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清澜》墨竹冉

15、润玉

　　清澜被囚禁，在黑域倒也不是个秘密。
　　玄钺时不时地来一趟，倒是衍生出了不少风月无边。
　　清澜感觉到玄钺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特别是每次他现身时，她总感觉暗处若有若无的窥视，这让她想脱身的念头愈加强烈。
　　直到一日，她殿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穗和？”想到自己如此境地都是受她所累，清澜冷了语气，“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好意探望清澜仙上了。”穗和停在塌边，“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玄钺养着你？”
　　“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有什么？”
　　清澜不作声，这个穗和就是个疯子，不过，她来得正好，她还在想如何脱身呢。
　　“穗和大人。”
　　“穗和大人。”
　　化身穗和的清澜一路应付着黑域小妖的问候，一路向黑域结界处走去。
　　“嗯？”穷奇微微凝神，而后闪身离开殿中。
　　出了黑域结界，发现黑域十里之外是鬼界的地盘。
　　清澜变换回自己的模样，又乔装一番，不一会儿，一个黑纱遮面的邪魅女郎出现在鬼市上。
　　不同于人间集市的繁华，鬼市更多地让清澜感到荒诞滑稽，比如那卖走马灯的，买家需得付出自己的生前记忆，而后卖家把这一切画在灯笼之中，然后买家的魂魄就能寄居在灯中，只要灯油未尽，买家就能一直体验生前种种。
　　倒也是醉生梦死，想也是只有对前世有所留恋的鬼才会想一直住在灯里吧。
　　清澜不敢逗留，妖皇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她，所图必然不小，所以一旦发现殿中人换成了穗和，必不会善罢甘休。
　　虽说鬼王镇守的鬼界他无法放肆，但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
　　谁知，最先来阻她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凶兽穷奇。
　　“穷奇？”清澜自认自己跟穷奇对上没有活路，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奇怪的是，穷奇似乎忌惮着什么，未下死手。
　　清澜还以为穷奇自大惯了，非常喜欢这种逗弄猎物的快感，所以才放任自己从鬼界逃到了与魔界交接的忘川河畔。
　　“你尽可以往下跳，聚魂聚了四千年才聚成，一跳下去，万鬼撕扯，灰飞烟灭。”
　　清澜还是很惜命的，虽然先前为情所伤，但她也不是放不下之人。
　　在妖界养伤的时候她就释怀了，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心不在她这里的人，她没错，那人也没错，只是情字弄人，怨不得谁。
　　现下想来，心不为情所困，才是最好的活法。
　　第一世她未尝得情之滋味，虽无刻骨之爱，亦无铭心之痛。
　　第二世幸得一心人共白首，她始知爱情甘美，可教人生死相许。
　　这一世，她方知，爱错人，也会是一场悲剧，万般不由人。

　　“我实在不知，为何穷奇要对我这无名小卒穷追不舍。”
　　“哈哈哈哈”穷奇抚掌大笑，“你跟我回黑域，到时便知。”
　　又来了，又是这种垂涎而又势在必得的窥探。
　　“我改主意了。”说着清澜向后一跃，跌入忘川，目光所及，忘川水中，万鬼狰狞，不知道，灵魂没有了，009他们还怎么强迫自己去继续这场游戏，想想就有趣，清澜笑着闭上了眼睛。
　　穷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居然敢跳忘川，上一个这么做的，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清澜承受着灵魂被撕咬的痛苦，但这跟她初来此世所受之痛还差几分，故而她心中一片淡然，期待着系统和幕后人的反应。直到——
　　“娘亲？”
　　谁在说话
　　清澜大惊
　　“娘亲，你不要丢下宝宝”
　　“呜呜呜”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她脑海中传来。
　　“宝宝？”清澜看清楚了灵台中的影像，是一尾小白龙。
　　“娘亲，那坏人想吃我，我不敢出来。你别不要宝宝，宝宝长大了，会帮娘亲打坏人的。”
　　她和润玉的孩子？
　　可是，润玉会承认他吗？
　　她走了，小白龙岂不是无父无母？
　　怪不得，玄钺宁愿费大力气救活她，不过是觊觎她腹中骨肉。
　　“宝宝，你像之前那样藏起来，可好？”
　　清澜化出一瓣真身，把小白龙紧紧护住。
　　然后，以燃尽神魂为代价，催生出大片的曼珠沙华。曼珠沙华，地狱之花，以忘川水为饮。
　　忘川自中间一分为二，花开两岸，凄美迷离。
　　清澜利用地狱之花和忘川怨灵，设下重重杀阵，把小白龙护住。
　　看向穷奇，觊觎她孩儿的，她不能留他性命。
　　与穷奇同归于尽后，清澜神魂散尽，真身陨灭。

　　而此时，润玉循穗和踪迹，率十万天兵迫黑域之境。
　　“玄钺，你勾结天界叛徒穗和，掳走我天界天后，可是想反？”
　　“口说无凭，天后根本不在我黑域。本殿才想问天帝，大军压境，是想挑起两界纷争吗？”
　　“交出天后，孤既往不咎。”
　　“否则，别怪孤戮你妖界。”
　　双方正枕戈待旦，却见西北天空有雷劫降世。
　　“这是，”润玉心有所感，“应龙劫？”
　　后来，这一场旷世之战就像一场闹剧，最终不了了之。

　　六界史书上对这一天是这样记载的，“天元二十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三年，帝陈兵黑域之境，逢其子应龙逸岚出世，天降九重雷劫，天后挡劫而亡，帝大恸，收兵天界。”

　　“魇兽，你说，我都不知她何时有了我的骨肉，我是不是很失败？”
　　“我是不是醒得太晚了？”
　　魇兽蹭了蹭润玉的手，缓缓吐出一个蓝色的泡泡。
　　蓝色，所见梦。
　　润玉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接过手中珠子。

　　是那晚她跟他赌气，送了宵夜，又自顾端走了。
　　当时，他陷入回忆，心情不免低落。
　　而后，在寒潭修养了一夜。
　　原来，是这样吗？
　　看到画面里女子从抗拒到接纳、承受，而他清楚地知道身下是清澜，可喊出来始终是“觅儿”“觅儿”
　　看润玉怔然出神，魇兽把曾经偷吃的梦境吐了个干净。

　　润玉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他神情恍惚地推开璇玑宫的主殿门。
　　床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第一件是个瓷娃娃，胖胖的，像极了他小时候。
　　第二件是一尾瑶琴。
　　第三件是一个走马灯。
　　……
　　最后一件，是一幅画。
　　润玉缓缓展开，是在寒潭中的那尾白龙。
　　泪水从指间滑落，是真的。
　　蓝色梦，可见梦，他所见清澜情深，也见清澜情绝。
　　世间最噬心之痛，不过是你所渴望的，在得到过后，又一一失去。
　　刚刚想着去拥有，却只余曾经拥有过的悔恨。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