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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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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点点,夜露微寒。
江映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趁夜溜出大门。
相府重地,门口的守卫还没撤走,却遍寻不着萧霁的身影。
江映瑶闭了闭眼,拉住一个士兵问道:“请问萧将军去哪儿了?”
士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明日拔营,萧将军去营里了吧。”
“可否劳驾带我前去?我有要事找萧将军。”江映瑶道。
士兵看她的眼神更怪了,一阵沉默。
江映瑶豁出去了。此计不成,她唯有一死。“还请这位小哥行个方便。”
那士兵日夜守在相府门口,大致也能猜出江映瑶的身份。又好几次看到自家将军与她拉拉扯扯,他决定冒一把险,说不定就讨了将军的欢心呢。
“行吧,你随我来。”
江映瑶私自外出,自然不好大张旗鼓地坐马车。她一路随着那士兵摸黑走了十几里路,才来到南城门口扎营的地方。
一路心惊胆战,辛苦万分自然不必说。光想想她眼下要去做的事情,江映瑶就心里发虚。
按照前世的记忆,萧霁直到她死的时候都尚未婚配。要是自己能说服他做一对假夫妻,岂不是既合了皇帝的心意,又逃脱了悲惨的命运?
名份上,她又成了萧陵的嫂子,无论是报仇还是自保,进退皆可。
另外,萧霁常年驻边,两年都没回王府一趟。跟这样的人做假夫妻,简直再合适不过。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萧霁愿不愿意跟她演这场戏。用将军夫人的头衔换安王世子的位置,换作旁人,定然不会错过。可萧霁……
江映瑶想起萧霁冷若冰霜、铁面无私的脸就替自己捏一把汗。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来军法处置。
可眼下已经没有退路。再怎么着也得奋力一试,才不枉费了自己重生一场。江映瑶候在主帐门外,营地的烛火映照在她清澈明亮的眸中,熠熠生辉。
带路的士兵进去禀报。帐里很快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身。
更深露重,是该安寝的时刻了。自己这个时候来,的确有些唐突。不知道萧霁是不是又要给她一张冷脸?
江映瑶一想到萧霁的脸就后怕,藏在披风下的双手紧紧交握。
身后帐帘一掀,萧霁兴冲冲地走出营帐。在看到江映瑶略微僵硬的侧影后,萧霁抿了抿唇,刻意收起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掩不去唇角自然上扬的弧度。
江映瑶正低着头,皎洁的月色在她身上铺洒一层清清淡淡的银光,如梦似幻,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萧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江映瑶抬眸的瞬间,双手抱拳,问道:“江小姐深夜前来,有何事指教?”
“冒昧打扰萧将军了。”江映瑶回身,朝他还礼。
萧霁上下打量她。江映瑶围了件墨绿色的织锦披风,帽兜大大的,把整张脸埋进去大半。月色下,她卷翘的眼睫轻颤,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看上去整个人柔柔弱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却又怕欺负坏了。
“江小姐有话请说。”萧霁当着众人的面询问道。
他原是不想毁了女孩子家的清誉,可江映瑶的身子明显僵了僵,抬起双眸说道:“萧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的眸子晶莹剔透,蒙了一层淡淡的水光,犹如两汪清澈的幽泉,瞬间迷了萧霁的眼睛。
萧霁赶紧让了一步,将人请进营帐里。
军士摆上清茶。
江映瑶摩挲着粗糙的杯沿,久久不开腔。
萧霁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她,星眸沉沉。
良久,江映瑶问道:“听闻将军尚未婚配,不知可否与我联姻?”
萧霁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的嘴角咧出弯弯的弧度,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可惜江映瑶垂着眼眸没有看他。
“我知道这个提议实在唐突。将军若有心上人,就当我今夜未曾来过。若是没有,恳请将军考虑一二,与我做一对假夫妻。我不会长期霸占将军夫人的位置,只要你肯助我度过难关,过两年事情淡了,咱们就和离,将军自可另觅良人。作为交换,我愿倾力助将军登上世子之位。”江映瑶继续道。
萧霁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十指微蜷,不自然地贴在身侧。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皇上要江家和安王府联姻,不日将会赐婚。我不想嫁给萧陵。”
萧霁敛了敛神色,恢复往日的清冷:“好。”
原以为要颇费一番唇舌,没想到萧霁竟这么轻易答应了。江映瑶倏地抬起眼眸,诧异地看他。
萧霁没穿铠甲,象牙色的常服微微有些发皱,冷厉之气稍减,多了些温暖的气息。
江映瑶目光动了动。她忽然觉得萧霁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丰神俊逸,简直就是来拯救她的神仙。
她喜出望外,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映瑶愣愣地看了萧霁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萧将军,咱们如何才能说服皇帝赐婚?”
无论是皇帝还是她父亲,甚至安王殿下,心目中的良配都是她和萧陵。一夜之间,她要改嫁萧霁,谈何容易?
“此事,萧某自会安排。江小姐回府等消息便是。”
江映瑶犹如吃了颗定心丸。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萧霁说的话能让她深信不疑。
“多谢将军成全。此恩此德,江映瑶没齿难忘。”
“夜深了,我送小姐回去。”萧霁抬手。
女孩子家的确不便在军营久留。江映瑶福了福身,谢过萧霁。
军士很快牵来萧霁的座驾。枣红色的战马马鞍几乎与江映瑶差不多高。
江映瑶犯了难。她平常出门坐的都是马车,偏偏军营里没有。马鞍这么高,她想爬也爬不上。
萧霁探出右手,伸到江映瑶面前:“江小姐,得罪了。”
江映瑶犹豫了一下,把手轻轻放进萧霁的掌心。
行军之人略显粗粝的手掌磨过,一阵酥麻的感觉过电似的荡漾心头。江映瑶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霞。她压了压披风的帽檐遮住窘迫。
萧霁没有多做停留,略一使力轻轻松松把江映瑶扶上了马背。
枣红马打了个鼻响。萧霁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马儿如有灵性,立刻安静下来。
萧霁牵着马,徐徐而行。
秋夜的凉风轻扬,马蹄声缓缓流淌,和着悠悠的虫鸣,奏响欢快的乐曲。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分外和谐。江映瑶甚至没有发现路途的颠簸。
天色微明,晨曦初露。江映瑶仿佛真正获得了新生。
她的笑容纯真而美好,深深烙印在身边人的眼中,渐渐地与记忆连成一片。
萧霁把江映瑶送回相府,策马飞驰而去。他得赶在下诏之前找到说媒的人,改变皇帝的心意。
***
御书房里,皇帝哀容满面,已有数日都没上朝。四十来岁痛失自己唯一的儿子,任谁都难以承受。
江文翰等近臣侍立在旁,具是神情肃穆。整个房间弥漫着愁云惨雾。
总管太监林德志端着一盅参汤走进来,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亲自炖的,您尝一口吧。”
皇帝抬了抬眼皮,露出眼下一片乌青。太子是他和皇后的儿子,教养多年。身为母亲,悲痛绝不会亚于他。
“皇后娘娘说,请皇上节哀。国事为重。”林德志又进一步,打开盖子,倒到一旁的彩釉白玉盏里。
皇帝接过,喝了一口,又退还到林德志手里。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江丞相,前日朕跟你商量的事,你意下如何?”
江文翰躬身道:“臣替小女谢主隆恩。”
“陛下且慢。”御书房门外,一个高亢的声音由远及近。
皇帝听到声音,毫不避讳地皱了皱眉头。
江文翰也是一惊。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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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