶好！”正喝着茶，也算惬意。这一头最光阴走来，那一头养伤许久的时间城主终于露面，后头站着饮岁，也坐上茶桌。
“好狗兄。”素还真与最光阴素来交好，这桌面上，自然成了第一个回他话的人。
“好茶。”素还真是有些茶艺底子在身上的，他很随和，为这桌面上的人一人添上了一杯新茶。当然，这茶也不是一般的茶，是他的龟儿子吃尽了苦头，才在时间的缝隙中寻来的极品茗茶，这样的茶，纵使是在时间城，也不是可以轻易喝到的。时间城主品完了一杯茶，毫不吝啬的夸赞。
“再好的茶也要有懂品的人，不然不过是枉自糟践。”老是借着眼前的物，骂着眼前的人，老阴阳怪气家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饮岁无疑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但没有人接话搭理他。
“你打哪来？”最光阴磨磨蹭蹭的，看了我许多眼，终于还是在我旁边落了座。而我，已经有许久没有和他正常的说过话了。这一次我主动和他搭话，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后厢房那里和绮罗生聊话呢。”最光阴是不喝茶酒之内的东西的，但此刻和我对话，他却只低着头看桌上的茶，不敢抬头看我。
“都聊了些什么，是不是合计着怎么对付我呢？”其他三个人在若无其事的谈论着他们的话题，但我知道，他们表面交谈，其实耳朵一直竖着听着我和最光阴的对话。
“嗯，绮罗生答应替我看着你，等我宰了暴雨心奴，我俩就回犹梦玄湖。”最光阴倒是没有打算对我说谎，可他的话，却让我心乱了。我觉得我有病，喜欢极了他，却不敢抛下一切和他隐蔽红尘。想把他推出漩涡，等一切了解后去找他，那时的我们却再绝无可能，我感觉，这样下去会是一出悲剧。
“喝你的茶 ！”我赶紧推了他一杯茶给我压压惊。
“我不喝茶，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暴雨。了结了暴雨，你就肯跟我一起回犹梦玄湖了！”最光阴推开了茶杯，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好。”我抓住了起身的最光阴，跟着起了身，只看着他一个人，浅笑着答应他。但知道的人都知道，阿宝的嘴，骗人的鬼！
“你真好！”最光阴给了我一个熊抱，这一刻，他不去纠结那些现实的立场，只愿意相信我给出的谎言。
“咳！”旁边三人的交谈声停止了，饮岁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我送你。”向着三人点头致意，我牵着他的手，慢慢的往花园口走去。这一次，他乖乖的跟着我走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再作践他的心意了，我有很大的直觉，这一别，我们可能是永别了。可话到最后，只能叮嘱他，好好的带着我的本命珠，别把它弄丢了。
“时阿宝成了阳世暗世里唯一的时阿宝，她终于可以不再受时间的束缚，主宰自己的时间。但不知为何，她没有选择成为新的时间之主，最光阴也莫名的重返了阳世。谁也不知道，她与时间城主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时阿宝没有选择留在人群聚杂处，而是到了一处离四维空间更近的地方，因为空间裂隙的存在，这里一片虚无。除了偶尔会从虚无中流落而来的时间怪物，时间对这里毫无意义。时阿宝就在这里守着，一年又一年，每当有时间怪物漂流而来，她就亲手处理……
世间怎么会允许存在两个掌握时间法则的人存在，于是，在时间缝隙中的每一年，时间城主与时阿宝皆有一战。时阿宝胜了，时间城主便来年再来，时阿宝败了，暗世的人类便面临一场时间的劫难，时间城主也会夺走她一分记忆。渐渐地，在与时间怪物的战争中，在与时间城主的斗争中，她身旁的伙伴一个个的开始死去，而在一千五百个年头的时候，她没有等一年一次的约战，她走到了时间桥上……
时阿宝在时间桥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换算成人类的时间，大概有七年之久。出了时间桥的时阿宝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机会，当人世间的一缕阳光照射到这片缝隙之时，她终于撕破了空间的桔梗，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到了阳世。”在没有被记录的一段时间，饮岁的嘴缓缓勾勒出了故事的下半截。
“而阳世的时间，只过了仅仅五十年。”不平等的空间，不平等的时间，造就了扭曲的人格。
“越是接近你口中的四维空间，对于人类的时间运转的越快，在最接近的点，在那里的一刻钟，相当于人类的数十年。”饮岁活了很久，他总是知道更多时间的秘密。
“是啊，可惜只能找到通向四维空间的缝隙，却找不到通向二维空间的缝隙。我总想着，越接近四维空间，人类的时间消磨的越快，越是接近二维空间，是否人类在其中生活了数十年，回到阳世不过数刻钟。”时阿宝本应该知道更多时间的秘密的，可她忘记了，但偶尔间听到这一串的时间的语言，她还是会因此痴迷。
“哈~你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确实迷人。”饮岁看着她，赞叹道。
“纵然你说的有理有据，可我搜遍了我的记忆，却找不到一星半点你们说的印象，我还是不会相信你们说的故事。”时阿宝摇了摇头，她是想相信这些话的，可追求理性与证据的她，没有找到可以相信的理由。
“不信便不信吧！只是你与那位时间城主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你却一定要想起来，只有记住了，你才能活命。”饮岁不再纠结于她的遗忘，保证自己的性命，是他对她唯一的要求。
“……”而她，始终没有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一个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