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山山1203

5、亲爱的娃娃（4）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福叔这一嗓子扰了好多人的清梦，侍卫们从院外跑进，火把一个个点亮，照亮了整个院落，邢郅一和姜炀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侍卫们将二人捉住别住了他们的手，压着他们跪在了地上，福叔将他们脸上的面罩摘下，咬着牙说道：“呵，竟然是你们二位。”他们当抬起头才发现福叔已经换上了平常穿的管家的布衫。

　　福叔接着又说道：“把他们二人压到仓库，明日晨起等老爷发落。”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就这样被压到了仓库。两个人背靠着背被捆在了一起，斜靠在仓库里的草垛旁边，今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二人都疲惫不堪。但是困扰他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开，就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并且他们还被捆在了这里，邢郅一只想感叹一声他们的智商掉线了啊，事到如今仍然不明白福叔这么做的意图。

　　姜炀沉默了半天突然说道：“哥哥，这沈府的屋子趁他们参加做法的时候除了女眷咱们都搜了个遍，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咱们碍着男女有别没有进去，并且根本没有想过这个扒皮鬼是个女人，但她要恰恰是个女人呢。”

　　邢郅一想了想接话道：“这个人很大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地下室设在了灶台旁边，他绝对是能在这个家里说上话的，并且对这个家十分了解。我今天晚饭的时候向一个厨娘打探到有没有储物的地窖，她提到了厨房的地窖，说因为太过于潮湿，早就不用了，封掉了。如果像你说的这样，这个扒皮鬼是一个女人的话这么大的工程量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他或许是一个人，同时她或许有同伙，这就不仅仅是一个人作案了。咱们挑一个恰当的时候，向沈老爷挑明这个地窖的存在，也许调查会带来一个大的突破。”

　　两个人随后又聊些有的没的打发时间，姜炀想了想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就趁着这个晚上问了吧，他问：“哥，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邢郅一侧过了头疑惑地问：“你哥？”姜炀的脸色变了变说道：“我叫你哥，那也得叫你的爱人哥吧，神说，你是为了救你的爱人的才让我来帮忙。”邢郅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道：“神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来帮助我？”姜炀想要打探别人的问题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他的神色慌了慌，语气却不自觉地冷了起来：“你没有必要知道。”邢郅一此刻也不太高兴：“那我的隐私和你没关系，你就更没必要知道了。”两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结束了这次对话，一个开头很美好的深夜谈心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他们闭上眼睛的时候距离听见鸡打鸣已经没有几个时辰了，仿佛刚刚闭上了眼睛就被扯出了仓库，当他们被摔到了地下时，这才感觉到了清醒，邢郅一抬起头就看到沈老爷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将眼睛向下看，冷冷地问道：“你们到沈府到底有什么企图，为什么深夜在清儿门口。”

　　“你将我们松开，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回答完，我就带你去看你的女儿。”沈老爷直接弓下了身子扇了邢郅一一巴掌：“混账，你说的什么糊涂话，福叔将这两个骗子赶出去。”

　　邢郅一气的抓心挠肺，他默默地将一串脏话吞了下去，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沈老爷。姜炀在旁边叹了口气：“我们发现了你女儿的皮。”沈老爷听完这话瞪大了眼睛，腿也仿佛软了般的站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你先带我去看看，看看她，她们，之后的事情，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沈老爷说话结结巴巴地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

　　随后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厨房门口，邢郅一搬开了地窖门口的木头指了指说道：“她们就在这里。”沈老爷听完就要往洞口钻，身后的福叔一把拉住了他：“老爷，底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恐怕有诈啊，让下人们下去就好，您的身体为重啊。”说完福叔就点了几个侍卫，“你们几个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小姐在底下，就将他们完整地带上来，不得有损伤。”

　　几个侍卫也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硬着头皮下去了，没一会底下就听到了尖叫声，沈老爷焦急地往洞口里看，就看到了洞口出现了一双腿，一个纱裙，直到看到了她女儿的脸，沈老爷顿时泪流满面。邢郅一这时也是感觉到了这个画面对一个父亲来说有多残忍，三个女儿排排放，三个人皮娃娃终于暴露在了世人的面前。

　　还没等沈老爷吩咐出下一步的安排，就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扑在了这三个娃娃身上，她扯着嗓子大喊，拼命地大哭，旁边的下人想要将她拉起却没能成功：“四小姐，你快点起来。”没有一个人不被这一场姐妹情深的画面所感动甚至有些丫鬟已经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然而邢郅一所看到的画面却是那双手，涂满了红色丹蔻的长指甲深深的嵌入了娃娃的皮肤中，仿佛要将她捏碎，撕烂。那双眼睛是落泪的，但是让他只是看到了空洞的恨，所谓的伤心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见的。嘴里的大喊大叫，也感觉是在泄愤。邢郅一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准不准，但是以一个站在这个角度的旁观者身份，他所能看到的就是这些。

　　沈老爷这时大喊一声：“来人，把火把拿来。”没有人能搞懂他想干些什么，只见他把火把扔进了地窖内，地窖本来就易燃，他将这么一个火把扔了进去，没一会洞口就起了大火，邢郅一想要动手拦一下，如果这么一烧所有的痕迹就没有了。但有人比他反应更激烈，沈四小姐一下子扑到了洞口，这时邢郅一完整地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啊，我的宝藏。”
　　她一边叫喊着一边要往洞口里爬，沈老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的身子往后拽。沈四小姐这时候跟疯了一样，咬住了沈老爷的虎口，要把他手边的这块肉咬下来，整个嘴上都是血，这血一直顺着嘴角流。

　　她松开了嘴，她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话，她说：“相公，你不爱我了吗。”邢郅一这时候也感到震惊，但又有什么一下子在脑海中清明了起来，他好像能隐隐约约地将整个故事理清。

　　自从邢郅一被绑起来时，沈老爷就叫了捕快想要将他们捉起来，这时候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捕快很快的赶到了，下人们也都见证了这一场面。平常看上去冷冷淡淡地四小姐，竟然是做了这一切的扒皮鬼，所有人都认为当初自己觉得四小姐怪异而远离她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平常看上去正义慈善乐善好施的沈老爷竟然被四小姐叫他相公，这一切没有人能理解。

　　在受到自己下人们的指证后，捕快打算将四小姐和沈老爷捉拿归案，沈老爷也认命似的低下了头。就在这时福叔抱起四小姐跑出了重重包围，捕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姜炀就已经奋力地追了上去。

　　福叔年纪虽说不算太大，但毕竟抱着一个孩子跑的并不快，姜炀将他扑倒在地，喊道：“哥，快来。”邢郅一刚刚也是跟在他们的后面跑，他明白就剩这一次机会了，错过了就没有了。他将怀中的冰锁链掏出甩向了四小姐的手腕。这个冰锁链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慢慢地缠到了她的手腕上，那小小的四方冰慢慢被黑气盛满，最终凝成了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在晶莹剔透的冰中显得格外显眼。

　　邢郅一和姜炀的目的完成了，随后就是捕快的事了，邢郅一和姜炀并肩往屋中走去，一边走姜炀还一边嘟囔道：“原来这就是捉鬼啊，可是我还是搞不太懂，为什么四小姐要杀了她的姐姐，为什么福叔要救她跑，沈老爷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啊，哥，你不好奇吗？”

　　邢郅一说：“不好奇，但是咱们的目的完成了，这就可以了，一切都结束了。”尽管他嘴里是那么说的，但是心里却一直在猜原因，想了好多种可能性也摸不着头脑。

　　两个人突然来到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带，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就把自己这两天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不管是留个纪念也好亦或是他们到了下一个故事也许用得上。这个故事感觉没有一个结尾，事到如今两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这让两个人的兴致都不算太高，尽管找到了最终的那个鬼，但是还是不清楚不明了。

　　“哥哥，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我们放空自己，你握着冰块牵着我咱们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吧，咱们休息两天再到下一个故事吧，我需要缓一缓。”邢郅一点了点头说：“好。”随后两个人就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自己，他们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而是感觉飘在了天空中，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底下的说话声清晰入耳。

　　他们看到了仿佛年轻了二十几岁的沈老爷和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成亲，掀开了盖头，是那个他们在深夜所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