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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念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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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候季风,让风四季只念你。——陆知椹
入秋的布拉格,天气凉爽。
安酿穿着带着点绒的睡衣,坐在靠窗的地方,神情专注的看着眼前正在上色的画。
她前面画纸上的,是落地窗外的景色。
她用画笔的笔尖点了点提前调好的色彩,再蘸上一点水,然后点几点在纸上,随后用手指轻轻晕开。
白嫩的指腹被粘上淡橘色的颜料。
“叮玲玲,叮玲玲。”
简单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的手指间夹着的画笔不小心掉下,白色的软绵地毯被染上水彩。
安酿连忙把画板放下,倾身到旁边的储物柜上抽出几张纸,想补救一下脏了的地毯。
奈何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她只能先站起来跑去接听电话。
她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安酿用那只被染到色彩的手指敲了下手机屏幕下方。
“又在画画?”
她敲了一下。
“看吧,都能知道你整天都在干嘛了?除了画画就是画画。”
他说的搞怪,像在数落她。
安酿却一笑。
手指轻快的敲了下。
“不用看就知道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林坷,她的经纪人,也是她在布拉格唯一熟悉的一个人。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了,说正事说正事。”
此人说话极其逗比且风趣,让人可以一下子处得来。
安酿手指又敲了一下。
对了,他之前还追过安酿来着,两人那会是大学同学。
“K市特别有名的Anlou公司之前联系我,说是想为你开个画展。我给推了,你说这也无亲无故的,干啥为你开画展,再说虽然你的知名度在国外很高,但在国内可没多少人认识你。虽然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回到国内发展,可你知道吗?他们那边给的主题是画青春年间喜欢的少年。什么狗屁什么鬼,欸欸欸,他们也不想想你名气多高,画什么由得他们定吗?一群什么狗屎,丢人现眼。再说,你哪喜欢过什么少年啊。估计你臆想也臆想不出来。诸多诸多理由,让我决定,我要为你推了它,怎么样,够懂你吧?”
他那边说的开心,可原本也跟着他笑着的安酿,嘴角渐渐放平。
变得异常安静。
“怎么了?”
在没听到安酿回应后,林坷出声问她。
安酿摇了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后,手伸起来轻轻敲了下屏幕。
“唉,你说你,身材样貌什么都好,要才华有才华,身家够你一辈子吃穿,怎么声音就……”
林坷感受到她的异样,忍不住为她感到惋惜。
说出来又发现自己嘴欠,怎么这么欠收拾呢在人身上火上浇油。
他偷偷抽了自己嘴巴子几下,“这臭嘴……”
可安酿却没注意到他说的那句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和林坷挂电话的她不知道,等人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刚刚画画的那个地方,望着外面发呆。
她看了看刚刚弄脏的地板,其实这个毛毯是哥哥送给她的,限量版的。
现在看来怕是拯救不了了。
Anlou。
是认出她了吗?
刚想把地毯拿起来放到一边,身子却不小心碰到画板。
一声脆响画板倒地。
还没来得及扶起就听到门铃声。
她只能放下刚刚掀起地毯的一角去开门。
是外卖,不用问也知道是林坷叫的。
她把外面放在吧台上,想去收拾一下画板和颜料。
却发现白色的地毯上被踩出许多带着颜色的脚印,画板和颜料被毁的一团糟。
她看着那个始作俑者蜷在窗旁吹风,气愤的走过去拎起它。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在心里教育它。
你啊你啊,看你干的好事。
猫儿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伸出爪子想要摸她却摸不到。
安酿气了一会后只能放过它。
再怎么样也得先收拾。
她弯下腰捡起那幅画,画算是被毁了。
把地毯包起来放到杂货间,然后给猫猫擦干净爪子后,安酿才拿着那张没完成的画进了画室。
这些画她都会放进一个格子里收藏起来。
她拉开那个格子,看到那一叠画纸上摆放在最上面的那张纸时,她的手一顿。
那上面是张未完成的人脸,上面笔画变得很浅了,可以看出放了几年了。
安酿把它取出来。
其实这才是她真正不对劲的原因不是吗?
毁了地毯毁了画不算什么。
她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青春年间喜欢的少年。
那个青春,那个少年,她不也曾热忱的怀揣在心上?
只是,那时她满心满意的喜欢,最后还是葬送在了一句话上。
——
“查到那个地址了吗?”安漠问。
申特助回答,“查到了,在布拉格。”
他把手上的纸递给安漠。
安漠低下头看,笑了出来,“给我订一张去布拉格的机票,最近的。”
“可是公司……”申特助担忧。
“快去!”他吼道。
手边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安漠平复了下情绪后接起。
“怎么样,找到了吗?”那边问。
安漠声音温柔的开口,“找到了,在布拉格,我赶最近的航班过去。”
“我也要去!”那边急切的开口。
有其他声音响起,像是在收拾行李。
“不行,”安漠拒绝,“你还有着孩子。”
他可不能任由着她胡闹。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安漠制止,“等我回家再说。”
在他挂电话前的那一刻,他听到她问,“那……要告诉他吗?”
——
“陆烦,这边。”
市区某一处的篮球场正打得热火朝天,朝阳下飞扬的尘埃伴随着喘息声缠绕在一群年轻蓬勃的一群人中。
被叫的那个人手一扬,球灵活的跑到另一个人的手上,然后一跃而上,球腾空飞起。
本以为可以进篮,却被一只长臂伸起挡下。
“唉……”
令人期待瞩目的一球落空,篮球场上哀叹声一片。
“这就不怪我投不准了吧,怪漠哥拦球太厉害了。”那个投球的人搭上另一个人的肩膀。
“滚。”季度甩开陈述的手,“你垃圾还怪别人。”
说完走到安漠旁边,看他一直盯着手臂刚刚被擦伤的伤口看,“怎么了?”
安漠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妹妹等下看到这个又要骂我了。”
说是苦笑,倒不如说是宠溺的笑。
陈述坐到安漠的另一边,“哈哈,又是你妹妹,打球那么狠你竟然怕妹妹,漠哥你还真是妹控。”
被陈述这么一说,周围顿时静默一片,只剩下他略有些尴尬的笑声。
尴尬了一会儿后,安漠把短袖的袖子往下一拉,站起来,人畜无害的对他笑,“妹控怎么了?”然后运起球,“再来一场。”
陈述一顿,完了,漠哥生气了。
安漠不理陈述的哀嚎,望向坐在角落一旁玩着球的冷俊男生,挑了挑眉,“再来?”
陆知椹看了眼他,表情清冷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在安漠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欢快的唱起了歌。
陈述如同见到救星般,连忙把外套递给他。
安漠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眉眼温柔,接了起来。
陈述和季度只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道活泼的女声,却没听出说什么。
无聊。
俩人都去找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陆知椹。
“烦?陆烦?”陈述见陆知椹无聊的运着球就是不搭理他,一直在他面前作妖。
“我知道了……好……马上就回去……没有……真的……好……”陈述正说着,就听到安漠放软了声音说话。
“啧啧啧,看看看看,漠哥也有这狗腿的样子,哈哈。”
他刚说完安漠就踢了下他的脚,“去你的狗腿。”
边把外套搭手肘边吩咐他,“我回去了,你们继续。”
“哎,漠哥,不打了?是回去见女朋友吗?”
陈述嘻嘻哈哈大声说着,安漠只甩给他一个背影。
安漠回到家,看到有个人儿边窝在沙发里边吃零食边看电视,他走过去把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温柔开口:“怎么?把我的小离子饿坏了?”
“哥——”安酿转过来抱住他,忍不住撒娇。
他摸了摸安酿的头,“是哥哥的错,哥哥去给你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