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暗杀主角二十次》五百颗芋圆

6、朋友【修】

　　“想不到，霍普金斯家族的继承人竟然要到和一个面包店的老板混在一起。霍普金斯家族难道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尼克轻声说道，语气轻柔，但其中的恶意谁都听得出来。

　　面包店的客人们早就在收税的大人们来的时候离开了店面。本来还有几个在外面探头探脑的顾客，现在看这个形势，都被吓得纷纷离开了。

　　加文看着这一场面，心里不禁埋怨今天的营业额又要降低了。但他转念一想，尼克对克里斯的恶意可能会转嫁到他、甚至面包店上，一阵悲从中来，掩盖了刚刚对于营业额的担忧，开始默默地感慨起了自己的非，并且暗暗祈祷尼克没注意到他。

　　克里斯没有理会尼克的嘲弄，只是平淡地回应道：“我无论与谁交朋友，都轮不到特李维康家的家臣来管。”他心里有些愤怒，却清楚这个时候要尽可能地表现出不在乎才能气死对方。

　　一直关注着克里斯的加文却蓦然发现，克里斯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攥成了拳头。

　　原来克里斯不是如原著里写的一样，对于这些讽刺嘲弄如此平静的啊，加文想。十九次暗杀以来，他第一次和克里斯如此熟稔，这才发现，克里斯也是一个和他一样有感情有波动的人，而不是之前十八次他以为的那个十全十美的角色。

　　加文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怜悯克里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被所谓的大陆意志困在这里的可怜人罢了。

　　圣父可不是他加文这种小角色能当的。

　　该下手还是得下手，伺机而动。这次他打算就这么坐山观虎斗，只要不波及到他身上，他就假装不存在。克里斯被骂两句又不会破产又不会丧命，连二两肉都不会掉。可如果他被骂两句，不小心惹到这些对于他这些平民来说极有权势的大人物不快，命运可就不一样了。

　　加文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抬起头来，突然发现尼克的眼神已经锁定到了他身上。那股阴狠的眼神让她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他暗道不妙。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他在心里喊道。你因为身份差别不能对克里斯做些什么，你也别因为身份差别对我做些什么呀！

　　加文无声的呐喊自然是没用的。

　　尼克又把目光移向了克里斯，躬了躬身，极其敷衍的道了个歉，说道：“是我冒犯您了，阁下。”他唇边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又看了加文一眼，接着说道：“这位平民能得到霍普金斯阁下的赏识，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店里的新产品我也有所耳闻，不知道公爵阁下会不会喜欢？公爵府上正缺一位面包师，不如这位，”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加文的店名，“诺里斯先生有没有意向？”

　　加文心中警铃大作。去公爵府上当一个面包师，换句话说，就是给他尼克这个人做手下。先不说收入的差别，他可不敢把自己送到一个讨厌他的神经病手下！别人可能觉得这是个好的差事，那是他们不知道尼克有多么的神经病！其次，他也没兴趣当别人家的仆人，他用脚趾想都应该拒绝这份差事！

　　可是在克里斯看来，这番话却又是另一个意思。去公爵府上当面包师，常人来看，自然是比在外开面包店好的。虽然身份成为了仆人，但公爵的仆人不知比普通平民百姓的待遇好上多少。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平民可以跟贵族做朋友，只不过那个贵族会遭受鄙视；但是，贵族是万万不能和仆人做朋友的，仆人们也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如果加文答应了，那可以解读成“一个平民宁愿成为仆人，都不愿意和他这个落魄贵族交朋友”，在旁人眼里，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

　　他握着楼梯栏杆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算了，真正的朋友，哪是那么容易找的呢。他这种以后注定一统大陆的人，自然是高处不胜寒的。
　　这是加文的自由，哪怕他是所谓的贵族（克里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也觉得自己无权置喙。
　　凭什么让别人放弃更好的前途，来保全你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的面子呢？
　　人啊，就是这么的趋炎附势啊！他的眼神充满忧伤和对这个世界的觉悟，静静地望向楼梯下，看加文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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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加文的角度来看，这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蓦然发觉克里斯正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底下却藏了些伤感。
　　加文猛然遭到这么多人的注视，心下一惊。尤其是克里斯的眼神，让他更为害怕：别呀，别记恨我呀！

　　幸好他主意已定，身体转向尼克，恭敬地说：“感谢大人赏识，听大人这么说，必定是曾经尝过小人所做的食物了，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拍马屁都快把尼克吹捧上天了。

　　克里斯的心越来越冷，他虽然没有期望什么，但一点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呵，人生是什么，朋友又是什么？

　　这时，加文的话头突然拐了个弯，让克里斯愣了一愣：“小人的面包店生意虽然不好，可毕竟是祖业，为承家父遗志，小人还是想把这个面包店继续经营下去的。这可是布里尔唯一一家面包店，不少居民的主食都靠我了，我实在不忍心离开这些一直支持我的街坊，相信公爵阁下和温柔善良的西尔维娅小姐，”加文特地加重了温柔善良和西尔维娅这几个字，果然看见尼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又接着说了下去：“相信他们也是不希望看到一直爱戴他们的百姓们没有面包可吃的，”加文知道这个理由很扯，但还是硬着头皮编了下去，又补充道：“尤其是西尔维亚小姐，估计是在布里尔上学的缘故，经常光顾小人的店，尤其喜欢小人的新产品，我相信一向爱民如子的她也是想把自己爱吃的东西分享给其他平民一起分享的，所以，相比于去公爵府上做一名面包师，我还是更希望能继续开我的面包店，还请大人谅解！”

　　加文还假惺惺的擦了几滴眼泪：“西尔维娅小姐真是像女神一样，品性高洁，但不敢令人靠近只敢令人仰慕！”

　　对不起，西尔维娅，拿你出来做挡箭牌啦！

　　一番话说完，克里斯的脸上有些微妙，毕竟西尔维娅平时当然不是这个样子的，该有的脾气还是有的。可立竿见影的效果是，尼克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虽然还是很阴郁，但比之前好得多。

　　这招果然有效！加文暗喜。他的猜测没有错，在尼克的心里西尔维娅就应该是这么十全十美，他当然也就顺着他的心思说，而且着重自己是对西尔维娅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把她当女神一样敬重，一下就让尼克对他的印象好了起来。

　　虽然克里斯在让事情变得麻烦了一点，但在我的聪明才智下，解决这种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加文略有些自满地想。

　　“嗯……你说得对，”提起西尔维娅，尼克的脸色都要温柔三分，“小姐的确会这么想。你有这样的考虑也是应该的。”但他话锋一转，又转到了克里斯身上：“平民都有这种觉悟，有些贵族，一事无成，却还在浪费百姓们交上来的税呢！”话中的贵族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

　　克里斯正打算开口，灵感如泉涌的加文却先了他一步：“我相信那只是因为诸位阁下太忙，一时没有显露出来罢了，无论是霍普金斯先生还是西尔维娅小姐，虽然他们平日忙于学业，但每当出来小镇上的时候，都会关注我们平民百姓的生活，令人感动！”

　　克里斯又一次地呆住了，但加文并没有注意到。

　　会这样做的当然只有克里斯，西尔维娅要是来小镇上，也是来面包店找克里斯，但这时候借用一下例子也无妨。

　　这个马屁又把尼克吹得通体舒爽，但句子中的‘霍普金斯先生’还是让他忍不住又讽刺了几句：“也就西尔维娅小姐这种善良的贵族会这么做了，”他瞥了克里斯一眼，“霍普金斯阁下可不像是那样的人。”

　　靠，尼克你别再拉仇恨了！

　　正当加文对马屁灵感枯竭之际，一个女声突然插了进来，加文心下一惊，只听那声音气愤地说道：“尼克，你又在干什么！克里斯和加文，”西尔维娅在说到加文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略有点不情愿，“你不要随便欺负他们两个！”

　　“加文？朋友？”尼克疑惑地重复，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加文听到了。他不善地向加文望了一眼，加文心想要遭。“我这就走，小姐，别动怒了。”

　　日！这不还是被记恨了！西尔维娅，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跑出来啊？加文欲哭无泪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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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克和他的跟班们很快就在西尔维娅的催促下离开了，但临走前他还不忘留给加文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加文假装没有看见，心里却想着这次一定得抱紧克里斯大腿了——就算要杀克里斯，他也得先得活过这一轮啊！

　　克里斯望着加文，心里有些复杂。他先前没和加文说过他的情况，现在被爆出来自己是个落魄贵族，迫于生计才来他这打工……

　　但加文的反应令他吃惊。

　　加文看着尼克一行人离开，转头就向克里斯道歉：“克里斯，对不起，是我上个月没缴税，才引来了他们。”

　　“没……事。”

　　一阵沉默。

　　糟了，真记恨上我了？加文连忙补充：“我……”

　　克里斯却截住了他的话茬：“没有，我才应该谢谢你。你刚刚甚至还挺身出来维护了我……”他顿了顿，“是我不好，没告诉你我的真实情况。”
　　对不起，我以前错怪了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想借助魔法和炼金术杀人的变态！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加文没察觉到克里斯的其他意思，心虚地想：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的东西多得很呢。但他还是说道：“没事，你还是可以留在我这里，我们还是朋友嘛！”

　　朋……友。克里斯咀嚼着这两个字。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加文有些慌乱，他看见克里斯的眼睛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应对好。

　　其实他想多了。这只是中二病青年发作了而已。

　　克里斯实际上是有些感激加文的。自打霍普金斯家族落魄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被其他人嘲讽——哪怕只是个别的家族的家臣。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应付面对这一场面，却没想过还有人会为他挺身而出。

　　他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还想和加文说几句，却被刚收拾完尼克等人而回来的西尔维娅拉住了：“克里斯，对不起，跟我来一下。”

　　加文见状，自然默默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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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们耽美文里，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都会成为爱情。
——《爱情宝典》，出版于众神历111年，作者五百颗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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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迟了点不好意思！（可是今天粗长！）以后都改在晚上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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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6.21：今天不更，攻太平淡了，修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