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海军猎人》魚半仙

80、已死之人

　　今夜晴云万里，晚风凉爽。
　　Pink Queen热闹得翻了天。低沉的、高亢的、细腻的、洪亮的、跑调的、大笑的嗓音，乱七八糟唱着《宾克斯的美酒》；有人拍着手、敲着桌子打拍子；有人在骂人，有人在呕吐，有人架还没打完，有人在起哄尖叫；窗帘上晃着明亮的灯光里男人们群魔乱舞的影儿；踢踢踏踏的鞋跟踩着木地板咯咯嘎嘎直响；粗嘎的歌声、笑声、咒骂声与脚步震动、拳脚相加声甚至越过了关闭的店门，越过了小院的石板路，径直传到了院门口的矮墙下。
　　矮墙下坐着五个孩子，听着背后屋里热闹的动静，蔫得像五只霜打的茄子。
　　“都怪你啦。”盐次沮丧地蹲在地上，拿小树枝戳着泥地，“要不是你拿了什么火拳艾斯给她，我们这个月的辛苦费就不会泡汤了。”
　　“不是可以投射嘛。”德夫满不在乎地道，“如果只是安妮姐的规矩，打破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规矩不是拿来打破的。蠢货。”比迷及恶声恶气道，“菲菲姐不会更改人选，安妮姐也不可能答应投一个死人。我们这个月的钱要是拿不到手，德夫，今年你的所有份额都得归我们。”
　　“啊？！怎么可以这样？”德夫惨叫道，“这个不能怪我啊！要不是你们扔掉了卡里布，我也不会再补一张上去！”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长瘤了？你觉得菲菲姐会看上[湿发]？！”比迷及咬牙切齿。
　　“怎么不可能？他超酷的！”德夫据理力争。
　　“菲菲姐是选男朋友，不是选‘最凶残的海贼’。”皮纳头疼道，“羊毛庆典上菲菲姐一定会要男朋友。火拳艾斯投射不出来，我们这个月不仅拿不到钱，说不定还会得罪菲菲姐。”
　　经皮纳这么一说，几个孩子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纷纷严肃起来。
　　“对，要是菲菲姐在庆典上没有男朋友，肯定会和留西白家的姐姐吵架。菲菲姐一生气，我们绝对会被迁怒的。”盐次焦虑道，“我们主要的来源就是菲菲姐，要是她以后都不给我们钱了，我们的海贼基金怎么办？”
　　德夫小胖子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紧张道：“不给我们钱的话，我们还能去她那儿吃蛋糕吗？”
　　“你个白痴！都记恨我们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蛋糕！”比迷及越想越气，在他的肥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吃屎，“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小胖子再次遭殃，惊叫一声摔在地上，胖乎乎的身体挣扎了一会儿，爬起来，愤怒地朝下黑脚的比迷及扑去。
　　“你又踹我！”他怒吼道。
　　“是你活该！”比迷及呸了口唾沫，面对迎头压下来的小肉山丝毫不怕，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俩孩子滚在地上，打的你死我活灰尘漫天，其他三个纷纷起身避让。
　　“不过我倒是听说，火拳没死呢。”皮纳悄悄道，“传言有人在新世界见过极似火拳艾斯的人。他其实没有死，而是被世界政府秘密替换了。在马林梵多死掉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火拳本人。”
　　“谣言吧。”盐次道，“面容可以仿，难道烧烧果实也能仿不成？顶上战争死的那个就是火拳艾斯。没啥好存疑的。”
　　“可是前段时间真的有人看到过他！还有相片为证！”皮纳争执道。
　　“你这个消息准不准？”盐次狐疑，“要这是‘醉酒的阿万’告诉你的，那可没什么可信度。”
　　“才不是阿万告诉我的。我昨天听卖樱桃酒的大叔说的。他从鱼人岛来，亲眼见过那张照片。”皮纳不满道。
　　“又不是亲眼见过火拳，只是照片而已。”盐次道，“这种谣言不都是嘴一张就能传的满世界乱飞吗？”
　　这话倒是没错。皮纳不知怎么反驳，脸色不太好看。
　　“卖樱桃酒的大叔说的。他离开鱼人岛、在径直往德雷斯罗萨来的路上，经过了刷拉拉湿地。”皮纳小声道，“他在那儿停留了两天。补给期间，他从跳舞的女人那儿看到的。”
　　“看到什么了？”盐次好奇问。
　　“她和客人的合照。”皮纳声音压低了，神神秘秘的，引得盐次忍不住挨了过来。
　　小留西白也悄悄凑到近前。
　　“跳舞的女人和客人身后很小的角落，有一艘游船，甲板上有个背靠着船舷吹风的男人。”皮纳对两个小伙伴悄悄道，“这个男人和已死的火拳艾斯长得一模一样，虽然摄像电话虫拍的不是很清晰，但轮廓几乎和报纸上的完全一致……”
　　“这不是不清晰嘛？”盐次忍不住插话。
　　皮纳用谴责的目光让他闭了嘴。
　　“别乱插话，还没说道关键之处呢。”他的声音更轻了，“要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景有个酷似火拳艾斯的人，传言还不会那么厉害。要命的是，那个船舷上吹风的男人没穿上衣，照片清楚地拍到了他的后背……”
　　盐次瞪着眼睛盯着他，紧张道：“有火拳的纹身？”
　　“没有纹身。”皮纳不满道，“……话说你嘴怎么这么碎？”
　　“你快说啊，没有纹身那有什么？”盐次催促他。
　　“如果有纹身那才该起疑呢！”皮纳的声音愈发压低了，“他的后心处……有一个巨大的伤疤！”
　　这话引来了小伙伴的嘘声。
　　“切——”盐次不屑地嚷嚷道，“伤疤而已，谁身上没有？”
　　“有伤疤才值得怀疑！两年前顶上战争的直播，火拳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记了吗？”皮纳言之凿凿道，“他被赤犬大将一拳贯穿了胸膛！所以背上才有一块疤！”
　　“说的好像有道理。”盐次思忖道，“既然是‘贯穿’的话……后背有一个疤，那前胸也应该有一个……
　　“前胸有吗？”他问。
　　皮纳被问住了，支支吾吾搪塞：“都说了是照片，只拍到了他的后背……看不到前胸……”
　　“你看？根本就没有明确证据嘛。”
　　“但是长得像火拳、后心又有那么大一个疤，这么巧的事情，说不过去吧！”皮纳急道。
　　“嗯……确实，这么巧合的事情，概率小到几乎没有啊……”盐次抓抓脑袋，困扰地蹙眉道。
　　德夫正被比迷及摁在地上揍。小胖子捂着脸胡乱闪躲，被打得张嘴嚎叫，却被瘦猴般灵活的小子抓起一把沙子塞了喉满嘴，呛得他又呕又咳，咳得满脸泪水。
　　“你太过分了！”德夫委屈地缩成个球，连滚带爬钻出比迷及的攻击范围，嗷嗷哭着爬起来就跑，“我要回去告诉我妈！”
　　“告状鬼！”比迷及两步赶上前，飞起一脚将他再次踹倒，骂骂咧咧扑了上去，“你敢告诉你妈，以后我就天天揍你！”
　　站在一旁的三人看着战况不出所料再次变成一边倒，德夫连连讨饶，被瘦小的同伴揪着衣领，打一巴掌承认一个错误，并承诺自己那份海贼基金从今往后全部自愿、主动、心甘情愿上交给比迷及代为保管。
　　比迷及欺负德夫家的小胖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比迷及最后也不会屑于真抢他那份海贼基金，德夫小胖子下次也照样会犯同样的错误。盐次和皮纳默默观望着，心中却亘着火拳艾斯疑似诡异复活一事，又是迷惑、又是怀疑、又是仿佛触及神明秘事般的隐晦兴奋，心情格外复杂，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可是，直播里火拳胸口穿了那么大一个洞，救不回来的。”小留西白忽然小声说。
　　突然的插话使两个大孩子一呆。两人一同睨着他，把小孩看的忐忑起来，低头拿指头拧着衣摆。
　　“哈哈，对啊，这世上哪儿有什么起死回生。小鬼都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好争的。”盐次忽地嘻嘻一笑，最后丢给皮纳一句话，便转身拍拍小孩的脑袋，揶揄道，“小笨蛋，下次别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了，听见没有？你姐姐和菲菲姐关系不好，你插在中间干嘛？下次你姐姐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菲菲姐问的问题也都别回答。明白吗？”
　　小孩似懂非懂点点头。
　　“行啦你们两个！别打啦！停手停手！先干正事！”盐次拍拍手，率先终止了今日份的[比迷及与德夫之战]，上前去分开两人，从地上拉起灰头土脸的德夫小胖子，又安抚地拍拍气没消的比迷及，笑眯眯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帮菲菲姐物色男朋友赚海贼基金，只要将事儿认认真真办了，不管成不成，菲菲姐便没理由不给我们钱。火拳艾斯是她自己选的，我可提醒过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比迷及叉着腰没好气道，“难不成还真去找‘烂笔头’不成？如果安妮姐最后无法将火拳艾斯投影出来，给烂笔头的钱还得我们垫付。”
　　“那我们这次就先找安妮姐打探打探。”盐次盘算道，“虽然有可能惹安妮姐生气，但是为了攒钱，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他见皮纳还蹙眉摸着下巴，显然心里还在纠结火拳艾斯到底死没死的事情，便拿胳膊肘将他一捅，冲他挤挤眼睛：“……到时候实话实说就好，是菲菲姐挑的火拳艾斯，投影出了问题，安妮姐要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皮纳看出了他的意思，将小留西白牵在手里，点头表示自己会看好嘴巴不牢靠的小孩。
　　德夫从未拿错过通缉令，是菲菲姐自行选择的火拳艾斯。他们几个孩子只是传话跑腿，根本不担任何责任。
　　比迷及还在冲德夫吹胡子瞪眼，小留西白乖巧地跟着皮纳，盐次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该如何与安妮姐沟通，几个孩子慢吞吞朝安妮姐的工作室而去。
　　就在这时，他们被叫住了。
　　“哎，稍等一下。”她问道，“你们说的‘安妮姐’……难道是超人系·幻影果实能力者，梅费德斯·安妮？”
　　不知何时，Pink Queen的门口站了一个陌生女人。一头柔软利落的短发，粗布麻衫高筒靴，巨大的翻檐牛仔帽，男性的随性放荡与女性的窈窕柔美在她的身上糅合得十分彻底。
　　她背着光，身后便是亮着光的Pink Queen大门。盐次只能看到她的轮廓，就着点点微光，依稀辨认出她似乎在笑。
　　“你在偷听我们说话？”盐次反应过来。
　　“别用那么难听的词嘛。”她道，“我只是站在这里等我的女友罢了，她去买酒，一会儿就出来。是你们自己说的起劲儿，我可没有故意偷听。”
　　盐次想起，这个陌生人好像就是小留西白的姐姐留西白·雷欧娜刚结交的友人。今天傍晚，她俩确实一直腻在一起。
　　“……是的。梅费德斯·安妮——安妮姐的全名确实是这个。”盐次谨慎地回答，“你找安妮姐有事？”
　　“不是仇家，不用担心，只是去照顾生意的客人。”她友好地问，“能带我去吗？真人也能投影的话，我还真想见识一番呢。”