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无所谓》星落九渊

20、第一章

　　脑门上重重有坠物感很不舒服呢～
　　她揉眼睁开，入目是一张熟到烂透的脸：泰山崩于前巍然不变色的平静眼神，微微勾一线似无实有的笑，最重要的是——元家放歌的一只手正按在她额头——重物源。
　　难怪很重嘛～元荆棘撇嘴，眼珠骨碌碌一转，贼笑：“……”放歌我好想你哟～
　　哎呀～？张嘴了但是没声音，她摸摸喉咙：后遗症是永久失声？垮脸：我不要啊～！
　　跟着她那几个动作微微动了动眼珠，元放歌眼里依稀染笑，唇几不可察的动了动，清晰恬静的声线很好听：“思亲。”
　　躺着的少女学小狗狂点头，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好久没听到放歌这么叫人家名字了呢～呜～好感动激动震动喔～！】
　　等等！震动？
　　震动什么呀？她刚一跑偏神，就听元放歌的声音飘远，人也飘远，伸手触之不及只能坐看坐听：对方现出一物说出一句话。
　　话是：“你已经死了。”
　　——＝口＝啥时候死的？怎么死了两次都是不明不白就过去了我要知情权呀放歌！
　　物是：“元氏思亲之灵位”牌位一块，小字“立于某年某月某日”
　　——娘希匹的！敢情我前脚刚死第二天牌位就出来了！都不能按失踪程序找两天吗爷爷你这个老顽童老不修！
　　又及，放歌你这样由大到小飘远的场景真像西游记里面的观音姐姐等一干神仙下凡完毕正在归天——扑哧
　　好困～笑罢，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耳中隐约接收到放歌的道别语：“所以就……别……回来……探亲了……”
　　那么合起来就是：“思亲你已经死了所以就别回来探亲了”
　　另有潜台词：你看牌位都给你立好了如果还要回来你要那些上香祭拜过你的人们情何以堪啊
　　所以就是最好照做嘛——
　　咧～少女吐舌翻白眼做鬼脸
　　听你的我才有鬼哩～！笑眯眯
　　啊呀呀～话说刚刚听到什么了啊？咱的耳朵好像同喉咙一并出了点问题哦～？挠头装傻
　　放歌你说什么来着你说的好像是“回来探亲”吧恩我肯定没听错啦哈哈～点头点头
　　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恳求了我就大发慈悲回去一趟探亲看看你好啦啊哈哈哈～没错就这样决定了唷等我死了就回去看看反正不是快要死了嘛咱的感觉肯定不会出错的啦～
　　就这样决定了～！嘛嘛～继续睡继续睡～！
　　她打个响指，合上的眉目平淡中是一贯的自把自为自以为是自作主张。
　　sa～我死定了，也探亲定了哟～放歌。

　　在梦里合上眼，在现实睁开眼。
　　总是这样只一个眨眼，世界大变呢～
　　元荆棘抿嘴，初是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而后所有线条放柔软，弯眉弯眼弯唇，笑意盈盈：“如果我现在说：‘讨厌啊我失眠了好不好’～”
　　伸指，慢慢跺过去，正中眉心
　　少女扬眉：“你都不知道躲吗笨蛋阿骸少年？”
　　他揉一揉泛红的眉心，不笑不怒神色平静，微微动一动嘴角弧度：“戳不中你就不会停手吧。”而且还会借口第一次没有戳中这次我要多戳几次——戳额头也要放高利债吗你这家伙！
　　“元……”少年的表情依稀怏怏，“我睡不着……”他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椅背里，眼珠错动向少女：“我失眠了的话，……怎么办？”
　　元荆棘张张嘴，下一秒看看自己的手掌，复又看向少年：如同脆弱不堪代名词的苍白色。
　　那一刻她看到少年的脸庞眼神，就像看到了自己那双破碎了无数次已经永远无法恢复常人温度的双手，那般带着苍青色泽冷冷冰冰的白，总是触目惊心，不管看的人是谁。
　　【你能不能更在乎注意一点自己呢！】有谁冷冷的平静又愤怒无比那样说。
　　她的手永远是没有温度的，于是凑过去，额头触额头，闭眼，这才能够更加细致认真感受出温度的不同：冰凉中似有若无一丝灼热，被压抑得很好。
　　她眨眼，盯着少年渐渐攀上双颊额头的灼红与汗珠，无奈笑：“拜托更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吧，那是你的身体感受应该更直接呀，阿骸少年你真是当之无愧的笨蛋了～！”
　　你有资格这么念叨别人吗－－

　　不过监狱住那么久那里又不是宾馆有床有被现在又入秋——哇哦～这么一说不感冒发烧你都不是人艾～！
　　少女睁圆眼睛想笑又没好意思笑，最终捏捏下巴，掏出手机：“Reborn～”
　　“你居然还没有死啊真是奇迹喔！”冷淡的话声从彼方传过来，隔着电波仍旧可分辨出冰火两重天，“先是招惹了瓦利亚接着又去参合我们彭格列的内务，最后还从复仇者手里劫人……这趟意大利之游玩得很开心（╬）对吧？”
　　“不……”她还没有真的想死，少女干笑，“不是很……哈哈……”
　　“原来你觉得玩得还不够啊？”阴沉沉
　　“啊哈哈……”脑袋发蒙，少女一时间只会干笑忘了所有的事。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泽田少年怯弱担忧的声音都响了起来：“里包恩……”你可不可以换个房间讲电话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啊表情好恐怖妈妈——！
　　“哎呀……”第三者插足——=_=是这样形容的吗！恐怖魔王气场被打破，元荆棘咧嘴笑起来，“都说过很多次啦，请多信任我一点呀，Reborn～”
　　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不是不信任啊荆棘你个混蛋！里魔王压帽要继续说什么，却有意外的人插进了通话：“クフフ～”
　　从少女手中堂而皇之接管手机的某人笑得很有得意味道：“是我哦，阿尔克巴雷诺。”
　　“是你……”
　　感冒好真快啊……——抽嘴角
　　真的感冒了吗？！——爆青筋
　　拜托你下次把幻术用到正途上不要用到欺骗纯情少女身上好不好你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人了阿骸少年当年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少年被你藏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啊——扶额

　　元荆棘在一旁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煲电话粥，抽到不能言语。
　　伤脑筋哎……少女这时候总算为自己不学幻术不抵抗幻术那个“蠢决定”——他人评语——惆怅了一小下，你看现在一个感冒问题都变的如魔似幻真假难辨
　　“恩？”她哼一声，一手按心口一手按了按眉心。
　　心悸呀？
　　这种正常人也会时有的小症状本来不需要在意，可是心悸一下接一下，心脏快跳到不行。
　　少女觉得有点口干，遂叫停了两人坐着的出租车：“请稍停一下好吗～”
　　拽拽手里的锁链提醒电话粥那位：“我要买水啊你也给我起来！”
　　过滤掉司机先生调笑：“这是现在的情侣流行吗我记得前一阵子还是……”
　　=_=" ||这是重犯和看守的标准配置啊叔叔——三年一代沟我们之间的代沟果然如海深啊！元荆棘觉得自己很快就可能进展到癫痫发作，必须得赶快喝水了！
　　啊无视无视——我没听到哪个放风犯居然敢嘲笑看守
　　少女额冒青筋拖着锁链——锁链那头是蓝发少年——向自动贩卖机行进。

　　“啪！”点按键的手一个晃动重拍了下去，元荆棘扶住额头，咖啡色瞳孔放大一瞬稍稍有些茫然。
　　“元？”有不知好歹人士偏偏这时候撩虎须。
　　咆哮：“我饿了渴了脱水了低血糖了到底是谁害的啊阿骸你这个混蛋！”
　　“呜……”她含泪继续扶额，形势逼迫示弱，“我头晕你给我点可乐我要补充热量啦～！”
　　真的头好晕呢呜……想我现在也是一代大胃王如果沦落到饿晕街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什么啊……少女晃晃脑袋，继续盯着扑面而来的——“牛奶？”
　　酸的还是甜的记得我只要纯酸奶其他花生红枣草莓等等一概无视啊……那是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然后，饥饿少女元荆棘“幸福”（？）地被“牛奶”（？）扑倒了。

　　事实：
　　一个完全没有形象可言：顶着草窝头——穿着奶牛图案睡衣——夺命狂奔导致半裸——满脸涕泪横流——一对暗青色熊猫眼……的青年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跪在一旁抓着倒地的少女不放：“蓝波终于找到你了荆棘夫人呜呜……”

　　“你——？”手拿多罐可乐，六道骸挑眉疑问。
　　奶牛青年抬头，却在看到他那张脸的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抱头惨叫
　　“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泪如雨下却冲刷不掉那双青色的眼圈，“我已经找到荆棘夫人了我一定会和她说的啊不要再折磨我了啊！！！”
　　现在说我根本不认识你可以吗？六道骸微笑僵在那里，扫见四周有聚集远观趋势的人群，啊啊……他按住额头觉得自己很需要找医生：发烧肯定加重了＝＝
　　他扶起酒红发少女准备离开，人是成功扶起来了，可是还吊着一条“尾巴”。
　　奶牛青年抱住元荆棘小腿不放，嚎啕：“不要啊蓝波真的认错了找到荆棘夫人已经很努力了不要这么快就给我判死刑啊呜啊啊——！”
　　“……”╬蓝发少年揉揉额角，笑意温柔和美亲切体贴，“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让你体会一下死刑和折磨啊，叫做蓝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