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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
“喂,刚才好像有声音啊。”
“是错觉吧。”说话的换成了另一个陌生男人,门随之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两人连忙顺着墙壁躲到车底,惊慌之余还不忘捡起小胖兔。
“要是野猫的话,就抓来吃掉吧。”
“咦……你连野猫都吃啊。”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传来,两人小声的呼吸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艾玛努力的使自己的身体贴近地面,好看得更清楚。
——犹如人类般骨节分明的大手,又长又锋利的指甲,就像是一把把短刀的指甲,离艾玛的眼睛甚至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连呼吸都不敢,艾玛在自己的吐息碰到那只怪手之前,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幸运的是,那只怪手并没有在艾玛的面前停留太久,因为惊吓和恐惧而浑身僵硬的二人,都“有幸”目睹了怪手主人的真容。
庞大的身躯上顶着一个魔鬼的头。两只拳头大的眼睛竖着长在“怪物”骨状的脸上,当它小心地揪着柯尼到面前,它从那布满利齿的大嘴中伸出一条宛如触/手的灰色舌头,贪婪的嗅着。
艾玛觉得自己在最近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所受到的惊吓,比过去十年的都要多的多。
“看起来真好吃啊。果然人类的肉是最棒的。”
“要做什么?”、“要吃掉?”、“吃人……”、“怪物……”、“人形的……”、“就像是……”——
“食人鬼……”
诺曼干涩的喉咙里,缓缓吐出三个字。
艾玛想起了神话故事里,头上长角,口中有尖牙,皮肤鲜红的食人鬼。随后是和弟妹们的鬼捉人游戏,她开玩笑的扑向弟妹们,“凶神恶煞”的说:“我要吃了你们——!”,然后大家笑着滚成一团。
“听好了?”妈妈的话忽然回响在艾玛的脑海之中,“大门和森林里的围栏很危险,不要靠近。”
妈妈!
没有看见妈妈,艾玛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妈妈的安危。
“可恶!只是手指也不行吗!”还是第一次听到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笨蛋!”另一只“怪物”骂道,“这可是重要的商品,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买得起的,这座农场里的人肉,可都是面向有钱人的高级品啊。”
农场?
人肉?
艾玛脸上带着和柯尼一样不可置信的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肉?
年幼时对“外面”的向往,柯尼离开时的笑容,还有比自己年纪小的弟妹离开孤儿院时的感慨,如此种种,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艾玛的脑海中回放,最后定格在兄弟姐妹们愉快的用餐的画面。
——我们一直都是为了作为食物而存活至今的吗?
——骗人!
嘎吱——
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不同于前两个的男人的声音响起:“仪程,结束了?”
“基本结束了。”其中一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现在出现的这只新的“怪物”似乎比前两只怪物更加“高贵”,而且也更加接近人形,它手里拿着一个翻开的本子,仔细的确认着什么。
“还只是6岁,这里最近出货都比较普通——但现在总算是又有上上等的货物可以准备‘收获’了,差不多也是时候把最高分的3只‘采摘’下来了——伊莎贝拉。”
“好的——我明白了,饲料都已经放在仓库里了,下次也拜托了。”
“当然,请交给我吧。”
“出车吧。”最“高贵”的那只怪物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抬手制止了低等怪物,“不——等下。”一上一下的两只眼珠转了转,“好像有什么味道。”俯下身,两只眼珠看向了车底——然而,空无一物。
“九霄~~”
是谁在叫她……
“九霄啊~~”
这个声音是——
“爸爸!”
不对,那个男人根本不配被称为“爸爸”。
“帮爸爸一个小忙好吗?”
不要答应他啊!
“好啊,只要爸爸高兴。”
不要啊!!!
“九!”
壬九霄猛然睁开双眼,身体还维持着一个挣扎的姿势,手中的被单都被她扯出十个小裂口,眼中的泪水已经沾湿了枕巾。
“到底是什么噩梦,能让你抓伤你自己。”雷抓着壬九霄的手,她的掌心上,有四个小小的红月牙,正缓缓的渗出殷红的鲜血。
雷拿出指甲刀,近乎强势的要为她剪指甲,却发现壬九霄几乎没有指甲,除了覆盖在指尖上的那些,多出来的部分还不到一毫米,根本不需要剪。
“好小。”到底要多用力,才能把自己抓到出血的。
壬九霄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她有些恍惚,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正抓着自己的手捏啊捏的揩油。
雷注意到壬九霄正闭着眼睛晃脑袋,眉头紧皱:“又看不见了吗?”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连我都不能说吗?”
“至少不能在这里说。”除了增添恐惧和烦恼,什么作用都没有。
雷揉了揉壬九霄柔软的发丝,有点无可奈何。驯兽之道,讲究“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但壬九霄却不走寻常路,你敢用棒子招呼她,下次就别想用甜枣引诱到她。自从雷五岁那年因为小男孩“喜欢她就欺负她”的心理,趁着壬九霄在树下午睡的时候,把树枝和树叶插到她的头发里,把她的头发变成了杂乱的鸟窝,最后不得不剪成寸头之后。在八岁之前,壬九霄都没有看过雷一眼。
后来雷才知道,原来那不仅仅是头发,还是壬九霄出生就没有剪过的胎毛,在以后的岁月里,雷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缘分妙不可言,如果不是小孩子脾气,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漠视到底,他怎么能一步一步的靠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最终将她牢牢的抓在手心里呢。
八岁之后,壬九霄才用一种“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的眼神看着雷,关系也慢慢亲近起来了。
雷一直很小心,壬九霄一直是个拥有不符合年龄的理智与成熟的人,而且是一个一旦决定了就绝不改变主意,说一不二的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雷不敢越雷池一步,不过他目前很庆幸就是了,壬九霄对于不明白的事情很少去深究,即使日后他不在了,她应该也不会太伤心,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感到痛苦。
“雷,趁着妈妈还没回来,我们出去吧。”
“又要出去吗?”
“嗯。”
雷敏锐的发现,壬九霄似乎又陷入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之中了,自从六年前她得知了真相,每当有家人被“收养”,离开的当天无论身体状况是好是坏,她都会去参加欢送会,然后送给那个孩子一颗糖,看着对方吃下之后,才会借口身体不适,回到房间里休息。然后,趁着妈妈还没回来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在森林深处唯一一棵槐花树下,在埋在树根下的糖果罐里,放一颗糖。
壬九霄挖出槐花树根下的玻璃罐,罐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拿出一颗带着白兔花纹的粉色糖纸包装的牛奶糖,“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壬九霄将牛奶糖放在糖果罐里,“回去吧,雷。”
看到壬九霄抱着糖果罐,雷问:“要吃糖了吗?放了六年的糖还能吃吗?”
“这不是拿来吃的。”应该说,不是给“人”吃的。
两人走出森林的时候,刚好看见急急忙忙往回跑的诺曼和艾玛,手里的小胖兔已经不翼而飞。
壬九霄面无表情的说:“事情,好像有点不妙了。”
GF大门外——
锋利的爪子抓起地上的小胖兔,扔给了伊莎贝拉,“这个掉在那里了,处理掉。”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被冻结……
关于编号——
壬九霄的编号为96728
灵感来自于我喜欢的一部漫画《怪奇笔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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