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宝贝》冷洵墨

6、第 6 章

　　一学期的结束必以考试作终结，还好，我并没有被恋爱充昏头脑到分数大降，依然保持着九十分左右的中上水准，可袁何飞显然就没有我这么走运了，也不是说她的学习成绩大浮度下降啦，只是从校榜首降至第五名的位置而已，可就这却引起了全校师生的关注，也不知是谁把袁何飞与B班林擎谈恋爱的事儿传了出去，一下子全校像炸开了锅，师长们纷纷找袁何飞与林擎谈话，无非是劝些早恋的青苹果不可摘，一切要以学业、前途为重之类的，且他们的恋爱更成了同学们课间谈论的话题，搅得袁何飞这几天再也不敢在学校露面，反正也放假了，求得耳根清静。但那可不表示她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把她与林擎的恋爱当新闻似的传播的那个人，查找结果表明——是林擎的死党之一放的风，于是乎，袁何飞便把气发在了林擎身上，约法三章，一不得再在公众场合对她表现出特殊关系；二是放假期间不得打电话到她家；三则给各自一个假期的时间平复传言（也就是安抚各方家长），期间不得见面。这最后一条可害苦了林擎，在抗议无效之下只得天天在离袁何飞家较远的巷口流浪，只为等心上人的不时出现见上一面。袁何飞当然不忍心他天天如此了，但父母又看得紧，全家只有二哥理解她，每每有借口便带她出来与他见上一面，可这点儿小伎俩很快就被高明的袁氏父母发觉了，此方正式宣告失败，于是乎，这次换本小姐粉墨登场了。
　　“你好像在恋爱哦？”走在大街上，袁何飞以提着购物袋的手碰碰我，满脸探秘且期待的问。
　　我惊奇的看她，想不到她会这么问，但我并不想避讳什么，反问道：“你看出来了？”
　　“嘻嘻，过来人嘛。”她自信满满的说：“恋爱中的女孩儿特别不一样，会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哦？是吗？”我不以为忤。
　　“是不是雷格？”她又道。
　　“雷格？”
　　“我是说你是不是在与雷格谈恋爱？”
　　“你有什么理由觉得我的男朋友会是雷格？”我是真的大大的疑惑了，我与雷格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吧？而且我们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嘛。
　　“我怎么知道，凭感觉呗。况且雷格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改天把他约出来也好让我认识认识呀。”
　　“拜托，”我举双手投降，“雷格根本就不是我男朋友，而且我觉得我也没有那么大面子帮你约雷格见面，毕竟我们只是见过一次面，而且我猜，他现在可能早已忘记我这么一号人物了吧。”
　　“啊～～”袁何飞大大的失望，为她的第六感不灵哀悼了一会儿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差点儿被你唬住了，刚刚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确有了男朋友，但不是雷格，而是另有其人，对不对？”
　　我无奈的笑笑，真佩服她大小姐到现在才想到。
　　“是谁？我认识的吗？你小子也太会保密了，快说。”
　　被她这么一问，我倒好好思索起来该如何告诉她有关我和龙浩的事，对于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隐瞒，但我仍是觉得有关龙浩身世的部分可以忽略不计。我正要开口，一抬头，却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在与我只有一面橱窗之隔的琴行里——是雷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几乎是同时的，雷格也看到了我，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他还记得我，他显得很高兴，笑着向我点了下头，并打手势说明他会出来，要我等他，我亦笑着点点头。
　　“他是谁啊？”袁何飞问。
　　我不禁好笑，“你好几次都提到过他，且还表现过爱慕之意，刚刚还要我为你引见，虽然本人自认没那么大面子，但很走运的，我们碰到了他……”
　　没等我说完，袁何飞便叫道：“雷格。”
　　“完全正确。现在我可以为你引见了，不过请小心的不要摆出一副花痴面孔，否则雷格的性命堪忧。”我用眼神指指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保镖，示意她不要像上次那样玩她可怜的男朋友。虽然今天是打着我的名义为他们两个制造约会的机会没错，但袁何飞显然今天对我的情感问题更为着迷，就是不肯与林擎去过为数不多的二人世界，害我成为超级大电灯炮一只，我都不敢看林擎的臭脸，好像我是故意与他抢女朋友似的，真是恩将仇报。
　　“嘻嘻，”袁何飞瞟瞟身后的林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秒、两秒、三秒……袁何飞低数，她小声对我说，在她摆出对雷格感兴趣的面孔的五秒之内，林擎必会有所行动。他会做什么呢？她拭目以待着。不过，显然她是高估了林擎的忍耐度，因为她只默数到三……
　　我望着那一对活宝远离的身影轻笑，不知道林擎居然如此霸道，直接奔过来打声招呼便掳人去也。也许当面对自己所喜欢的人对别人示好时，谁都会沉不住气吧，就像那次舞会龙浩的表现。不知当龙浩真的喜欢别的女孩儿时，我会怎么样？我会强行将他锁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不，我想我不会。既然爱已不在，空留躯壳又有何用？哦，我在想些什么？龙浩喜欢我，不是吗？但能永远吗？直至今日我仍不明白是我身上的何种特质吸引他喜欢我，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他们两个真有趣。”雷格说。
　　“是啊，简直是一对活宝。”我赞同的附和。接着，我问：
　　“你在挑乐器吗？”
　　“不是。我的一架小提琴的弦断了，请这里的师傅调一下。”
　　“你还会拉小提琴？”
　　“嗯，我一开始学的是小提琴，后来对钢琴产生了兴趣，就主攻钢琴了，不过，有空时我还是会练一练小提琴的。”
　　“哦。”我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毕竟我们并不熟。
　　“你有空吗？”他试探的问。
　　“嗯？”
　　“在这儿等修琴、调琴是件无聊事，如果你不着急别的事可以陪我一会儿吗？”
　　“当然。”
　　这是间大琴行，毕竟买乐器不似买衣服，虽然乐器很多很全，人却很少。我们在一架钢琴旁坐了下来，雷格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大T恤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随便坐在一架钢琴旁却仍是让人觉得很和谐，像是他与钢琴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我们聊起那场舞会，他聊起龙浩，问龙浩是不是我的男朋友，因为我向李思萌介绍龙浩时，他已经走了，他说那样无聊的舞会他再也不想参加了等等。琴调好了，他试了试音，忽然问我想听什么曲子，我高兴极了，便说：“梁祝。”
　　从好久以前便喜欢《梁祝》这个故事，每每想起仍是为其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感动着，只是会叹息，好好的一对却成为了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实在令人扼腕。
　　“好。”他点点头。
　　接着，他将小提琴放到腮下，拉了一曲《梁祝》，他拉得很认真，很专注，我看着他，为他的双手能流泄出这样幽美的旋律而着迷，不得不承认，沉浸在音乐中的他也是令人着迷的。我想，如果没有事先遇到龙浩，我很有可能会喜欢上他。

　　“老妈，我回来了。”我有气无力的放下书包，一屁股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觉得两眼发花，头也越来越晕。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老妈走过来关切的问。“是不是因为昨夜淋了雨的关系，感冒了？”伸手探探我的额头，“头很烫，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打针吧。”
　　“打针？”我一听到这词就连连摆手，“给我找片儿退烧药就好。”
　　“唉，”老妈叹气，“都多大了还怕打针。好吧，先吃片儿药，若过两个钟头还不退烧，就去打针哦。”接着，转身进内间去了。
　　昨夜与龙浩一起去广场看星星，怎晓得忽然之间满天星斗变成了大雨倾盆，在躲闪不急之下，我们两人就都成了落汤鸡，因此倒至了我今天这般惨状，不知龙浩怎么样？
　　习惯性的看向龙浩所在的方向，咦？不见了。立即的起身环顾四周……没有，没有他的身影，一股不祥的欲感冲上心头。
　　“妈，”我大喊着欲跑进内间，却险些与拿药端水的老妈撞个满怀。
　　“这是干嘛呀，生病了还这么活跃，快把药吃了，回家睡上一觉，再不好就得去医院了。”
　　“妈，龙浩呢？龙浩怎么不见了？”我焦急万分的握住老妈的手问道。
　　“龙浩？龙浩是谁呀？”
　　“就是，就是立在那边那个长头发模特啊。”我指向龙浩一向站立的方向。
　　“哦，你说‘它’呀。”老妈恍然大悟，
　　“今天思萌把它借走了，说是她们剧社在赶排一部话剧，要用到个假人儿，所以……哎？你去哪呀？药还没吃呢，快回来……这孩子……”
　　大步跑出店，冲上马路截住一辆出租车后，直奔思萌就读的大学。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的，可恶，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会把龙浩怎么样呢？龙浩，龙浩，所有李思萌可能会对他做的一切都不断的在我的脑中翻转，即而导致头痛欲裂，我拼命抵制着随之而来的晕眩感，命令自己不可以晕倒，可眼前这团黑暗是什么？为什么像磁石一样紧紧吸附着我，挥之不去？终于，我并没有坚持多久，整个人便坠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黑暗中，有龙浩，也有李思萌。
　　“思萌，你想怎么样？你要带龙浩去哪里？”我对着思萌大喊。
　　“我想怎么样？”李思萌怪叫，“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伤害龙浩的，因为他真心喜欢的人是我，你根本就配不上他，龙浩，我们走。”接着，李思萌就拉着龙浩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我大喊，我哭泣，我向着黑暗的尽头冲，却追得无比吃力，“龙浩，龙浩他是喜欢我的，你怎么可以带走他，你怎么可以？”
　　就在我绝望的跪坐在地上抽泣的时候，忽然龙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瑞昕，是我。”
　　“龙浩？龙浩你在哪里？”我环顾四周，企图在重重黑雾中找寻他的身影。
　　“不要找了，我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是李思萌。”
　　“不。”我惊喊，“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走了，我会与思萌一起去过更幸福的生活，再见。”
　　“不，龙浩，不要走，不要走……”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穿过黑暗抚上我的脸，不断的为我拭泪，擦汗，还有一个温柔且关切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轻的呼唤：
　　“瑞昕，醒醒，瑞昕……。”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微微睁开的双眸透过泪雾聚焦到了一点——龙浩脸颊的大特写。
　　“你为什么还回来？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却发现我现在的力气只配捏棉花糖。
　　龙浩握住我推挤他的手，带着一副受冤的表情，哄道：
　　“我哪有不要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可是你刚刚说你喜欢的是思萌不是我，还说要与她一起过幸福的生活。”虽然挣脱不出双手，但我依然能够含泪控诉。
　　“天啊，我哪有说过这样的话。”龙浩瞪大双眼，一头雾水的低喊。
　　“你有，”我固执的叫，“你明明就是这么说的。你走开，去找你的李思萌吧。”
　　“你刚刚是在做梦，那不是现实。”
　　“做梦？哪有那么真实的梦啊？你还在骗我？”气不过，双手又被他钳制住，现在最有利的发泄武器就是牙齿了，只听，
　　“哎呦，你怎么咬我？”龙浩痛叫，想要抽回手，我却更加死咬住不放，同时我的泪也滴在了他的手上，一串串，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滴落，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说你要与思萌过更幸福的生活，你说你要离开我，哦，我的心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头顶上方微微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听到龙浩的声音，说：
　　“瑞昕，你刚刚的确是在做梦，你还记得你去了T学院的话剧排练场吗？你就是在那里昏倒的，我把你送了回来，现在你所在的是你自己的房间，你一直在发烧，到现在已经昏睡了八个钟头了。”
　　啊？我松口，满腹狐疑的抬起头借着桌上台灯的微光环顾四周，的确是我的房间没错，那龙浩说的是真的……
　　仔细回味，好像……果真如此的样子，而我居然把梦里的事情当成了真的，还……立即捧起龙浩的手，疼惜的望着那副“O”形齿印图泛着的血丝，一时之间懊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久久，我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声音，“对不起，把你咬成这样。”抖动着双肩，极力忍住哭泣。
　　龙浩轻轻抚着我的背，带着喜悦的声调道：
　　“醒了就好，这个牙印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吧，以后我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一看到它，就会想起你对我的‘好’，那，不准反悔哦，我的身上已经有你的印记了，你要对我负责，将来就非做我的新娘不可，我是赖定你罗。”
　　“真的？”我抬头望着他的蓝水晶似的眸子，寻求着更加肯定的答案，“刚刚在梦里你还说要离开我。”
　　“梦和现实通常都是反的，我龙浩这辈子非许瑞昕不娶的。”
　　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把我逗笑了，怪叫，“喂，你不痛吗？还这么一大番话，小心我大喊一声，我妈进来，要你没处躲。”
　　“那好啊，”他摆出一副吃定我不会叫的嘴脸道：“我正想正式拜见未来岳母大人呢。”
　　哪知一句戏言竟成真，只听一声开门响，老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水，当然龙浩已早她一步闪身不见。
　　“瑞昕，你醒了，来，喝杯水。”老妈把水杯递给我，伸手探探我的额头，放心道：
　　“烧终于退了，可把妈和外婆吓坏了，幸亏思萌带你回来，真是的，发着烧还到处跑。刚才听你房里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
　　“哦，我说梦话嘛。”事实如此，虽然不完整，但绝不算说谎。
　　“你以前从不说梦话的，看来真是病得不轻，快告诉妈，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了，睡这一长觉，已经觉得好很多了。”
　　“那就好，不过你这些天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没有啊。”难道老妈已经看出了什么？还是思萌说了些什么？
　　“那龙浩是怎么回事？你给那个模特取名叫龙浩吗？”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唉，独生子女呀！”老妈感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点儿也让不得人，思萌只是借几天演话剧嘛，你又何必非要回来呢？”
　　“妈﹏﹏”我拉着尾音向老妈撒娇。
　　“好了，好了，真怕了你了，反正思萌也说不借了，明儿个就还回店里来，真不知你是怎么搞的，一个泡沫模特嘛，宝贝成什么似的，下次不许这么任性了哦？”
　　“哦，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老妈便出去了，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看表，居然已是凌晨三点钟，
　　“龙浩？”我轻唤。
　　“我在这儿。”说着，龙浩已从衣架后面闪身出来。
　　“龙浩，我到T大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思萌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又怎会送我回来的？”脑子清醒后，一大堆问号困绕着我。
　　“好吧，我的问题少女，待我一一解答你的困惑吧。”龙浩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娓娓道出事件经过。
　　“李思萌把我带到话剧社，只是想确定一下我是不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能够变成真人，而她其实对自己的这一想法都感到好笑，所以她并没有对我怎样，直到你出现在话剧社门口，并且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从阶梯上摔下来，我只能顾不得其他的变身冲出去救你，在我接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幸好当时话剧社大礼堂里只有李思萌在。之后，我与李思萌就立即送你去医院打了退烧针，然后送你回家的任务只好是她出面罗。我是趁晚上无人时从窗子爬进来的。”
　　“爬进来的？这里是六楼欸。”我为他后怕。
　　“没关系，很容易爬的。以前晚上无聊时，我也曾爬上来过，已经轻车熟路了。”
　　“什么？你以前爬上来过，我怎么不知道？”我瞠圆了眼问。
　　“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你睡了啊。”
　　天啊，居然被他看到睡觉的样子，“我的睡相一定很难看吧？”
　　“不是啊，可爱极了。不过，总是会踢被子。”
　　“你对思萌怎么解释你变身的事的？”她会是什么反映呢？
　　“实话实说罗。”
　　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那她的表情怎样？说了什么呢？”
　　“一开始她十分震惊，但你晕倒了，我们急着照顾你，也就无暇顾及其他了，后来我大至跟她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她一开始是半信半疑，而后静下来想想就相信了，并且答应我不会把我的事告诉别人。”
　　“哦，”我有点儿放心了，不过，还是觉得心里乱乱的，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我最担心的事情仍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