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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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顾辞霜不敢相信，用力揉了揉眼睛。
确定眼前的人是李丞相后，她陷入长久沉默。自己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在他眼里不过跳梁小丑。
“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抬眸问李丞相。
李丞相平静地道：“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
顾辞霜心头微微一颤，勉强笑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你的女儿李妘娇已经死了？”
“宛姐姐屋子里的玉兰花也是你安排的，既掀起波浪又对宛姐姐没有影响，那看起来爱出头的三姨娘，实则每次也都是故意而为。”
“她每次故意出风头，看起来不聪明，实则每次都在下意识的故意为丞相诱饵，包括你的心腹余洲，他也早就知道我不是李妘娇，云龙寺初见配合我罢了？”
“丞相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想试探我是否具备成为最适合你棋子的能力？”
她目光炯炯有神，毫无畏惧，一字一句清晰分析道：“在你看来，你不过需要一枚棋子，谁更厉害谁就能得到‘李妘娇’这个位置。”
那李丞相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顾辞霜细思极恐：“你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的野心难道是要自己称帝吗？”
李丞相背过身去，他的背影暗黑深沉，他模棱两可提醒她：“知而不言才是精。”
顾辞霜暗暗揣测李丞相的心思，此时郑嬢和她的女儿瞧见李丞相活像老鼠遇见猫，全身抖得不像话。
郑嬢匍匐在地，卑微地抱住李丞相大腿：“丞相大人，求你看老奴在李府多年的份上，饶过老奴和老奴女儿吧！”
李丞相看都没看一眼，冷漠道：“当年你与下人私通生育，你是怎么答应老夫的？”
郑嬢跪地，泪流满面：“老奴说，孩子任凭大人处置，老奴只想她活。”
“老夫栽养你们多年，你们竟然连一个寺庙长大的小丫头都比不过。”丞相神情寡淡：“老夫要你们何用？”
“娇娇，一个人就够了。”
郑嬢伤心欲绝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李丞相放过，李丞相神情依旧冷漠，毫无暖色。
原书里李妘娇因郑嬢而死，郑嬢想让自己女儿当上李妘娇，保自己余生荣华富贵。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直接与丞相绑在一起，自己的女儿既成为了李妘娇也成了李丞相的眼线。
李丞相既然愿意栽培郑嬢及其女儿，必定还不知道李妘娇是因郑嬢而死，否则以李丞相心狠手辣的作风，知道郑嬢害死自己亲生女儿，恐怕会把郑嬢剁成肉饼喂狗。
顾辞霜微微扬唇。
柴房光线无比阴暗，李丞相吩咐站在门外的余洲，低声命令道：“把她们送去喂了院里狼狗。”
“慢——”顾辞霜用余光瞧了瞧抱作一团的母女俩，目光勇敢的直视李丞相，不卑不亢：“丞相大人，既然大家都开门见山了，我也不是丞相大人的女儿。”
她声音很温柔却字字铿锵有力：“丞相大人若想让我替你做事，那得留郑嬢和她的女儿一条活路。”
“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李丞相寒声问。
顾辞霜：“如不出所料，丞相大人下一步计划应该是将嫡女李妘娇送出李府，成为丞相大人的眼线，为丞相大人所用。”
她漂亮的眸子清澈见底，有天然的嗔态，她双手撑头道：“丞相大人，我的牺牲也很大，跟你要个人，你也不吃亏。”
“你想明白，这两人可曾与你为敌。你救她们，她们可能只想杀了你。”
顾辞霜声音缓缓：“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
“不亏是跟在无咎身边长大的姑娘。”李丞相轻佻雪白的眉峰：“比起把你送出府，老夫更好奇，你不过孤儿而已，无咎为什么会偏爱你？为你屡次撒谎？”
“顾辞霜小姐，你又是谁？”
这个问题倒是把她问住了。
她成为孤儿前是谁？她的父母是谁？
无咎一句话都不愿与她透露，他越是这样，顾辞霜越想解开事情的谜题。
一月后，李府举办李丞相寿宴，无咎受邀来到李府，与此同时，还有余小侯爷余深。
李丞相的女儿们都将这场寿宴当做求娶良缘的垫脚石，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都想攀上王公贵族的凤凰枝。
唯有顾辞霜打扮的简单素雅，反倒在一片花海中显得格外显眼。
就连女主舔狗余深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很快又收回躲闪的目光，在寿宴上继续寻找李宛白的身影。
化雪后的春日暖阳格外明媚，连病入膏肓的李宛□□神也好了几分，能靠在窗头处看看远方。
宴席与李宛白的小窗户相对。宴席内大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李宛白的孤独的倚靠在窗户边，看着他人欢愉，无人过问她的寂寥。
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顾辞霜与李宛白的目光重叠。
如林黛玉般的羸弱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令人怜惜，别说男人了，顾辞霜都觉得这美人就这样死也太不值得了，她也想要救美人。
“平南王府贺礼到——”
虚弱的李宛白瞧见张亦桀身影，憔悴的双眸来了几分神色。
张亦桀来到那扇小小窗边，他掏出一块李宛白最爱吃的糕点，温柔亲昵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李宛白拿起雪白的糕点又放下，很快失落的摇头：“不能吃。”
张亦桀对谁都冷冰冰，唯有对李宛白才会露出少许的温柔，他温声细语哄道：“就一点点，不碍事。”
李宛白微微颔首，舔了一口糕点后又是一阵咳嗽。
张亦桀轻轻捧起她苍白的脸，郑重其事道：“乖，等我来娶你。”
宴席上人人觥筹交错，无暇顾及角落深处深情款款的两人。
顾辞霜倒是看了许久。
抛开张亦桀病娇渣男属性，他对女主还真是真情实意，不是中央空调的暖男，他对女主从来都是独一份的温柔。
他在顾辞霜的视角看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但在女主这里，他便是爱情。
“怎么，看到他们卿卿我我，有点失落？”无咎走近她身边。
顾辞霜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我只是感叹自己这辈子挺惨的，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坚定的爱过。”
“你才几岁？怎么就一辈子了？”无咎俯身像抚摸小孩子一般抚摸她的头。
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肩头，他一身道衣白服仙气飘飘，柔和的下颌骨轮廓分明。
他就这样温柔的看着她，他黝黑的瞳孔里只有她的身影。
顾辞霜心跳渐渐增快。
然而很快被宴席上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李丞相并不欢迎张亦桀的到来，如若不是看在平南王的面子上，张亦桀根本入不了李府。
他正眼都没瞧张亦桀一眼，语气冷漠：“老夫的寿宴，张小王爷送来三书六礼，老夫可不敢接。”
张亦桀躬身，言辞恳切：“晚辈前来求娶丞相嫡女。”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你的话老夫就当胡乱之语，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李丞相言辞犀利，甚至故意避开张亦桀。
张亦桀往前走，不依不饶，“求丞相成全晚辈。”
按男女主的路线来讲，女主将死之人，男主不离不弃，称得上一段佳话。
按李丞相视角，女儿病入膏肓，女儿心上人生死相依，再加上张亦桀如今世袭爵位，早已不是曾经受人唾弃的私生子。无论身份地位求娶李宛白都绰绰有余。
如此天地可鉴的真情，为何李丞相丝毫不动容？
寿宴一瞬降到冰点，李丞相委婉拒绝，张亦桀不屈不挠。
不过这一切都跟顾辞霜没啥关系。顾辞霜安然自得的夹菜吃食，李丞相的目光却慢慢落在她身上。
顾辞霜咬住一半虾肉，隐隐觉得不安。
李丞相轻飘飘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如果非要娶老夫嫡女，张小王爷不如看看，娇娇如何？”
顾辞霜握紧手中银箸，纤纤玉手合拢，化为一个拳头。
这老油头想把她送到平南王府监视平南王！
她抬头看了几眼并未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的李丞相，咬紧牙齿低声提醒道：“父亲，他心悦的是宛姐姐。”
“是吗？”李丞相不动声色：“老夫看未必，前几日张小王爷不是还来找过你？”
看来张亦桀的一举一动都在李丞相眼里。当着众人面说张亦桀找过她，这是要无意识把她的清誉毁掉。
顾辞霜拳头攥紧，双眸深沉幽黑，咬紧下唇：“父亲，你看错了。”
“张小王爷心悦的一直是宛姐姐。父亲还是终成眷属吧？。”
李丞相不再言语，气氛再次降到冰点。
走近顾辞霜身边，用小到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张亦桀，你必须嫁。”
顾辞霜冷漠一笑，暗讽道：“你自己嫁吧。”
他以为她真的要帮他？
李丞相的行为惹得顾辞霜有点不愉快。他没顾及到顾辞霜的感受，顾辞霜也没给好脸色，随意找了理由便提前离开寿宴。
路过转角处，突然有人闯出来。
他拦住顾辞霜，许久后才缓缓开口，脸红了一大片，羞涩问道：“不如、你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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