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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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是晚上，后山看起来本来就阴森，刚鸿庆笋喊的那声更显诡异。
程铭本能的想往旁边躲，但奈何前面的人已经转回头了，他只能故作冷静的站在原地。
“哟？”拽着鸿庆笋的高挑男生戏谑的看着程铭，“这都不需要咱找了，自己送上门了。”
“你哪位？”程铭阖着眼皮扫了他一眼。
“不认识我？”高挑男生嗤笑一声，“也对，蒋袁怎么会在你这好学生面前提我们这些人呢。”
程铭蹙眉
高挑男生猛的把鸿庆笋甩在一边，扭了扭脖子。
“窝水！冷静！”旁边戴眼镜男生拉着他，“这人袁哥罩着呢。”
“呸！袁哥怎么了？，我们都是为了……”
“窝水！”眼睛男低吼了一声。
这叫窝水的男生还欲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咬牙一直瞪着程铭。
“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吧，”眼睛男把窝水挡在身后，“往回走，这事就算完了。”
“巧了！”程铭笑，“我已经看见了。”
眼镜男皱眉
“有什么恩怨就在这了结吧，我喜欢明着来。”程铭说。
眼镜男看着程铭，犹豫不决，回头拉着窝水往后面的几个男的走，围在一起商量着。
程铭靠在树上，洁白的体恤多了点树上的脏物，他也不在乎，撩起眼皮扫了眼地上的鸿庆笋。
这人或许是被吓的腿软了，连最基本的逃跑也忘了。
他有些烦躁的仰了仰头靠在树上，半响低头在手机按了几下。
“现在解决也可以，”眼镜男说，“跟我们干一架。”
程铭把手机收好：“solo ”
眼镜男嘴巴噙着笑，但没有说话。
程铭被气笑：“干一架可以，理由呢？”
依旧没说话。
只是窝水的脸色不太好，对上程铭的眼睛，还有意的避开了。
程铭看着他们，一共五个人，不多，但都不是什么善哉，干起来不一定干的过。
但……他就喜欢刺激的。
程铭笑了笑，站直身扭了扭脖子，没有任何的提醒，抬手就向最近的眼睛男揍了过去。
场面瞬间混乱，本来一切都还好，肉拼的话，程铭一个人还能放倒几个，顶多就受点小伤，但这注定不只是肉拼。
刚还一直沉默不语的窝水，被程铭揍了几拳之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刀，红着眼就刺向程铭。
程铭本能的往旁边躲，躲开了要害，但还是被划到了手臂，挺疼，大概伤口不浅。
程铭抬脚一脚踹开窝水，但背后又给人敲了一棍，背后瞬间疼的麻木。
他倒吸一口气，半跪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血在白色的体恤上显的格外的骇人。
程铭暗暗骂了句粗口。
别人玩黑的，程铭还是大意了，现在完全不可能是对手。这些人根本不怕出人命，手起刀落，利索的很。
“靠！还挺能打！”窝水揉了揉肚子，抬脚想在给程铭一脚，但给眼镜男拦住了，“啧！不是挺能的嘛？”
程铭沉着脸，缓慢的站起身，手和背上都火辣辣的疼。
“程铭，”眼镜男把手里的棍子扔了，“今天就到这，本来也没想动手的，你自己要求，我们没办法。”
“所以就暗地里来？”程铭冷冷的说，“玩阴的，找人诬蔑我？是男人吗？”
眼睛男看着他没说话，半响笑了笑：“程铭……别试图靠近我们这样的人，蒋袁他……不应该有光。”
程铭眉头簌然皱起。
“敞开来说，”眼睛男弯腰捡起地上的烂眼镜，然后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从小就一起踏着生死线求生的兄弟，我们怎能让他自己一个人独活？”
“什么意思？”程铭突然有些不安。
眼睛男贼笑一声，没直接回答：“你刚发信息给蒋袁了吧？”
程铭看着他没说话。
“你发信息叫他回去，我们坐这把事情一一说清。”
程铭犹豫了一下，手臂的血已经慢慢止住，现在把捂着的手拿掉，很有可能会继续流血。
他叹了口气，迅速从口袋抽出了手机，带血的手指往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有些乏力的一收。
“很好！”眼睛男一笑。
而此时此刻刚翻墙进学校的蒋袁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时一愣。
——学校后山。
这是程铭十几分钟前发的，很简约，但这算半个江湖暗号，有两种意思，被人堵了或者是他把人堵了要求增员。
刚好蒋袁还在学校附近然后就来了。
这会儿有多了几条新信息。
——有个叫窝水的，你认识？
——别来了，先去医院给我挂个号先。
蒋袁看着“窝水”这两个字出神，瞬间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他疲倦的往墙上一靠，抬手把头上的帽子压到最低。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
S市，一个破烂钢厂里，一对夫妇正埋头一块一块的数着钱，就连那人人不要的一角钱，也给算的清清楚楚。
“这……还是差了很多呀！”女人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钱有些头疼，“过两天债主就要来了。”
男人点了一支烟，站起身坐在旁边的烂椅子上，呼出的白烟飘过他那张油腻腻且黑的脸。
“你微信有多少？”男人问。
女人一愣，有些害怕，吞吞吐吐：“有……还有五千四……”
男人脸瞬间扭曲，一把将刚点上的烟扔向了那女人：“为什么才五千？不是让你去要七千的吗？！”
“啊！”女人捂着被烫伤的手，恐惧的看着男人，“我说了要七千的，但他只给了五千，说给了七千我们，我们还得还两千给他。”
“哈？长能耐了！看来管教的不太好呀！”男人瞪大双眼，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竟然不给钱，那就逼他把那老头子的房子给我们，我转手就把它卖了！”
女人错愕：“可是……我们以前这样对他，他会给我们吗？”
“不给？”男人嗤笑，“就凭我养过他！他敢不给？”
“但是……”女人好心提醒，又遭男人一脚踹在肚子上。
“你这婊/子话有点多了吧？”男人怒。
“但是他欠咱们的钱已经还清了！”女人不怕死的，憋住一口气说了出来。
“嗯？”男人一愣，“这么快？我们什么时候拿了他十万块这么多？”
“我们……我们隔三差五的就往他那拿钱，这都多少年了，到现在也该还清了。”女人声音低低的。
“呵！我们不认，他能怎么样？”男人贼笑一声。
女人惊恐的看着男人，半天都说不出话。
这些年她过的还不如一条狗，这男人的恶行她全部看在眼里，她自己的恶行……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以前的所有恶行，足够让她们两个下地狱一百回了。
——[回忆杀]
时间倒回十年前，蒋袁刚好八岁。
“哈哈哈哈哈！这老头真会挑时间哈！死都要死在他爱孙的生日上。”
蒋袁小小的身影站在一具冰冷的尸体前，眼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完全忽视掉了旁边人的冷热嘲讽。
蒋袁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债物到处拿去抵债，他父母有赌瘾，天天没事总在赌局里混着，欠下的债总是拿自己的儿子来抵债。
有些不需要儿子的人，他们会把蒋袁扔给债主当解压器，一不爽就拿蒋袁出气。
而蒋袁的爷爷总会用自己的棺材本赎回他。
因此造就了那两个畜生无限循环利用蒋袁的机会。
现在最疼他的人也死了，蒋袁没必要再在这里呆了。
那年他八岁……
他当天晚上连夜拿着爷爷给他留下的钱逃走了。
那时因为小，坐公交也总是被拦下来，可能是那时就已经很聪明了，他总能找到恰当的理由。
当时街上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接单工作，什么年龄都行，只要活的。
帮人打/架，一单能有三十以上。
蒋袁从小被人打到大，不反抗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工作他当时就开始做了。
他找了个破烂的房子住了进去，因为小，所以他当时接的单都是不超过十岁的，对他来说还算的上轻松。
因为单也不是每天都有，没单的时候他总会去一些黑吧给人打杂，也没少给人欺负，但他还是忍过来了。
他和窝水就是那时认识的。
窝水当时算的上是他的大客户，大部分单都是在窝水那里找来的，当时窝水比他大一岁。
之后也是窝水找人给他办入学手续的，当时蒋袁八岁半，比别人迟一年半上学，之后成绩优秀，还跳过一级。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蒋袁和窝水两个人晚上帮人打/架，白天上学。期间他们还认识了眼睛男，之后就变成了三个人。
三个人从来都是一身的伤，在学校总是给人当成恶霸，蒋袁成绩好长得帅，所以通常有人认为他身上的伤是窝水他们打的。
在蒋袁认为自己以前黑暗的日子过去的时候，他曾认为最好的兄弟请手把他推了回去。
“蒋袁，给你的光太多了，你身上的光都快压过我们了，你还是回黑暗中吧，那比较适合你！”
这是窝水最后和他说的话。
他被抓回了那个曾经最黑暗的地方，窝水和眼睛男拿着那两畜生给的报酬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年，蒋袁十一岁。
他被抓回去之后，还被毒打了一顿。
十二岁那年，他知道了爷爷把自己唯一的房子给了他，他开始反抗了。
十二岁他和那两畜生签下了债款条，十万，八年的抚养费，还完他就是自由身。
[回忆杀结束]
程铭听完，脸上不太好，真没想到外表怎么阳光的蒋袁有这样的经历。
有点小看他了呢……
“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该有光……”
“去你妈的不应该！”程铭仰着头，眼里充满了不屑，“谁定的？他该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了？他的人生你们也要定？”
眼睛男阴郁的看着他。
“你他妈算老几？”程铭嗤笑，“你叫我离他远点我就得听你的？我他妈就粘着他，我他妈就喜欢跟他在一起！”
“倒是你们，把曾经的好朋友卖了，就这一点，你们已经不配说他！不配当他朋友！不配让他掏心掏肺！”
蒋袁站在远处，背靠着树，细细的听着程铭说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